「痛快啊。師尊,真是痛快。」呂豐丹王心情極好,這些日子,他偽裝成江塵的根本,各處砸場子,砸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連砸十天,將修羅大帝麾下那些大閥甚至是九級世家的丹藥鋪,全都砸了一遍,然後瀟灑而去。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這簡直是裝逼的極高境界。
呂豐丹王一點都不覺得這很惡俗,相反,他覺得這簡直是一種完美的享受。
不單單是享受砸場子的樂趣,更是享受跟師尊在一起,感受師尊那學究天人一般的丹道知識。
呂豐丹王一開始,以為師尊僅僅是詭丹流的代表,是詭丹流的天才。
這十天的跟班生涯,卻讓呂豐丹王深刻地意識到,自己原先的認識,錯的有多麼厲害!
這個師尊,簡直就是天縱奇才,詭丹流,只不過是他的學問裡的一小部分。
每天看到與那些丹王鬥,砸人家場子,簡直就是信手拈來,如有神助。
各種丹斗知識,各種丹鬥技巧,讓呂豐丹王驚為天人。
呂豐丹王一開始,還有些膽戰心驚。畢竟那些丹藥鋪,有不少強大丹王坐鎮,可是,等他適應了之後,才知道自己的擔憂有多麼荒唐。
那哪裡是丹鬥,那簡直就是慘無人道的碾壓啊!
十天下來,他對這個師尊的崇拜,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老呂,看你說的那麼痛快,我都有點後悔了。」姬三公子鬱悶道,砸場子的事,姬三公子很想去,可是他的身份的確不適合去。
萬一被人戳穿了,他的身份太敏感,勢必會引發諸多的麻煩。
所以,姬三公子是強忍著那種衝動,沒有和他們一起去砸場子。結果聽到呂豐丹王這麼誇張的語氣,姬三公子隱隱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很多。
倒是江塵,淡淡笑道:「老呂,你也別大驚小怪。當年你師公傳授我十年丹道技藝,一直是劍走偏鋒。教了我許多挑刺找茬的手段。你知道他老人家是怎麼說的嗎?」
「怎麼說的?」呂豐丹王興趣盎然,雖然從來沒見過這個師公,可是他對這個師公,卻是充滿了好奇,崇拜的無以復加。
「他老人家說,這些本事教給我,可以讓我沒事去挑挑別的丹師的刺,讓別人不敢得罪我,這也是自保之道。」
呂豐丹王聞言一愣:「這也是自保之道?」
「是啊,別人怕你挑他的刺,不得奉承著你啊?」江塵笑道。
呂豐丹王大笑起來:「是極,是極。師公到底是怎樣的老不休啊。怎麼教徒弟的法子,也這麼奇葩?」
江塵點點頭:「嗯,下回見到他,這些話我會轉述給他聽。」
呂豐丹王面色大變,慌忙道:「別!師尊,我什麼都沒說,你可不能坑我啊。我怕他老人家一怒之下,直接把我逐出師門。」
姬三公子笑道:「兄弟,你這個老師,哥哥我都被你說的很是心動。這般奇人,當真是讓人神往膜拜。」
江塵笑著點頭。
「對了,姬兄,最近局勢如何?」江塵問道。
「現在輪到修羅大帝那邊慌了手腳。七大帝各方,都已經互相通氣。打算尋找一個解決之道。」
姬三公子道:「至少,這次韋家父子,是絕對安全了。而王家父子,卻未必能夠全身而退。」
「嗯,王家父子,要打就必須打到底。」
「嗯,打蛇不死,反遭其禍。這次,王家父子肯定是要倒的。只不過,要想徹底搞到王庭大閥,卻是未必。就算王家父子倒了,修羅大帝那邊,一定會扶植其他人上來的。」姬三公子道。
「但對你蟠龍大閥而言,卻是意外之喜嘛!」
姬三公子笑道:「確實如此。」
如果王庭閥主父子倒下,就算王庭大閥換個人上來,也必然元氣大傷。對蟠龍大閥的威脅,自然就少了很多。
……
和姬三公子一樣高興的,還有蟠龍閥主。這次的意外之喜,讓得蟠龍閥主頗有一種峰迴路轉,柳暗花明的感覺。
原本虎視眈眈的王庭大閥,就這麼砰然倒下了。而且,這次,王庭大閥站起來的希望,已經不大。
至少,王庭閥主父子,是肯定沒什麼希望了。
孔雀衛既然已經出手,鐵一般的「證據」,哪怕是七大帝之間的協商,也絕對是可以將王庭大閥父子咬死的。
至於韋家父子,編造出來的那些證據,自然更經不起考驗。
所以,韋家父子未必會怎麼樣,但是王庭大閥主父子,卻必然要倒霉。
孔雀大帝出關,肯定會親自過問這些事。
一旦讓孔雀大帝出馬,誰都必須給他一個說法。
……
果然,修羅大帝那邊,也是怒火中燒。
「一個個,都是怎麼辦事的?就不知道聰明一點?知道人家來砸場子,就不會提前準備一下麼?讓他連砸十天的場子,硬是無可奈何?」修羅大帝這次,語氣明顯是多了幾分怒氣。
bsp;顯然,這連續被砸場子,雖然跟他修羅大帝沒有直接關係,但無疑是間接打他修羅大帝的臉。
其他大帝麾下的勢力,一家都沒有波及。被砸場子的,全部是他麾下的大閥世家。
這說明什麼?說明人家壓根就是衝著他修羅大帝來的!
那些大閥閥主,一個個否是無言以對。他們這段時間,疲於奔命,為王庭大閥的事奔走,神農街市那邊,卻是照顧不周。
卻沒想到,竟然連續十天被砸場子,所有的丹藥店舖,幾乎被人挨個輪了一遍。
這十天下來,可謂是損失慘重。
「月皇,這個砸場子的丹師,查到身份沒有?」修羅大帝轉頭問那月皇。
月皇也是鬱悶:「等我們的勢力下去,人家早就無影無蹤了。還調查什麼?根本調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大帝勢力,一般不能涉足世俗。等月皇的人下去,江塵的打臉砸場子早就結束了。
而且,敵人非常狡猾,根本就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陛下,這根本不用查,一定是那孔雀聖山的丹王,喬裝打扮,下來砸我們的場子。」一名大閥閥主道。
「你有證據?」修羅大帝冷然問。
那名大閥直接無語。
慕容閥主卻忽然道:「陛下,當初王庭大閥和韋家有個賭局,最後卻被韋家那個丹王莫名其妙打敗。那個甄丹王,來路不明。會不會是那個甄丹王所為?」
「甄丹王?」修羅大帝之前聽過這個名字,但一直沒放在心上。以他大帝之尊,顯然不會去留意一個初階丹王。
「是的,那個甄丹王,古怪的很。當初打敗太淵樓的榮丹王,露了好幾手,都是震驚八方的手段。比如那珍瓏天罡丹局,那小子竟然都知道。還有,那小子還是詭丹流的傳人……」
慕容閥主竹筒倒豆子一樣,說了一大堆。
看得出來,這慕容閥主對江塵也調查了很多。
「慕容閥主,這個有點言過其實了吧?韋家多大本事?能請得動什麼厲害的丹王?這次砸場子的,顯然是個老江湖,而且丹道水平高的離譜。那麼多丹王,竟然都不是他的對手。這個人,丹道底蘊極為深厚。我猜測,一定是孔雀聖山那邊隱世的老怪物。」另一個大閥閥主道。
「你怎知道那韋家的丹王,就不是老怪物?也許,壓根就是孔雀聖山那邊和韋家唱的一齣戲而已。」慕容閥主卻是有鼻子有眼的。
修羅大帝見他們吵吵鬧鬧,卻沒有半點明確的思路,喝道:「都吵什麼?有證據就說證據,沒證據,有什麼好爭的?」
大帝發話,那兩人也是不敢爭執下去。他們倒不是有嫌隙,只是憋屈了這麼久,誰都想在大帝陛下面前表現表現而已。
一直坐在修羅大帝陛下邊上的一名道裝強者,卻是忽然睜開眼睛,淡淡道:「陛下,事到如今,屬下以為,這件事,就算吃點虧,也應該揭過去了。」
此人,一身道袍上面繡著星星點點的五芒星,正是修羅大帝麾下的日月星三皇之一的星皇。
此人,是修羅大帝麾下的第一智者,實力高強,智慧超群,而且很有大局觀,一直是修羅大帝麾下出謀劃策的軍師。
「星皇,你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麼?」月皇一聽這話,有點不樂意了。
「月兄,從大局看,王庭閥主父子,處境極為不利。如果我們要硬扛,王庭大閥都保不住,還有可能牽連其他人。而且,琉璃王塔會就要來臨。當務之急,是準備琉璃王塔的塔斗之爭。這才是能夠主宰未來走勢的大局。在這種邊邊角角的戰場上,糾纏來,糾纏去,已經沒有多大意思了。」
星皇的語氣,和和氣氣,彷彿他說話,從來不會帶上任何個人情緒。
這也是修羅大帝最欣賞星皇的一點。
修羅大帝看了一眼沉默寡言的日皇:「烈日,你怎麼看?」
「我聽陛下的。」那日皇更是言簡意賅,這是一個忠實的執行者,是修羅大帝身邊如影隨形的影子。
修羅大帝輕歎一聲:「星皇有句話說的很對。琉璃王塔會,才是主宰走勢的大局。其他,都已經不是最重要的戰場了。就按星皇說的思路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