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連二殿主岳群也傻了。書網
「喬白石,竟然跟江塵關係那麼鐵?」
宋天星也是始料未及,喬白石是他一手提拔的。他知道喬白石對藥師殿的感情。
當日高層議會,幾乎所有人都要將喬白石交給龍家,這的確是深深傷害了喬白石的感情,讓喬白石絕望。
只是,宋天星想不到,喬白石竟然是去投靠江塵,投靠一個諸侯之子!
藍長老卻是火上加油,譏諷道:「果然不出所料,這喬白石早早就有吃裡扒外的想法了。投靠江塵,我一點都不意外。只不知道,他帶走了多少藥師殿的秘密去投奔的?」
宋天星聽了這話,徹底怒了:「藍長老,你給本殿閉嘴!你還有沒有一個長老的風度?對一個離開的人,有必要這樣針鋒相對嗎?你有這空閒去挖苦一個已經離開的人,不如多想想辦法怎麼延續和江家的這個合作!」
「我……」藍長老被呵斥,卻是不敢頂撞半句。大殿主的威嚴在那裡,別看他平素和藹,一旦發火,那威勢可是嚇人的很。
「廢話本殿不想再聽。還是那句話,誰能延續和江家的合作,誰就是下一任大殿主。多餘的話,統統都是廢話,我一概不聽。」
宋天星目光掃視一圈:「你們,誰願意去江瀚領一趟?」
原本跳出來的王離,被宋天星的目光一望,腦袋忍不住一縮。他倒是想去,可是一想到喬白石在那裡,他也知道,去了也白去。合作肯定繼續不了,說不定還要灰頭土臉,被喬白石奚落一通。
藍長老被宋天星的目光那麼一掃,也是紅著臉低頭,不敢應對。她就更沒有發言權了。
她去江瀚領,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一個未知數。
「老二,要不,你去一趟?」宋天星望向岳群。
岳群老臉一紅,抓了抓腦袋:「老大,我這老頭子,交際方面很差。再說我年紀大了,跟年輕人沒有共同語言。我去找江塵,怎麼看怎麼彆扭。他能見我一個老頭子嗎?」
其他高層,被宋天星的眼光掃過,一個個都是低眉順眼,沒有一個自告奮勇的。
宋天星輕輕搖頭,事情到了這一步,難道真要他這個大殿主親自出馬?
看了看應無憂,宋天星陡然眼睛一亮:「無憂,要不,你替藥師殿去一趟江瀚領?」
「大殿主,我已經準備辭職。這件事,你還是另請高明吧。而且,我也覺得,以藥師殿現在的局勢,就算大殿主您親自前往,結果都是一樣,空手而歸是必然的。」
應無憂覺得很解氣,他看到這群高層垂頭喪氣的樣子,就覺得心裡很爽。你們不是很會落井下石嗎?不是排擠喬白石嗎?
沒了喬白石,你們就是玩不轉!
現在怎麼樣?一個個別一副苦瓜臉啊?
應無憂不是幸災樂禍,而是為喬白石感到解氣,感到痛快。這些人,當初打擊喬白石,可沒留情。
現在怎麼樣?不去求喬白石,他們就是搞不定。
岳群還是有點不死心:「無憂,你說江塵江小侯,真的會因為喬白石的原因,就不跟咱們藥師殿合作?喬白石是不錯,但是他有那麼大個人魅力嗎?能影響到江小侯的決策?」
應無憂呵呵一笑:「我不知道喬白石有沒有那麼大魅力,但是江家每次出事,第一個找的,都是喬白石。當初江瀚侯江楓遇襲,他是請喬白石去療傷的;當初江家要撤退,是通過喬白石的路子隱匿的。你們說,江家對喬白石的,到底是不是器重的很呢?」
岳群苦笑:「這真是見鬼了。難道,真的要把喬白石請回來?」
說這話的時候,岳群自己都覺得臉紅。當初訓斥喬白石,他岳群也是沒有留什麼情面的。
請喬白石回來,這種話也就他臉皮厚敢說出來。
其他人,連提一提的勇氣都沒有。尤其是藍長老,聽了這話,一張濃妝艷抹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請喬白石回來?我們藥師殿,難道真的離開他就活不了啦?」藍長老忍不住。
「你行,那你去?」岳群沒好氣。
宋天星歎道:「無憂,你剛才說辭職,也是一時氣話。要不這樣,你去一趟江家,如果可以說服江家,你直接升三殿主。」
其他人去,都不行。應無憂跟喬白石是死黨,唯有他去,才有一線機會。
王離聞言,眼中射出一道毒蛇一樣的光芒。
「大殿主,這樣不公平吧?他一個排名低下的長老,一下子躥升到三殿主的位置,這……這不公平!我不服。」
王離心裡賭氣,公開叫嚷。
宋天星冷冷道:「你如果可以,我可以直接任命你為下一任大殿主。你辦得到嗎?」
王離咬著牙,兩眼通紅,想答應,卻自知沒有這個本事。
應無憂擺了擺手:「大殿主,你們不要爭來爭去。我是要去江瀚領,但卻是去探訪老朋友。藥師殿的事,和我無關。你們……看著辦吧!」
說完,應無憂將長老令牌輕輕放在桌上,轉身飄然離去。應無憂也看透了,知道在這藥師殿,無窮無盡的內訌,注定不會有他的位置的。
就算他能完成這個任務,有岳群、王離和藍長老這種人在,他應無憂的前途也是暗淡的。
所以,與其忍辱負重被他們排擠,還不如瀟瀟灑灑離開!
宋天星嘴巴微微動了動,卻終究沒有說什麼。忽然覺得整個人都無力了,意興闌珊,擺了擺手,只說了兩個字:「散會。」
……
藥師殿的某密室內,舜老和那神秘少女篁兒,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卻是將藥師殿高層會議的一切動向,都聽得清清楚楚。
「大廈將傾,這宋天星性格手段都不錯,只可惜,關鍵時刻,缺那麼一股氣質。」舜老輕輕一歎。
那名叫篁兒的少女,身著淡綠衣裳,站在窗口,在幾株花草之間撥弄著,一雙清純的眸子,顯得那麼認真,絲絲入畫。
「舜老,您對藥師殿的事,不是一貫不怎麼在意的麼?」
那舜老呵呵一笑:「說到底,我們在這裡呆了這麼長時間,總有點關注的嘛。看樣子,我們是要離開啦。」
「離開?」篁兒一愣。
「嗯,離開!」舜老果斷地點點頭,「篁兒,你說咱們是去江瀚領呢?還是去別的什麼地方?」
「去江瀚領?」篁兒纖纖素手微微停頓了一下,仙子一般的面龐透過一絲清淡的笑意,「舜老,難道你對那個江塵,真的這般關注?」
「哈哈,篁兒你說對了。這個江塵,老頭子我很是喜歡。若非如此,當日在二渡關前,老頭子豈能給他解圍?」
篁兒淺淺一笑,只是擺弄著那些花草,卻沒說什麼。
「篁兒,當日二渡關前一戰,不得不說,江塵此子身上,蘊藏著一種大能量,連老夫都為之心動的大能量。那劍鳥大軍被他驅動,遮天蔽日,氣象萬千,那等情形,真是壯觀。」
「還有,那紫陽宗先後派出三個靈道弟子,前兩個一死一傷,若不是最後那個實力太強,恐怕老頭子我都不用出手。而且即便是在那種情況下,江塵此子也不妥協,那股子不服輸的勁頭,也頗投老夫的胃口。」
這舜老說著說著,也是笑了。他知道篁兒可能不怎麼關心這些。只是這長時間窩在東方王國這種小地方,能夠值得一說的事情,著實是太少了。
至少在這個江塵身上,有那麼一點特質,可以讓他說道說道。
最重要的是,這舜老腦子裡固執地認為,千機老人給他們算的那一卦,說篁兒體內的病情,會在東方王國尋得一線生機。而舜老的固執,便固執在,他覺得這一線生機,在江塵身上看到了一點點苗頭。
雖然僅僅是一點點苗頭,但是由不得舜老不動心。
畢竟,以江塵一個世俗諸侯之子的身份,近來的那一系列逆天表現,已經遠遠超出他諸侯之子身份的極限了。
在東方王國這麼幾年,舜老關注各方,唯一稱得上有些意外的,也就是江塵這個表現了。
捨此之外,還有誰?
龍居雪?先天青鸞之體?
在舜老眼裡,所謂的先天之體,也無非就那麼回事。紫陽宗這個級別的宗門,甚至都入不了舜老的法眼。
若不是舜老顧忌身份,當日二渡關前,他彈一彈手指,就可以將楚星漢等人絞成飛灰。
他沒有那麼做,一是愛惜身份,不跟小輩一般見識。二來也是不想給江塵太多心理暗示,讓江塵覺得背後有一座靠山。
他還是想進一步考察江塵,看看江塵的發展潛力到底有多高,看一看江塵下一步會怎麼發展。
如果真是個可造之材,舜老不介意繼續關注。如果只是曇花一現的話,舜老也隨時可以抽身,置之不理,任他自生自滅。
這就是舜老的真實想法。
只要有一線希望,他不會放棄。但若發現這一絲希望是假的,舜老顯然也不會過多關注。
畢竟東方王國這個層面的人和事,對舜老而言,實在是檔次太低了一些,並不值得他過於關注。
若非因為篁兒的病情,舜老只怕再過一萬年,也不可能踏足這麼一片世俗王國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