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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還債 048 意想不到的事情 文 / 草荷女青

    今天的天陰沉沉的,看樣子一會兒還會下雨,吃過早飯後,米央靠在沙發上歇息,昶鈞在廚房洗碗碟,今天是他從醫院回來的第二天,在死亡的邊緣走上一遭,讓他對活著有了一個深刻的認識,活著不僅僅只是為某一個人活著,而是一群人,跟自己有著或者沒有血緣關係的一群人。舒骺豞曶

    洗完碗碟後,他擦了擦手來到客廳,「老婆,一會兒我出去一趟,媽一會兒就過來陪你。」

    「你要去幹什麼?去公司嗎?你才剛出院,現在還不能去公司工作。」

    「不是,出去辦些事情,不去公司,你乖乖在家呆著,中午的時候我就回來了。」

    米央點點頭,心想,他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吧,自己還是不要問了,問了也幫不上忙,還要讓他再為自己擔心,「哦,好吧,那你路上小心,記住,你現在還不能用手機。」

    「知道了。」昶鈞笑著坐在她身邊趴在她的腹部耳朵貼著她的腹部,輕聲說道,「寶寶們,爸爸今天要出去一趟,中午才能回來陪你們和媽媽,你們要乖乖聽話,知道嗎?不許再像昨天晚上那樣折騰媽媽了聽到沒有?要做個乖寶寶,這樣才是爸爸的好兒子。」

    米央笑著看著他傻乎乎的樣子,似乎從他做完手術後他就性情大變了,整個人都感覺跟以前不一樣了,「寶寶們說都聽到了,他們會乖乖聽話的,你就放心去辦事情吧,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親一下我就走。」

    米央抱著他的臉在他的唇上很啵了一口,羞紅了臉,她還是這樣子,都結婚這麼長時間了,親個嘴還讓她羞得滿臉通紅。

    昶鈞又主動吻了她一下,這才站起身,「那我要出去了,你乖乖在家,爸媽他們估計一會兒就到了。」

    米央擺擺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知道了,趕緊走吧,真囉嗦。」

    昶鈞笑著輕輕搖了搖頭,轉身離開,到了門口他又轉身交代,「剛吃完早飯先不要吃水果,過一個小時再吃。」13850858

    米央笑笑慌忙放下手裡剛剛拿起的一個蘋果,「知道了,也記住了,你就趕緊走吧,真囉嗦。」

    「現在可以吃些果仁,水果過一會兒再吃。」

    「知道了,我現在什麼都不吃了,我看電視。」米央說著拿起遙控按開了電視。

    昶鈞笑笑,這才轉過身。

    「你帶傘了沒有?好像一會兒要下雨了。」米央在後面喊道,然後慌忙站起身去拿雨傘。

    「你不用拿,車子裡有。」

    「哦。」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中午早點回來。」

    「知道了,要是不想在屋子裡的話就到院子裡走走。」

    「嗯。」

    郊區的陵園。

    簡站在李嬸的墓碑前輕聲低喃,「瑞瑞姐,我帶鈞來看你了,他現在已經出院了,身體狀況很好,你現在可以放心了。」

    看著墓碑上的「木瑞」兩個大字,昶鈞跪在了地上,「媽……」

    一聲遲來的輕喚包含著太多太多的意義,這不僅僅只是一個兒子對母親的思念,更多的是自責與懺悔!

    雨,突然從天而降,而且來勢兇猛,幾秒鐘的工夫兩人都被澆透了。

    「起來吧,雨太大了。」簡輕聲說。

    昶鈞沒有動,看著墓碑上那張笑臉,他放佛回到了幾個月她離開的前一天。

    那天他、央央還有她三人玩了一天,很開心,原來那是因為有母愛的緣故,只是他一直到現在才明白,而她卻已經走了,從小到大看著別的孩子牽著母親的手撒嬌的時候,無數次他在睡夢中醒來,他也想有個母親,縱然是不能跟別的母親那樣和藹可親,那也行,盼了三十年,終於在三十歲的時候盼回了他,卻也沒能問她叫一聲媽,她就離開了,甚至他連一個擁抱都沒有給過她,她就這樣離開了。

    「媽--」他又叫了一聲,這一次,他的聲音很大很大,透過這無盡的雨簾,一直傳到很遠很遠的地方,他想,遠在天國的她一定能夠聽到他的叫喊,一定能!

    中午米央站在門口,看著外面的大雨,她的眉頭一直緊緊地皺著。

    「央央,該吃飯了。」米恩再次過來喊她,這已經是第三遍了,所有的人都在餐廳裡等著,可她卻遲遲沒有進去。

    米央輕輕搖搖頭,眼睛一直盯著大門口,雨太大,視線都有些模糊了,她說道,「媽媽,你們先吃吧,我再等一會兒,鈞說好中午一起回來吃飯的,外面的雨下這麼大,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米恩也看了看大門口,輕聲說,「他一會兒就會回來了,大家都在等你呢,聽話,先去餐廳吧。」

    「我不要,我要等他一起回來。」她的話剛落,大門口出現了車子的一角,接著整個車子都出現了。

    「鈞回來了!」她興奮地就要出去,米恩拉住了她,「外面下這麼大雨,你這樣出去會淋濕的。」

    「哦。」米央點點頭,轉過身,「那我拿把傘。」

    「別拿了,車子都到門口了。」米恩說。

    米央慌忙扭過臉,果真,車子已經到跟前了,見他正笑著看著她,她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推門先出來的是坐在後面的簡,見到他,米恩和米央同時都愣了一下,因為他渾身濕透了。

    再看出來的昶鈞,也一樣渾身濕透,這兩人幹什麼去了呢?

    「鈞,你們怎麼都淋濕了?你不是說車子裡有雨傘嗎?」米央心疼地拉著他,揚著手抹了一把他臉上的雨水。

    昶鈞笑笑,「雨太大了,傘都遮不住。」其實他原本打算跟簡半路拐一趟商場買身衣服的,卻又擔心她在家裡等的著急,所以就這樣一身狼狽地匆忙趕回來了。

    「你看你,感冒了怎麼辦?趕緊去洗洗換身衣服。」米央心疼地說。

    昶鈞點點頭,「馬上就去,簡你也去洗一下吧,我打電話讓人給你送來一身衣服。」

    簡笑笑,「好,鍾太太好。」

    「別叫什麼鍾太太了,都是一家人,我比你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叫我恩姐吧。」

    簡微微愣了一下,心想,難道米恩也知道了自己跟鈞的關係?他笑著點點頭,「那好,以後就叫你恩姐了,那我去洗洗,這樣子實在太不禮貌。」

    其實米恩什麼都不知道,她只是覺得簡救了鈞,也是昶武和鈞的私人醫生,大家在一起也都是一家人,所以她才說了那樣的話,只是這些簡不知道,而且簡知道的她不知道。

    「趕緊去洗洗吧,別感冒了,鈞你也趕緊去。」

    昶鈞回房間了,米央也跟了上去,不讓她上去她非要去,說要給他找衣服,所以誰也攔不住,她挺著個大肚子,笨拙地上了樓,到了房間累得她是大口地喘著氣,但只休息了兩分鐘她就站起身去衣櫃裡給他找衣服,「老公,給你找一身居家服吧,你下午還出門嗎?」

    「不出去了,就在家裡。」

    「好。」

    衣服找好,她來到浴室,他沖澡,她站在門口欣賞,而且還臉不紅心不跳的欣賞。

    「什麼時候我害羞的老婆變得這麼大膽開放了呀?」昶鈞笑著問。

    米央的臉「唰」地漲紅,支吾道,「我……我才沒有大膽開放呢,我看自己的老公不行啊?」

    昶鈞一臉壞笑地看著她,「行,反正老公就是你一個人的,想怎麼看就怎麼看,要不要再離近一些?這樣看著會更清晰。」

    「臭流氓!」米央罵了他一句,撇過臉,不過只是兩秒鐘,她又大膽地扭過臉,赤裸裸地眼神盯著他迷人的身軀,這樣一個男人,怎能不讓女人瘋狂呢?不過以後再也不許哪個女人為他瘋狂了,他只能被她一個人瘋狂,他的身體只能被她一個人看。

    「老公,你今天是不是去看……」李嬸二字到了嘴邊,米央覺得不妥,停頓了一下,她說,「去看婆婆了對嗎?」

    昶鈞點點頭,「原本打算帶你一起去的,但是天不好,所以我就自己去了,等改天天氣好了再帶你跟寶寶們一起去看看她。」

    「好。」

    「那老公,今天簡醫生來是不是有什麼事啊?」她一直都不知道簡跟李嬸和昶鈞的關係,包括樓下的人也都沒有一個知道的,就連鍾印鴻也只是知道李嬸跟昶鈞的關係,卻不知道李嬸跟簡的關係,今天昶鈞帶著他來就是要將他跟李嬸的關係跟大家說清楚,而且順便也說一說四十多年前的木子,不然他不會早上打電話通知所有的人都過來。

    昶鈞笑著關掉淋浴,拿過毛巾擦了擦臉,「先跟你透露一下吧,不過你可不許激動。」

    「什麼事啊?」米央好奇地看著他一臉神秘的樣子,拿起浴巾裹在他的腰間。

    「其實簡跟李嬸是親姐弟,他的原名叫木磊。」

    「啊?」米央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今天把大家叫在一起就是因為這事。」

    米央點點頭,「我說呢,今天爸爸媽媽爺爺還有兩個爸爸他們都過來了,我還心裡納悶呢,原來是你早就計劃好的啊,好啊,你竟然都不跟我說,看晚上怎麼收拾你。」她說著用力在他的腰上捏了一下。

    昶鈞彎腰將她抱起來朝外走去,邊走邊說,「好,晚上老公睡沙發你睡床,這樣算是懲罰吧?」

    「我看你這是懲罰我呢,大壞蛋,你要是睡沙發那我也睡沙發。」

    「小搗蛋。」昶鈞輕輕將她放在床邊,「好了,老公開始穿衣服,然後去樓下吃飯,估計大家都在等著我們呢。」

    「這都怪你自己,誰讓你洗澡這麼慢呢,一會兒大家肯定都會埋怨你,不要指望我給你求情啊,因為我的肚子也餓得『咕咕』叫了。」

    「你要是不求情老公今天中午可是連飯都吃不到嘴裡了,你不心疼啊?」

    「不心疼……才怪呢!」

    「小傻瓜。」

    他們兩下樓的時候,簡早就坐在餐廳裡了,這一大家子而且還都是長輩等他們兩個小輩,這話要是傳出去,肯定會被人笑死的,不過沒辦法,這就是昶家和鍾家,誰讓他們合在一起也就只有這兩個寶貝疙瘩呢,估計到米央寶寶出生後,這種情況會稍稍好一些吧。

    「你們終於下來了,這飯都涼透了。」昶武嘮叨了一句。

    米央笑著坐在椅子上,「爸爸,這都怪鈞,他洗個澡磨磨蹭蹭的,換衣服更磨蹭,我看中午飯也別讓他吃了,我替他吃了算了。」w7ew。

    昶武點點頭,「我看行,他少吃一頓也沒事。」

    一旁的鍾鶴軒一聽這話不樂意了,「那可不行,把我孫女婿餓壞了怎麼辦呢?你們不心疼我心疼,鈞,來,先吃塊魚肉,嘗嘗爺爺做的紅燒魚味道怎麼樣?」

    「謝謝爺爺。」

    「爺爺我也要。」米央嚷道,伸起筷子將昶鈞碟裡的魚給夾走了。

    昶鈞笑著看著她,「那是爺爺給我夾的。」

    「你的就是我的。」某人說的大言不慚的,這剛才還說不讓他吃午飯呢,現在又說這話,唉,說她是孩子,還真是個孩子。

    「大家都別愣著了,趕緊開動,這飯菜都涼了,再等就更涼了。」昶斌笑著說。

    「我去拿酒,今天大家都少喝一點兒。」昶鈞說著站起身。

    米央一聽慌忙拉住他,「你不能喝酒的,你怎麼忘了。」

    「我沒忘記,我不喝,讓大家喝。」

    米央這才笑著鬆開手,「這才差不多,我也要喝。」

    「你是孕婦,不能喝酒。」

    「就喝一小口都不行嗎?」米央眼巴巴地看著他。

    昶鈞看向簡,努了努嘴,「有醫生在,你自己問問。」

    米央扭臉看向簡,小聲問,「舅舅,我現在能喝酒嗎?紅酒,只喝一小口。」

    「舅舅?」一桌子的人都一臉詫異地看著她。

    「央央,你在問誰叫舅舅呢?」昶武問。

    米央扭臉看了看昶鈞,見他朝她點了下頭,她的心裡有了底,這才扭過臉笑著指著簡,「就是簡醫生啊,簡醫生就是舅舅。」

    簡有些小意外,他沒料到昶鈞今天會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他的身份,但是他並沒有生氣,因為這件事情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瑞瑞姐都已經離開了,再隱瞞下去也沒有絲毫的意義,所以早晚他們都會知道的,現在說出來也好。

    「舅舅?小恩你什麼時候有兄弟了嗎?」昶斌問。

    米恩笑笑,扭臉看了看鍾印鴻,這才說道,「老斌你可真會開玩笑,我的情況你還不知道嗎?」

    「就是啊,那央央怎麼會叫舅舅呢?央央,什麼情況?」

    米央笑著看看簡,又看看大家,一副沒事人似的,先吃了一口菜這才說,「誰說只有我媽媽的兄弟我才能叫舅舅啊,鈞的舅舅不是我的舅舅嗎?」

    她的這句話再次讓所有的人大吃一驚,鈞的舅舅?

    米央看了一圈,見每個人都瞪著眼睛看著她,她感覺壓力好大,她擺了擺手,又朝嘴裡塞了一口東西,說道,「好了好了,我看還是讓鈞說吧,我餓了,我要吃東西了,老公,你說吧。」

    昶鈞點點頭,先給她盛了一碗湯,然後打開紅酒,「說之前先倒上紅酒。」

    昶武卻等不及了,著急地說,「你先說,到底這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簡成你的舅舅了?我怎麼不知道?」

    昶鈞笑著先給他倒了杯紅酒,「爸,你看你都這麼大歲數了遇到事情還這麼著急,等我給你倒上酒之後再慢慢說這件事。」

    「我……我就是著急,你快點說。」

    米央吃了幾口後說道,「爸爸你別著急,一會兒鈞會慢慢跟你說的,對了舅舅,我到底能喝紅酒嗎?我真的好想喝,就一口行不行?」

    「原則上是一滴都不行的,對胎兒不好,但是如果你實在想喝的話--」

    米央瞪著眼睛看著他,不等他說完她就接了他的話,「是不是可以喝一口?」

    簡搖搖頭,「不是可以喝一口,而是可以聞一下。」

    「啊?聞一下?」米央一臉的失望,看著那誘人的紅酒卻不能喝一口只能聞一下真是一種折磨,算了還是不聞了,為了寶寶們的健康,還是忍一忍吧,等他們出生後再好好地過一過紅酒癮。

    「要不老公給你倒一杯放在眼前看著?」昶鈞笑著看著她。

    米央搖搖頭,「不要了,那樣只會更饞,為了寶寶們的健康我還是忍一忍吧,不過等他們出生後我一定要喝上一瓶紅酒,我要把你酒窖裡最好的那瓶紅酒喝了。」

    「啊?」昶鈞拎著手裡的紅酒瓶看了看,又看了看她,一臉的懊惱。

    「你--」米央指著他手裡的紅酒瓶,「今天喝的不會就是那瓶最好的吧?」

    昶鈞點點頭,「對不起老婆,我……」

    「沒關係,爸爸那裡好幾瓶好的呢,明天全給你拿過來。」昶斌笑著說。

    米央一聽慌忙扭臉看著他,「真的嗎?全部都給我喝嗎?」

    「那當然,一會兒就讓人給你送過來。」

    「謝謝爸爸。」

    「都別岔開話題!」昶武有些生氣地說道,然後指著昶鈞說,「現在重要的事情是,為何簡是你的舅舅?」

    昶鈞看了他一眼,倒完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反問,「你問我呢?你連跟哪個女人生下的我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為何簡是我舅舅呢。」

    「你--」昶武漲紅了臉。

    米央看了眼昶武漲紅的臉,拉了拉昶鈞的衣服,小聲說「鈞,你怎麼跟爸爸說話呢。」

    不料他卻臉一揚,嗓門不但沒降低,反而更大了,「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問問他,我說錯了嗎?」

    「你--」昶武的臉漲得更紅了,如果現在地上有個縫隙,他真的就鑽進去了,如果是平日裡他這樣單獨說他就算了,今天這親家一家都在,而且央央也在,他這樣說他,讓他的面子往哪兒擱,怎麼說他也是要面子的人。

    昶斌歎了一口氣,「好了鈞,你就少說一句,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昶鈞點了點頭,卻又說道,「我看飯菜都快涼了,還是邊吃邊說吧,央央你餓不餓?」

    「餓,肚子一直在叫呢。」

    昶斌點點頭,「行,那就邊吃邊說,大家趕緊動筷子。」

    吃了一會兒昶鈞突然說了一句,「我想大家都很想知道是誰把心臟和肝臟給了我。」

    不等有人開口,他就直接說了出來,「是李嬸。」

    「什麼?」幾乎是異口同聲,昶斌兄弟兩個,鍾鶴軒和米恩四人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昶鈞點點頭,「她也就是生我的那個女人,一個在三十年前在醫院的一個夜晚被一個男人凌辱後卻又被他污蔑勾引他爬上了他的床懷了他孩子最後自己無力撫養不得已又把孩子還給那個男人的一個小護士。」

    他的話結束後,一雙雙眼睛不約而同地轉向某個方向,昶武怔怔地坐在那裡,三十年前的那個夜晚他至今都沒有忘記,那是一個讓他不敢回憶的夜晚,他承認那晚上他確實欺辱了一個小護士,但是,那是有原因的。

    那天晚上他原本已經休息,但是卻進來了一個女人,他認得那個女人,她就是院長新娶的老婆,一個風騷嫵媚的女人,他是個男人,所以對於那些主動爬上床的女人他從來都不拒絕,正在他跟那個女人打得火熱的時候進來了一個小護士,雖然他就瞥了她一眼,但是她的樣子卻像是被烙鐵烙在了他的腦海裡一樣,因為她跟木心長得真的太像太像了,像到讓他誤以為她就是木心。

    但是他知道,她不是木心,因為他的木心已經在九年前死了,死在了他的懷裡!對木心的思念已經讓他的理智有些不清晰,所以遇到這樣跟她相像的女人,他瘋了。

    那晚之後他就離開了醫院,走的時候她被他折騰得已經昏了過去,躺在冰冷的地上,他原本想將她抱起來放在床上,但是他最後還是沒有,只是撿了一件她的衣服搭在了她的身上,就離開了。

    離開後的一段日子裡,她的腦子裡一直都是那個女人的樣子,正在他打算讓人去將她弄到家裡的時候,他出事了,等他身體恢復後讓人再去查的時候,卻再也找不到她,所以他只知道她叫木瑞,那時候他想,她也姓木,跟木子又長得那麼像,會不會她們有什麼關係,但是他最後還是沒有去查這件事,因為他害怕,害怕如果她真的跟木子有什麼關係,自己做了那樣的事情,將來死了如何還有臉面去見木子,所以這件事就一直擱置著,成為了他心中的一塊不敢揭起的傷疤。

    許久,昶武低聲問,「你的意思是李嬸就是木瑞?」

    昶鈞愣了一下,「你知道她叫木瑞?」

    昶武歎了一口氣點點頭。

    「那你是否也知道她跟木子的關係?」

    昶武倏然瞪大了眼睛,「她真的跟木子有關係?」

    「你不知道?」昶鈞反問。

    「我猜想過,因為她跟木子長得很像,而且同是姓木,所以我懷疑過,但是沒有去查。」

    昶鈞端起眼前的白開水輕輕啜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是不敢查,不是沒有去查,對吧?」

    昶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少得瑟,怎麼說我也是你老子!如果沒有那一晚,你現在能坐在這裡教訓我嗎?」

    昶鈞再次笑笑,夾了一塊肉塞進米央嘴裡,然後說,「我哪裡敢教訓你,你可是我父親,我只是說一件事實而已,你也別生氣,別覺得不好意思,反正今天坐著的又沒有外人,再說了,也沒人說要怎麼你,就算是要怎麼你,那又能怎麼你呢?」

    昶武白了他一眼,覺得顏面盡失,這以後沒法再抬頭做人了,「你少說這些沒用的,快點說說木子跟木瑞是什麼關係?」

    「當然是親姐妹了,木子比木瑞大11歲,比簡也就是木磊大二十歲,所以你沒有想到在你身邊這麼多年的如此信任的簡就是你的小舅子,就這層關係,我覺得你跟簡應該喝一杯,大家說呢?」昶鈞笑著看了眼一個個目瞪口呆的人,看來這件事還真出乎他們的意料。

    「爺爺!」米央突然大喊了一聲,鍾鶴軒猛然一顫,回過神,「怎,怎麼了央央?」

    「爺爺你在發呆。」

    鍾鶴軒點點頭,很是疑惑地說,「哦,爺爺在想為何李嬸在家裡呆了二十多年爺爺都沒有發現她跟木子長得相像呢?為什麼?」

    昶斌也點點頭,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對啊,我見過木子,她跟李嬸倆人長得一點兒都不像,雖說隔了幾十年,但是李嬸也不可能由那個樣子變成這個樣子啊。」

    米央也疑惑地扭過臉看著昶鈞。

    他笑笑,不緊不慢地說道,「因為她在二十多年前出了一次事故,臉被利器劃傷,而且還被燒傷,所以你們看到的就是受傷後的她,所以也就看不出來她跟木子是否長得相像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說呢,好了,現在大家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是不是可以專心的吃飯了?」米央說,其實她的嘴壓根也就沒閒著,一直在不停地吃,只是大家都不吃她也不好意思很吃。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呢?」昶武又問。

    昶鈞白了他一眼,「當然是查的了,不然這些事情還會擺在我面前嗎?」

    昶武想了想又問,「那這有些事情應該是簡告訴你的吧?」

    「你說呢?」

    昶武看了他一眼,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看向簡。

    簡不知道是否是故意的,就在他抬頭看他的時候,他選擇了低下頭吃東西。

    昶武的臉色那叫個難看,簡直都成黑青色了。

    米央的眼珠左看看,右看看,小聲說道,「爸爸,你怎麼還不吃飯呀?都涼了。」

    「你們吃吧,我不餓,我出去走走。」昶武說著站起身。刻子吃刻。

    昶斌看了他一眼,「外面下那麼大的雨,你準備淋雨嗎?」

    「不讓你管!」

    「爸爸……」米央小聲叫了句,然後拉了拉昶鈞,「鈞,你去看看爸爸。」

    昶鈞看了他一眼,低聲說,「不用管他,讓他自己靜一靜,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太意外,他需要一段時間適應。」

    「他不吃不用管他,大家都趕緊吃吧。」昶斌笑著說,然後看向簡,「簡你也趕緊吃,不管你是不是鈞的舅舅你都是鈞的救命恩人,三年前你救了他,這次還是你救了他,來,這杯酒我敬你!」他說著端起了酒杯。

    簡笑笑也端起酒杯,「先生你客氣了,鈞是瑞瑞姐的兒子,是我的親外甥,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這都是我的責任,我應該做的。」

    「大家都別客氣了,趕緊吃吧,這飯菜都涼了,一點兒都不好吃了,快點吃,我都快要餓死了。」米央嚷道。

    鍾印鴻夾了一些菜放進他的碗裡,說道,「你的嘴有一分鐘閒下來了嗎?你就趕緊吃你的。」

    「大家都不吃我也不好意思吃嘛,快點啦,喝完酒之後大家趕緊吃飯,你們一個人吃一個的,我可要一個人吃三個人的,我不管你們了,我要開吃了。」米央說著大口吃了起來,昶鈞不停地給她的碟子裡夾著才,她不停地吃著,就這還似乎供應不上。

    最後他實在看不下去她這狼吞虎嚥的樣子了,其實最重要的是怕她噎著,他說道,「央央,你就慢點吃,沒人跟你搶,要是不夠吃的話老公一會兒去給你煮碗麵。」

    米央一聽慌忙抬起頭,嘴裡還塞得滿滿的,不清不楚地說,「那我現在就想吃,我要吃酸辣湯麵。」

    「這麼多菜,吃什麼面啊。」鍾鶴軒說,今天中午的菜有一半可都是他炒的,這不是浪費他的勞動成果嗎?

    米央囫圇嚥下嘴裡的東西,看著他抿著嘴笑了笑,說道,「爺爺,可是我現在就像吃酸辣湯麵,就吃一小碗,這些菜還能吃進去的,而且我還能吃出來這麼多菜中哪個是爺爺炒的,哪個是爸爸炒的。」

    鍾鶴軒不相信地看著她,「那你說說哪個是爺爺炒的?」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對不對?」米央指完之後噙著筷子頭看著他。

    鍾鶴軒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不愧是我弟孫女,好了,吃酸辣湯麵爺爺准許了。」

    「嘿嘿……老公你去做麵條吧,一小碗就行,大家都想吃嗎?想吃的話讓鈞多做點。」

    米恩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你就自己吃吧,我們都不吃。」

    昶鈞站起身,「那你們先吃著,我去做面,一會兒就好,老婆你等著啊。」

    「謝謝老公!」

    「你說你怎麼這麼愛折騰呢,鈞還沒吃兩口就要去給你做麵條,你說我怎麼養了個這麼不懂事的女兒呢。」米恩忍不住又嘮叨了幾句,站起身也去了廚房。

    米央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了下嘴唇,低頭沒再說話。

    昶斌見狀笑笑夾了些菜放進她的碟子裡,「沒事央央,別聽你媽媽的,你現在可是一人吃三個人的,想吃什麼儘管說,酸辣湯麵爸爸也會做,鈞還是跟著我學的呢。」

    「謝謝爸爸,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有時候吃著這些好吃的時候,又想著吃別的東西……」

    「這是懷孕期間正常的反應,別聽你媽媽說的,趕緊吃,只有你吃飽了,我們這忙乎了一上午才算沒白忙乎,你要是沒吃飽,那我們可是白忙乎了,趕緊吃。」

    「嗯。」米央點點頭,卻緊緊抿著嘴唇,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子很過分,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總是想跟他撒嬌,總是想他把自己寵在手心裡,也許這跟與他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有關,總是不安,害怕,所以總是在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忍不住對他撒嬌,對他發脾氣,甚至任性,她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他愛自己,他一定會受不了自己的,可是,如果自己不是愛他,又怎麼會在對他那樣呢。

    未來的日子還很長很長,她不知道未來是否有一天他會厭倦這樣的自己,所以不管了,現在就要對他撒嬌發脾氣,等哪一天他真的厭倦了再說吧。

    想到這裡,她笑著抬起頭掃了一眼桌上的人,說道,「大家為何都不吃呀,我不管你們了,我要自己吃了。」

    昶斌一愣,隨即笑著說,「你趕緊吃,我們也都吃。」剛才他還真擔心如果她一會兒要是哭了該怎麼辦呢,不料她卻又笑了。

    昶鈞做好面的時候,米央其實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但是他做好的一大碗麵,她還是給吃完了,就剩了一些湯實在喝不下去了,她一臉痛苦地看著他,「老公,實在吃不下去了。」

    「都跟你說了吃不下就別吃了,你偏要吃光,這到下午胃裡難受怎麼辦?」昶鈞心疼地撫了撫她的胃口,然後端起她剩下的酸湯大口喝了起來。

    米央嘟了嘟嘴,在心裡說道,人家不是怕你說人家嘛,一會兒要吃做好了又吃不進去,所以才會撐得難受也忍著吃,你還說人家,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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