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可是薛雯潔卻哭了起來,哭得傷心欲絕,哭得撕心裂肺。舒骺豞曶
她哭得章韜棟極其的煩躁,最後他吼了一聲,「閉嘴不要哭了!」
「我就哭!你要跟別的女人結婚,還不許我哭,憑什麼,就算你討厭我,可是,可是我也給你生了個女兒,你讓我去整容,我雖然沒去整,可是我也弄了張面具,這件事是我不對,可是你也不能跟別的女人結婚,我不同意……」薛雯潔說著又哭了起來。
章韜棟歎了一口氣,從口袋裡掏出手帕遞給她,語氣柔和了許多,「別哭了。」
薛雯潔看看他遞過來的手帕,嘴一撇,抓起來在鼻子上使勁揉了揉肉,然後塞在他的手裡,「我就是不許你跟別的女人結婚,你要是結婚了我怎麼辦?四月怎麼辦,嗚嗚嗚……」說著她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章韜棟終於忍受不了了,再次吼了一聲,「我再說一遍,閉嘴!」這女人真是登鼻子上臉了,壓根就不能給她好臉色!
薛雯潔立馬止住哭聲,一臉委屈地看著他。
「開車去民政局!」
薛雯潔的心裡有一萬個不願意,但還是發動了車子,車子停在民政局門口,她卻沒有來開車門推他下去,因為她心想,既然你要跟別的女人結婚,那就讓她推你下去,反正就算是你們結婚,我也不會走!
章韜棟坐在車子裡等了好一會兒不見她動,他忍不住說道,「你死了嗎?快點推我下去!」
「我不管!有本事你就自己下去,反正是你結婚又不是我結婚,我憑什麼要管你,我不管!」薛雯潔嘴上雖這麼說,但是停了兩秒鐘她還是磨蹭著下車,拉開車門將他弄下車,而他的懷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大牛皮紙袋。
她盯著他懷裡的東西越看越難受,越看越想搶過來撕了,可是她不敢。
「推我進去!」
「讓那個女的推你進去,除非你跟我結婚,否則我不推你進去。」
章韜棟咬著牙厲聲道,「我再說一遍,推我進去!」
薛雯潔張張嘴,委屈的眼淚又流了出來,但她還是咬著牙將他推進了民政局大樓,裡面有很多人,可是每一對人的臉上都掛著幸福的笑容,就她,卻是流著淚進來的。
「韜棟!」一個漂亮的女人喊了一聲,揚了下手朝他們走來。
薛雯潔的眼睛越瞪越大,拳頭也緊緊攥在一起,如果可以她要把這個女人的臉撕爛!
「韓佳。」章韜棟叫了一聲。
「你們怎麼才過來呀?我都等了好長時間了,走吧,快點進去。」
章韜棟點點頭,卻發現身後的女人呆愣著沒動,他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快點推我進去!」
薛雯潔倏然收回放在輪椅把上的雙手,一連後退了好幾步,「我,我不去,你們要領結婚證,我去幹什麼?除非,除非你跟我領結婚證。」
章韜棟剛張開嘴還未來得及發出聲音,她卻猛然轉身,撒腿就朝門口跑去。
「薛雯潔你給我站住!」
可是她哪裡能聽得進去啊,他要跟別的女人領結婚證卻要讓她跟著進去,他這是要羞辱她,她只是想愛他,想一輩子呆在他身邊,她有錯嗎?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她,為什麼?!
「薛雯潔!」章韜棟氣的臉都綠了,可是哪裡還能看得見她的影子啊。
「怎麼了韜棟?」韓佳疑惑地看著這奇怪的兩人,這來領證的他們這是在鬧什麼啊?
「算了韓佳,今天就先不領了,等改天吧,今天實在不好意思,改天一定請你吃飯。」
「沒問題,你趕緊去看看她怎麼了,別讓出什麼事了,你自己也小心點,你現在行走不方便,等改天領證你提前跟我說,我給你們先排個號。」
「好,那謝謝了。」
事情遠比章韜棟想像的要糟糕,等他到了外面才發現她竟然開著車子跑了,這個死女人,把他留在這裡自己跑了,晚上回去要是不好好收拾她一頓他決不罷休!
回到家的薛雯潔把自己鎖在房間裡哭得昏天暗地的,哭著哭著就睡著了,睡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她突然醒來睜開眼睛才發現已經下午兩點了,冷靜下來的她忽然記起上午自己回來把他留在民政局了,她趕緊從床上起來,飛奔出去,跑到門口,瞥眼看到客廳裡似乎坐著一個人,她猛然扭過臉,見他正坐在那裡。
「韜棟……」她一臉無措地看著他。
章韜棟放下水杯漠然地看她一眼,轉身準備回房間。
「韜棟,對不起。」
章韜棟沒理她,進了房間。
薛雯潔跟著他進了房間,這才發現他的頭髮是濕的,就連衣服也都是濕的,「韜棟,你,你是怎麼回來的?」
「出去!」
「韜棟,對不起,我上午一著急就自己回來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把你留在那裡的,對不起。」
章韜棟冷眼看著她,又說了兩個字,「出去!」
「韜棟!」薛雯潔跪在他跟前雙手緊緊抱著他趴在他的身上,「我不出去!韜棟,我求求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你跟別的女人結婚我不再管,我就求你不要趕走我好不好?就讓我留在家裡照顧你和四月好不好?我知道我不配說這樣的話,可是韜棟,我不能沒有你和四月,我求求你了,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不奢望能夠嫁給你,我只求你讓我做個保姆就行,讓我一輩子照顧你跟四月,好不好韜棟?」
她卑微地跪在地上,卑微地求著他哪怕讓她做一個保姆都行,只要能留在他身邊,他是個人,有血有肉的人,他做不到心如磐石,縱然是他恨這個女人,但他更恨自己,她跟他一樣都是被愛折磨的人,一個為自己愛著卻不愛自己的人痛苦的人,他的手緩緩抬起來,輕輕撫在她凌亂的長髮上,眼淚不知不覺順著他的臉頰滑落,這輩子能夠有這樣一個女人,他該知足了。
「韜棟,在這個世界上曾經我只有你一個親人,後來我們有了女兒,現在我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你跟四月兩個親人,如果失去你們任何一個,我都活不下去的,韜棟,我知道你永遠都不可能會喜歡上我,更不可能愛上我,但是我只想好好地愛你,只想留在你跟四月身邊,我不求什麼名分,只希望你能讓我留下,你讓我做什麼都行,韜棟,我求求你讓我留下好不好?好不好?」
章韜棟微揚起臉,深吸了一口氣,擦去眼淚將她扶起來,從輪椅後面拿出了那個牛皮紙袋遞給她。
薛雯潔看了一眼雙手慌忙背在身後,「這是你跟那個女人結婚用的東西,我不要。」
「打開看看。」
薛雯潔看看他,又看看他手裡的東西,咬著嘴唇接過來,打開從裡面拿出了兩個戶口本,一個是他的,另一個……
她使勁眨了眨眼睛,然後又用力揉了揉眼睛,可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是真的,最後,她抬起頭看著他,輕聲叫道,「韜棟……」
「你沒看錯,那確實是你的戶口本。」
「韜棟你,你,你……」激動的淚水「嘩」地湧出薛雯潔的雙眼,她撇著嘴笑著眼淚卻流個不停,原來,原來他上午說要自己進去是跟自己領結婚證,不是那個叫韓佳的女人。
「韜棟……」她丟下手裡的東西再次緊緊抱著他,在他的懷裡哭得像個孩子。
章韜棟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兩個戶口本,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他抬起手緊緊抱著她,頭低下去臉挨著她的頭頂,從此以後就跟她走一輩子了,也許這樣自己會一輩子遺憾,但至少,她沒有遺憾,就當是為下輩子積一些德吧,成全了一個女人,也成全了他自己。
哭過之後,薛雯潔抱著他沒鬆手,卻仰起臉笑著看著他,「韜棟你真的是要跟我去領結婚證嗎?」
章韜棟看著她沒吭聲,這女人就是奇怪,你說真話的時候她不信,你騙她的時候她卻信得團團轉,這女人可真是個奇怪的動物。
見他不吭聲,薛雯潔笑笑,輕聲但卻很堅定地說,「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這輩子我就跟著你,哪兒也不去,名分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只要能一輩子在你身邊,這對我來說就足夠了,我愛你韜棟,我不求你能愛上我,只希望你能讓我好好愛你。」
章韜棟緩緩抬起手撫摸著她的臉頰,突然笑了下,「你很有自知之明,這輩子除了央央我不會再愛任何一個女人,但是我會給你一個名分,一張結婚證,一個家,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不要奢望我的心裡能住得下你,因為我的心裡除了央央誰都住不進來。」
薛雯潔笑著點點頭,雖然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是她很知足,「這我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沒有想過讓你愛上我,但是說實話我想過能在你的心底佔一席之地,看來是不可能的,不過沒關係,只要你能讓我留在你身邊,一輩子好好愛你,這就足夠了,我愛你就行了,你不用那麼累來愛我。」
章韜棟看看她,笑了下,低聲道,「推我去洗個澡,我還沒吃午飯。」
薛雯潔慌忙擦去即將要流出的眼淚,笑著站起身,「好,洗完澡我去給你做飯。」
這次洗澡章韜棟沒有再有無理的要求,因為從民政局滾著輪椅回來,這一路好幾個小時都快把他累死了,哪裡還有力氣幹那個,不過今晚這個臭女人要是能躲得過去才算她有本事,今晚要是不弄得她求饒它就不是章韜棟。
給他洗完澡後,薛雯潔就匆匆去了廚房,一想還沒板面,她匆忙又出門,小區外不遠處就有賣麵條的,希望此時還有面,她一路狂跑過去,還好,面還有,買了一大袋子麵條她又馬不停蹄跑回來,不料剛開門進來,卻被某人數落一頓,「讓你做飯你幹什麼去了?」
「我想給你做牛肉麵,家裡沒麵條,我去買麵條了。」
「沒有麵條就不能做些別的嗎?我都快餓死了。」
「知道了,馬上就做好,要不你先吃些方便面墊墊?」薛雯潔一臉無邪的笑看著他。
「滾!別跟我提那個垃圾東西,反胃!」
薛雯潔偷笑兩下,跑進廚房,她剛才純粹就是故意,她為了他出去買面他不但不說聲謝謝還說她,臭男人,餓死你才好呢,不過你要是餓死了,我跟四月怎麼辦呢?才不能讓你餓死呢,要讓你吃得飽飽的才行。
沒多長時間,一大碗熱騰騰的牛肉麵就被端出了廚房,而章韜棟早就客廳坐著等吃了,見她端著面過來,他不由自主嚥了下口水,饞得不行。
「燙,你慢點吃,鍋裡還有很多。」
章韜棟接過筷子不顧燙嘴就大口吃了起來。
「你慢點,燙著了怎麼辦?」
「放心吧死不了,還沒娶你怎麼能燙死,再去盛一碗涼著。」
雖然被罵了一頓,但是薛雯潔的心裡卻是美滋滋的,他說娶自己,雖然她知道他很不情願娶,但是她情願嫁,這就足夠了,她點點頭慌忙跑進廚房,又盛了一碗放在他眼前,自己則拉開椅子坐在她旁邊笑著看著他吃,雖然她自己也很餓,但看著他這樣吃她就飽了,被幸福填飽了肚子。
章韜棟看她一眼,「去給我弄些蒜過來。」
「好,你等著。」
「給。」
章韜棟毫不客氣地拿了一顆咬了一半,將剩下的又扔在她的手裡。
薛雯潔疑惑地看他一眼,小聲問,「你不吃了嗎?」
「一會兒再吃。」
「哦。」薛雯潔笑著攤著手心看著被他咬了一口還留有牙印的一半蒜,心裡要多美有多美。
第二碗下肚後,章韜棟打了個飽嗝,放下筷子,揉了揉吃起來的肚子,饜足地舔著嘴唇,瞥她一眼,「你不吃飯?」
「呃?吃,等你吃完我再吃。」
章韜棟看她一眼擦擦嘴轉身出了餐廳。
「韜棟你不吃了?」
「不吃了。」
「那剩下的我全吃了?」
某男很不紳士地來了句,「最好撐死你!」
「撐死也是幸福的。」薛雯潔小聲回了句,看了看手心裡他始終都沒有吃的那半蒜,她笑著塞進嘴裡,站起身拿起他用過的一個碗進了廚房,盛了一碗麵端著來到客廳。
「去一邊吃。」
薛雯潔看看他,沒走開,相反卻向他靠了靠。
「離我遠點!」章韜棟推了她一下。
不料薛雯潔卻又朝他貼了貼,還很傻地笑了兩聲,弄得他是相當的無語,唯有回了她一個超大的白眼。
見他沒有再生氣,薛雯潔猶豫了好一會兒,小聲說,「韜棟,下午我們去領結婚證吧?」
某男毫不客氣地回道,「改天再說吧。」
「對不起了韜棟,上午都是我不好,可是,上午你也沒說要跟我領結婚證啊,我還以為你跟那個韓佳領證呢,她那麼漂亮,又比我看著年輕……」
章韜棟看她一眼,「趕緊吃,吃完推我出去走走。」
「哦,那我們明天去領證好不好?不用辦儀式,就領個證。」
「我章韜棟結婚還要偷偷摸摸的嗎?怎麼?我殘廢了你覺得嫁給我丟你的人了?」
「不是的韜棟,你怎麼這麼理解呢,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我不是怕你不開心嗎?好了,都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你說什麼時候領證就什麼時候領證,不領也行,總之,這輩子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去哪兒我就跟到哪兒,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離開你,我要跟你一起白頭到老呢。」
章韜棟真想伸出手朝她的頭上狠狠地拍一下,一下把她拍死算了,省得還要跟她領證結婚,還要跟她過一輩子。
吃完飯,兩人就出了家門,薛雯潔推著他慢悠悠地走著,清風拂面的感覺很舒服,許是因為心情好的緣故吧,她覺得看著周圍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一想起自己上午辦的拙事,她都想打自己一頓,要不是自己上午太衝動,現在都跟他領完結婚證了,這下好了,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能跟他領證呢,不過,其實領不領證都無所謂,因為從一開始她都沒想過有一天能跟他結婚,她想著只要能留在他身邊就足夠了。
「韜棟,謝謝你,謝謝你肯讓我留在你身邊,名分,結婚證,這對我來說真的不重要,只要有你,有四月,這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是嗎?那這可是你說的。」
薛雯潔笑著點點頭,「對,這是我說的,只要能一輩子在你身邊,其他的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那好,結婚證不用領了,以後你就這樣跟著我吧。」
薛雯潔毫不猶豫說了一個字,「好。」
章韜棟看著遠處,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好,很容易說出口的一個字,可是誰不知道行動起來需要付出多大的艱辛承受多大的壓力,這輩子跟央央都不可能了,下輩子吧,下輩子他一定會好好珍惜,這輩子就讓這個討厭的女人留在身邊吧,讓她照顧自己也算是她的福氣了。
「韜棟,等過段時間我想出去找份工作,好嗎?」
章韜棟低頭看了看自己,輕輕點點頭,他一個廢人卻還要一個女人養著,真的很沒出息,他也要找個事情做才行,不過這幾年都沒怎麼工作過,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現在自己這樣子,哪裡還有人會用自己呢?
兩人不再說話,各自想著心事,慢騰騰地走著。
路過一家小麵包店,薛雯潔突然停了下來,眼中滿是羨慕,從小到大她都有一個夢想那就是有一天可以開一個小麵包店。
見她不走了,章韜棟扭臉看著她,順著她的目光又看向那家麵包店,「想吃麵包?」
薛雯潔輕輕搖搖頭,「不是,我想開一家麵包店,就這麼大的就行。」
章韜棟笑笑沒吭聲,她這個願望他估計不能幫她實現了,因為他現在沒那麼多錢,不過以後或許能也說不定。
又看了一會兒薛雯潔這才扭過臉,輕歎了一口氣,開麵包店需要很多錢,自己哪裡有那麼多錢啊,還是算了吧,務實一點,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就行了,真等以後有錢了再說吧。
「雯潔,韜棟!」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兩人同時扭過臉,只見路邊停著一輛黑色的車子,米央正推門下來。
「央央。」薛雯潔笑笑,下意識看了看章韜棟,然而出乎她的意料,他的眼神很平靜。
「你們出來散步嗎?」米央笑著問,盯著薛雯潔的臉看了看,心裡有些疑惑,她怎麼沒有戴面具呢?是不是韜棟知道她沒做手術?不過從剛才她觀察來看兩人不像是有什麼不愉快的事,難道是韜棟已經不衝動了?
薛雯潔點點頭,「嗯,剛吃過午飯沒多久,韜棟說出來走走。」
米央笑笑,低頭看著章韜棟,「韜棟,你好些了嗎?腿還疼嗎?這段時間有沒有去醫院檢查?」
章韜棟點點頭,「好多了,基本上已經不疼了。」
「那這段時間有去醫院檢查嗎?」
「前幾天去了,醫生說回復的已經差不多了。」
「那就好,明天我去醫院問問醫生看看什麼時候可以給你按假肢,上次去問他說你的傷口還沒癒合還不宜按,明天我再去問問。」
「不用央央,我去問就行。」
「跟我還客氣嗎?哦對了,剛才看你們在看麵包店,是不是也想吃麵包啊,正好我要想吃,要不我們一起進去買些吧,正好也給小四月帶一些,韜棟你就在這裡等我跟雯潔吧。」米央說著挽著薛雯潔的手臂就要轉身。
「沒有央央,我--」
「走吧雯潔,你不吃韜棟不吃,那我這做阿姨的給小四月買一些總行吧?走啦,韜棟不會生氣的,就讓他等一會兒,我們馬上就出來的,韜棟你不會生氣吧?我跟雯潔很快就出來。」米央笑著看著章韜棟。
他笑笑,「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們。」
兩人進了麵包店,米央輕聲問,「雯潔,你的面具呢?」
薛雯潔摸了下臉笑笑,「昨天回去韜棟好像就發現了,晚上睡一覺醒來發現面具被他揭掉放在桌上,不過他好像沒生氣。」
「我就說吧他肯定喜歡上你了,只是他不承認,男人都這樣,死不承認,不過我跟你說等結婚後他就不嘴硬了,到那時候簡直跟個賴皮的小孩子似得。」
看著米央臉上洋溢著那幸福的笑容,薛雯潔很是羨慕,只是自己會有那麼一天嗎?
「別發呆了,看看喜歡吃什麼麵包,今天我請客。」米央笑著說。
薛雯潔搖搖頭,「剛吃過飯,哪裡還能吃得下呢,你吃吧,不用管我,你現在可是孕婦,想吃的東西就多吃一些,對了,檢查過是男孩還是女孩嗎?」
「沒有,都一樣,反正是雙胞胎,倆一模一樣的,老闆這個我要十個,還有這個。」
薛雯潔笑笑,扭臉打量著這家精緻的麵包店,心想若這要是自己的麵包店那該多好啊。
米央扭臉正好看到她在發呆,她恍然記起上大學的時候她說過從小都有一個夢想開一家屬於自己的麵包店,那時候露露她們三人還一起躺在草地上計劃過開一個多大的麵包店,在哪兒開,誰幹什麼,一晃畢業這麼多年了,可是麵包店卻也隨著她們的畢業而畢業了,但她知道,在雯潔的心裡一直有這個夢想,她要幫她實現這個願望。
她想了想輕聲問,「雯潔,還記得上大學的時候,露露我們三個計劃著開一個麵包店的事情嗎?」
薛雯潔笑著扭過臉看著她,點點頭,「這是我從小的夢想。」
「這個夢想很快就能實現了。」
薛雯潔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怎麼會呢,開麵包店需要很多錢的。」
米央笑著攬住她的肩膀,「傻瓜,又沒說讓你出資,露露我們三人不是說好的嗎?錢我出,露露負責找房子麵包師辦理證照之類的,你就管看店,所得收入我跟露露各四分之一,其餘的都是你的,如果虧了露露和我一人一半,不用你管,你怎麼忘了呢?」
薛雯潔看著她搖搖頭,「那時候是這麼說的,但是央央--」
「沒有但是,雯潔,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韜棟變成這樣子我的心裡真的很難受,這就當是我的一些補償吧,上次你跟我提起小四月上學的事情,鈞已經找人了,這一兩天就能辦妥,到時候小四月就能在離家很近的那所學校上課了,學費的問題你都不用操心了,小四月是你的女兒也是我的女兒,如果你要是當我還是姐妹的話就什麼都別說,更不要跟我提錢的事情,而且以後有什麼事情你儘管跟我說,現在露露在國外,麵包店的事情我跟她說一下,所有的事情你都不用操心,就等著當你的麵包店小老闆娘吧,好了,先不說了,我去結賬。」
看著米央匆忙跑去結賬的背影,薛雯潔笑著但是眼淚卻又氤氳了雙眼,其實自始至終她一直都沒變,變的是自己,幸好,自己悔悟的早,一切還都來得及,她很慶幸自己遇到她這個朋友,這麼善良的她。
「好了,這個給你,帶回去給小四月,這個是我的。」米央將大袋子遞給她,自己手裡的袋子裡也就兩小塊麵包。
「央央這……」
「我現在的嘴巴太挑,什麼東西吃幾口就吃不進了,這兩塊就夠了。」
「央央,謝謝你。」
「謝我什麼?傻瓜,別說傻話了,麵包店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等辦好了我跟你說,走吧,別讓韜棟等著急了,哦對了,你們……沒有吵架吧?」
薛雯潔笑著搖搖頭,猶豫了一下小聲說,「央央,韜棟說今天要給我一個名分,給我一張結婚證,給我一家。」
米央一臉吃驚,「真的嗎?祝賀你雯潔,到時候我要做伴娘!」
「好,不過我覺得就領個證就行了,不用辦什麼儀式。」
「那怎麼行呢,一輩子就這一次怎麼能不辦呢,必須辦,到時候可不許偷偷結婚不告訴我。」
薛雯潔笑著點點頭,看了眼不遠處的章韜棟,只要他同意,其實她也想舉行儀式,哪個女人不想穿上婚紗跟心愛的男人走在紅毯上呢?只是怕他不高興,所以她也就不敢奢望。
「好了沒有?爸打電話催了。」昶鈞靠在車子上喊道。
「好了,好了,那雯潔,今天就不跟你聊了,我要跟鈞回家了,改天約你出來逛街。」米央說著小跑著向車子。
「你慢點別跑,你現在有身孕。」薛雯潔在後面提醒道。
「知道了,現在沒事。」
到了車子跟前,米央笑笑將麵包遞給昶鈞,然後看著章韜棟,「韜棟,改天再陪你聊天,你跟雯潔再走走,我跟鈞就先回去了,再見。」
「再見。」
看著車子走遠了,薛雯潔這才提著麵包到章韜棟的身邊,「央央買的,一看就知道全是你喜歡吃的,想吃哪個?」
章韜棟看她一眼,低頭看著她手裡的袋子,拿出了一個紅豆麵包,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味道還是那個味道,可是人卻已不是那個人,物是人非或許就是這個意思吧,他笑了下咬了一大口,很甜,甜到心裡的那種。
薛雯潔也拿出了一個咬了一口,味道很好,吃著很甜,看來央央選擇的沒錯,就如她選擇昶鈞一樣,如果她真的選擇了韜棟,或許現在她跟她不可能像剛才那樣笑著說話,更不可能有現在她吃她買的麵包。
「看看幾點了,四月該放學了。」章韜棟突然說了句。
薛雯潔慌忙掏出手機看看,「呀,都四點多了,要趕緊回去了,不然四月都放學了。」
兩人回去沒進屋開上車子就直接又離開了小區。
到了學校正好趕上她放學。
「爸爸媽媽!」小四月一眼就看到站在大門口的兩人,飛奔著跑過來。
「爸爸,四月一天都好想爸爸,還有媽媽。」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小四月點點頭,突然趴在他的身上聞了聞,問道,「爸爸,你吃紅豆麵包了嗎?」
章韜棟一愣,詫異地看著她,心想,這小傢伙的鼻子也太靈了吧,連是紅豆味的麵包都能聞到。
「爸爸的身上有紅豆麵包的味道,我也想吃紅豆麵包。」小四月說舌尖舔著嘴唇,一副小饞貓的樣子。
薛雯潔伸手接過她的書包,「你的鼻子可真尖,車上有很多,一會兒到車上吃。」
「真的嗎?車上真的有紅豆麵包嗎?」小四月不相信地看著她。
「是真的,是央央阿姨買的,買了很多。」
「央央阿姨?就是家裡照片上的那個漂亮的央央阿姨嗎?」
「四月真聰明,走了,到車上吃麵包去。」
回去的路上小四月窩在章韜棟的懷裡津津有味地吃著紅豆麵包,不時地也撕一塊塞進他的嘴裡,他沒想到原來女兒跟他一樣也喜歡吃紅豆麵包,看來這真的是遺傳,這是他的女兒沒錯,就連著喜好都遺傳了他的。
「韜棟,跟你商量個事情。」薛雯潔輕聲說。
「說吧。」
「前段時間我見央央,無意間跟她提起四月上學的問題,沒想到她放在心上了,剛才跟我說昶鈞已經找人在辦這件事情,應該這幾天四月就能進正規的學校了。」
「哦。」章韜棟淡淡地應了一聲,俯身將女兒手裡的麵包咬了一口。
「媽媽,我可以跟其他的同學們一樣上課了嗎?」小四月問。
薛雯潔點點頭,「對啊,央央阿姨托人已經幫四月找好學校了,以後四月上學就可以像其他的同學那樣了,而且離家還很近,以後每天爸爸媽媽走路就能接送你上學的。」因為戶口的問題,小四月一直沒能跟其他同齡孩子一樣上學,只能做旁聽生,這段時間真的委屈了她,她這麼小卻要受同學們不一樣的目光,也不知道在學校裡她有沒有哭,不過很快就好了,她就能跟其他的孩子一樣上學了,這真的要謝謝央央。
小四月眨著大眼睛不相信地看著她,「真的嗎媽媽?我可以跟其他同學那樣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學習了嗎?」她最羨慕的就是能坐椅子趴在桌子上學習的同學,可是她卻每次只能坐在小凳子上趴在腿上學。
「當然是真的了,媽媽沒有騙你。」
「太棒了!以後再也不會有同學們笑我了,太棒了!」小四月興奮地在章韜棟的懷裡手舞足蹈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按住她,輕聲道,「好了四月,趕緊吃麵包吧,這還要等兩天才能到新學校的。」
「爸爸,到新學校,同學們還會笑我嗎?」
「當然不會了。」
「嗯,到新學校我要好好學習,考試要得第一。」
章韜棟笑著點點頭,不管怎樣,還是找個時間謝謝她,也對上次她婚禮上的事情跟她說聲對不起,不能跟她做夫妻,但是朋友還是可以的,愛她不一定非要把她佔為己有,昶鈞對她很好,她很幸福,能看著她開心快樂這就足夠了,自己爭取過,不是沒有,所以不後悔,唯一後悔的就是自己在該珍惜的時候沒能好好珍惜,該把握的時候沒能好好把握,人生所有的事情都是這樣,放棄了不該放棄的,所以最終得到的也不一定是想要得到的,世界就是這麼的公平。
央央,祝你幸福,你的幸福我給不了,我的幸福就讓我自己去慢慢找吧,愛你永遠藏在心底了,若干年後如果我先你而去,希望你能到我的墳前來看看我,陪我說說話,這就夠了,謝謝你為我,為雯潔,為四月所做的一切,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的。
停了一會兒,薛雯潔又輕聲說,「韜棟,還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
「嗯。」
「上大學的時候,央央露露我們三個計劃著畢業後開一家麵包店,今天我在麵包店的時候央央跟我提這件事了。」
「好啊,你不是想開個麵包店嗎?去做吧,錢不夠的話我還有一些。」
「央央說錢的事情不讓我操心,而且麵包店的開業前的事情也都不讓我管,就讓我到時候管著店裡的事情就行,收入還按上學時候我們三人說的她跟露露各四分之一,剩下是我的,虧的話全部露露和她一人一半。」
章韜棟看看她,「你是怎麼想的?」
「我也不知道,我原本也想出一些錢,可是手裡也沒多少,我一提錢的事情央央就急,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章韜棟明白米央的意思,說是合夥開,其實這店算是她開給薛雯潔的,收入她肯定一分不會要,至於說虧損露露和她一人一半承擔,怎麼會呢,這次開麵包店的事情她都不一定會跟露露說,所以怎麼會跟她一起分擔虧損,肯定又是她一人擔著,這個善良的傢伙,還跟以前一樣,雖然錢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可是她可知道,她這樣做只會讓他覺得自己更窩囊,他一個男人卻還要她一個女人養著,可是不知為何,他卻對她這樣做一點兒都不生氣,反倒欣然接受,也許他是真的墮落了吧,從她離開的那一刻就已經活的生不如死,尊嚴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沒有她,要尊嚴還有什麼用。w8sh。
不過,自己也不能一直這麼下去,可是不這麼下去還能做什麼呢?他想了一會兒搖搖頭,因為實在想不出來,他輕歎一口氣,「這件事你就別管了,等開業後你管著店就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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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陽有些小調皮,一會兒躲進雲裡,一會兒又跑出來,米央坐在靠窗的地方,手裡拿著卡通的杯子還帶著吸管的那種杯子,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調皮的太陽,不時地笑上兩下,印象中好久都沒有這樣愜意過了,不過似乎從結婚後,生活一直都很愜意。
「央央。」身後熟悉的聲音響起,她笑著扭過臉,「韜棟,你來了。」
章韜棟點點頭,「路上耽誤了一下,所以來晚了。」個卻厭女。
「沒關係,反正我也沒事幹,在哪兒玩都一樣,雯潔呢,怎麼就你一個人?」
「我沒讓她來。」
米央點點頭,晃了下手裡的杯子,「想喝些什麼?你自己點吧,我就喝這個不用管我。」
章韜棟笑笑要了杯咖啡,一段時間不見,她的氣色比上次看著還要好一些,看來這段時間心情非常不錯,也是,剛剛跟昶鈞結婚,現在又做了媽媽,心情一定很好。
「央央,謝謝你。」
「謝我?」米央皺了下眉頭,「這莫名其妙說什麼謝謝啊,我做了什麼讓你覺得要感謝的事情嗎?說來我聽聽。」
章韜棟笑著搖搖頭,「你都別裝了,雯潔都跟我說了,四月現在進了名羅市做好的幼兒園,麵包店也快開業了,這些,也不止這些,都要謝謝你。」
米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韜棟,這些事情真的不算什麼,怎麼說呢,畢竟我做起來比你和雯潔要簡單一些,四月是你跟雯潔的女兒,那跟我的女兒一樣,麵包店的事情是露露我們三個上大學的時候就計劃好的事情,所以,不要說謝謝,你這樣只會讓我心裡更加的自責,你變成這樣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你就把我做的這些都當做是我彌補欠你的,這樣你就不會覺得有什麼了,不要再說謝謝,算我求你了,好嗎?」
章韜棟抿著嘴點點頭,想了下說,「那今天請你吃頓飯如何?不說謝謝,只是朋友請你吃頓飯,這你總不會拒絕我吧?」
「嗯……」米央猶豫了一下,「這個還要問問他--」她說著指著窗外馬路邊停著的黑色車子。
他扭過臉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半搖下的車窗裡,昶鈞正靠在低著頭看什麼。
他笑笑,到現在還是有些嫉妒他,「看來他還是不放心我跟你單獨在一起。」
米央笑著搖搖頭,「其實不是,自從結婚後,我去哪兒他都跟著,可以說是寸步不離,你也知道我的身體狀況,這次能懷孕已經算是個奇跡了,所以他不放心,我說讓人送我過來就行,他不肯,非要自己來,而且還帶著電腦,公司的事情一大堆,他這會兒正在忙呢。」
「他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氣。」
「什麼福氣不福氣的,兩個人能走到一起是緣分,對了,你跟雯潔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別告訴我你們已經偷偷領過證了。」
「還沒呢,過段時間吧,上次帶她去,被她誤以為我是跟別的女人領證,把我丟在民政局她跑了,我滾著輪椅從民政局到家,這件事還沒跟她算清楚呢,領證的事情還是等一段時間再說。」
「你呀!」米央搖頭輕歎,「韜棟,不管雯潔曾經做過什麼,她都是個好女人,她對你的愛都是一心一意的,好好愛她,女人很容易感動,哪怕只是一句溫柔的話。」
章韜棟笑著看著她,調侃,「是嗎?那我鼻涕一把淚一把地求你嫁給我的時候,我怎麼沒見你感動呢?」
米央笑笑,「你還好意思說呢,我不揍你一頓就不錯了,不過話又說話來,時間過得可真快,一轉眼幾年都過去了,我們上大學的時候放佛還在昨天,今天我已為人妻,你也為人父,當年誰也不曾想有一天會出現那樣的事情,所以說還是好好地過現在,把握現在。」
章韜棟點點頭,兩人都不再說話,他看著她,她看著窗外的昶鈞,兩人的臉上都掛著淡淡的笑容,你在欣賞你眼中的美,殊不知你已經成為了別人眼中的美,在他們不遠的一個餐桌上,薛雯潔正坐在那裡,此時她正看著章韜棟,而他們剛才的話,也恰到好處地全都傳入了她的耳朵。
昶鈞許是忙完了,長吁了一口氣合上電腦扭臉看向窗外,見米央正看著他,他笑著擺了下手,拿起手機晃了晃,然後放在耳邊,不一會兒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老婆,你們聊完沒有?」
「還沒呢,韜棟說一起吃個飯,你忙完了沒有?」
「完了,你們去哪兒吃飯,我把你帶過去,哦對了,你們幾個人,就你們兩個嗎?」
「叫他一起吧。」章韜棟輕聲說。
米央點點頭,「韜棟說讓你一起,加上雯潔和你就四個人。」
「好。」
掛完電話,米央又說,「韜棟,你給雯潔打個電話吧,叫她一起過來,我們四個一起吃個飯。」
章韜棟指了下那邊,「她就在,叫一聲就過來了。」13857167
米央愣了下,扭過臉,果真,薛雯潔就在這裡!她什麼時候來的她怎麼沒看到呢?
發現自己被發現了,薛雯潔尷尬地站起身來到他們這邊,「央央,韜棟……」
米央笑著拉住她的手,「你呀,來了怎麼也不說過來呢?」
「其實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說話的,我只是不放心韜棟一個人出來,所以就跟來了,對不起,韜棟你別生氣好不好?我真的不是--」
米央拉著她的手晃了晃,「雯潔你說什麼呢,你關心韜棟他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生氣呢,對不對韜棟?好了,現在我們去找個地方吃飯吧,我的肚子又開始叫了。」
薛雯潔點點頭,看看章韜棟,見他也真的沒生氣,她走到他跟前小聲又說了遍「對不起」。
章韜棟看她一眼,淡淡地說,「推我出去吧,今天請央央和昶鈞吃頓飯。」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他們幫了我們那麼多,一直都沒機會請他們吃頓飯。」
「你們兩個說什麼呢,如果不把我當朋友就算了,韜棟說就算了雯潔你也說,我跟你那可是姐妹,以後你們再說這些客套的話以後就別說跟我是朋友,也別約我出來,真是的,你說你們怎麼這樣子。」
薛雯潔笑笑,「好了央央,你也別生氣了,我們以後不說了還不行?走吧,去吃飯了。」
「這才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