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夫人對於新換的環境表現的很恬靜,沒有想像中的不適應和激動的情緒。
上官安琪在一邊看著媽媽抱著個洋娃娃靜靜地坐在躺椅上曬陽光的安靜背影,不由在暗中鬆了口氣。她輕綴了口咖啡,臉上露出了幸福溫馨的表情。
高凌風坐在她的對面,順著她的眼光也看著上官媽媽,臉上綻開一個愉悅的笑容歎道:「沒有想到兜兜轉轉之後,還是回到了當初我們剛開始拍拖的時候。」
聞言,上官安琪的腦海中回想起兩個人在確定了戀愛關係時,自己興沖沖的帶著他去探望媽媽並把他介紹給媽媽時,媽媽臉上在那一刻露出了類似於寧靜和傾聽的表情來。
雖然她和高凌風是青梅竹馬,但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送進了療養院,對於凌風幾乎是沒有什麼印象的。
其實,媽媽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很安靜的。在她無數次的探視中,只看到媽媽有兩次變得瘋狂而又猙獰。
一次是在楚擎軒的陪同下,媽媽第一次用那麼暴力的手段拉扯著她,幾乎快把她的手硬生生地扯斷;一次雖然沒有了楚擎軒的陪同,但那天自己是告訴媽媽自己懷了寶寶,也就是說也是和楚擎軒有關的。
為什麼以前的媽媽雖然一副認不出她的表情,面對楚擎軒或者和楚擎軒有關聯的事媽媽就會變得這麼的衝動、暴力而又瘋狂?
是她潛意識的表現還是她無意識的發病?
上官安琪覺得事情好像有個突破口,但具體的在哪她又抓不住。
看到上官安琪久久的沒有吭聲,高凌風疑惑地把眼光看向上官安琪,看到她滿臉的深思,連忙關心地問道:「怎麼了?」
「我突然發現其實不管我媽有沒有恢復神智,但對楚家或者楚擎軒的情緒反應都是很激烈的。」於是她把那兩次媽媽幾近瘋狂的舉動一一說給高凌風聽。
聽上官安琪細細的說完,楚擎軒的臉上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這是不是說明了上官媽媽內心裡還是對楚家對楚擎軒還是排斥的,所以言語上不能說明只能靠自己的行動來讓安琪明白她的阻攔?
高凌風抬起頭看著上官媽媽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的背影,臉上因為自己的這個想法而有些雀躍起來。
他緩緩地收回眼光看向上官安琪,看到了她那雙盈盈的大眼裡流露出的光芒和臉上了悟的表情是和他想到一塊了,所以才會把這件事和他說來,也是想得到他的認同吧!
高凌風對上官安琪輕輕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個舒心的微笑。
兩個人認識這麼久,關係也這麼密切,這麼一點默契都沒有的話,豈不辜負了那麼多年的歲月光華?
「我媽媽會好起來根本不是什麼奇跡,而是她的病根本不是很重就被我爸爸送進了療養院,在裡面住了這麼久就是不瘋掉也會精神失常的。」上官安琪的臉上有著憂傷,看著媽媽的背影很是心疼。
「安琪,你也別想太多!也許當年上官伯伯做錯了,但事情過了這麼久我們不應該再怪責和自責了。而是應該讓伯母盡快地好起來,這樣才能減輕我們心中的愧疚和不安。」高凌風歎了口氣緩緩地安慰道。
「只是我媽媽何其的無辜,把最美好的年華都耗在了精神病醫院裡,原本她可以過著簡單快樂的日子的。」上官安琪的臉上的滿滿都是悲哀語氣很是淒涼。
「那麼在以後的日子裡我們兩個好好的孝順你媽媽,讓她每天都快快樂樂開開心心的努力補償她,好不好?」高凌風臉上一片真誠地看著上官安琪道。
「嗯!我會把以前的快樂都幫媽媽找回來的!」上官安琪感動地偎依進高凌風的懷裡,雙手環抱上他的腰,「還有姐姐,等媽媽好點了我就聯繫姐姐,無論如何都要讓她回來看看媽媽。」
高凌風聽到上官安琪這麼說,神情不知不覺地緊繃,臉色頓時有些蒼白。他不自然地開口道:「是啊——應該把蕊兒也找回來一起照顧伯母,我相信等她知道上官伯母正在慢慢的好轉一定會很高興的。」
「嗯!姐姐的手機號碼多少?我現在把它存進手機,等想姐姐了就聯繫她。」上官安琪笑意盈盈地抬起頭,滿臉興奮地看著高凌風。
高凌風聽到上官安琪這麼說,已經臉色大變,冷汗也從額頭上冒了出來。在看到上官安琪頭抬起來的那瞬間,他頓時石化了。
「怎麼了?」上官安琪看到高凌風臉上僵硬的表情,很是疑惑地開口問道。
「我——我——」高凌風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種場面,額頭上的汗珠越滾越多,臉上也因為焦急而微微變紅。
「你是不是發高燒了?」上官安琪看著他越來越紅的臉,額頭上的汗珠也越來越密集,連忙伸出右手往他的頭上摸去。
微涼的手撫摸上高凌風的額頭,頓時讓他混沌的腦袋微微清醒了些,他腦子靈光一閃,伸手握住她的右手苦澀地開口道:「這兩天有點傷風了今天感覺特別的不舒服。」
「那去醫院看看吧。」上官安琪聞言連忙關心地說道。
「好,等回去的路上我就去看。」高凌風完全讓自己冷靜下來後,想好了應付方式才繼續說道,「安琪,我和蕊兒的聯繫方式都是靠發郵件的。等晚上我就再聯繫她問她的手機號碼。」
「既然這樣的話就不用麻煩你了,我有姐姐的郵箱我自己和姐姐聯繫。」上官安琪搖了搖頭關心道,「你人不舒服看了醫生就回去好好的睡一晚上,不要再勞神了。」
「這樣也好。」高凌風默默地點了點頭,安琪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也要歸功於上官蕊兒是個愛玩不喜被別人拘束的人。她有手機,但不是為了和家人聯繫才配置的。在國外這麼多年,三個人之間的聯繫都是靠偶爾發發郵件才相互瞭解對方過的如何的。
想到了要聯繫姐姐,上官安琪的心裡才感覺自己並不是那麼孤單的。她在這個世上還是有個姐姐的,雖然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一直以來並不是很好,但在這個時候,想起她,還是讓上官安琪的心裡感到很溫暖。
「凌風,前幾天我在超市裡遇到了江采心。」上官安琪慵懶地瞇起眼,很是隨意地說道,「但是讓我很是奇怪的是她看到我竟然好似看到鬼魅一般,用落荒而逃來形容都不為過。」
高凌風原本放鬆下來的神經一下子又繃得緊緊的,心跳也開始加速。好不容易被上官安琪擦乾的汗水一下子又冒了出來。
如果他整天都活在這種膽戰心驚之中,遲早他都會因為心臟衰竭而死的。
「從你們離婚後,她也變了很多。」高凌風苦澀地說道,「而她和楚擎軒的關係已經變成了單純的朋友關係了。」
能不變嗎?在那場事件中的三個女孩,都受到了那麼大的傷害,也隨之改變了自己的人生。
上官蕊兒至今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還沒有醒來;江采心也變得落落寡歡、沉默寡言;陸冰呢?依然藉著酒精麻痺自己來清醒地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
要不是因為她的媽媽還需要她照顧,要不是這麼久以來劉謙一直無怨無悔地默默付出關心著她,陸冰絕對會變成第二個上官蕊兒的。
雖然李慕巖得到了應有的報應,楚擎軒買通了關係讓他早早地向閻羅王報告去了,但他對這三個女孩子造成的傷害卻是怎麼也無法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