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江塵這番話,喬白石心裡就有底氣多了三界獨尊。師尊這是暗示他,儘管去撒野,師尊會在他背後做堅實的後盾。
江塵在喬白石心中,那就是神。
酒席散了之後,江塵讓喬白石送了一批丹藥給唐隆,算是回他的禮。
唐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門的,今天這一場酒,讓他跟江塵這一夥人關係拉近了。
但是,唐隆還是微微有些臉紅。
他拎來的禮物,其實也不值多少錢,可是人家回的東西,卻都是一等一的丹藥,有療傷的神秀造化丹,有恢復真氣的滄海丹。
這些好東西,都是唐隆買不起的存在。
一個龍牙衛,經常外出辦案,打打殺殺是難免的,受傷流血也是常有的事,這些丹藥,可謂雪中送炭。
「老唐,以後沒事常來坐坐。不過你可別再提什麼東西了。不然我家少主該不讓你進門了。」
薛同將唐隆送出門外,送出了兩條街,這才往回走。
還沒拐回家裡的巷子口,薛同忽然耳根一動,喝道:「什麼人?滾出來
同時身形如同游魚一般,一躍落在一個屋角旁邊,手中的血煞弓抓在手上,雙眼如鷹隼一般,四處搜尋。
「你叫薛同?」
忽然間,薛同身後,毫無徵兆地響起一道陰森森的聲音。
薛同大吃一驚,自己修煉順風之耳,對細微聲音的捕捉,可謂是比一般人強了幾倍。
可是這一閃過來之後,他硬是沒有發現背後竟然還藏有人
身體一歪,血煞弓順手往後一掃。
啪
手臂猛然一震酸麻,那血煞弓直接被一隻於枯的手掌抓住。
任他薛同如何拉拽,全身真氣催動到極致,竟然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完全無法撼動對方分毫。
「別白費力氣了。」那陰森的聲音,淡淡道,「徒勞掙扎」
手上微微用力,那血煞弓忽然間好像被烈火烤了一樣,一下子燙手無比,只烤得薛同手掌滋滋滋發出烤炙聲。
手掌一鬆,左手一記擺拳朝對方砸去。這已經是近乎肉搏一樣的攻擊了。
啪
黑暗中,不知如何冒出來一根樹枝一般的東西,直接砸在了薛同的手背上
只聽到卡擦一聲。
下一刻,薛同的整條手臂一下子遭到電擊一般,軟趴趴地垂了下去。
「倒下吧。」那聲音淡漠,落入他手中的血煞弓隨意在薛同身上一點,便將薛同放倒。
「帶走」
黑夜中,冒出幾道同樣陰森的身影,將薛同往一個大布袋上一裝,直接扛在肩上,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這幾下,從攻擊,到抓人,幾乎是一氣呵成,在幾個呼吸之間完成。簡直是神不知,鬼不覺。
本來已經進入密室的江塵,修煉七竅通靈的他,忽然湧起一股不安的情緒
「嗯?難道出事了?」
江塵一躍而起,朝外面飛馳掠出。來到了巷子口。
「不好,是薛同」
江塵的神識何等敏銳,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薛同的氣息,便是在這裡憑空消失的
江塵忽然一躍而出,也是驚動了其他幾名親衛,都是紛紛跑了出來。
「少主,出什麼事了?」
「嗯?這裡似乎有打鬥的痕跡」
江塵面色陰沉,目光森然地望著這無邊夜色,語氣冰寒:「薛同被人抓走了」
「啊?誰這麼大膽?」
「在我江家府邸門口抓人?這也太囂張了」
「少主,對頭是誰?」
江塵搖了搖頭:「暫時不知,不過這對頭,非常狡猾,而且極為擅長隱匿氣息。明明打鬥就發生在片刻之前,等我出來時,卻已經找不到他們的任何氣息了。」
「這麼強?」
江塵點點頭,對頭的確是強,他江塵修煉七竅通靈,這七感靈敏無比,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讓他的七竅通靈都無法準確捕捉到敵人的去向,這絕對不是一般武者可以辦到的。
而且,薛同作為真氣境巔峰,敵人能夠如此於脆利落拿下他,而且都沒讓他來得及發出求救,由此可見,這敵人的實力,也是非常的可怕,絕對是靈境強者。
「少主,這角落,似乎有個蠟丸。」細心的溫子琪,竟然發現了角落裡的一個蠟丸。
「別用手去撿」江塵連忙提醒。
上前去,帶上避毒的手套,將那蠟丸捏碎,卻是一張紙條:「江塵,如果你打開這張紙條沒有中毒而死,繼續看下面一條。先抓你一個手下祭旗,下一步,你江家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死」
「這,竟然真的有毒」其他幾人,都是心有餘悸。
好在少主謹慎,不然的話,溫子琪一旦用手抓了蠟丸,很可能就會當場中毒而死。
「這敵人,好生狡猾,這簡直是步步都有算計」
江塵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不得不承認,這次遇到的敵人,與他之之前遇到的對手,截然不同。
之前遇到的對手,要麼是高傲如宗門弟子,要麼就是蠻橫如權貴子弟,這些人,雖然也有陰險手段,但是沒有一個,能算計到這麼可怕的地步。
「先進去再說」
江塵深知此事很棘手。如果敵人真刀真槍殺上門,江塵卻是一點都不怕,但是這種來無影,去無蹤,時不時來偷襲你一下的對手,這才是最可怕的。
我在明,敵在暗,這種感覺,便好似主動權都在對頭掌握中,他們能做的,只能是提防提防,再提防
進了屋子之後,江塵首先一人派發了一些解毒的丹藥:「這些丹藥,你們先備上,這敵人敢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明刀明槍的殺戮,這好防備。就怕他們一直採取這種用毒的手段,那就不得不做一些防備了。」
連薛同這真氣境巔峰的天才,都被對頭抓了去,剩下幾名親衛,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就連喬山喬川兄弟,也出奇的沒有插科打諢。
「他媽的,到底什麼哪一路的混蛋?少主,會不會是大王子葉岱的餘孽?
「大王子?他的勢力早就被清洗了。我看很有可能是乾藍北宮的人。」
說起乾藍北宮,立刻引起了大部分人的共鳴。
想想他們和乾藍北宮的仇恨,要說乾藍北宮前來尋仇滋事,那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可是,似乎乾藍北宮的弟子,並沒有這種周密精確的風格啊。
乾藍北宮的風格是直來直去,攔路搶劫。
走奇詭路線,這不是乾藍北宮那些弟子能玩得轉的。
「難道,會是寶樹宗的弟子?因為那天少主頂撞了鐵長老,派人來跟少主過不去?」
提到宗門弟子,這幾個親衛的表情,都是一片凝重。
倘若真是宗門弟子來尋仇,他們這些親衛,在實力方面還真是幫不上什麼忙。
如今少了薛同,連八荒攝靈陣都擺不了。
「少主,要不要先通知龍牙衛?」郭進出主意。
「對,這個事,一定要鬧大,必須要讓葉融太子都知道。這是在王都,他們葉家的地盤,竟然還有這種隱藏勢力存在,竟公然在二品貴族的府邸門口行兇抓人」另一名親衛沈一帆紛紛說道。
江塵點點頭:「此事,我們人手有限,要調查起來,終究還得借助太子和龍牙衛的力量」
太子葉融,本來已經準備就寢,忽然聽到說江家出事了,江家親衛隊長薛同,竟然在家門口被人掠走
這個消息,打破了王都的平靜。消息就像長了腳一樣,很快就蔓延到了整個王都。
田紹帶領的龍牙衛第三軍,親自接手這個案子,就地開始展開了地毯式的搜捕
太子殿下更是從國君陛下那裡,拿到了全城戒嚴的旨意,下令關閉所有城門,不論地面高空,只准進,不准出
一時間,天桂王國,山雨欲來風滿樓,原本平靜的局面,又一次被打破。
葉融太子衝冠一怒,不單單是因為江塵府上出事;也不單單是因為薛同曾經跟他參加過迷境秋獵,有一段舊交;更是因為他原本以為王都局勢已經盡在掌控,卻沒想到,竟然還潛藏著如此致命的漏洞和危機。
今天他們可以從江家的門口抓走江家親衛隊長薛同,明天,這些人也許就可以到東宮來將他葉融都抓走。
雖然東宮戒備森嚴,但葉融可不覺得,江塵的實力,會連個家門口都守不好
這敵人,必定是非常強大,也非常可怕的存在。
便連葉太傅的府邸上,得到這個驚人的消息之後,葉老爺子也是大感詫異,不禁感歎:「這回連老夫都看走眼了,還以為王都局勢已經安定,卻沒想到,居然還藏有如此危機。小丹啊,這一次,可不簡單。」
丹妃秀眉微蹙:「老爺子,會否是那幾個王子的餘黨,死灰復燃?」
老爺子搖搖頭:「真正核心的餘黨,要麼被殺,要麼投降。這個世界很現實,沒有幾個人會為幾個死去的王子搞什麼殉節的。再說,葉岱等人,也沒有這麼大的人格魅力。這對頭,必定是江塵的仇家。」
「會不會是乾藍北宮?」丹妃又想到一個懷疑對象。
「小丹,別胡猜了。真相沒有被挖掘之前,各種可能性都不能排除。這一次,老夫倒要看看,江塵如何應對?」葉老爺子呵呵一笑。
雖然太子殿下和龍牙衛已經行動起來,但是江塵卻並沒有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人身上。而是自己開始緊急地做起了部署。
他知道,這一次的挑戰,也許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