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上官安琪順利的離開了皇爵大樓,來到路邊攔車朝上官老宅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計程車暢通無阻的行駛著。上官安琪打開車窗,任憑微涼的微風吹拂在如凝脂般的肌膚上,心情也從未像此刻這樣舒適安逸過。看著車窗外,飛快朝後掠過的景致,她突然的意識到,原來自由是這樣的珍貴!
她甚至勾著脖子,貪婪的將視線投射到外面,想要看得更多,司機大叔是個熱心腸,提醒了好幾次讓她注意安全,均被她無視了。
司機大叔笑了,「小姑娘,很久沒有出來玩了麼?看你的心情很好啊。」
「是啊,就像坐牢一樣坐了很久。」
「坐牢?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麼?」
「倒也沒發生什麼事,就是扭傷腳了。」上官安琪漫不經心的和大叔聊了起來。
「扭到腳就坐牢了?哈哈……」司機大叔爽朗的笑起來,頓時明白了些什麼,說道:「看來你的老公很疼你啊,把你關在家裡足足關了很久吧。呵呵,小姑娘,很有福氣啊。」
『老公』這倆個字,傳入上官安琪的耳畔裡,瞬間像一盆冷水一樣劈頭蓋臉的澆灌下來,也讓她原本還算晴朗的心情給染上了幾縷了憂慮。
第一次意識到,擁有那樣的老公,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司機大叔注意到上官安琪微變的臉色,意識到可能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隨即閉起了嘴巴,不再說話。
氣氛頓時有些僵硬下來,突然,原本飛快行駛著的車輛突然發生巨大的顛簸,震得上官安琪的身子險些飛了出去,若不是在有安全帶的情況下。
「小姑娘,你坐著,我下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司機大叔看了下,她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連忙的下車處理事故去了。
上官安琪的心情也很抑鬱,勾著脖子朝後面看去。
只見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大咧咧的停在他們車身的後面,金燦燦的陽光照耀在漆黑的車身上,豪華的汽車兀自散發出一種冷艷而高貴的氣質。
「奇怪,會是誰呢?」她好奇的開口問道。
耳邊聽到司機大叔爭執的聲音,「裡面究竟是什麼人啊?撞到我的車了,居然還這麼的傲慢無理,下車處理下事情不會嗎?喂……車裡的人呢?」
「噗哧……」看到大叔緊張卻又老實巴交的樣子,上官安琪突然笑了起來。一般像這樣高貴豪華的汽車,車窗都是經過特殊裝置過的,外面的人無論如何也是看不到裡面究竟是個什麼狀況的。她打開了車門,也走了下去。
光是看了一眼那車身,她就恍惚有一種似乎認識車主似的感覺。
可能是司機看到她走了下來,這才慢悠悠的搖下了車窗。露出一張平凡而普通的,男人的臉龐。
「這位大叔,您裝到我們的車子了。」上官安琪好心的說道。
「我知道,那又能怎樣?」黑色汽車的車主似乎很是不通情達理,揚起下頜來,說話的口吻也頗狂妄。
上官安琪微微的蹙了下眉頭,不滿的道,「大叔您這是什麼口氣?您撞到車了,您差點撞到我們,您知不知道?」
「陳謙,好好說話。」
就在這時,黑色轎車裡傳來一個男人淡漠清冷的嗓音。上官安琪整個人顫抖了下,這個聲音與她而言,並不陌生。
果然,後車窗緩緩的搖了下來,露出一張英俊的年輕男子的面龐。
高凌風!
上官安琪瞪大了雙眼,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起『交通事故』,其實就是高凌風故意的。一定是他看到了她在車裡,卻又不知道她身邊是否有人監視,所以才……
「少爺。」陳謙這才收起了臉上所有的囂張,對著車後的人恭敬的點了點頭。
「把錢給了。」
「是。」陳謙從皮夾裡掏出一疊子的百元大鈔,遞到計程車司機大叔的手裡,說:「夠不夠?」
「夠,夠!夠了……」司機大叔接過錢,對上官安琪開心一笑,道:「走吧,丫頭,叔先把你送回家然後在去修車。」
上官安琪愣愣的站在原地,彷彿被車後響起的男人的聲音催眠了一樣,雙腳灌鉛,無法動彈。
「她就不麻煩你送了。」隨著男人的清冷的嗓音響起,後車門被人推開,高凌風從車裡走了出來。一雙如黑曜石般閃爍著黑珍珠般潤澤光芒的眸子,緊緊的盯在上官安琪的身上,與她的視線在空中相撞。
「丫頭,這……你們認識?」大叔似乎看出了些許的異樣。
「嗯,大叔你先走吧,我不用你送了。」
「噢,那我走了。」司機大叔點了點頭,原本他還在擔心他們會為難這個小姑娘的,現在看來人家本來就是認識的啊,那他就沒必要在留在這兒跟著瞎攙和了。
「凌風哥,你是故意的麼?」上官安琪蹙起秀眉,輕輕的問道。
「安琪,上車再說吧。」高凌風英挺的眉目中,顯而易見的是那淡淡的憂傷和疲倦。
「我……」
「吱——」
就在上官安琪開口欲要說話的時候,不遠處突然的駛來幾輛豪華的汽車,三四輛汽車將高凌風的車身圍住。驟然響起的剎車聲音,輪胎和地面發出一聲聲尖銳刺耳,駭人的聲音。
高凌風眼疾手快,箭步上前將上官安琪攬入懷中。
為首的車輛,車門打開,走出一位身穿筆挺手工西服,身高一米**,面部寡淡,雙眼卻噙著一絲怒意的男人!
他不是別人,正是楚擎軒。
他冷眼斜睨了一眼躲在高凌風懷裡的上官安琪,菲薄的嘴角勾出一抹戲謔的淺笑。
「這麼巧,原來都在這兒!」
上官安琪心中大驚,連忙的從高凌風的懷抱裡掙扎出來。不算很熱的天氣,不算很烈的陽光,卻讓她覺得無比的燥(熱),臉龐滾燙,一直延伸到她的耳根。
「楚……楚擎軒,你怎麼來了?」她保持著和高凌風的距離,聲音細小如蚊嚀般。就像是一個即將出軌的小婦人,被丈夫抓了個現行般。
「安琪,你說我怎麼會在這的?那你又怎麼會在這的呢?你的腳好了?快過來給我看看。」楚擎軒的聲音很情侶,就連面部的表情都風輕雲淡。似乎並沒有因此而生氣。
「我……我是想……回家一趟的。」上官安琪心中卻在忐忑不已,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心裡究竟在想著些什麼,更不知道他接下來會走哪一步。
「回家?」楚擎軒重複了一句,隨即一笑,道:「回家怎麼回到了他的懷裡了?」
「……」上官安琪眉頭一蹙,「楚擎軒,你誤會了。」
「好了,先過來吧,什麼都不要說,你不是想回家麼?走,我正好現在沒有事,順路和你一起去一趟。」楚擎軒劍眉一挑,聲音驟然冷了幾分。
上官安琪低垂著額頭,從高凌風的身邊走向了楚擎軒。
「安琪……」高凌風不是個傻子,這對夫妻貌合神離的狀況他又豈會看不出來。他輕輕的喚了一聲,想要阻止她的離去。
上官安琪抬起眼簾,對著高凌風輕輕的搖了搖頭。身子剛走到楚擎軒的身邊,就被男人伸出的雙臂用力一扯,幾乎是撞進他的懷抱裡的。
楚擎軒勾起唇瓣,對著高凌風諷刺一笑,就像一個勝利者一樣揚起了勝利的旗幟,嘲笑失敗者的眼神看著高凌風,說:「實在是對不起了,我老婆要回娘家一趟,而我則和她一起去。告辭!」
語畢,在上官安琪驚呼聲中將她打橫抱起,走進了汽車。
僅是瞬間,幾輛囂張跋扈的汽車消失在高凌風的面前。
「少爺……」司機陳謙注意到高凌風陰鬱深沉的臉龐,小心翼翼的喊道。
「謝特!」高凌風氣鬱攻心,轉首一拳狠狠的打在車窗的玻璃,經過特殊處理過的玻璃儼然也沒能抵擋得住男人渾身散發出來的不甘和怒意,瞬間粉碎。高凌風緊握的拳頭上,迅速溢出鮮紅的血跡來。
「少爺。」陳謙吃驚的喊了一聲,連忙推開車門走出來。
「走開,不要管我!」高凌風大喝了一聲。腦海裡回放著的是剛才楚擎軒離開時看著他的那極度輕蔑和藐視的眼神。他高凌風的女人,就被楚擎軒這樣大搖大擺的帶走,而他卻什麼都不能做,什麼也不能說。
這一口惡氣,教他如何嚥得下去!
楚擎軒的汽車裡,空氣和氣氛顯得異常的凝聚和尷尬。上官安琪坐在車後面的位置上,整個人像是個被施了魔法的人一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緊挨著她身邊的楚擎軒,欣長的身子慵懶的依偎在舒適的車墊上,狹長的雙眸微闔,精雕細琢過俊美臉龐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不悅。
可他越是這樣,上官安琪心中就越是覺得惶恐不安。她到底還是有一些瞭解這個男人的,他越表現得不動聲色,接下來發生的事就越是出乎她的意料。她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恐怖的場景。
然而,她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
汽車一路暢通無阻的行駛到了上官老宅,楚擎軒自始自終都保持著那樣慵懶的坐姿,不曾開口說一句。車身緩緩的駛入老宅車庫,男人這才睜開鷹隼般銳利無比的眼眸。當目光投入到上官安琪身上的時候,所有的鋒芒完全消失。他輕輕的攜起上官安琪的手,說道:「寶貝,我們到家了。」
倆個人手牽著手走下車子,上官家族的傭人們老遠就迎了過來。
「是姑爺和小姐回來啦。」
「姑爺,小姐,快到屋裡坐。大小姐正好在家裡呢。」
「楚少爺,二小姐!」門口站立著的,依然是上官家族的管家,李慕巖,巖叔。
「巖叔,謝謝。」上官安琪禮貌的回了一句。
不一會兒,聽到傭人通知的上官蕊兒從樓上走下來,熱情的招呼道:「是安琪回來啦,你呀你,不是姐姐說你,這一結婚吧就把姐姐給忘記了,還好你呀還記得上官家住在哪裡,否則的話,姐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你一面呢。你說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也不知道給姐姐來個電話的。」說著,她的眼睛若有若無的瞟著站在上官安琪身邊的男人楚擎軒。而後者對她的舉動,仍是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