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兩個人冥思苦想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時,有人在敲門。
聽著那聲聲的「叩叩」聲,兩個人都神情緊張地對望了一眼,眼裡有著明顯的慌亂。
「可能是謝醫師。」楚天翼的口氣中也是不明的緊張。
上官安琪對他安撫地勉強笑了笑點了點頭。如果兩個人都亂了方寸,事情只會更糟糕。
楚天翼輕聲挪步往門口移去,從貓眼裡窺探到是謝明輝拿著醫藥箱後,心裡鬆了口氣,連忙把門打開。
謝明輝走進房間裡,看著兩個人明顯的輕鬆下來的表情,在心裡無聲地歎了口氣後沒有說什麼走到上官安琪的身邊,俯下身子關心地問道:「感覺怎麼樣了?」
「好多了,就是傷口有些灼熱的感覺。」上官安琪看著謝明輝緊緊地回答道。
「這是正常的現象。我每天都會過來給你掛鹽水,而消炎藥你也要記得吃,這樣傷口才會盡快癒合。」謝明輝邊說著邊拿出鹽水熟練地給上官安琪掛上。
「嗯,」上官安琪乖乖地點頭。
「謝醫師,我嫂子現在的身子能四處走動嗎?」楚天翼在一邊看著問道。
謝明輝看點滴以正常的速度流進上官安琪的身體裡後才轉身對著楚天翼道:「如果能不動是最好的。現在是傷口的癒合期,稍微沒有注意就會把傷口裂開的。」
「可嫂子一心想去看看我大媽。」楚天翼很是無奈地對謝明輝聳聳肩道。
上官安琪很明白楚天翼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和謝明輝聊起這個話題,他心裡還是想阻止她的。既然自己不聽他的他就想把謝明輝也拉出來做說客。
上官安琪白了楚天翼一眼,緩緩地對上謝明輝詫異的也就解釋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的,她是最關健的人物。原本我們還想在她的身上找到出路,可是昨晚楚天翼偷偷溜進醫院看到的只是一具植物人,而且還是一個生命已經一天天慢慢消失的植物人。
我想去看看她,想去看看這個能引起楚家和上官家這麼多恩恩怨怨的核心人物,更想去看看因為她我受了這麼多折磨的人。如果我現在不去,我真怕沒有時間了,那樣我會遺憾一輩子。」
聽著上官安琪的話,謝明輝雙眼深深地看著眼前臉色還是異常蒼白的女人。身子這麼虛弱,可是精神勁頭看起來還是不錯的。
雖然心裡很是擔心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擔心她會不會承受不住而倒下。但如她所說的,如果她現在不去,她就會遺憾一輩子的。
「你可以去,但只能在那裡呆十分鐘就要馬上出來。可以做到嗎?」謝明輝沉吟了很久才緊緊地注視著眼前倔強的女子嘶啞著聲音道。
聽到謝明輝的話,上官安琪原本無神的大眼裡突然注入了生命般一下變得神采飛揚起來。
「十分鐘足夠了!謝謝你明輝!」上官安琪覺得如果自己身體允許的話她真想撲進眼前這個最可愛的醫師懷裡開心地大叫一番。
看著她如孩子般開心的笑容,謝明輝嚥下所有的擔心臉上也露出了一個笑容。
「謝醫師——」楚天翼不相信地看著謝明輝叫道,臉上流露出的是一副你瘋了的表情。
謝明輝對著楚天翼笑了笑,不再言語。
他也感覺自己瘋了,竟然會答應讓她出去。明知道她現在的身子根本吃不消,也很清楚楚擎軒在外面布了很多的眼線,一心想把上官安琪抓到。
可是,看著那雙原本盈盈的大眼裡沒有焦距一點色彩都沒有,更毫無生氣可言,謝明輝的心裡就很不舒服很是心疼。如果可以,他願意拿全世界的東西去換取她眼中的那一點色彩。只要能讓她的臉上笑靨重綻,叫他做什麼都可以。
看到上官安琪因為心滿意足而放下所有的包裹在兩個人的注視下緩緩闔上眼,楚天翼示意謝明輝往沙發的方向走去。
「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什麼,但我還是不會改變主意的。」謝明輝走進沙發裡開門見山道。
「我知道,在看到嫂子因為你的答應而笑的那麼開心那麼滿足後,我也覺得你的做法是對,至少是對我嫂子而言。」楚天翼苦澀地笑了笑緩緩說道。
「你和你的混蛋哥哥比起來,你簡直是個天使。」謝明輝臉上含有笑意道。
「你想說我哥是個魔鬼嗎?」楚天翼苦笑地看著他繼續道,「我哥以前不是這樣的。小時候的他很是開朗和陽光,只要有哥哥的地方,我只配做他的影子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我也心甘情願了。
所以,你能想像得出來那麼一個充滿朝氣和活力的男孩一夜之間整個人生都改變了,身邊的親人都漠視他們母子倆,只有他和他的媽媽孤苦無依地漂泊地國外,受盡別人的白眼努力地讓自己活下去的場景嗎?
至少我是不能的,在沒有見到大媽以前,我心裡也怪過哥哥,怪他下手太過狠絕毒辣,對我都這麼冷漠無情。可是,如果你看到原本那麼一個美麗大方臉上始終掛著最美笑靨的親人就那樣沒有知覺沒有任何的表情面目全非地躺在病床上整整三四年,你心裡會怎麼想?
恨已不足以能形容他的全部情緒了。這一切的一切都要他承擔著也讓他一個人背負著,換做任何人都會崩潰的。」楚天翼滿臉地痛苦道。
「既然背的這麼累,為什麼不把這些東西全都放下來?」謝明輝嘴角含笑諷刺道,「在你昨天和我說的事實裡,你們每一個人對當年的事都不是很清楚,最清楚的兩個人一個死了一個變成了植物人。而楚擎軒把自己當成了復仇使者,其實說劊子手還差不多。
他給了自己太多的理由太多的借口逼自己去做這些事,而他根本都不知道他媽媽需要他這種報復嗎?需要他用這些殘忍的手段去對方上官家嗎?他的這些報復手段都是他媽媽默許的嗎?」
楚天翼聽完他說的話苦笑:「大媽被楚家趕出來後,吃了很多的苦。能看到上官家和楚家都毀在哥的手裡,她肯定是很樂意的。」
「這話可不能說的這麼絕對。你有仔細瞭解過你大媽為什麼會變成植物人了嗎?外傷是一個原因,還有另外的一個原因是受了刺激。當年你大媽被貨車撞傷根本不是不足以讓她躺這麼多年的,說明了就是受了刺激自己不想醒來。」謝明輝平靜地分析道。
「你怎麼這麼清楚我大媽的病情?」楚天翼很是吃驚地盯著謝明輝,滿臉戒備警醒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只是一個旁觀者,和你哥和整個事件中的任何一個人沒有絲毫的關係。我只是和安琪有過幾面之緣而已。」謝明輝看著楚天翼滿臉的緊張,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安琪是個很善良的女子,既然她在這麼為難的時候能夠相信我這個對她來說還算個陌生人,我也不能讓她失望的,對不對?所以昨天聽了你說的事後,也著手調查了下,也明白了個大概。」
「我大媽住的是私人機構醫院,你怎麼能那麼輕而易舉地查到?」楚天翼並沒有因為他的解釋而放鬆下來,還是戒備地緊緊盯著他。
「我如果說那個私人機構醫院的院長就是我爸爸的話你是不是會稍微對我放鬆一點?」謝明輝苦笑不得地看著楚天翼,心裡還是為他的警惕放下了不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