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開始和你說話並不是十分的確定,畢竟只是大概瞭解到你會住院的原因。道聽途說一般我都不會完全的相信的。」上官安琪含笑地看著他繼續說道,「沒有想到我的運氣很好,一句試探就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了。」
「是我老了都不懂隱藏了。」吳宇廈苦笑道。
「不,是因為你是真心關心我的媽媽才會亂了自己的分寸的。」上官安琪連忙解釋道,「就如我媽媽也一樣,她現在雖然不能恢復成平常人一樣的狀態,但我看得出她每天還是很期待你能出現在她的面前的。」
「你說的是真的嗎?」吳宇廈聞言,雙眼一亮連忙問道。但話一問完他臉上馬上暗淡了下來,「即使是真的我也沒有權利去過問了,被關在這裡,就是正常的人別人也會認為我是不正常的,而我也無心離開這裡。」
聽到他說的這番話,上官安琪才終於明白吳宇廈為什麼明明一個健康的人會呆在療養院裡一呆就是大半年了。
親身子女對他的冷漠讓他情願呆在這個沒有勾心鬥角的世界裡,雖然他們不清醒癡傻瘋癲,偶爾也會做出暴力的舉動來。但最起碼沒有人會鄙視他看不起他。
「如果我給你辦理出院手續,讓你和我媽媽呆在一起你願意嗎?」上官安琪沉默了良久,終於把今天的來意說了出來。
她知道他早年就喪妻,是他一個大男人含辛茹苦地拉扯著一雙兒女長大的。就是因為如此,他後來才會那麼的痛心疾首。
原來一個人的付出並不是就能得到回報的,有時候連最起碼的尊重和理解都得不到。
吳宇廈聞言吃驚地看著她,一時不能明白她說這話的用意。
「我媽媽住在這裡已經十幾年來。」上官安琪看著四周的景物緩緩地開口說道,臉上有濃重的悲傷,「那時候她的病情應該不是很嚴重的,但被我爸爸漠視加上我和姐姐太過年幼,根本不清楚狀況。這一進來就是十五年,我媽媽大好的青春都埋葬在了這裡。
這次媽媽的病情會好轉,讓我意外的同時也讓我發現你的出現是個很重要的原因。雖然我不是很瞭解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我很清楚媽媽是在你的關懷下才會慢慢地安靜下來慢慢地恢復的。
接媽媽出院後,她每天總是若有所盼。每次聽到腳步聲都會不由自主地往外跑,看到不是你後都會露出失望的表情來。想接你出院我承認是我自私的行為,只是想讓我媽媽在你的照顧下能恢復的更快,也想讓她開心一些。
這一生她前半輩子是很不幸的,我希望她的後半輩子能夠過得開心一點。最起碼身邊能有個知冷知熱關心著她照顧著她的人。」
上官安琪明亮的雙眼緊緊地注視著吳宇廈,不想錯過他的任何一個細微表情。
畢竟是第一次見面,這麼獨斷而快速的邀請他照顧自己的媽媽,是有一定的風險的。
吳宇廈在上官安琪的訴述中,臉上也不知不覺的湧上了悲傷,等聽完她的話後,沉吟了一會毅然地點了點頭道:「我答應出院去照顧你的媽媽!」
上官安琪心裡暗暗滿意他臉上為媽媽傷痛的表情,在聽到他答應自己的請求後頓時開心地看著他說道:「謝謝你,吳伯伯。」
「只是,我那對子女雖然對我不管不顧,但等我真正離開這個地方了,他們會怕我壞了他們的名聲毀了他們的仕途可能會出面干擾會帶給你們一些事端的。」吳伯伯有些擔心地說道。
「這就是你為什麼情願關在這裡,也不想出去的原因嗎?」上官安琪瞭然地問道。
「你現在能這麼安心的站在我面前,肯定對我之前的事有個大概瞭解的。當年我從市長的位置上掉了下來,不是沒有原因的。由於我一貫嫉惡如仇,加上固執的性格得罪了很多的人。
所以他們合夥起來給我下了個套,把我灌醉給我拍了裸照,當然身邊肯定是不能少了一個一絲不掛的女人的。而這個女人竟然是我非常信任也是最得力的助手。所以當負面新聞鋪天蓋地的迎面砸來的時候,我被逼無奈地宣佈退位。
我的這種懦弱行為讓我那雙子女感覺很蒙羞,只要逮到機會他們就會對我刻薄地痛罵一番。所以我才心灰意冷之下故意裝瘋避到這裡來的。」
吳宇廈的臉上滿是悲傷,雙眼也有些濕潤了。
「吳伯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等我把你接出去,你就能單純地和我媽媽過上你們想過的生活了。」上官安琪連忙拿出紙巾遞給吳宇廈安慰道,「你也不用擔心你的子女,我有辦法應付他們的。」
「他們現在位居要職,有一定的權利不是普通人能應付得了的。」吳宇廈還是愁眉不展地擔心說道。
「我知道。請你放心,我能處理好的。如果他們再做出傷害你的事情來,我絕不會因為你的關係而縱容他們的。一個不能孝順拉扯自己長大的父親的人,是沒有能力做個好官的。」上官安琪凜然地說道。
「如果我的那對子女能有你一半的孝心,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了。」吳宇廈感慨地說道。
「從今以後,你和媽媽在一起了,我也就是你的女兒了。」上官安琪雖然覺得面對第一次見面的人說出這樣的話來有些拗口,但等她說完後看到吳宇廈臉上欣慰開懷的表情,暗中鬆了口氣,把剛剛的不適應一掃而光。
「我對你媽媽的感情是真的。」好似看出上官安琪心裡微妙的情緒,吳宇廈緩緩地開口說道,「也許你不會相信,我一個正常的人怎麼會喜歡上精神失常的早已褪去昔日容易的女人。
其實如果你仔細看的話,雖然你媽媽現在很瘦弱也很蒼老,但還是能看出她在年輕時是個美人坯子。你的長相就很像你的媽媽。在這個療養院裡,我會注意到你媽媽是因為她非常的安靜。
她安靜下來時臉上的表情就如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般那麼純淨那麼的稚氣未脫。後來慢慢接觸多了,她看到我時臉上會羞澀會有淡淡的紅暈,那時候你的媽媽是那麼的純淨那麼的美麗,深深地吸引了我全部的眼光和注意力。」
「我相信你,更相信你能給媽媽帶來快樂和幸福。不然我也不會冒昧地走這一趟了。」上官安琪連忙說道,「我現在就去和院長商量一下,盡快地安排你出院。因為我不是你的直系親屬,可能會費一番功夫。很有可能院方為了對你負責會請出你的子女,而我必須馬上安排一個精神科的權威為你做一個完整的檢查,證明你是個正常的沒有疾病的健康人。」
「不,安琪。」吳宇廈連忙阻止道,「我不想我的裝瘋被我那對子女知道。我不想看到他們責怪的雙眼和表情。我和你去院長辦公室一趟,我會讓院長相信我是沒有病的正常人的。」
「可是等你沒有接近辦公室可能就被看護哄出來了。」上官安琪很是擔憂地說道。
「那你去請院長,讓我們三個人面對面的讓院長相信這個事實吧。」吳宇廈提議道。
上官安琪沉思了很久,覺得只有這個辦法才是最有效也是最能達到目的的。
她對吳宇廈點了點頭,站起身快速地往院長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