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內聽到這一稱呼的上官安琪從夢中驚醒,她猛的睜開眼睛。四目打量飛快的打量著房間,鐵鏈,鐐銬,密碼箱子……以及昨夜發生的一樁樁,一幕幕,全部湧上了腦海。
「呃……」她慌忙的支起了身子,可是身體上的傷口和疼痛欲裂的腦子,讓她發出無助的呻(吟)。
「太太……太太,您聽到了嗎……」
容不得她多想,門外再次傳來傭人的叫喚聲音。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她顫抖著聲音,說道。
「是。」門外的傭人恭敬的應了一聲,響起了離開的腳步聲音。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那個楚擎軒,為什麼會如此的變態?變著法子的要折磨他?
上官安琪隨便的找了件床單披在身上,小心翼翼的走下床來。目光帶著恐懼,更帶著難以置信的打量著這個充滿了死亡氣息般的冰冷房間。最終,視線落在地上的那支柔軟堅韌的籐條上。
昨晚,那個禽獸就是用這支籐條,凶狠無情的折磨著她!
不行,她必須逃走!不能在這裡待著,更不留在他的身邊。這個楚擎軒,外表看起來衣冠楚楚,謙遜有禮。可是,誰能想到,堂堂楚天集團的總裁,既然是個心理變態的惡魔,以折磨女性的身體為樂?
昨夜,男人含著嗜血,和仇恨的凶狠雙眸,浮現在她緊閉的雙眸裡!
為什麼,他看著她的目光裡,有著濃濃的恨意?
難道,這其中還有其他的隱情?
房間的浴室裡,溫潤適度的水沖在她孱弱的身上,傷口似撕裂般燃燒起來。可是她必須洗澡,她不絕對不能容忍,自己的身體上,殘留著那個如狼似虎一樣邪惡的男人味道。一分,一秒,都不要!
洗完了像行刑一樣的熱水澡,上官安琪從衣櫃裡隨便選了件衣服穿上。雙腿柔軟無力得近乎不能走路。可為了能成功的逃離這裡,她必須咬緊了牙關,把所有的疼痛都嚥下去。
雙腿顫巍巍的走在乳白色的階梯上,走到下面一層,看著偌大的客廳裡,那些來回忙碌著的傭人們的身影。上官安琪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座公寓裡面是有人住著的,只是他們知道在適當的時候『隱身』而已。難怪,做完樓上鬧得天翻地覆的,樓下一點的動靜都沒有。
這些個傭人,究竟是多忠心他們的主人呢!
上官安琪心中隱隱的擔憂著,楚擎軒,絕對不是那麼好應付的男人!
「太太,您起來啦。」
就在上官安琪愁眉深鎖,暗自思忖的時候,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婦女來到她的面前,面帶著恭敬的笑容,說道:「可以用午餐了,請太太隨我到餐廳。」說著,轉身走在了前頭。
上官安琪每走一步,身體,雙腳,甚至包括私密之處,都傳來極度的不適。可為了不能讓別人看出她的端倪,她只能咬緊了牙關硬挺著。
餐廳。
「太太,您請坐。」傭人拉開了餐桌椅子,輕聲的說:「您先做會,我去請先生。」
上官安琪的腦子混混沌沌的,洗澡的時候她檢查了身體。身上籐條鞭笞的傷痕並不是很深,涔出血跡的地方也早已乾涸。不過,那些青紫色的淤痕,仍然觸目驚心。脖頸處和裸露在外的手腕上,一點看不出痕跡來。
不由得,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一種可怕的想法像漲潮一樣恐懼的湧上心頭,楚擎軒為什麼要這麼做?婚前,婚後,判若兩人?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心裡的變態麼?
男人如風般穩健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垂下的眼簾剛微抬起,男人那張雋秀的臉龐就貼到她的臉頰上,薄涼的嘴唇蜻蜓點水一般的碰觸了下她稚嫩的臉頰。
「寶貝,早安!」楚擎軒此刻表現出來的溫潤樣子,和昨晚那個嗜血的惡魔,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昨夜,她哭泣,乞求,瑟瑟發抖。放下尊嚴,在他身下顫抖哀求,求他放過她。可是他對她的痛苦和哀求,通通視若無睹。而今,卻擺出一副癡情溫柔丈夫的好形象,對她溫柔到了極致。
「昨晚累到你了吧?喝點牛奶,補充點精神。」楚擎軒倒了一杯新鮮溫熱的新鮮牛奶,親自遞到了上官安琪的面前。
「對……對不起,我沒有喝牛奶的習慣。」上官安琪沒來由的感到又是一陣的懼怕。看著他神態完全自若的樣子,有那麼一瞬間,她險些以為昨晚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覺而已。想都沒想的,她拒絕了。
「乖……」男人的尾音拖長,清冷的嗓音,淡淡吩咐:「女孩子要多喝牛奶,這樣皮膚才會好。把這個喝了。」
上官安琪抬起眼簾,迎上他那逼人的目光。
男人的輪廓身後,眉眼鋒利,既有刀削斧劈般的陽剛霸氣,又有如精雕細琢過般的精緻。尤其是那雙狹長的鳳眸,深邃不見底。楚擎軒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他半瞇起雙眼看人的樣子,睫毛纖長。
可是,上官安琪赫然的發現。雖然他笑得如沐春風般的溫柔,但是他的眼睛裡,沒有一絲的感情。就像是一支正在獵捕的猛獸,腹黑如狐,矯健如豹,一點一點的接近獵物,一爪封喉!
「把這個喝了。」楚擎軒再次輕輕的說了一句,嗓音清冷、寡淡,似乎並沒有什麼不悅。只是,男人的長眉微微有些收斂。
「……噢。」上官安琪硬著漸漸發麻的頭皮,接過楚擎軒手裡的鮮奶杯,送至唇邊,輕輕的飲了一口。
「這才乖。」楚擎軒滿意一笑,聲音依舊淡淡的。
一頓飯用完,上官安琪如同嚼蠟般食之無味。反觀楚擎軒,席間,一直慢條斯理的用餐,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運用起刀叉餐具來,優雅的動作,真是十分的好看。尊貴,典雅的氣質,就是這樣流露出來的。
時不時的,還會抬頭,用寵溺的眼神看著上官安琪,然後薄唇拉開一個溫潤的弧度。每每此刻,都是上官安琪最難受的時候。她一直低垂著額頭,並沒有將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儘管如此,她依然能感覺到他那雙深邃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從頭到腳,火燎一般著難以承受的溫度。
終於,用完了午餐。
楚擎軒接過傭人呈來的濕毛巾,輕輕的擦拭著嘴角。然後,面帶著微笑,溫柔的詢問:「寶貝,午餐合你的口味麼?」
「……」上官安琪低垂著額頭,正在擦著嘴唇。目光放空,似乎並沒有聽到他的話。
「寶貝,午餐還合你的口味麼?」楚擎軒再次低聲詢問了句。
「……」上官安琪依舊深陷在自己的情愫裡。
「太太……太太……」身邊的傭人彎下腰肢,將身子朝她湊去了幾分。
「呃……嗯……?」上官安琪神色有些恍惚的揚起了下頜。
「太太,先生在問您話。」傭人禮貌的笑著,說:「先生問您,今天的午餐合您的口味麼?」
上官安琪的視線落在楚擎軒那張溫柔款款的臉上,她混沌點頭,「嗯,很好。」此刻,男人的臉上,真是半點的痕跡都不露。若不是經過昨晚的一夜,她真的很難把眼前這個溫潤謙遜的君子,和昨晚那個喪心病狂的惡魔作比較!
「那就好。」楚擎軒蠕動了下嘴唇,起身來到上官安琪的身邊。微欠著腰肢,一支手自然的搭在上官安琪身後的椅子上,「準備一下要出門了,去換件衣服吧。」
「去……去哪裡?」上官安琪忐忑不安的問道。
「寶貝,你忘記了麼?今天是新人回娘家的日子!」
上官老宅。
說是回娘家,其實也不過只是走個場而已。
上官明已不在,陸喬曼也住進了醫院。偌大的上官家,只有上官安琪的姐姐,上官蕊兒和上官家的老管家李慕巖,巖叔。
「楚少,楚少奶奶,裡面請。」巖叔恭敬的站在門口,低眉順目的說道。
楚擎軒站在偌大的上官老宅門口,傍晚的金色暖陽照耀在他一米**的個子上。純手工製作的西裝,忖托出他渾然天成的矜貴氣質。而站在他身側的上官安琪,則一襲粉色呢子長裙,羸弱的腰肢比那隨風搖擺的楊柳還要柔弱個幾分。
男人菲薄的唇角,勾出一抹諱莫可測的笑容。大手攜起上官安琪的小手,溫柔的說:「寶貝,走吧。」
倆人攜手共進的樣子,遠遠的望去,儼然一對甜蜜恩愛的新婚小夫妻樣子。
「哼,上官安琪。你還說你不想嫁給她,看你現在一臉幸福甜蜜的樣子!」
那一幕,落進站在二樓落地窗內,上官蕊兒的眼睛裡。女孩精緻漂亮的臉龐上,浮出一抹深深的嫉恨和不甘!
嫁給楚擎軒的人,應該是她上官蕊兒才對!她固執而篤定的認為,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女人中,唯有她上官蕊兒才能配得上他楚擎軒!她上官安琪,那個大腦只有一根筋的丫頭,憑什麼白白撿了個這麼大的便宜,嫁給她心儀已久的男人?
「大小姐,客人們都到了,李管家讓我來告訴您,可以下樓招呼客人了。」傭人輕聲提醒道。
「知道了,煩死了!」上官蕊兒極度不滿的咕噥著,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這個巖叔,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真是煩死人了。」
寬敞明亮,裝修考究的客廳。
楚擎軒和上官安琪雙雙入座,巖叔則恭敬的立在一邊,吩咐傭人們上茶,添點心。
「楚少,您請慢用。」
自從倆人落座,楚擎軒一直攜著上官安琪的手。人前,人後的溫柔以對。只是上官安琪卻不這樣認為,他所表現出來的樣子,均是在做戲罷了。只是,有一點,她越發的不明白了。為什麼爸爸臨走前,會寫下遺囑,讓她必須嫁給他。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家族的企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