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歎,可歎三界獨尊。可憐上古的噬金王鼠一族,血脈凋零,竟然活著活著,就把老祖宗名字裡的那個『王,字給活沒了。記住,你們是噬金王鼠的子孫,你們現在叫噬金鼠,那就是對你們祖宗的最大侮辱。」
「你什麼意思?」那噬金鼠王目光陰冷。
「我什麼意思?上古噬金王鼠一族,那是最聰明,也最擅長溝通的一個上古族群。沒想到,它們的子孫,卻變得如此不可理喻,完全不能溝通」
「溝通?你們人類屠殺我們靈獸,還想溝通?」那噬金鼠王冷冷發笑。
「冤有頭,債有主。別說的好像你們靈獸界不會互相殘殺似的。物競天擇,這是生存法則。靈獸被人類屠殺,人類也被靈獸吞噬,這是千古不變的鐵律
「你說的沒錯,所以,我們要吞噬你」那噬金鼠王獰笑道。
「吞噬我,這不難,你們可以辦到。但是,你無法進化到噬金王鼠的血脈,終究也只是一群下三濫的族群,終究也只能活在卑微的世界裡,永遠無法成為靈獸界的王者。想當年,上古噬金王鼠縱橫諸天,那可是了不起的種族。可惜,可歎啊。」
「哼,難道不吞噬你,我們就能進化成噬金王鼠不成?人類,本王知道你們詭計多端,但是也請不要侮辱我們噬金鼠一族的智慧你以為靠幾句上古獸語就能說服我?那是做夢」
「哈哈,果然,果然。不過,我還是要說,你是噬金鼠王,那僅僅是矮個裡頭拔高個。你只是噬金鼠王,是一群噬金鼠的王者而已。你永遠不是噬金王鼠。記住,雖然都有一個『王,字,但這個字的順序一變,差距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你們再怎麼發動鼠潮,也改變不了你只是一群噬金鼠的王,而不是上古高貴的噬金王鼠的真正皇者」
那噬金鼠王有些焦躁,有些老羞成怒,但最終還是忍著怒氣:「人類,你到底想是什麼?如果你只是想跟我回顧我族祖先的歷史,我沒興趣聽。我們噬金鼠一族,天生就有傳承記憶,知道自己的血脈來路。我們血脈低微,進化不了噬金王鼠,這也沒說錯。但是,即便血脈再低微,也不是你們人類想獵殺就獵殺的獵物,你們獵殺我們,就必須付出代價」
「看來,果然是智慧地下的種族啊。你身為王者,難道眼裡也只有仇恨,沒有一點點為族群未來著想的想法嗎?」
「族群未來?你一個人類,跟我談噬金鼠一族的未來?你不覺得可笑麼?
「一點都不可笑。」
「憑什麼這麼說?」那噬金鼠王冷笑道。
「因為,我也許可以幫助你們,進化出上古血脈,進化出噬金王鼠」
「鬼話連篇」那噬金鼠王完全不信,「我們擁有傳承記憶,都無法進化到上古血脈,你一個人類,與我族沒有任何關係,怎敢出此狂言?」
「我就是有辦法,你們有傳承記憶,那沒錯。但是你們根本不知道怎麼激發傳承記憶,你們根本不知道怎麼挑選優良血脈,根本不知道優質血脈的培養。優質血脈加傳承記憶,只有結合起來,才有機會進化出真正的噬金王鼠只有出現真正的噬金王鼠,你們的族群,才能真正成為靈獸界的王者族群」
「你……你怎麼知道這些的?」那噬金鼠王一下子動搖了,它原本是堅定不移,絕對不信任何人類的。
即便是江塵懂得上古獸語,它也沒打算相信江塵。
但是,這一刻,他動搖了。
因為,江塵說出的這些話,的的確確都是它們噬金鼠一族的秘辛。什麼優質血脈,什麼傳承記憶,種種之類的言語,如果不是對噬金鼠一族的秘辛很瞭解的話,根本不懂的。
「我說過,我恰好懂一些血脈進化的秘辛,也許,我可以幫到你」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那噬金鼠王的提防心很重。
「你可以賭一賭。反正,你們吞噬我們幾個,也無非就是一頓血肉之食,多我們幾個不多,少我們幾個不少。這種賭注,對你來說,根本是無本生意。賭贏了,你就是賺大了,賭輸了,你無非就是少吃了幾個人類血食。」
江塵臉上掛著淡定從容的微笑,繼續道:「不是我打擊你,你這個族群,血脈層次太低了。我連一頭會飛翔的噬金鼠都沒有看到,這足以證明你們的血脈有多麼差勁。如果再不積極進化的話,你們的未來,也就是和普通鼠類沒什麼區別,早晚都是別的靈獸族群的腹中餐,絕對沒有前途可言」
這話,絕對是戳到了那噬金鼠王的軟肋。
那噬金鼠王出奇的沒有反駁,因為它知道,這個人類說的話,其實沒有錯。它這個族群,血脈質量是越來越差,別看現在它們鼠潮牛逼哄哄的,但也就是數量多。
真正要凶悍的靈獸,單單散發出來的獸威,就可以將它們的鼠潮給鎮壓了
靈獸界的血脈,非常重要。血脈層次低,潛力就低,實力也就低了。沒有實力,就沒有地位,就要被壓迫,被吞噬,被獵殺。
這就是自然法則。
「人類,你真的,沒有說謊?」
「我說過,我懂一些血脈進化的知識,我也不敢打包票。所以我說,你可以賭一賭。其實,我也在賭。」
那噬金鼠王細細的眼珠,望著江塵:「人類,如果你不是懂得上古獸語,我剛才根本不會出現。如果你不能說出我噬金鼠一族的秘辛,我也不會跟你說這麼多。你說的對,我賭輸了,也就是少吃了你們幾個血食;賭贏了,卻可以讓整個族群受益。不管如何,我賭了」
剛才江塵那一席話,對它心裡衝擊很大。江塵說,它只是噬金鼠王,而不是噬金王鼠。
這這兩者的區別,江塵說的太對了。
他說,它這個噬金鼠王,只知道仇恨,卻沒有為族群考慮的長遠眼光,這番話,對這噬金鼠王的衝擊力很大。
一個族群,到了它們這一步,其實已經是很低層次了。在靈獸界,它們幾乎就是最底層的存在,只能存活在地下,無法與任何靈獸族群爭搶地盤,也沒有任何資格,劃分自己的勢力範圍。
它們,只能活在地下,只能流動,流竄到什麼地方,算什麼地方。
這就是它這一族的悲哀,也只有在面對人類的時候,它們才有一點所謂的自豪感。
像剛才一樣,鼠潮滾滾而來,看到人類垂死掙扎,被它們吞噬的感覺,那一刻,它們才能體會到一種生存的樂趣。
可是,它們很清楚,進來這裡的人類,大部分都是修為一般,在真正的武道世界,都是墊底的那一類。
真正人類的頂級大拿,一個人,一道神通,就可以將它們全滅了。
江塵與噬金鼠王交談的這一幕,丹妃完全是看傻了。她怎麼都想不到,一個人類,竟然可以和一頭噬金鼠王交談。
而且,談的時間,竟然這麼長
雖然她完全聽不懂,但她卻能感受到,這噬金鼠王的態度,正在慢慢鬆軟,慢慢妥協。
「這江塵,他到底還有多少秘密?難怪他能說出鳳蛟五翼獸的問題,能夠隨隨便便就指出問題所在。看他同這噬金鼠王的交談,顯然這江塵懂得的東西,不是他描述的那麼簡單。如果他真的是幼時得到過一個神秘高人的指點,那個高人,該是多麼可怕的存在?」
丹妃腦子裡很亂,她在太傅別院時,對江塵還是有點不服,雖然老爺子對江塵看的很高,但是丹妃還是有些不服氣。
總覺得,老爺子是愛惜人才,是因為天桂王國的這些年輕人太不成器,以至於江塵才顯得有些突出。
但是,一次次的事實,將丹妃的這種懷疑打破,將她的這種不服給治服了
她現在,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那些凡品凶獸,看到江塵的時候,總是要繞道走。
這江塵,竟然是懂得和獸類溝通的手段。
丹妃內心的驚訝,可想而知。她和老爺子也是豢養靈獸的,深知和靈獸溝通有多麼難。
人類和靈獸,要想沒有任何障礙地溝通,在丹妃眼裡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老爺子,也覺得是不可能的。
他們養的靈獸,頂多也就是能以心力粗淺溝通,給予一些指令。
很多時候,那只是一種默契,而非真正語言上的溝通。
說到底,人類和獸類,完全是兩種世界,兩種族群,語言不通,思維不通,要溝通,除非互相學習對方的語言,代入對方的思維。
可是,獸語這一門學問,在天桂王國,甚至在周邊十六國,根本就沒有聽說過有這門學問存在。
「這江塵,難道真的學過獸語?否則,他是怎麼溝通的?」丹妃腦子裡充滿了各種疑問,對江塵的好奇心,也是不知不覺加重了許多。
連丹妃都這般了,葉融等人,就更加難以置信了。好在,他們比較知趣,非常老實,縮在角落裡。
這個時候,他們完全幫不上,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添亂,不要激怒鼠潮,不要給鼠潮發動攻擊的借口。
然後——
接下去他們能做的,就是默默祈禱江塵能夠說服這噬金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