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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還債 007 野種的解釋 文 / 草荷女青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

    「孩子沒什麼事,只是由於情緒太激動導致暫時性的身體痙攣,現在已經沒事了,休息一下就好了,這個孩子小小年紀就這樣,你們做家長的以後要多注意,免得再出現這樣的情況,知道嗎?」

    聽到兒子沒事,舒戀稍稍鬆了一口氣,點點頭,「謝謝你醫生,我知道,嘔--」話沒說完,她感覺胃裡一陣噁心,慌忙捂著嘴蹲在了一旁。舒骺豞曶

    「戀戀你怎麼了?」昶恆緊張地扶著她。

    舒戀晃了一下肩膀不讓他碰自己,可是胃裡卻一陣一陣地噁心,讓她沒有精力再去搭理他,蹲在地上她幾乎將中午吃的都吐了出來。

    「小石怎麼了?」鍾印鴻和米恩匆匆走過來。

    「是不是中午吃東西吃壞肚子了?」米恩問。

    舒戀捂著嘴強壓著胃裡的翻滾,皺著眉頭站起身,「阿姨我沒事。」

    「去做個檢查吧,看看是不是吃壞東西了。」醫生建議。

    米恩和鍾印鴻都點點頭,「是啊小石,做個檢查吧,正好都在醫院,一會兒就好了,阿姨陪你。」

    「真嘔--」舒戀再次蹲在地上吐了起來。

    幾分鐘後,她止住吐,緩緩站起身。

    「不行,一定要做個檢查。」昶恆說著不顧她的反對,將她打橫飽了起來,問道,「去哪兒做檢查?」

    「跟我來吧。」醫生說。

    「你,你確定嗎?」昶恆瞪著眼睛,難掩心中的興奮,再次問道,「你,你確定是真的嗎?」

    女醫生笑著點點頭,「沒有騙你,是真的,你太太懷孕了,已經一個半月了,不是吃壞東西了,恭喜你要做爸爸了。」

    「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戀戀,戀戀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昶恆興奮地抱起還在床上躺著的舒戀狠狠地在她的臉上親了幾下。

    舒戀撇過臉閉上了眼睛,眼淚悄悄流了下來,這個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了,都要跟他離婚了他卻來了,寶寶,對不起,以後你又要變成跟哥哥一樣沒有爸爸了,對不起,媽媽不想讓你被同學們嘲笑,所以原諒媽媽不能讓你來到這個世上,媽媽已經讓你哥哥受了很多委屈,媽媽不能再讓你也受委屈了。

    「老婆,你怎麼哭了?」昶恆驚慌地看著她,「老婆你別哭,你一哭我就難受,你別哭好不好?」

    舒戀擦了擦眼淚扭過臉,很平靜地看著他說,「胖子,我們離婚吧。」

    昶恆一聽使勁抱緊她,「不!我不離婚!死都不離婚!」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跟你必須離婚,孩子一會兒我就打了,我絕對不會帶著你的孩子離開。」

    「戀戀,我知道我錯了,你就不肯原諒我這次嗎?」

    舒戀搖搖頭,「我跟你之間已經結束了。」

    「戀戀,我們又有孩子了,你就不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原諒我這次,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舒戀閉上眼睛搖了搖頭,「鬆開手,我去看我兒子。」

    「戀戀。」

    「鬆開手。」

    昶恆看了看她,最後鬆開了手。

    舒戀穿好鞋子出了檢查室,來到了舒盼的病房,此時他還在睡著沒有醒來,她輕輕坐在床邊,笑著握住了他的手,「寶寶,媽媽知道你受了很多很多委屈,媽媽答應你以後再也不讓你受委屈了,等你醒了咱們就離開這裡,媽媽帶著你離開中國,去一個你從來都沒有去過的地方,好不好?」

    「小石,寶寶沒事吧?」米恩推開門進來。

    舒戀慌忙擦去眼淚笑著站起身,「阿姨。」

    「寶寶沒事吧?」

    舒戀點點頭,「醫生說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對不起阿姨讓您跟叔叔擔心了,對不起。」

    「傻孩子說什麼呢,寶寶沒事我們大家都放心了,你也別擔心了,好好休息一下,剛才昶恆跟我說你懷孕了,對嗎?」

    舒戀點點頭,「阿姨,我不會要這個孩子,我已經讓寶寶受了這麼多委屈,我不能再讓下一個孩子也受委屈,明天我就打了他,然後帶著寶寶離開這裡。」

    米恩輕輕扯了下嘴角,攬住她的肩膀,「小石,跟阿姨出去走走好嗎?」

    舒戀扭臉看著床上睡著的舒盼。

    米恩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她笑了笑,「你放心,有你叔叔在這裡,誰都帶不走寶寶的。」

    「對啊,有叔叔在你還不放心嗎?」鍾印鴻笑著走進來。

    舒戀抿著嘴點點頭,「那阿姨,咱們出去走走吧。」

    「小石,你跟昶恆之間真的沒有一絲挽回的餘地了嗎?」米恩輕聲問。

    舒戀抬起頭看著遠處,輕輕吸了一口氣,扭過臉看著她笑了下,「阿姨,您跟叔叔結婚多少年了?」

    米恩笑了笑,「結婚啊?其實我跟你叔叔一直都沒有結婚。」

    舒戀倏地扭過臉,一臉不可思議,「阿姨,您跟叔叔沒有結婚?」

    米恩點點頭,「想聽聽阿姨跟你叔叔的故事嗎?」

    「嗯。」

    「其實我跟你叔叔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就跟昶恆和昶鈞一樣,我是你爺爺收養的女兒,那年我六歲,你叔叔也六歲,我們也算是青梅竹馬吧,十六歲那年我們一起報名當兵,兩年後我退伍,你叔叔繼續留在了部隊,我十八歲生日那天你叔叔從外地請假回來給我過生日,也是那天我跟他表白,我對他說我喜歡他,要嫁給他做他的新娘,我以為他會拒絕,畢竟我們是兄妹,雖然不是親生的,誰知他竟然同意了,而且還說其實他也準備今天跟我表白。」

    想起十八歲那年,米恩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雖然時間過去了三十多年,但是那天的情形卻清晰地依然還在腦子裡記著。

    「我們牽著手忐忑不安地從外面回家,你爺爺當時可比現在厲害多了,我跟你叔叔當時是抱著要死一起死的心態,但是說實在話心裡還是怕得要命,你不知道你爺爺的家法可厲害了,當時大家都在,而且馬上就要開飯了,你爺爺當時就坐在沙發上,見我倆牽著手從外面進來,他的臉色明顯一變,當時我的身體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好在你叔叔當時緊緊握著我的手。」

    「那後來呢?爺爺怎麼同意了嗎?」舒戀緊張地問。

    米恩笑著攬住她的肩膀,「想知道啊?」

    「嗯。」

    米恩深吸了一口氣,笑著說,「知道你爺爺當時是怎麼問的嗎?」

    「怎麼問的?」

    「他問,鴻啊,你跟小恩這是幹什麼呢?手牽著手是在向我示威嗎?」

    「叔叔當時怎麼回答的?」

    「你叔叔說,爸,我要跟小恩結婚。」

    舒戀一臉的不可思議,「不是吧,阿姨,叔叔真的是這麼說的嗎?」

    「你叔叔看著不像是這樣的人吧?」米恩笑著問。

    舒戀點點頭,「不像,一點兒都不像。」

    米恩點點頭,「其實我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也正是他的這句話讓我更加堅定了對他的感情,而且也出乎了我們的意料你爺爺當時先是一愣,隨即笑著站起身,走到我們跟前,盯著我們,厲聲問道,小恩,你也願意嫁給鴻嗎?我當然是願意了,所以我就使勁點了點頭,你知道你爺爺怎麼說的嗎?他說,好,我同意了,今晚上就訂婚!就這樣我十八歲生日那年跟鴻哥訂了婚,說是訂婚其實連什麼儀式都沒有,甚至連戒指都沒有,就跟我的生日一起大家吃了頓飯,就算是訂了,三年後,你叔叔調回名羅市公安局,任刑警隊隊長,半年後,我們結了婚,依然沒有任何的儀式,依然只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頓飯。」

    舒戀聽後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那阿姨,您這樣沒有名分地跟著叔叔不覺得遺憾嗎?」

    米恩輕歎了一口氣,「說不遺憾那是假的,畢竟有哪個女人不想穿上婚紗跟自己心愛的人一起走在紅毯上,在親朋好友的祝福下,聽他向所有的人宣佈他將疼她愛她一輩子,遺憾卻一點兒不後悔,從訂婚到現在我們在一起已經三十二年了,這點小遺憾又算得了什麼呢?所以小石,能成為夫妻,那就是緣分,吵吵鬧鬧那是很正常的,不要動不動就把離婚掛在嘴邊,婚姻是需要經營的,用心經營,懂嗎?」

    舒戀點點頭,阿姨能沒名沒分地跟著叔叔這麼多年,自己跟胖子之間這點事情還算事情嗎?可是他那麼說寶寶,懷疑寶寶不是他的兒子,這點她就是無法輕易原諒他,如果寶寶不原諒他,她也不會原諒他。

    「小石,你跟昶恆之間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米恩輕聲問。

    「阿姨,其實也不是沒有,只是他那樣說寶寶,懷疑寶寶不是他的兒子,我真的無法原諒他,結婚三年了,在他的心裡我就是一個隨隨便便的女人,我真的不知道以後怎麼跟他生活下去。」

    「小石,他都跟阿姨說了,他也是聽昶月給他開玩笑,所以才腦子一熱說了那樣的話,做了那樣的錯事,這件事情是怪他不假,但是小石,畢竟你一晚上不回家電話也關機他不生氣也難怪,他生氣那證明他在意你,愛你,如果不在意你不愛你他就不會管你了,昨晚上你跟寶寶去哪兒了?」

    「昨天上午寶寶突然昏倒,我嚇壞了,帶著他去醫院,路上給他打了電話,誰知他張嘴就問我寶寶是不是他的兒子,我一生氣就把他的電話掛了,關了機。」

    「也就是說昨晚上你跟寶寶在醫院呆了一晚?」

    舒戀點點頭。

    「這個昶恆,怎麼是個這樣的人呢,小石你放心,這件事阿姨替你做主,一定讓他給你道歉。」

    「阿姨,這不是道不道歉的問題,在他的心裡從來都沒有將寶寶當成他的兒子,所以他才會聽別人那麼一說就相信了。」

    米恩點點頭,輕輕拍了拍她,「阿姨理解你此時的心情,阿姨還是希望你能好好考慮考慮,畢竟你現在又懷有身孕,你應該慶幸自己又要做媽媽了,阿姨這輩子就只有央央這麼一個女兒,還是歷經千辛萬苦才得來的,所以阿姨希望你能好好考慮再做決定,孩子既然已經來了,那就說明他跟你,跟這家有緣分,懂嗎?」

    舒戀抿著嘴點點頭,「阿姨,謝謝您,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考慮考慮的。」

    「好,有你這話阿姨就放心了,走吧,回去吧,寶寶應該也醒了,一會兒你叔叔跟我還要回家一趟,所以就不能陪你們在醫院了,等下午再來看你們,好好跟昶恆聊聊,阿姨能看得出來,他對你是真心的,人誰能不犯個錯誤,再說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好好聊聊。」

    米恩和鍾印鴻離開了醫院,舒盼也已經醒來,舒戀坐在床邊輕輕握著他的手,給他講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講了多少遍的他卻一直都愛聽的故事,昶恆站在門外一直沒敢進去,他怕自己再進去寶寶的情緒又要激動了。

    「媽媽,你剛才去哪兒了?」舒盼輕聲問。

    「媽媽剛才跟奶奶出去聊天了。」

    「哦,我還以為媽媽走了不要我了呢。」

    舒戀笑著捏了下他的臉蛋,「傻瓜,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呢,現在肚子還痛不痛了?」

    舒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著搖搖頭,「已經不疼了,媽媽你的肚子還難受嗎?」

    舒戀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著搖搖頭,「媽媽的肚子也不痛了,不過寶寶,媽媽跟你說件事。」

    「什麼事?」

    舒戀輕輕撫摸著腹部,「寶寶,媽媽肚子裡有個弟弟或者妹妹,你想要弟弟還是想要妹妹?」

    舒盼微微一愣盯著她的肚子,絲毫沒有猶豫就說了兩個字,「妹妹!」而且說話的時候眼中還流露出難掩的喜悅。

    「寶寶喜歡妹妹嗎?」

    「嗯,我可以保護妹妹不讓任何人欺負她,媽媽就要妹妹好不好?」

    舒戀笑著點點頭,站起身坐在床邊,執起他的手輕輕撫在自己的腹部,「寶寶現在可以摸摸妹妹,跟她說說話。」

    「嗯。」舒盼趴在她的身上,耳朵貼著她的腹部認真地聽了起來,而且還小聲地嘟囔著她聽不懂的話。

    昶恆偷偷站在門口瞄了一眼裡面,見裡面的狀況似乎好了一些,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躡手躡腳走了進去,只是還沒走兩步,舒戀倏地抬起頭。

    昶恆猛然站住,卻因為沒站穩,華麗麗地摔在了地上。

    聽到聲音,舒盼也抬起頭,一看到是他,他立馬直起身,「你出去!我不要看到你!」

    「寶寶,爸爸知道錯了,你就原諒爸爸好不好?」

    「你不是我爸爸,我沒有爸爸,你滾!」

    「寶寶。」昶恆偷偷看了看他的表情,看樣子他的情緒比那會平靜了很多,他這才敢站起身,笑著小步向他們母子走去。

    「你站住不許上前!」舒盼大聲喊道。

    舒戀輕輕將他抱在懷裡,「寶寶,醫生說了,寶寶不能再生氣了,知道嗎?」

    舒盼看著她點點頭,卻又說道,「媽媽,我不想看到這個大壞蛋,你讓他走。」v4tp。

    舒戀點點頭,「好,媽媽讓他走那你答應媽媽不許生氣好不好?」

    「嗯。」舒盼點點頭,歪著頭又趴在了她的腹部,認真地聽了起來。

    舒戀笑著輕輕拍了拍他,暗暗歎了一口氣,抬起頭,淡淡地開口,「你出去吧,我跟寶寶都不想看到你。」

    「老婆……」

    舒戀沒有再理會他,低下了頭。

    昶恆也不出去,悄悄又向他們移動了兩步,見他們沒發現,他又上前移動了兩步,此時已經差不多到了床邊。

    舒戀瞥了一眼床邊的雙腿,輕扯了一下嘴角,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依然低著頭看著懷裡的兒子。

    不知不覺舒盼在舒戀的懷裡睡著了,見他睡著了,她輕輕將他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看了眼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低聲說,「跟我出來一下。」

    意子多時。昶恆點點頭,給舒盼掖了掖被子,這才跟著她出了病房。

    「老婆。」出了病房,昶恆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老婆,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好不好?」

    舒戀推開他,淡淡地看著他,「我們已經離婚了,請你自重。」

    「老婆……」昶恆還準備上前,舒戀伸了下手,「你閉嘴!」

    「老婆,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次好不好?」

    「原諒你?」

    昶恆點點頭。

    「不可能!」

    「為什麼?」

    「問你自己。」

    「老婆,我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你說,我絕對改,就算是你現在殺了我,我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舒戀好笑地看著他,「殺了你?殺了你我怕髒了我的手,這婚你離也離,不離也離,我跟你已經結束了,沒有任何的商量餘地,請你現在離開,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跟寶寶的面前。」

    昶恆咬了下牙齒扭臉看著她,「老婆,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任何挽留的餘地了嗎?」

    「你說呢?」

    「真的要我說嗎?那我要是說了你聽我的嗎?」

    舒戀白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昶恆愣了片刻,慌忙追過去,拉住了她的胳膊,「老婆你幹什麼去?」

    舒戀扭過臉,笑著抬起手優雅地將他的手拿開,「跟你有關嗎,昶先生?鬆開手你的手好嗎?不要妨礙我去找我的野男人,行嗎?」

    一聽這聲音,昶恆就知道她的心裡已經原諒他一半了,他要充分把握機會才行,他笑著張開雙臂將她圈在了懷裡,「老婆,你現在是孕婦耶,要乖乖待在老公身邊。」

    「我是孕婦跟你有關嗎?我們認識嗎?鬆開你的手,否則我告你非禮。」

    「老婆……」昶恆用身體蹭了蹭她,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老婆今晚回家我跪搓衣板行不?你是孕婦現在不能生氣,這樣對胎兒不好,不然寶寶出生後脾氣會不好的,老婆,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次,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3,2,1,你不說話就算是同意了,好了,我們現在就回家,不對,還要帶著寶寶回家,我們一家四口回家。」

    「老婆,好不好嘛?好不好?」昶恆晃著她,然後在她的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大口,「老婆,對不起,你就原諒我這次好不好?」

    舒戀紅著臉撇過臉不與他對視,這才發現兒子不知何時站在門口,一時間她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寶,寶寶……」

    昶恆聽她說話也跟著扭過臉,「寶寶你醒了?」

    舒盼沒有說話,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看著他們,他不明白為什麼媽媽要這樣,她明明已經答應他了以後再也不要這個壞男人了,可是為何現在她卻在這個壞男人的懷裡,還讓他親她,為什麼?為什麼媽媽要說話不算話?為什麼大人都這樣說話不算話?他以後再也不相信他們這些大人說的話了,再也不相信了。13603507

    轉過身他的眼淚流了下來。

    「砰!」病房的門被重重地關上。

    「寶寶!」舒戀叫了一聲。

    「你快點放我下來,聽到沒有!」

    昶恆愣了一下慌忙將她放在地上。

    「寶寶,你給媽媽開開門好不好?」

    不管舒戀在門外怎麼喊怎麼說,舒盼始終都沒有給她開門,他把自己捂在被窩裡哭得委屈至極,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靠在門上舒戀的眼淚也流了下來,她知道自己肯定讓兒子失望了,她不是個好媽媽,她是個不講信用說話不算話的壞媽媽。

    「你怎麼又哭了?」昶恆心疼地扶住她,「你不要擔心,寶寶肯定沒事的,我叫護士過來打開門。」

    舒戀沒說話,打開門後,她沒有進去,依然坐在門口,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不想放棄這段婚姻,因為她還愛著這男人,但是如果兒子不肯原諒她,她是不可能跟他再繼續生活的,為了兒子,她別無選擇,也無需選擇,因為兒子是她的全部,是她的唯一。

    「寶寶,你別哭了,都是爸爸不好,你打爸爸好不好?不要再哭了,你這樣子你媽媽很難過的,她現在正坐在門口流淚,你心疼嗎?不哭了好不好?」

    舒盼沒有跟他說話,使勁推開他從床上下來,跑到門口,站到舒戀跟前,「媽媽,對不起,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舒戀擦了擦眼淚笑著抬起頭,「媽媽沒哭,沒哭。」

    舒盼拉著她的手,小聲說,「媽媽,我不想在醫院,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

    舒戀點點頭,「好,咱們現在就離開這裡。」

    「對,現在就離開,走兒子,爸爸抱著你。」昶恆笑著上前,不料舒盼卻扭過臉冷眼看著他。

    「兒,兒子……」昶恆有些無措地看著他。

    「我是個野種,不是你的兒子,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你走開!」

    「兒子,爸爸知道錯了,你就再給爸爸一次機會好不好?」

    「不可能!」舒盼大聲喊了三個字,然後拉著舒戀的手就要走,「媽媽我們走,現在就走,我一點兒都不想看到這個人,我討厭他,永遠都不要再看到他!」

    昶恆無奈地張了下嘴,拉住舒戀的手,小聲哀求,「老婆,你跟兒子求求情,好不好?」

    舒戀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昶恆,我們之間真的已經結束了。」

    看著她臉上那極其輕淡的表情,昶恆的手緩緩鬆開,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原本幸福的生活被他搞得一團糟,這或許就是報應吧。

    他頹然地坐在椅子上,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雙手掩面頭靠在身後冰涼的牆壁上,耳畔一遍一遍地響著她和兒子剛才的話。

    「媽媽,我們一會兒要去哪兒?」病房裡,舒盼坐在床邊,舒戀蹲在地上給慢慢地給他穿著襪子和鞋子,聽到他的話,她輕輕抬起頭,笑了下,再次低下頭,輕聲問,「寶寶你想去哪裡呢?」

    舒盼咬了咬下嘴唇,小聲問,「媽媽,你是不是還愛那個壞大叔?」

    舒戀輕扯嘴角抬起頭看著他,「那寶寶先告訴媽媽,你還愛他嗎?」

    舒盼看了她一眼低著頭摳著手指頭,好一會兒他點點頭,眼淚在眼中一圈一圈地轉著,很小很小的聲音說,「我不想當野種,我想要爸爸……」

    「傻瓜……」舒戀直起身將他抱在懷裡,「傻瓜,你有爸爸也有媽媽,以後不許再說那兩個字好不好?」

    「那,他還會那樣罵我嗎?」

    兒子沙啞的聲音放佛一把刀深深地戳在舒戀的心口,很痛很痛,但是她知道,兒子其實已經原諒他了,血濃於水的感情是什麼都無法割斷的,即便是他從來都沒有當過她的面和他的面問他叫一聲爸爸,在他的心裡他這個爸爸已經紮下了根,很深很深的根。

    昶恆原本坐得好好的,突然他猛然站起身,臉上的表情有些駭人,又有些讓人看不懂,略微停頓了兩秒,他猛然推開病房的門,又關上,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看著床上他們母子,母子兩許是被他這樣的表情給嚇住了,怔怔地看著他,一句話都沒說。

    「撲通」一聲,他重重地跪在了地上,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今天他就豁出去了,為了能夠挽救婚姻,挽救他的家庭,跪一次又何妨,他不想走哥走過的路,不想讓所謂的面子,自尊,毀了自己的幸福,他愛她,愛他們的兒子,愛這個家,所以,在他們的面前他不需要面子,不需要自尊。

    「你--」舒戀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這男人他這是在幹什麼?

    「戀戀你不要說話,你和寶寶都聽我說。」昶恆說道,似是因為剛才流淚的緣故,他感覺鼻子有些不舒服,所以使勁吸了吸鼻子,他這才說道,「老婆,兒子,我知道錯了,今天我跪下來求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發誓我一定會做一個好丈夫,做一個好父親,我知道現在讓你們相信我很困難,因為我以前一直都不是個好丈夫也不是個好父親,所以我求你們給我一段時間讓我用實際行動證明給你們看,如果你們還是覺得我不夠資格的話,到時候你們要是真的再走,我……老婆,兒子,咱們回家好不好?我知道錯了,你們就原諒我這次好不好?」

    舒戀看了看他,又低頭看著兒子,見兒子也在看她,她看不懂兒子心中所想,兒子也看不出來她心中所想,所以兩人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相互看了起來。

    昶恆跪在門口看著他們看著彼此也不看他,也不跟他說話,他的心比剛才說話的時候還要緊張,如果他們要是不肯原諒他,那該怎麼辦,這跪都跪了,他真的想不出來還有什麼辦法了,正在他竭盡全力去想還有什麼辦法的時候,舒盼突然說話了。

    「那你說,我是不是你兒子?」

    昶恆一愣,慌忙點頭,「是,你不是我兒子那你是誰的兒子?當然是我兒子,我昶恆的兒子。」

    「那,我不是野種了嗎?」

    昶恆真想抽自己幾巴掌,但是他還是沒抽,因為他想到了一個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他慌忙站起身跑到床邊,將他抱在懷裡,笑著說,「兒子,爸爸是野男人,你又是爸爸的種,野男人的種,簡稱野種,那你說你是不是野種?」

    「昶恆你混蛋!」舒戀用力給了他一拳,這明明就是強詞奪理,死男人!不過,他的解釋似乎有些道理,就看兒子信不信了,她有些緊張地看著兒子,不知道他聽到這個解釋後會有怎樣的反應。

    舒盼看著他,嘟了嘟嘴,覺得他說的似乎有道理,只是,他歪著頭又想了一會兒,問道,「那你為何是野男人?」

    這個解釋昶恆早就想好了,他在舒盼的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後,這才笑著說,「因為那時候你媽媽跟爸爸還沒有結婚,而且那時候你媽媽喜歡的是別的男人--」

    「昶恆你--」舒戀又給了他一拳,見他朝他眨了下眼睛,她最後又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昶恆笑了下繼續說,「那時候你媽媽喜歡的是你伯伯,她不喜歡爸爸,所以有一天爸爸就趁她喝醉了,然後就有了你,所以爸爸就是野男人了。」

    「真的嗎?」舒盼不相信地看著他。

    「當然是真的,爸爸發誓說的絕對都是真的。」

    舒盼看了看他,似乎還是不相信,又扭過臉看著舒戀,小聲問,「媽媽,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舒戀看了昶恆一眼,雖然他說得摻雜了水分,但是事實似乎也是那樣,那時候她的確喜歡的還是昶鈞,對他只不過是好感而已,而且跟他那次確實是自己喝醉酒了,所以,他說的似乎也沒錯,她的臉瞬間紅了起來,不自然地低下頭輕輕點了點。

    舒盼似乎不滿意她這樣的答案,伸出手將她的頭抱起來,「媽媽你要說是還是不是,不要點頭。」

    舒戀的臉更紅了,又看了昶恆一眼,吐了一個字,「是。」

    「那我真的就是野男人的種,野種了嗎?」舒盼問道,具體問的是誰,似乎是他們兩個吧。

    舒戀看了看昶恆再次低下頭沒說話,昶恆笑了下將舒盼向懷裡又緊了緊,點點頭,「兒子你說的沒錯,不過這件事你要替爸爸保守秘密,不然要是讓你伯伯知道了,他會殺了爸爸的。」

    「為什麼?」舒盼不解地看著他。

    「你想啊,那時候你媽媽跟你伯伯是男女朋友關係,爸爸偷偷跟你媽媽生下了你,你伯伯能不生氣嗎?他一生氣就會把爸爸殺死的。」

    「可是伯伯不是已經死掉了嗎?」

    「他又活了,而且很快就會回家了,所以兒子,你一定要替爸爸保守這個秘密好不好?」

    舒盼想了想抿著嘴點點頭,卻又說道,「那你以後不許再叫我野種了,你要向我保證,以後都不許再這樣叫我,而且也不許再欺負媽媽,不許讓媽媽哭,不許把我跟媽媽的東西扔在外面的地上,不許對著我和媽媽瞪眼睛,不許,不許,不許……」小傢伙撓著頭想了半天也沒想起還有什麼不許,最後索性低下了頭。

    昶恆看了他一眼,偷偷笑了下,問,「還有什麼不許呢,兒子?」

    舒盼突然抬頭看著他大聲說道,「不許跟媽媽離婚!」

    昶恆大手朝自己的腿上一拍,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好!你所有的不許爸爸都記住了,爸爸保證以後一定做個好爸爸。」

    「還要做個好丈夫!」舒盼補充道。

    昶恆點點頭,「對,還要做個好丈夫,以後兒子你就負責監督爸爸,如果爸爸哪裡又做錯的,你就懲罰爸爸,好不好?」

    「好,那你要給我拉鉤鉤,一百年不許變。」

    「沒問題,兩百年都不變。」

    看著他們父子重歸於好,舒戀的心這才算放了下來,手輕輕撫在還平坦的腹部,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小寶寶啊,現在你爸爸和哥哥和好了,媽媽也就放心了,你就快快樂樂健健康康地長吧,媽媽期待著你快快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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