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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子琪見江塵認出她來,心頭又是害羞,又有些甜蜜的歡喜。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底氣,這個愛紅臉的少女,鼓足勇氣,以蚊蚋一般的聲音低低道:「我在天湖領,聽說你要招募親衛,所以趕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你的忙。」
勾玉公主借助王室的力量,已經向各大領地發佈了這個消息。江塵卻沒成想,這溫子琪竟然會千里迢迢從天湖領趕來。
瞧她這一身風塵僕僕的樣子,顯然是一聽到消息,便一路急趕來了。
江塵微微一愣,卻問:「你師尊同意你來麼?」
提到師尊,溫子琪身子微微一顫,右手輕輕捏著衣角,手指不住纏繞著,顯得十分糾結。
江塵莞爾,看樣子,這溫子琪姑娘,還是背著師尊偷偷出來的。
見江塵這一笑,溫子琪忙道:「師尊就算知道,也不會阻攔我的。她最是疼愛我了。」
江塵點點頭:「也罷,我這裡正缺一個名額。子琪小姐如果不覺得掉身份,這個名額,便由你頂上吧。」
「真的麼?」溫子琪聞言一喜,她一路擔心,怕自己來晚了,名額被佔完,輪不到她。
沒想到,竟然趕上了最後一個名額。
江桐見溫子琪溫柔斯文,也是笑道:「塵兒,你認識這個姑娘?」
「嗯,當日在天湖領執行任務,萍水相逢,與子琪小姐有數面之緣。她的身份來歷,人品性格,還是靠得住的。」
「好,既如此,八個名額便算大功告成了。」江桐也是鬆一口氣。最後一個名額,這些候選名單,他沒有一個是滿意的。
能由一個江塵認可的人物來頂上,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塵兒,有道是疏不間親,你寧可招募外人,也不要你舅父的骨肉親子。這是什麼道理。難道是我這個做舅母的,得罪過你不成?」
江塵這邊正說著,一個打扮華貴,濃妝艷抹的婦人,快步搶到江塵面前,對著江塵一通抱怨。
從前任的記憶裡,江塵認出了這個婦人,應該是自己的舅母,也就是那藍一舟的生身之母。
「舅母,舅父堂堂大酋,一舟表弟又何須做我的親衛才能出頭?何不將機會讓給更需要的人?」
江塵倒不願跟一個潑婦糾纏,只得耐心勸道。
「大酋又能如何?只能傳給一個兒子,這老二的富貴沒有著落。跟你混,以後你當做了侯爺,賜你一舟表弟一個部落管管,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塵兒,我跟你講,你媽當年沒出嫁的時候,你大舅可沒少照應她。現在你媽不在了,見舅如見母,一舟名義上是你表弟,和你親弟有什麼不一樣?他的事,你不能不管啊。你難道忍心……」
「舅母,一舟表弟修為只有五脈真氣,我有心成全他,卻也無能為力。上面任務交不了差。舅母你若疼愛外甥我,總不能讓我在潛龍會試上敗北吧?我若敗北,舅父的大酋位置,又如何保得住?」
「啊?」這婦人聽說自己男人的大酋位置都有可能不保,頓時呆住了。
江塵一笑,趁機走開。
江桐當場宣佈入選名單。
「郭進,來自王都,郭順郭太傅嫡孫。」
「喬山,喬川,藥師殿三殿主的侄子。」
「溫子琪,來自天湖領星鸞宮,與江塵小侯爺是舊識。」
「薛同,江瀚領應藍部,與小侯爺是姨表兄弟。」
「柯牧,江瀚領大夏部,六脈真氣修為。」
「沈一帆,江瀚領玉龍部,六脈真氣修為。」
「畢雲,江瀚領鐵山部,六脈真氣修為。」
隨著江桐的宣佈完畢,這一場招募會,便算宣告結束。很多未被選中子弟的家族,都是暗自鬱悶。
先前明明有很好的機會,卻是錯過了。
「十大部的大酋請到侯府赴宴,其他小部落家族,就地解散,返回各自駐地,不得逗留。」江桐隨後宣佈。
這各方勢力匯聚波江城,對波江城的治安也是一種隱患。既然任務結束,自然是要解散的。
十大部的大酋,除了荊蠻,每一個都是在場的。聽說侯府還要設宴款待,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修復關係的機會。
只是,這九個大酋都覺得好奇,諸侯令都祭出了,為何不見紫荊部的大酋荊蠻?
這荊蠻平素蠻橫霸道,難道這次竟敢公然違抗諸侯令?這也未免太誇張了!
要知道,部落違抗諸侯令,那可是要被征伐的!
帶著這種疑惑,各部大酋來到了宴席上。除了江塵這個小侯爺外,江家所有族老,還有江桐,都赫然在列。
「諸位,這次宴席,一來是犒勞諸位一向為江瀚領奔波勞累;二來,是向各位宣佈一件要事。」
江塵親自舉杯,目光淡然,與所有大酋對視過,眼中流淌著從容自信的上位者氣息。
所有大酋被江塵眼光掃過,都沒來由的背脊一涼,隱隱預感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那荊蠻目無尊長,數次到侯府耍潑撒野,這次更是公然挑釁侯府權威,已被我下令拿下,秘密關押!」
「什麼?」
「荊蠻,被秘密關押了?」
這個消息,讓這些稱霸一方的大酋,也是面色大變。
那可是荊蠻啊,在整個江瀚領,這荊蠻是數一數二的霸道。除了江瀚侯江楓能壓制得住此人,其他大酋在荊蠻面前,都要弱三分。
甚至說,就算是江瀚侯江楓,要動這荊蠻之前,恐怕都要三思而後行。可是,這小侯爺,不動聲色間,就將荊蠻給拿下了。
「拿得好!這荊蠻一向橫行霸道,在各大部之間,口碑極差!」第一個站出來的,自然是應藍部大酋,也就是江塵的大舅藍天極。
「對,這荊蠻到侯府撒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拿下他,是他罪有應得。這人不拿下,早晚要出大事。」
「小侯爺英明!不過這紫荊部,荊家的勢力滲透極廣,拿了荊蠻,只怕荊家和當地的那些勢力,會鬧事啊。」
江塵淡淡笑道:「這也是我召集你們來的原因。荊家之所以橫行霸道,一是地方勢力確實強大,二是生意路子廣,另外,我們江瀚領最大的那片半靈壤土地,在他們境內。」
這些大酋紛紛點頭,對江塵都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覺。這哪是他們認識中的小侯爺啊?哪是當初那個紈褲無行的廢物啊?
這分明就是一個扮豬吃老虎,政治手段玩得極為順溜的王侯子弟!
此時此刻,他們終於是信了,這江塵之前種種表現,絕對是裝的,迷惑人的,此子只怕從小,志向就在一品諸侯上了!
看走眼了,所有人都不得不在心裡承認,對這江塵小侯爺,他們是看走眼了。
江塵將這些人的表現看在眼裡,卻是不緊不慢道:「表忠心的話,我也不想聽。我只說一句,這次,你們每一部出五萬人馬,我侯府大軍出十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奇襲紫荊部,務必將荊蠻的餘黨,一網打盡。」
斬草除根,這是常識。這些大酋也會覺得意外。
「荊家餘黨除掉,我會派溪老親自坐鎮紫荊部轄地。並拿出那塊靈壤土地的兩成收益,讓你們九部均分。」
如果說先前是威壓,那麼這兩成收益,便是利誘。
威壓利誘,軟硬兼施。
這些大酋哪還坐得住?應藍部大酋藍天極第一個站起來:「我應藍部誓死擁護江家,願與叛賊決一死戰!」
「願與侯府共融入,剿殺叛賊!」
江瀚領十大部,彼此競爭,再加上紫荊部一部獨大,這局面已經持續了許多年,荊蠻又十分霸道。
在這樣的大勢下,這些人就算沒有威壓利誘,恐怕也要落井下石,更何況還有利益可圖。
江桐若有所思地看了江塵一眼,心中暗暗驚歎,這小侯爺手筆果然不小,氣魄驚人,說拿兩成收益,便拿兩成出來。
如此諸侯和部落之間的利益綁在一塊,這些部落酋長,還能不盡心盡力?這比任何威壓都好用。
「諸位,之前我們江瀚領是和丹王苑合作。如今,我們的合作對象是藥師殿。也就是說,我們與藥師殿合作的收益,將會是之前和丹王苑合作收益的一倍。你們看似分了兩成,實則是以前四成的收益。」
事到如今,江塵也不介意透露一點核心的東西給他們。
藥師殿!
這些人今天已經不止一次聽到藥師殿了,在東方王國,藥師殿那可是靈藥界的標桿,是靈藥界最大的巨頭。他們豈能不知?
「嘿嘿,你們可能都不知道吧?藥師殿很多問題上,都很倚重我家小侯爺呢!還有一件事,你們恐怕也不知道。王室公主東方芷若的病,看遍名醫不可醫治,還是咱家小侯爺出手,藥到病除!」
不得不說,江正是一個很好用的管家。在主人需要的時候,他總能把主人不方便說的話,用一種拿捏到恰到好處的方式,說出來。
這話表明什麼?表明小侯爺的靠山,是王室,是藥師殿!
在場所有大酋,聽聞此話,都是面面相覷,震驚莫名。
江塵卻是笑道:「來,喝酒!些許小事,江正總喜歡搬弄唇舌。這王室公主的事,諸位聽在耳裡,爛在心裡。卻不要外傳了。」
「是是。王室秘聞,誰敢亂傳?」
一個個唯唯諾諾,舉杯喝酒,卻是食不甘味,哪裡還品得出美酒佳餚的味道來?滿腦子都是江塵小侯爺這不可思議的變化。各種衝擊著他們心理底線的消息不斷傳出來,他們已經不知道該用何等尺度去估量這個小侯爺了。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這江塵小侯爺比起其父江楓,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