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法王,你先說說?」太阿城主呵呵笑道,既然要做和事老,他也不好偏向哪一方。畢竟哪一方他都得罪不起。
宮無極冷哼一聲:「九陽天宗從一開始就故意找茬,影響我不滅天都搜查江塵小賊。後面更是莫名其妙,我宮某殺了他們什麼真傳弟子。真是扯淡,宮某平生殺人無數,真要殺了,還真沒什麼不敢承認的。可是這什麼真傳弟子,老子見都沒見過,怎麼殺?」
宮無極說到這裡,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太阿城主笑了笑,又望向九陽天宗的郝長老:「郝長老,你說宮法王殺你九陽天宗的真傳弟子,不知道有否證據?」
「證據?」郝長老沒好氣,指著宮無極背後,「那柄劍就是證據,那柄劍,名為覆海劍,是我九陽天宗門下真傳弟子曹晉的本命武器,人劍不分,一旦人與劍分,要麼人死了,要麼劍毀了。」
「而且,曹晉的本命魂燈破碎,如今他的覆海劍又在他宮無極手上。他又承認這劍是他殺人越貨得到的。兇手不是他,又有何人?」
郝長老怒氣勃發,大有一言不合繼續動手的衝動。
太阿城主聞言,卻有些不好辦了。人家郝長老說的有理有據。
宮無極大怒:「這劍根本就不是我的東西。」
郝長老冷笑起來:「剛才你還承認是你的東西,這會兒反而不敢承認了?這劍剛才是你門下弟子送來的吧?說你忘在赤鼎中域沒有拿回來,這總不假吧?」
宮無極怒極,隱隱之間,他覺得自己似乎被耍了,不但是自己被耍了,甚至在場所有人都被耍了。
只是,他礙於面子,這時候也不屑解釋什麼。如果這時候一個勁的解釋,反倒讓人家以為他宮無極怕了九陽天宗。
當下目光一冷,轉頭道:「把那個趙能叫過來。」
很快,趙能就被叫了過來。他還以為宮無極要表揚他,提拔他呢。
「法王大人,弟子趙能……」
宮無極沒好氣,一擺手:「這劍,到底是誰讓你送來的?」
趙能想了想,如實道:「是一個赤鼎中域的宗門弟子,我也不記得他是哪個宗的。他說他是受赤鼎皇帝的委託,將這劍送還回來。還說一定要送到法王大人手中,還說要我代赤鼎皇帝陛下問候法王大人。」
「送劍的人,長什麼樣子?」宮無極身邊一人問道。
趙能抓了抓頭,有些緊張,他不是傻子,也意識到似乎這劍有點不太對勁。
不過,要他形容一個人,又如何形容的出來?
一時間,瞠目結舌,卻是形容不出來,結結巴巴道:「我只知道,這傢伙說這劍很重要……」
「他為什麼不自己送來?」
趙能哭喪著臉:「他說這邊戒嚴,他是低級宗門弟子,沒資格進來。所以委託我送過來。」
宮無極越聽越是憋屈,喝道「滾下去!」
這事,他知道,這趙能是被人耍了。而且,耍他的人很顯然是故意的,就是看準這個機會,故意要引得他們兩宗大亂鬥。
如今看來,對手這一招很陰險,但卻很湊效。
趙能嚇得戰戰兢兢,一臉慘白,灰溜溜地走了。
那太阿城主苦笑道:「二位,老夫怎麼覺得,好像有人故意策劃這事,目的就是為了挑撥你們之間大亂鬥啊?」
郝長老也不是傻子,他從宮無極的表情來判斷,也隱隱覺得,這事有可能還真有內幕。
仔細一想,如果真的是宮無極殺死曹晉,他沒道理不掩蓋事實,怎麼可能還把這劍拿出來示人?甚至還忘在赤鼎中域?
這一切,仔細一想,似乎也有說不過去的地方。
可是,雖然如此,郝長老卻沒有完全打消疑慮。這種事雖然可疑,但也未必就可以徹底將宮無極的嫌疑排除。
忽然,赤鼎中域這邊一名宗主開口問道:「郝長老,冒昧問一句,貴宗曹晉的本命魂燈,是在什麼時候滅的?」
郝長老根本不屑回答這些問題,但是九陽天宗這邊,卻有人代回答了。
這日子一說出來,赤鼎中域那邊的人,一個個都是苦笑不已。
「郝長老,如此說來,貴宗的曹公子,還真不是宮大人殺的。很明顯,宮大人來我赤鼎中域,再去萬象疆域,都在曹公子出事之後啊。這日期根本對不上。」
郝長老仔細一想,也覺得這日子對不上。
要說九陽天宗也有很多眼線在萬象疆域,如果宮無極這種大強者出現在萬象疆域,不可能沒有一點風聲的。
太阿城主這時候卻道:「郝長老,這事很明顯,有濃濃的人為手筆。剛才趙能也說了,是一個宗門弟子給他的劍。赤鼎中域各宗的人,只要把他們全部召集來,讓趙能認一認就可以了。如果真有此人,一下子就可以認出來。如果沒有此人,那就證明,有人冒名。」
這個法子,也得到了中立人士的認可。
「對,這個辦法可行。」
赤鼎中域那邊,也非常配合。他們不是配合九陽天宗,還是配合不滅天都,他們也不希望宮無極被九陽天宗的人懷疑。
站在他們的立場上,更不希望和九陽天宗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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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是希望宮無極大人可以洗清嫌疑。
赤鼎中域各宗帶來的人馬雖然不少,但一宗一宗站在那裡,趙能認了三四圈,都是搖頭:「沒有這人。」
太阿城主認真問道:「你們各宗人馬,確定來齊了嗎?」
「都來齊了,一個都不少。」各宗宗主都道。
太阿城主望了郝長老一眼:「郝長老,這事基本可以確定,你們都被人擺了一道。」
郝長老至此,其實也信了九成。不過,這時候要他服軟,顯然是不可能的。氣呼呼走到宮無極跟前。
伸手一攤:「劍拿來。」
宮無極大怒:「憑什麼?你說翻臉就翻臉?你說動手就動手?什麼道理都是你的。現在,還有臉問我要劍?」
「劍是我九陽天宗的,拿回我九陽天宗,天經地義。」郝長老也是針鋒相對,絲毫不覺得自己這個要求有什麼過分。
「放屁!你無故挑起戰鬥,導致我不滅天宗死傷慘重,一句交待都沒有,就想拿劍回去?你真當宮某好說話麼?」宮無極顯然沒打算這麼算了。
郝長老冷冷一笑:「你待怎地?再打一場?」
宮無極大怒:「怕你不成?」
太阿城主忙道:「二位,且住,且住!這事既然知道有人從中使詐,你們再打下去,那就是親者痛,仇者快了。給老夫一個薄面,大家有事好好談。郝長老,你沒問清楚就動手,理應給宮法王一個道歉。宮法王,既然劍是九陽天宗的,還給他們也無妨。」
太阿城主其實不願意當這和事老,可是在他的地盤鬧事打殺,他不當和事老,別人更不會當。
所以,他是硬著頭皮來調解。
宮無極冷冷道:「先道歉。」
「先還劍。」郝長老也不含糊。
兩人針鋒相對,到這一步,顯然已經只剩下意氣之爭了。
便在這時,外圍不斷有人來報:「宮大人,散修們紛紛衝出城外,十幾萬散修,至少走了三分之二。」
「宮大人,我們監視的那些人,至少走了一多半……」
壞消息不斷傳來,宮無極的表情也是越來越難看。這次,不單單是被耍了,而且是被耍得徹徹底底。
陡然間,宮無極腦海裡,浮出一張面孔。
江塵!
他雖然不知道那送劍的人是誰,但他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江塵。易容成赤鼎中域的宗門弟子,把趙能那個蠢貨哄的團團轉,然後把這禍害的劍送過來,親自交到自己手中,引發這段血案。
一時間,宮無極只覺得喉嚨一陣陣發甜,一股老血,幾乎差點忍不住要噴出來。
毫無疑問,自己又被江塵擺了一道!
理都不理對面的郝長老,直接帶著不滅天都的精銳朝外走去。
「重點監視的那些人,走了多少?」宮無極黑著臉問道。
「大人,之前從散修隊伍中揪出來的兩人隊伍,總共有四百多對,離開的,有兩百多對。不過,有一百多對,已經被我們的人追回來了。還剩下上百對,雖然走的遠了,但大部分,都已經派人追去。」
宮無極黑著臉:「往琉璃王城方向去的,有幾對?」
「共有七對。」
宮無極點點頭:「重點追蹤這七對,抓到任何一對,都帶到本座跟前來。如果遇到抵抗或者失聯的,更要重點上報!」
「全體都有,朝琉璃王城方向,追!」宮無極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此時此刻,他的主要矛盾,還是在江塵身上。
與九陽天宗的恩怨,說不得也只能先放一放。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江塵一定來過太阿城,而且,那劍一定是江塵送來的。想到這裡,宮無極簡直是怒火中燒。
已經不止一次被江塵戲弄,這讓宮無極的皇境尊嚴,覺得被深深冒犯了。
這去往琉璃王城路線的七對人,其中一定有江塵!
宮無極幾乎百分百肯定這一點。
「江塵,這次看你怎麼逃!你自以為聰明,卻不知道,被我不滅天都打下了不滅印記,你想逃出我手,那是做夢!」
宮無極咬牙切齒,目光陰森,朝那琉璃王城方向射去,眉目之中,充滿了凜冽殺意。
連續的挫敗,連續被江塵算計,已經讓宮無極徹底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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