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翼走到二樓輕輕敲了敲爺爺臥室的門,沒有聽到回應後就輕輕打開了房門,往床上走去。爺爺這次睡的挺香的,都整整兩個鐘頭了還沒有想過來。
耳邊突然想起主治大夫跟他說的一句話:「像楚老先生這麼高齡的人,如果沒有病痛折磨的話,很可能就會一睡不醒。」
怎麼突然想起這句話了呢?楚天翼有些心焦地往爺爺的鼻子上探去。爺爺的呼吸平緩而又綿長,滿臉的紅潤神態安詳。
楚天翼為自己有這個想法而有些寒意,後背都濕了一大塊。
他躡手躡腳地走了出來,剛想把門關上,響起了爺爺慈祥的聲音。
「翼兒——」
「爺爺,你醒了。」楚天翼聽到聲音,連忙快速走到楚老爺子的床邊驚喜道。
「傻孩子,你剛剛去探爺爺的呼吸乾什麼?是不是怕爺爺就這麼走了?」楚老爺子在楚天翼的攙扶下緩緩坐了起來,一臉的笑意問道。
「爺爺說的什麼話,是我不好。」楚天翼漲紅著臉道。
「其實在你走進這個房間裡時,爺爺就醒來。爺爺也一心像去找萍兒,你們的奶奶,爺爺丟下她已經十幾年了,真怕她不等爺爺了。」楚老爺子感歎道,滿臉的悲痛。
「不會的,爺爺。奶奶肯定會在那邊等著你的。」楚天翼連忙道,他把楚老爺子攙扶下床,連忙拿了枴杖給楚老爺子。
「爺爺知道還有一件事沒有完成,爺爺不想就這麼去找你們的奶奶,爺爺怕被她罵。當年她就是看到我把阮玉玲母子趕走了,心裡一直怨恨我成了心疾拖了幾年就撒手人寰的。爺爺一定要把楚擎軒帶回楚家才能去找你們的奶奶。」楚老爺子顫巍巍道。
「爺爺,哥哥會原諒你的,他一定會回來的。」楚天翼雙眼含淚道。
「翼兒啊,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從小你就沒讓爺爺操什麼心。爺爺還有一件事托付給你,你無論如果都要答應爺爺盡你所有的能力去做到。」楚老爺子看著眼前的孫子,眼露威嚴道。
「爺爺,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全力把它辦好。」楚天翼連忙保證道。
「這件事是關於你哥……」楚老爺子的聲音很輕很輕,幾乎不可耳聞,但聽在楚天翼的耳朵裡卻清晰無比,之後他臉上越來越凝重也越來越難看,到最後幾乎是震驚的合不上嘴。
「我交代你的你都聽清楚了嗎?」楚老爺子在楚天翼耳邊說了一大堆後才抬起頭鄭重地看著明顯陷入癡呆狀態的孫子。
楚天翼好像沒有聽到般,還在消化剛剛所聽到的,對楚老爺子的問題根本沒有什麼反應。
楚老爺子無奈地伸出手把張開嘴的楚天翼的嘴巴重新合上,在一邊歎氣。要說這個孫子什麼都好,人孝順也聰明,就是承受能力有點差,和他那個不知所蹤的兒子很相像。
就跟他講了這麼一個小事情,他就有本事被嚇住整整一分零五秒。
「爺爺,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楚天翼被老爺子用力合上嘴巴有些吃痛,終於清醒過來,連忙求證道。
「你覺得你的爺爺有那個閒情逸致去編造一些故事來哄你開心嗎?」楚老爺子板起臉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我卻是太震驚了,都不敢相信。」楚天翼看到爺爺不高興的樣子,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解釋道。
「不用解釋,往後你就會慢慢明白的。你只要把爺爺交代你的事做好,你就算不辜負爺爺的所托了。現在你去書房把那條傳家寶拿來,我們去樓下找丫頭,一起喝下午茶。」楚老爺子對孫子擺了擺手。
楚天翼連忙領命去書房把那條項鏈拿來後攙扶著爺爺一起下樓。
上官安琪在客廳裡,對楚家每一次的擺設都很好奇,隨即走過去細細看了起來。看了幾件陶瓷的花瓶後,上官安琪的額頭上開始直冒冷汗。
對古董稍微有些涉及的她詫異地發現楚家這些看起來普普通通隨便擺在角落裡的花瓶都是乾隆年間景德鎮的上古花瓶。只要隨便拿出來一個放到拍賣會上都是八位數的價錢。
嘖嘖,這才是真正有實力的有錢人啊。
上官家那些虛無的擺設都是不值錢拿出來做做擺設的沒有任何的收藏價值。上官安琪嘖嘖稱奇地圍著那些外表樸實實則昂貴的古董雙眼發出興奮的光芒。
「丫頭,在看什麼呢?」楚老爺子在楚天翼的攙扶下緩緩走下樓梯,休息過後的他臉色紅潤,神采奕奕根本不像個已經有九十高齡的老人。
「爺爺,你休息好了?」聞言,上官安琪連忙跑到楚老爺子身邊,雙手也攙扶著老人做到客廳的沙發裡。
「老了,只要稍微呆久一點身體就吃不消了。」楚老爺子笑呵呵地嘲笑道。
「胡說,爺爺才不老。誰敢說爺爺老了我和他急。」上官安琪連忙去悶住楚老爺子的嘴巴俏皮道。
楚老爺子聞言笑的更大聲更愉悅了。
楚天翼在旁邊看著兩個人笑成一團的爺爺和上官安琪,眼裡有絲感動。爺爺有多久沒有笑得這麼開心了?記憶中好像都沒有這樣的畫面。安琪——真的有哄人的本事,難怪爺爺這麼喜歡她。
「翼兒,吩咐下人準備下午茶,我們到院子裡邊喝茶邊聊天邊曬太陽。」楚老爺子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對一直發愣的楚天翼吩咐道。
「好的,爺爺。」楚天翼馬上走到廚房去吩咐下人。
「爺爺,那我扶你去花園。」上官安琪連忙站了起來,雙手攙扶起老爺子。
一個蹣跚一個苗條的身影在陽光的照射下慢慢地往花園走去。
當兩個人剛剛坐到花園的籐椅上,楚天翼帶著兩個僕人快步走了過來。
「爺爺,我吩咐廚房給你泡了壺你最愛的杭州『龍井』配綠豆糕和千層酥。嫂子我不知道你愛喝什麼,就給你泡了『玫瑰雨露』配提拉米蘇和西米露,你們看還需要再加些什麼嗎?」楚天翼彬彬有禮地問道。
「已經準備的很足了,謝謝天翼。」上官安琪感激地笑道。
「爺爺您呢?這些還合您的胃口嗎?」楚天翼對上官安琪笑了笑轉頭問楚老爺子。
「你的安排我也滿意,翼兒,你也坐下來吧。」楚老爺子拿起孫子的手滿臉慈愛道。
楚天翼聽話地坐下,拿起精緻的茶具動作純熟地分別給沒人倒了一杯茶端到兩個人的面前。
「翼兒,把東西拿出來吧。」楚老爺子喝了口茶道。
楚天翼聞言連忙把放在西裝口袋裡的傳家寶拿出來遞到楚老爺子面對。
楚老爺子伸手接過,轉頭正色地看著上官安琪:「丫頭,現在爺爺正式把傳家寶交給你保管了。」
上官安琪看到楚天翼拿出那個藍色的絲絨盒子時已經大吃一驚了,聽到楚老爺子這麼說,連忙擺手道「爺爺,現在不是時候我還不能接下。」
「怎麼?爺爺的話你也不聽了?」楚老爺子聞言滿臉的不悅,不高興地問道。
「當然不是。爺爺你想想,現在楚擎軒不是還沒有親口叫您爺爺嗎?我想等他叫你爺爺了,然後你當著他的面再把傳家寶交給我保管,是不是——更好一點?」上官安琪小心措詞小心翼翼地看著楚老爺子到。
楚老爺子聞言,臉上不悅的神色才稍微緩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