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唐寧可制定了一些計劃後,在上官安琪慢慢熟悉了周圍的環境後,唐寧可帶著簡單的行李開始出發。
上官安琪呆在辦事處,沒有藏民來找她,她基本都是無事的。
每天除了上網就是四處走走。讓她很吃驚的就是已經去過的景點再次去時,都會讓她發現不同的樂趣和心境。
在這期間她聯繫過一次高凌風,在離開南城整整兩個月後,可想而知,在接到她的電話高凌風在電話那端有多麼的意外和驚喜。在知道她就呆在拉薩時,他一心想讓她回來或者他去找她,那裡的寒冷和艱苦的環境讓他很是擔心。
上官安琪拒絕了,如果不想失去她的聯繫,他大可以來找她。高凌風只能無奈地接受和妥協,只能在電話的彼端叮囑她要好好照顧自己。
她給楚天翼寄了一張明信片,沒有寫地址更沒有寫是誰寄的。相信楚天翼看到一定會猜到是她的。
她曾有幾次想給他打個電話,問問爺爺的身體狀況,但每次都在猶豫不決中放棄。
唐寧可在這一個月裡曾經回來了一次,帶回來了一批手工精緻圖案精美的地毯和掛毯。雖然收穫遠遠不能供應市場的需求,但這畢竟是第一次的收購成功,讓兩個人開心不已並小小地慶祝了一番。
第二天唐寧可就在市區裡租了輛貨車打算去更遠的地方去尋找貨源和訂購成品。
上官安琪繼續呆在辦事處把貨打包交給火車托運部快遞回北京。周邊的藏民也陸陸續續地把
在唐寧可第三次帶回大批的貨源回來時,天氣已經慢慢轉暖,大半年的時間就這麼悄然無息地緩緩流過去了。這個時候的上官安琪已經能聽懂一些簡單的藏語,對拉薩已經算是瞭解的很是熟悉了。
不知道是忙碌起來的緣故,還是因為這片淨土真能洗滌她心靈的因素,她已經很少去想南城,也不再在意心裡的得與失。
心裡開始變得透明清澈,她也打算好這次要和唐寧可一起出去走走了。呆在拉薩這麼久不是她的本意,她應該往更寬廣的地方去見見這個世界。
唐寧可洗刷好後走出房間,看到上官安琪一臉笑意地靠在牆壁上看著他,讓他心裡有股不詳的預感。
「有事?」唐寧可邊擦著濕漉漉的頭髮邊問道。
「我想明天跟你一起去。」上官安琪笑意盈盈地開口說道。
「不行。」唐寧可想也沒想地說道。
「為什麼?現在天氣已經慢慢轉暖,氣候已經沒有前段時間那麼惡劣了,為什麼不讓我跟著你一起去?」上官安琪有些懊惱地看著他,滿臉的不悅。
「安琪,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麼不讓你去的原因。惡劣的氣候條件不說,深入藏民所要吃的苦也是你無法想像的。有時候兩三天找不到藏民居住的蒙古包,也就意味著我們隨時會斷水源。風沙和洪流隨時都會在你身邊上演,更不用說最稀鬆平常的夜雨了。
而辦事處這裡也少不了你,你看看才半年的功夫你和她們相處的有多麼的融洽和和睦。沒有你,她們編織出來的成品誰負責接收?」唐寧可苦口婆心地勸道。
「惡劣的氣候條件和自然災害我已經瞭解了個大概了,只要我們早點做好防範措施還是可以避免的。而辦事處我早已幫你找到一個負責人了。她就是房東的小女兒,有著精湛的手藝和編織繪畫的天賦。
我相信在她的提點和更改之下,我們會收到更多精美的成品的。把辦事處交給她負責,絕對是比我在時做的還好。」上官安琪嘴邊含笑看著他道。
「我怎麼對她這個人沒有一點的印象?」唐寧可努力搜刮腦袋裡的記憶,蹙眉道。
「你每次來去匆匆,當然不可能記得這個小女孩了。」上官安琪好笑地看著他一臉的愁眉苦臉道。
唐寧可沉默了,這半年來他每天都在尋找貨源,連一天的休息時間都沒有,更不用說費心去記住一個他根本毫無印象的陌生臉孔了。
「對了,房東知道你回來了,叫我們今晚去她家吃飯。」上官安琪突然想起房東太太對她千叮囑萬交代的事,連忙說道。
「這不太好吧!」唐寧可有些詫異地看著上官安琪道。畢竟他常年在外,和房東最多的交集也就是初來租房子的那天。後來的房租都是上官安琪給她的,可以說他也只見過房東一兩次而已。她為什麼要請他倆吃飯?
「怎麼不好?順便你也可以看看我幫你挑選的辦事處的負責任人,那個小女孩可是對你仰慕很久了呢。」上官安琪一臉的曖昧,雙眼發亮地看著唐寧可。
依舊是滿臉的絡腮大鬍子,依舊看不出清晰的五官,滿臉滿身的頹廢和粗獷。簡直無法想像那個花一樣嬌弱的女孩怎麼會憑一面之緣就把他印進心裡去的。
「我能不去嗎?」聞言,唐寧可皺眉地看著上官安琪問道。
仰慕?見鬼去吧!他現在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哪有心思去應付她。
「不行。」上官安琪丟下這句話就不再理他往樓下走去。
真是的,有女孩子仰慕他好似玷污了他一樣,滿臉的鄙夷,什麼人啊!
不過這次的談話還是有點收穫的,最起碼到最後他也沒有開口再反對她跟著他一起去了。
上官安琪心情良好地走進自己的臥室裡,打開衣櫥挑選吃晚飯時要穿的衣服。
衣櫥裡清一色都是休閒裝,現在的她多少受到了藏民文化的陶冶,但對她們的服飾她還是敬謝不敏的。
雖然步入了春天,但拉薩夜晚的氣溫還是非常寒冷的,她挑選了一件鵝黃的純羊絨的呢子大衣套在自己的身上愜意地躺進了床上。
嘴巴的笑容還沒有維持兩秒鐘,上官安琪想起什麼又爬起來從床頭櫃上拿起了手機。
打開手機,一條短信赫然出現在她的眼前。
嫂子,不知道這條短信你能不能看到,但我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還是打算告訴你,爺爺的身子越來越差了,他念叨你的日子也越來越久了……
臉頰上有溫熱的液體緩緩流過,上官安琪伸手去抹,才發現是自己的眼淚。
爺爺——以為是很久的記憶了,可是當短信出現在她面前時,她才發現那些原本以為遙遠的記憶一直都藏在她內心的最深處。只是她一直不敢讓自己去面對不敢讓自己去想起。
她必須讓自己忙碌,讓自己忙的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沉湎過往。
相信再給她多點的時間,她就會慢慢的遺忘的。
「安琪——安琪——」楚楊帆的嘴裡迷迷糊糊地低喃著,雙眼緊閉慢慢地進入了夢鄉裡。
安頓好爺爺睡下後,楚擎軒坐在床邊怔怔地看著爺爺熟睡的睡顏愣愣的出神。
爺爺的記憶已經慢慢衰退,對很多的記憶都沒有印象。但對安琪的記憶卻是驚人的深刻,每每看到他的出現都會習慣地詢問下他有沒有她的消息。
雖然天翼在半年前告訴他安琪可能就在拉薩,她曾給他寄過一張明信片,沒有地址也沒有姓名。
他明白她這麼做都是因為自己的存在。她最不想讓他知道她現在在哪吧?
拉薩那裡的氣候那麼的寒冷,條件也是很差的,一直生活優渥的她能習慣嗎?
他很想派人去找她看看她生活的怎麼樣?有沒有吃苦?
但想到自己現在已經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而如果被她知道他竟然派人去拉薩打探她的消息,肯定會很恨他的吧!
安琪,你在拉薩都大半年了,到底什麼時候才打算回來?
明知道你在哪,但我卻不能去找你,你能明白我現在的心情有多麼的壓抑嗎?
你知道爺爺經常在念叨你嗎?你知道我們大家都很想念你嗎?
每次想你了我快按捺不住時都會去看看蕊兒,在她的身上多多少少能夠看到你的影子。
可是,看到她只會讓我心裡對你的愧疚更深,也就會阻止了我想去尋找你的決心。
南城我要照顧爺爺照顧蕊兒,在蕊兒沒有完全的恢復之前,我怎麼有面目去找你?
可是我努力了半年,蕊兒的病情依舊沒有好轉的跡象。她依然了無生氣地靜靜地活在她一個人的世界裡。看她一次我就感到自己是多麼的差勁,竟然治不好蕊兒,讓你唯一的親人也認不出你來。
安琪,這輩子我是不能等到你原諒我的那一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