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軒,你今天為什麼要我跑到皇爵去啊,為什麼要我說出那些話來?」儘管心中百般的不願意,但江采心仍是猶豫著把話說了出來。
楚擎軒將煙頭掐滅,轉首,淡漠的雙眸掃了一眼懷裡嬌媚的女人。輕聲道:「采心,這句話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今天就不妨在說一次,凡是我讓你去做的事,你不必問為什麼。我很不喜歡被人質問的感覺,你能明白麼?」
「噢,我知道了。」江采心心裡湧上失望,垂下了眼簾。
男人興許是察覺到了她的失落,心有一絲的不忍。大手撫摸著她如絲綢般光滑的手臂,「采心,你要知道,我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你,也為了我們以後的將來。」
江采心不懂,她真心的不明白!男人的理由,為何是如此的牽強。
試問,在南城,誰能得罪到他楚擎軒?在南城,還有誰的實力能和他楚擎軒比高低?
為何他要為了她和他的以後,卻要娶別的女人為妻?
「擎軒,難道你很怕上官家嗎?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再者……當年上官明的所作所為,他的子女是並不知情的。如今人已經死了,還有什麼值得追究的呢?」
其實江采心這些根本就不是在為上官安琪說話,她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楚擎軒非要娶她上官安琪!
「父債子還的道理,難道你不知道麼?上官明是死了,可他還有老婆,還有倆個女兒,還有他上官家族的企業!我不但要她的倆個女兒身敗名裂,更要將他上官家族的企業,從南城的商界除去名字!讓上官家族所有人都蒙羞,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這就是惹怒我楚擎軒的代價!」
江采心聆聽著楚擎軒冷酷無情的話語,整個人為止一震!
這該是怎樣的男人,才能說得出這樣狂妄霸道,冷漠得毫無人性可言的話來。
這樣的男人,行事絕對是雷厲風行,手段陰狠毒辣的。楚擎軒心思縝密,頭腦精明本來就非常人能比的。待在這樣一個城府極深的男人身邊,究竟是幸還是不幸?江采心迷茫了……
「只要你不背叛我,我是不會像對上官家那樣的對你的。明白麼?」男人感覺到懷裡的女人顫慄而漸漸僵硬的身體,知道她被嚇到了。
「嗯。」江采心被男人極富磁性的嗓音迷惑了心智。羞赧點頭,雙手攬上男人的腰肢,酸溜溜的問道:「那擎軒,你什麼時候才能和那個上官安琪離婚呢?」
半響過去了,江采心始終沒有等來男人的回答。時間久到,她以為男人已經睡著了。好奇的抬起眼簾,就看到楚擎軒那雙如炬的目光,狂狷的眸子冷冷的掃在她的臉上。
「采心,你今天的問題,問得似乎有點過多了。」
江采心只覺得喉間驀地一緊,背脊處既然涔透出陣陣的冷汗。楚擎軒的眉邊眼角,氤氳著一層淡淡的陰冷戾氣。她知道,通常在楚擎軒生氣之前,他都會有這樣的面部表情。她極其不自在的勾了勾唇角,說:「擎軒,我……我只是好奇,隨便的問了幾句而已。」
半響,仍不見男人有所回應,陰暗深沉的眼眸盯得她心裡直慌張。她靈機一動,柔軟的身子蜷縮進男人的懷抱,潔白的柔荑攀附上楚擎軒的脖頸,嬌嗔道:「軒,人家只是太在乎你了嘛,你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好好怕。」
江采心太過瞭解楚擎軒了,倆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的。她深知這個男人一向喜歡乖巧,懂事,聽話的女人。果不其然,她撒嬌的話剛說出口,背脊就被男人的大手輕覆上去。
楚擎軒似乎很滿意江采心的小女兒樣貌,大手擁住她柔弱的肩頭,說:「采心,我楚擎軒曾答應過你,一定會給你名分,娶你過門。所以,千萬不要去質疑我的話。至於上官安琪,她不過是我的棋子,是我報復的對象而已。你完全沒有必要擔心她的存在,把她放在心上,懂麼?因為她上官安琪,根本不配!」
有了楚擎軒的這句話,江采心心裡彷彿吃下了定心丸一般。埋在男人胸口的臉龐上,浮現出滿足的笑容。
凌晨兩點,豪華的轎車似一陣強勁的風一般駛進小區。楚擎軒從車裡走下,穩健的雙腿踏踏實實的踩在水泥地上。微涼的月夜下,男人俊朗的身影孤傲蕭瑟。他抬頭,看了一眼和上官安琪所住的那個房間,只見窗簾緊閉,裡面並沒有投射出有燈光打開的痕跡。
微微勾唇,楚擎軒淡淡冷笑,嘴唇輕輕的蠕動了下,「連個燈都不留個?」
走進屋子,直到主人並未回來的傭人仍然守候著不敢睡下。聽聞外面傳來車響,他連忙的打起了精神,將門打開。
「楚少爺,您回來了。」
「嗯。」楚擎軒淡淡的應了聲,站在玄關處換上傭人遞來的鞋子。「太太呢?」
「回少爺的話,太太好像身體有些不適。吃晚飯的時候廚娘上樓去喊都沒有聽到太太有回應。我們不敢打攪到太太休息,所以就沒有去敲門。」
「好了,我知道了。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去吧。」
「是。」
楚擎軒說完,將外套脫下,隨手甩到了客廳的沙發上,朝樓上走去。
傭人連忙的將主人的外套撿起,小心翼翼的用手屢平上面的皺褶。他皺著眉頭看著楚擎軒走上樓去的身影,心中不免開始擔憂起剛剛過門的新太太了。少爺脾氣十分的怪異,生活中的各種細節也異常的挑剔。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太太,可否適應得了。
楚擎軒來到門口,側耳傾聽著門裡面的動靜。一點聲音都沒有,看來是真的睡著了。男人心裡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不舒服的陌生感,這感覺他從未體會過,似乎帶著些許的落寞?他搖了搖頭,被自己的這一想法嚇了一跳。奇怪,什麼時候既會在意起這些有的沒的事了?真是活見鬼了。
這一想法既讓他有些心悸又有些惱怒,用力的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房間昏暗一片,似乎並有活人存在的氣息。楚擎軒劍眉微微一蹙,這個上官安琪究竟在搞什麼鬼。想著,抬腳往裡邊走去。冷不丁的腳下一絆。
「噢,謝特!」楚擎軒忍不住低聲咒罵了句,低頭凝視著腳下絆到自己的東西。昏暗的光線裡,他看到上官安琪整個人呈蜷縮的樣子在地上。「喂……地上髒不髒?要睡也到床上去睡吧?」
「……」地上的人並沒有回應。
「喂,上官安琪,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楚擎軒蹲下身子,大手極不耐煩的推了她一把。
「……」上官安琪蜷縮著的身子舒展開來,幽暗的光線裡,一張精緻的小臉蒼白無色,雙眸緊閉著。秀眉的眉頭深深的蹙在一起,表情看起來非常的痛苦。
014,真是活見鬼
楚擎軒心中驚訝,把昏迷不醒的上官安琪抱到床上,拂拭了下她的額頭,再仔細的檢查了下她腫起來的腳腕,才知道她是因為扭傷了腳,痛得昏了過去。
「真是個麻煩。」他忍不住的嘀咕了句,可是身子卻在下一秒朝外面走去。
不一會兒,醫護人員被安排進來。
十幾分鐘過去了,醫生恭敬的對楚擎軒說:「總裁,太太只是因為疼痛難忍暫時昏厥過去了。我們已經給太太輸入了止痛針,腳傷不是太嚴重,不過最好一星期不要下床走路。」
楚擎軒點了點頭,對管家說:「去把佣金給他們。」
「謝謝總裁。」醫護人員感激的點了點頭,魚貫而出。
偌大的房間裡,一下子就剩下床上昏睡著的上官安琪和楚擎軒。男人悄無聲息的來到床邊,藉著柔和的燈光凝視著在床上酣睡著的女孩。女孩的臉龐不算很漂亮,可就是給人一種小家碧玉,清純靚麗的感覺。此刻,上官安琪的睡姿很自然,臉上的表情也很安心寧靜。
淡淡的秀眉似遠山,濃密纖長的睫毛輕覆,在如凝脂的雙頰上投下兩道深深的陰影。豐盈的唇瓣雖然有些蒼白,卻依舊透出健康的光澤……
這不禁讓他聯繫起他第一次見到她的那個畫面,就像驚鴻一瞥的精美圖騰,銘記於心。
「唔——」酣睡著的女孩輕輕蹙眉,柔弱的呻(吟)了一聲。嬌媚的身軀輕輕的挪動了下,可能是碰到了腳腕處的傷,痛得她輕啟唇瓣,發出一個單音:「嘶……」
楚擎軒不由自主的坐在了床邊,身體緊挨著她,伸手安撫著她腫起來的腳腕。強而有力的大手力度適中的按捏著,生怕自己的力道過大,讓她感到疼痛。
「爸爸……安琪好想你……爸爸……媽媽……」女孩在夢囈,微闔的眼角有微涼的液體暈染開來。
這一聲輕柔的夢囈,恰到好處的驚醒了楚擎軒。他深吸了一口氣,驚愕的看著自己正在女人雙腳上按摩的雙手。大手似觸電一般的縮了回來,整個人彷彿跌入一場夢遊般雙眸瞪大。
發生了什麼事?他居然……居然給這個女人按摩起雙腳來了?
可惡,他楚擎軒什麼時候對女人這樣『低聲下氣』過?
還真是活見鬼了!
楚擎軒意識到自己的舉止失態,連忙站起身來。一張俊美的臉龐陰沉無比,輕抿著的薄唇決然離開。身後傳來女孩一聲聲柔軟的低嚀。
「爸爸……媽媽……你們在哪裡……安琪好想你們……嗚嗚……」
男人如鋼鐵般的心第一次如湖面一般被蕩起了絲絲的漣漪,可他依舊努力的揮散去這股莫名其妙而又陌生的感覺,頭也不回的走進浴室。
約莫十來分鐘的時間,楚擎軒從浴室走出。肌肉分明,線條如流水般的健碩身材,只圍了個浴巾在精壯的腰肢上。古銅色的肌膚上,幾縷晶瑩的水珠滑落下來。他仔細的擦拭完身上的水珠,走到床邊,淡淡的瞥了一眼床上的女人,轉身打算去客廳睡一晚上。
步子剛來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身後女人在睡夢中發出的啜泣聲音。
「媽媽……安琪好痛……嗚嗚……安琪好冷……媽媽……不要離開我……」
柔弱摀住的呻(吟),像潺潺的溪流一樣淌進男人寂寞乾涸的心田,瞬間枝葉濃密,青草蔥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