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杜立皇連續死而復活,再是木高棋無緣無故失蹤。
如果衛慶此刻還想不到是有人在作弄他,那他就白混這麼多年了。
「誰?到底是誰?」
衛慶再怎麼鎮定,遇到這等詭異之事,也是有些慌了。站在中間,神識全開,東張西望,試圖將搗鬼之人揪出來。
便在此刻——
咻
一道道破空之聲傳來。
迎面竟然連續幾柄飛刀,以粉碎星辰一般的力量,激盪而來。
肅殺之意,頓時漫溢整片密林。
衛慶心頭一驚,情急之下,卻也沒亂,腳步連連閃動,身形一晃,躲過這飛刀的攻擊。
同時袖箭看也不看,朝那飛刀來襲之處,飛射而去。
只是——
當衛慶身形剛剛立定的時候,忽然覺得腳下一滯。心中陡然一驚,低頭看時,兩隻腳從小腿以上,竟然已經被一根根籐條死死裹住。
是他
江塵腦子裡陡然閃過一道念頭,想起了某件極為不堪的往事。頓時魂飛魄散,揮起手中短劍,便要去斬那籐蔓。
只是,當他手臂揮起時,無數道籐蔓,紛至沓來,不斷纏到他的身上。
手臂,腰肢,脖頸,胸口。
所有能夠發力的位置,全部被籐蔓纏死。
無論衛慶如何掙扎,卻是掙脫不得。
「江塵江塵」衛慶幾乎要發狂,他看到這些籐蔓,第一時間便想起了第一次狙擊江塵的情形。
想不到,自己竟然再一次栽倒在江塵這些鬼東西的手上。
衛慶忽然間,一顆心沉入了谷底。
陡然想起了無痕長老對他說的那番話,當時無痕長老提醒他,以後遇到江塵,最好是掉頭就走,有多遠走多遠。
當時的衛慶,壓根不服,覺得無痕長老是誇大其詞,故意打擊他衛慶,純粹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
他這麼煞費苦心追蹤木高棋,就是為了追殺江塵,一雪前恥,搶奪天級靈藥,同時在無痕長老面前證明自己。
然而,事實說明,無痕長老是對的,而他衛慶,就像一個傻子一樣,同樣的錯誤,竟然犯了兩次。
這種致命的錯誤,一次都已經夠多了。何況他竟然連犯兩次。
衛慶知道自己完蛋了。
上一次他被江塵抓住,好歹還有無痕長老救他。
這次,他撇開所有同門,單獨行動,卻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他之前追捕木高棋,算計杜立皇,一切都做的天衣無縫,只覺得天下之事,盡在掌握。
不管是小元境的木高棋,還是元境巔峰的杜立皇,都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這讓衛慶的自信心膨脹過度。
衛慶全力掙扎,只是被冰火妖蓮一旦纏住,別說是他衛慶,就算是那些聖境一重的天才,也未必掙脫得了。
衛慶心急如焚,他知道,如果掙脫不了這籐蔓,自己必死無疑。
他現在內心充滿悔意,悔不該不聽無痕長老的話,悔不該去招惹江塵。
面前人影一閃,江塵的身影落在了衛慶前方四五十米處。
衛慶目中噴火,死死盯著江塵:「江塵小子,你除了暗中偷襲,就沒有別的本事了嗎?有種,你放開我和我單挑」
江塵悠然一笑,如同看白癡一般看著衛慶:「別人倒有資格說這話,你衛慶一身的歪門邪道,似乎最沒資格說這些吧?你別告訴我,剛才你殺杜立皇,是單挑搞定杜立皇的?」
衛慶面色青一陣,紫一陣。卻是無言以對。
「你想怎樣?」衛慶嘶聲問道。
「你說呢?」江塵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衛慶心中一動,他在二三十米的周圍,佈置了毒陣。如果這江塵進入他的毒陣攻擊區,或許自己還有翻盤的機會。
不過,衛慶自然不會表露出來,而是黑著臉道:「別告訴我你是為杜立皇打抱不平?」
「杜立皇關我屁事。你抓木高棋,難道不是找我麼?既然你找我,我怎麼能不給你面子呢?」
江塵嘴角的那點笑意,讓得衛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以前,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最聰明的人。現在他發現,比起江塵自己真是差遠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衛慶於掉杜立皇,困住木高棋,自以為很厲害。
結果這些事,人家江塵全部知道,而且江塵就盤踞在四周,他衛慶卻茫然不知
這麼一對比,衛慶更是鬱悶得要死。只是暗中祈禱,祈禱江塵步入毒陣,被毒陣攻擊。
只要江塵被毒陣攻擊,自己就有希望反殺江塵。
江塵似乎能夠洞悉衛慶的心理一般,忽然詭異一笑:「你是不是覺得,如果我進入你的毒陣區域,你就有機會翻盤?」
這一句話,便如一柄利刃直接刺入。
讓得衛慶最後一絲防線,如同薄紙一樣被徹底洞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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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衛慶瞪大眼珠,完全不可思議地盯著江塵,胸口如遭重錘襲擊。他這毒陣,是臨時佈置,極為巧妙,根本沒有什麼跡象可循。
可是這江塵,卻一眼就看破了毒陣
等於他衛慶的底牌還沒亮出來,人家就已經喊破了他的底牌。
就好像一個鼓著氣的氣球,忽然被刺破一下,衛慶頓時洩了氣,面如死灰。嘴裡卻是不住念叨。
「江塵,你不能殺我你絕對不能殺我」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江塵目光湛然,殺意已決。
「你殺我,勢必引起宗門戰爭」衛慶情急之下,說出一個極為拙劣的借口。
這話讓得江塵忍不住笑了:「似乎之前木高棋和杜立皇都用過這個理由,你當時是怎麼回答來著?」
木高棋和杜立皇的確都說過宗門戰爭的事,只不過衛慶那時候作為殺人者,春風得意,回答的自然十分囂張。
沒想到現世報,來得快。
轉眼,他衛慶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他之前拒絕木高棋和杜立皇的那些話,反而成了笑柄
「你……你若殺了我,我逍遙宗的人,必定能調查到你」衛慶慌了。
「似乎某些人一直說我是區區元境五重螻蟻,殺你?似乎說出去也未必有人信啊。」江塵似笑非笑。
衛慶嗷嗷叫道:「江塵,年扮豬吃老虎,我家無痕長老早就叮囑過我,讓我提防你。你殺我,無痕長老一定猜測到是你」
「那又如何?」江塵面色一沉,「難道我不殺你,那老狐狸就會放過我?就會不惦記我的天級靈藥?」
衛慶一呆,忽然想起一事,眼睛一亮,忙道:「你殺了我,木高棋的毒就無人可治你殺我一個,就等於殺你同門」
「是麼?」
江塵悠然一笑,忽然手中多出一隻瓶子:「鎖靈真一散,似乎我早就有解藥了啊?」
這解藥,是當初在木靈之泉於掉衛無道奪得的,還給龍小玄解了毒。剩下這麼一瓶,江塵猜測早晚可能會用到,所以一直收著。
沒想到,這麼快就用到了。
「你是哪裡來的解藥?」衛慶看傻了眼,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和絕望,木高棋的毒,是他最後一張牌。
這牌打出之後無效,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似乎有一個叫衛無道的傢伙送給我的。」
衛慶全身一陣:「你……你連無道長老都殺了?難怪,難怪……」
衛慶兩眼空洞,透著深深的絕望。他此刻真是後悔莫及,悔不該不聽無痕長老的勸阻。
江塵手訣一引,幾株火蓮陡然直立,噴出熊熊妖火,轉眼之間,就將衛慶煉化成灰。
幾道隔音罩一打,衛慶連慘呼聲都傳不出去,便從這個世界蒸發了。
江塵本來還真沒打算對付衛慶,因為他在衛慶身上留了夢神之木提煉出來的毒,十天半個月後,自然會發作,到時候也是死路一條。
不過這傢伙狼子野心,終於成功惹動了江塵的怒火。
不遠處,木高棋盤坐在地,看著這一幕,也是百感交集。
之前,他已經絕望,認為自己必死無疑。
沒想到的是,塵哥再一次救了他。那不可一世的衛慶,在塵哥面前,就跟三歲小孩一般,反手就被煉化成灰。
什麼叫強大,這才叫強大
「高棋,好點了沒有?」江塵滅了衛慶,便如拍死一隻蒼蠅一樣,心中沒有半分波瀾,臉色淡定自如,彷彿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塵哥,我好多了。」內服外敷,衛無道的解藥還是貨真價實的。
「嗯,你坐一下,我去撿個漏。」
江塵說著,走到衛慶煉化之地,隨手將幾枚儲物戒指撿了起來。
「塵哥小心,那上面有毒。」木高棋忙提醒道。
江塵微微一笑,露出一個自信笑容,隨意一擺手:「不妨,些許小毒,難不倒我。」
煉化了金蟬血脈之後,江塵百毒不侵,豈會在意這點區區毒性?
杜立皇的戒指,衛慶的戒指,全部落在江塵手中。
杜立皇的戒指內,東西不多,卻有兩株地級靈藥,其中一株進階紫靈芝,江塵拿了出來。
「見者有份,高棋,這個給你。有這進階紫靈芝,你回去煉製芝仙丹,可解大部分的毒。」
木高棋一愣,一股暖流激盪。
「塵哥,你救了我,還分給我東西,我……」木高棋鼻子微微一抽,有種酸酸的感覺。
兄弟兄弟,塵哥對他的照顧,簡直比親兄長都更親。
從探訪木靈之泉開始,一次次,都是塵哥照顧他,幫助他,關鍵時刻救他。如果沒有塵哥,這般險惡的江湖,木高棋都懷疑自己至少死過三四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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