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嘲諷之聲不斷,而且,顯然都是帶著極大惡意,用那傳音成流之術,專門朝著江塵這個擂台傳送上來。
顯然,這是故意說給江塵聽的,其目的,就是打擊江塵的信心,摧毀他這所謂的初試冠軍的武道信念。
不得不說,這些宗門弟子,多半都不是良善之輩。
而江塵作為初試冠軍,頭銜十分惹眼,自然更是成了宗門弟子首要的打擊目標。
見到江塵用青冥生死印,那流雲宗弟子的確是笑了。
他知道世俗武者很可憐,資源匱乏,武技匱乏。卻沒有想到,匱乏到這種程度。
青冥生死印,這對宗門弟子而言,就好像三歲小孩的啟蒙武技一樣,那都是必修的啊。
用這種粗淺武技來對付我宗門弟子?
流雲宗這位弟子,已經開始盤算,怎麼能把這世俗冠軍,用最慘烈的方式虐下擂台了。
不過,他這個念頭還沒有轉多久,下一刻,他的臉色就變了。
那一個烈火手印,兜兜轉轉之間,吞吐之間,竟然形成一片火海,撲面而來。
再想招架時,發現週身四面八方的虛空,好像忽然間被點燃一般,全部被一片火海籠罩。
呼,呼,呼
無論他怎麼退,竟然完全無法退出這一片火海的糾纏。
一招鮮,吃遍天。
砰
可怕的大手印,如同一頭疾馳而來的大牯牛,直接撞在了這流雲宗弟子的胸口
下一刻,一道弧線從擂台上,直接飛向台下,伴隨著一聲慘呼,砰的一聲,直直摔在了地面上。
一招,堂堂宗門弟子,竟然被一個世俗子弟,用宗門弟子完全看不上的粗淺武技,一招秒之。
這
之前出聲譏諷江塵的那些宗門弟子,甚至嘴裡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可是,眼下的這個戰況,卻是如同一隻大饅頭直接堵在了他們嘴裡,讓他們張口結舌,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打臉,這是真正的打臉。
在他們嘲諷的還沒有說完,鐵一般的事實,自然是最直接,也最殘忍的打臉方式。
這些傢伙,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除了臉上火辣辣,心裡也是同樣震驚莫名。
這是一個世俗武者麼?竟然用一招,看似平凡的《青冥生死印》,直接將一名宗門弟子擊敗。
擊敗一個宗門弟子,那沒什麼稀奇。稀奇的是一招秒之。這種絕對優勢,對台下這些宗門弟子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
剛才那個倒霉鬼,雖然只是一個丙等弟子。但真正能夠參加這次選拔的弟子,即便是丙等,修為能弱到哪裡去?
四大宗門,弟子無數,只選了幾千人來參加。哪一個不是精挑細選,在宗門中就戰勝了大批的對手,才獲得來這遠古遺境的資格?
可是,敗了,非常恥辱的敗了。
失敗,有很多種方式。這無疑是最恥辱的一種方式。
戰之前,各種輕視嘲諷,卻被人一招秒之。這種巨大的落差,絕對可以算得上是最恥辱的失敗方式。
台下的丹妃,卻是心情激盪,芳心大動。這一刻,這一幕,她在腦海裡推演了無數次。
而此刻,這一幕終於不再是腦海裡的推演,而是真真切切的發生了。
「江塵,你果然沒有讓老爺子看走眼。老爺子曾對我說,這次選拔,你會一飛沖天,讓所有宗門天才,全部低頭。我一直覺得,老爺子可能言過其實。如今看來,終究還是我目光短淺,不如老爺子看的長遠。一門普通的《青冥生死印》,你竟然可以化腐朽為神奇,演變出這般氣象。這是何等的妖孽悟性?
丹妃的武道天賦,其實也很強。雖然不如江塵,但對武道的理解,有老爺子的言傳身教,自然不會差。
她自然知道,能將普通的武技,演變出諸般氣象的,那都是天才。都是妖孽級別的悟性。
在武技修煉層次中,這是最高級別的層次,也就是傳說級別的層次。
丹妃懂得這一點,在場其他武者,自然也懂得這一點。便是考官,心中也是大為震動。
從江塵這一招之間,考官亦是隱隱覺得一個天才的影子在面前晃動。
這等武技領悟力,絕對是傳說級別的。
「世俗之地,果然不像傳說中那麼不堪。先有龍居雪的先天之體,如今這個初試冠軍,顯然也不是浪得虛名。單單是他對青冥生死印的領悟,就遠超一般的宗門子弟。這初試冠軍,值得期待。」
考官心中,也有了一個初步的結論。
「繼續挑戰嗎?」考官問江塵。
江塵點點頭,他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自然是要繼續挑戰的。
「好,你第二個對手,乙等武者,是來自寶樹宗的鐵傳風。」
鐵傳風?寶樹宗弟子?
江塵嘴角微微抽動一下,莫非這麼巧,竟然遇到一個鐵家子弟?這可就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了。
雖然對方不認得自己,但是江塵一想到鐵長老鐵燦的嘴臉,氣就不打一處來。
下面的丹妃,也是不禁莞爾發笑。這這世界還真是小。在擂台上,竟然能夠遇到鐵家子弟。
這麼一來,這個鐵傳風恐怕是要倒大霉了。
不過,鐵傳風此刻顯然沒有倒霉的覺悟,作為鐵家子弟,雖然不是嫡系,但好歹也是寶樹宗的世家子弟,自我感覺良好。
「小子,我不知道你剛才用了什麼手段。不過,打敗區區一個流雲宗的廢物,也沒什麼了不起。我鐵傳風,乃是寶樹宗鐵家的世家子弟,不是那些阿貓阿狗可比。你抽到我,算你倒霉」
江塵冷笑一聲:「聒噪」
鐵家的人,似乎都有一種臭毛病,特別的囉嗦。
這鐵傳風,顯然是家學淵源,也是囉嗦不堪。不過,鐵家子弟那種傲氣和目中無人,他卻是學的十分的像。
只是,江塵連鐵達志都照樣揍,更何況區區一個鐵傳風?
上前一步,手臂一抬,讓人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
這江塵,竟然故技重施,又是一記《青冥生死印》拍出。
同一個擂台,不同的對手,他竟然用同一種武技,而且是同一個招式。甚至,連出招的架勢,出招的幅度和氣勢,都如出一轍。
這簡直讓所有觀戰之人,眼珠子都快驚掉下來。
誰都知道,武者之間比試,最忌諱的就是同樣的招式,重複使用。
尤其是高手過招,同樣的招式用多了,必定會被人看破,這簡直就是自己找不痛快。
剛才他用這一招,打敗了流雲宗的弟子。現在,面對更強一級的鐵傳風,竟然用同樣的一招。
這世俗子弟,就算武技再粗疏,也不應該窮成這樣子吧?竟然連不同的武技都沒有了嗎?
下面那些宗門弟子,噓聲四起。
原先那些冷嘲熱諷的傢伙,又一次嘴賤了。雖然他們很想忍住不說話,可是這種情形,還是讓他們忍不住想開口諷刺兩句。
「黔驢技窮,真是好笑」
「可憐啊。之前打敗了流雲宗的弟子,倒還有那麼幾把刷子。如今看來,也就是會這麼一招拿手的。」
「同樣的武技,用得多了,總會被看破。所謂世俗冠軍,終究不過如此。我猜他這一局,會被鐵傳風完虐。」
「嘿嘿,所以說,世俗武者和宗門弟子的差距,是全方面的。不單單是資源上的匱乏,武技功法,見識氣度,這都是致命的差距。」
江塵這一招打出,便連考官,也是皺眉。
「這世俗冠軍,難道從未修煉過其他武技?難道就沒人教過他?同樣的武技,最忌諱重複施展?」
台下的丹妃,卻是雲淡風輕。如果說在場有誰對江塵完全放心,那就是丹妃了。
因為丹妃知道江塵的身份,更知道江塵過往的輝煌戰績。鐵達志那般天才,都在江塵面前吃癟,更何況鐵傳風這麼一個旁系子弟?
以丹妃對江塵的瞭解,他使用同樣的武技,必定有深意。這是對對手的震懾,同樣是對對手的藐視。
這一招之間,蘊含著江塵對鐵家的輕視。
鐵傳風也是大怒,身軀疾馳而上,喝道:「小子,故技重施,你這是找死
「找死」兩個字剛說出口。
陡然間,江塵手掌如同柳絮一般,柔柔一擺。
下一刻,那鐵傳風只覺得全身好像突然置身於一個不可阻擋的漩渦中,牽引著他的身軀,竟然搖擺不定。
他哪裡知道,江塵在這一招之中,融入了元磁之力,一個手印攪動虛空,形成無形氣場。
如此一來,這鐵傳風就像一個牽線木偶一般,身軀完全無法自控。
不可思議的一幕,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了
那鐵傳風的身軀,看上去就好像是主動送到江塵跟前,主動迎上那一枚大手印一般。
轟
手印直直印在鐵傳風的胸口。強大的火元力直接在他胸口印了一個巨大的印記。
強大的衝擊力狠狠一衝,鐵傳風的身軀,頓時也如那斷線風箏一般,朝台下無助地摔了下去。
砰
身體與地面發生慘烈的接觸聲,直震得每個觀戰的人,心臟都忍不住跟著一陣急劇的抽搐。
同一個擂台,同一個招數,又一個倒霉鬼,被轟了下台。
頓時間,所有觀戰之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氣,連那考官的臉上,亦是露出了震驚和深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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