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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情債 065 鄙視 文 / 草荷女青

    他彎腰坐在床邊,雙手有力地按在了她的肩頭,認真卻帶著自責的眼神看著她,「小想,等你身體好了,我們結婚吧。舒骺豞曶」

    季想的笑聲戛然而止,怔怔地看著他,難以置信地重複了他剛才的話,「我們結婚吧?」

    昶鈞點點頭,表情依然認真,聲音依然柔和,「如果你還愛我的話,我們結婚吧,讓我照顧你一輩子。」

    季想盯著他,突然再次笑了起來,「因為你把我的孩子弄沒了,現在覺得內疚,覺得對不起我,所以你心虧了,所以你覺得要跟我結婚補償我,對嗎?我告訴你,不可能!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我不是要補償你!」昶鈞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很多分貝,接著似乎有些艱難地說出了三個字,「我,愛你。」愛你兩個字吐出口,他猛然覺得心口很痛很痛,他知道自己這是在欺騙她,也欺騙自己,但是這是他能為自己犯下的錯唯一彌補的方法,娶她,照顧她一輩子。

    「你--愛我?」季想張大了嘴巴,震驚之餘更多的是懷疑,「你說,你愛我?」

    昶鈞再次點點頭,卻感覺心口痛得他快要死去,鬆開她,他慌忙轉過身緊緊按著心口,兩顆眼淚悄然滑出眼眶,掛在臉頰,許久都不願落下,對不起央央,原諒我的食言,但我依然希望你能留下我們的孩子,唯一的孩子,我愛你,真的愛你。

    「姐夫……」季想從後面緊緊抱住了他的腰,再次哭了起來,只是這眼淚裡更多的是激動,是欣喜。

    「我去看看胖子回來了沒有。」慌亂地掰開她的手,昶鈞似是逃一般離開了病房,到了門外,淚水已經爬滿了他的臉頰。

    「哥……」昶恆輕輕叫了一聲,一隻手按在了他的肩頭。

    「我有事出去一下,你照顧小想。」迅速抹去眼淚,昶鈞大步離開。

    「哥。」昶恆叫了一聲。

    昶鈞停下腳步。

    昶恆跑到他身邊,看著對面低聲說道,「央央也在這裡,也在二樓,就在對面,那裡。」

    昶鈞扭臉看了一眼對面站著兩個保鏢的病房,沒有吭聲,再次大步離開。

    為何非要這樣懲罰自己,這不是你的錯,哥,有些事情或許你真的需要好好去調查一下了,一切都不是巧合,也不是意外,世上哪有這麼多的巧合與意外,一次就夠了,真的。

    鍾鶴軒出去了,病房裡就米央一個人,此時她正無聊地玩著手機上的遊戲,然而卻突然跳出了一串號碼,定睛一看是某人來電,想了一下,她使勁按了掛斷鍵,繼續玩著智力拼圖,不知為何,就是成功不了。

    電話又來了,只是這次她卻連響的機會都沒給,直接又掛了,可是卻也沒有了玩遊戲的心情,嘟著嘴看著手機,她在心裡嘀咕起來,死男人,臭男人,死牛郎,臭牛郎,剛才掛我電話,現在又打來,什麼意思嘛,不接,就是不接,哼!

    然而,那端是鍥而不捨,決定堅持到底,電話再次來了。

    然而結果依然,死得很安靜。

    如果再打一個來的話,我就不掛了,嘿嘿,臭男人。

    想什麼來什麼,電話再次響了起來,這次一直響了好一會兒米央這才慢騰騰地接了電話,但是放在耳邊卻沒出聲。

    「央央,我想見見你。」昶鈞低沉的聲音傳來,米央的心裡莫名不舒服了一下,他的聲音聽起來不開心,難道是因為沒接他的電話?怎麼可能!米央啊米央,你真是自作多情,自戀!

    「怎麼辦呢?我不想見你。」

    「我是認真的。」

    「我也沒跟你開玩笑。」

    「我在醫院門口,你出來一下。」

    「不好意思我現在很忙,沒空,再見。」

    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一股怒火在昶鈞的胸腔裡燃燒起來,越來越旺,到最後已經是熊熊大火。

    轉身怒氣沖沖地進了醫院,不由分說直接去了她在的病房,然而卻被保鏢擋在了門外。

    「讓開!」他怒吼,一拳揮過去,不料卻因為判斷失誤,沒打著,一拳砸在了牆壁上。

    米央正拿著電話得意,心想終於掛了你的電話,這下子賺回來了,不料卻聽到外面某人的怒吼,她一個顫抖坐直身體,下意識四處看了一下,掀開被子光著腳丫跑進了洗手間,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躲,總之她此時就是不想看到他。

    「混賬!誰讓你在這裡撒野呢!」鍾鶴軒一臉怒火地站在走廊裡。

    「爺爺,爺爺回來了,太棒了!」米央躲在洗手間裡差點跳起來,貓著腰,她悄悄出了洗手間來到門口,想聽聽一會兒爺爺會跟他說些什麼。

    昶鈞咬了下嘴唇,轉過身,「鍾先生,我要見見央央。」

    「見央央?」鍾鶴軒輕笑,「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我可以讓你進去。」

    理由?他的理由會是什麼呢?米央瞇著眼睛在心裡猜了起來。

    我想央央了所以我想見她?不可能,這太露骨了。

    我想看我兒子?也不可能,兒子還沒出生。

    我就想見她?嗯,這個有可能。

    米央捂著嘴偷偷樂了起來,彎著腰耳朵緊緊貼在門上,可是好一會兒怎麼沒聲音呢,正在她疑惑的時候聲音響起。

    「我--」昶鈞張了下嘴,最後選擇了又閉上。

    我?米央張大了嘴巴,我什麼我?連個理由都編不出來,真是的!轉身她悻悻地向床上走去,不料門外聲音再起。

    「我愛她,所以我想見她。」

    「我--」米央慌忙摀住嘴巴,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老天,她沒聽錯吧,他說他愛我?想見我?

    鍾鶴軒盯著昶鈞,好一陣子後,他突然笑了兩下,「年輕人,你可知道說出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嗎?」

    昶鈞依然直視著他,很堅定地回答了六個字,「我知道,我愛她。」

    「那好,既然如此,回答我三個問題,如果你回答出來了,我就讓你見央央,否則,你永遠都不可能再見到她。」

    昶鈞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你說。」

    昶邊身在。「第一,什麼是愛?第二,愛是什麼?第三,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問一問你自己的心,你是否真的愛她?」

    什麼是愛?愛是什麼?爺爺這都是什麼問題啊,這明明就是一個問題嘛,爺爺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呢?這個死牛郎到底能不能回答出來呢?

    看著昶鈞微微蹙在一起的眉頭,鍾鶴軒輕輕扯了下嘴角,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年輕人,我想你沒有忘記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告訴你的那句話吧,好好考慮考慮,等你考慮好了再來找我。」

    鍾鶴軒推開門,米央沒來得及跑回到床上,傻笑著光著腳轉在那裡看著他,「爺爺我……」

    鍾鶴軒皺起了眉頭,隨即踢上了門,「快躺床上去,誰讓你光著腳下來的?」

    「嘿嘿,爺爺,您回來了。」

    見她依然站著不動,鍾鶴軒瞪起了眼睛,「別傻笑了,快點躺回去!」

    「哦。」米央慌忙轉身,踮著腳尖跑到了床上,鑽進被窩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著一顆小腦袋,那臉紅得比桌上放著的火龍果皮還要紅。

    昶鈞扭臉看了一眼緊閉的門,抿了下嘴唇大步離開。

    什麼是愛?愛是什麼?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愛她?腦子裡全是這三個問題。

    走著走著,他拔腿跑了起來。

    「爺爺。」米央小聲叫道。

    鍾鶴軒拉著一張臉坐在床邊剝著火龍果皮,看了她一眼,輕哼了一聲。

    米央低著頭偷偷瞄了他一眼,小聲問,「爺爺,您剛才去問醫生,醫生怎麼說的?」

    「沒怎麼說。」

    「哦,那醫生沒有說我的心臟感冒是不是已經好了?」

    「沒說。」

    「哦。」米央點點頭,也不再說話。

    鍾鶴軒抬眸瞅了她一眼,抿著嘴偷笑起來,接著拿刀切了一塊火龍果放在嘴裡,嘖嘖嘴,「味道不錯,挺甜的。」

    米央撇了下嘴,使勁地甩了下臉,「甜了也不吃,哼!」

    鍾鶴軒看了她一眼又切了一小塊,說道,「真甜!真好吃!」然後彎著腰捏著火龍果湊向她,不料她一個猛回頭,他來不及抽回手,那塊火龍果已經進了她的嘴。

    「哈哈,被我吃到了吧?」

    「你呀!」鍾鶴軒伸出手指使勁戳了一下她的額頭。

    米央順勢抱住了他的胳膊,「爺爺,您就告訴我醫生是怎麼說的好不好?」

    「醫生說根據早晨的檢查結果看,應該沒什麼事了,不過他說還要下午再檢查一遍,如果還沒事情那就真的沒事情了。」

    米央一聽興奮地瞪著大眼睛,「真的嗎?那就是說我能活很久很久了?太棒了!」

    鍾鶴軒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看著她,「剛才爺爺跟他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嗎?」

    米央鬆開手咬著下嘴唇低下頭,輕輕點了點頭,「都聽到了。」

    「那你是怎麼想的?」鍾鶴軒一臉嚴肅地問。

    米央抬眸看了一眼他手中剝好的火龍果,伸手抓了過來,小聲嘟囔,「能怎麼想,想什麼,也沒什麼好想的。」

    「別跟我打馬虎眼,火龍果給我!」鍾鶴軒拉著臉伸出大手。

    誰知米央似乎已經摸透了他的脾氣,現在也不害怕他這「假惺惺」的模樣了,不但沒給他,反而還抱著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包在嘴裡都轉不動了,瞪著眼睛看著他不清不楚地說道,「就是沒什麼好想的。」

    「你--」鍾鶴軒忍不住笑了起來,「央央啊,你能不能像個女孩子?」

    「我,我--」米央一著急,將口中還沒來得及咀嚼兩下的火龍果吞了下去,紅著臉嚷道,「爺爺您說,我哪裡不像女孩子了?您說!」

    「你見過有像你這樣嘴裡塞得都快要轉不動的女孩子了嗎?你見過像你這樣跟爺爺大聲說話的女孩子了嗎?你見過像你這樣抱著火龍果弄得衣服上都是的女孩子嗎?你見過吃得臉上都是火龍果的女孩子嗎?」鍾鶴軒一連來了四個反問,問得米央是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是該去摸一下臉呢還是該去看看衣服,一時間她不知所措起來,突然眉頭一皺,拉起被子捂著臉,喊了起來。

    「爺爺討厭,爺爺討厭。」

    「哈哈哈……」鍾鶴軒笑得那叫個開心,也是,許久都沒有如此大笑過了。

    米央突然從被窩裡出來,指著他大聲喊道,「不許再笑了!」

    笑聲戛然而止!

    鍾鶴軒緊緊繃著嘴看著一臉厲害的孫女,那樣子簡直跟正在偷吃東西還沒來得及嚥下被人發現慌忙繃著嘴不敢動太像了,惹得米央也大笑了起來。

    房間裡,爺孫倆是笑得前俯後仰的,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爺爺。」米央終於不笑了,擦了擦眼淚看著他,嚥了下口水,說道,「爺爺,您有沒有讓人去查查爸爸現在在哪裡?」

    鍾鶴軒也擦了擦眼淚,輕輕搖搖頭,「央央你知道,你爸爸每次出去都是秘密,就算是爺爺查那也查不到呀。」

    「那你問問爸爸的領導,看看他把爸爸派到什麼地方了,都這麼長時間了還不讓爸爸回來。」

    鍾鶴軒輕輕笑了笑,將米央捏在手裡的火龍果拿過來放在桌上,然後遞給了她一張餐巾紙,「爺爺下午打個電話問問,你別胡思亂想,你爸爸是個大人了,他知道怎麼保護自己。」

    米央悶悶不樂地低下頭,小聲嘟囔,「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擔心嘛,爸爸從離家到現在都沒有給我打一個電話,討厭的爸爸,大騙子,每次都說只離開兩天,可是每次都是好多個兩天。」

    鍾鶴軒坐在床邊輕輕拍了拍她,笑著說,「別擔心,相信你爸爸一定不會有事的,放心吧,你現在要關心的是你自己,剛才爺爺問醫生了,醫生說你明天就可以做手術了,所以今天你一定要保持心情愉悅,然後晚上早早睡覺,這樣明天上午就可以做手術了。」

    「哦。」米央點點頭,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一想到現在還爸爸不知道在哪兒,她的心裡就不安,哪裡還有心情去管能不能做手術,什麼時候做手術。

    吃過飯好長時間了還沒見昶鈞回來,季想不停地看著門口,小聲問,「恆哥,姐夫去幹什麼了?」

    昶恆也看了一眼門口,回答道,「哦,他說公司有些急事要處理,就去公司了,估計到下午才能過來,怎麼了?你有什麼事嗎?」

    這話問得那叫個有水平呀,他在心裡都把自己鄙視到腳底下了,可見別人會把他鄙視到什麼地步了。

    季想搖搖頭,「也沒什麼事,我就是想他了。」

    想他?一個女孩子都不懂得矜持一些,跟人家米央學學,哥是死皮賴臉地追著人家,人家硬是不搭理他,你倒好,人家不搭理你,你卻死纏著不放,這下好了,用了一招狠棋,男人馬上就只是你自己一個人的了,只是你也未必有些太對自己殘忍了吧,你可知道你這招的後果是什麼嗎?人啊,可以做一次錯事,但是千萬別一而再,再而三地做錯事,否則總有一天會自食惡果的。

    「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去忙了啊,你在這裡好好休息,哪兒也別去,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就行。」昶恆說著人已經到了門口,不等季想說話,他已經到了門外。

    「恆哥。」季想還是叫住了他。

    又幹什麼呢,昶恆咬著牙緩緩轉過身,瞬間變成了一張笑臉,無比溫柔地笑著問,「還有什麼事啊,小想?」這話咋聽咋讓人覺得噁心,甚至都要吐出來了。

    季想有些羞赧地咬了下嘴唇,「恆哥,我能不能用你的手機給姐夫打個電話?」

    「好,沒問題!」昶恆說著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卻又說道,「哥現在在公司開會,你現在打電話合適嗎?」

    季想想了想搖搖頭,「那,我還是不打了。」

    「這就對了,這樣的小想才聽話,哥才會更喜歡,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事離開一會兒。」昶恆說著迅速拉上門,站在走廊裡他張著嘴嘰裡呱啦了一通,這才離開,沒走幾步他看了看對面,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給昶鈞撥去了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

    「無法接通?」昶恆相當無語地看著手機,「莫非是又摔了?唉!倒霉的手機,幸運的手機製造商。」

    「嗨!」眼前猛然躥出了一個人,嚇了昶恆一大跳,定睛一看,他瞪大了眼睛,「舒戀?」

    舒戀笑著看著他,多年不見這傢伙比原來看著順眼多了,變瘦的他還別說,美男子一個,「胖子,沒想到多年不見你還記得我啊,怎麼了?你怎麼在醫院呢?難道是--那方面不行?」

    「像是嗎?」昶恆白了她一眼,「你來這兒幹什麼?莫非是玩得過火得了什麼病?」

    「去你的!」舒戀推了他一把,「多年不見你的這張嘴還是這麼臭!」

    「彼此,彼此。」昶恆一臉的諷刺,然後盯著她從頭到腳細細看了一遍,撇著嘴,「沒想到你現在是越來越有料了,要是幾年前你能這樣,也就不會被鈞哥給甩了。」

    「他甩了我?」舒戀輕笑起來,「胖子你要搞清楚狀況,是我甩了他好不好?」

    「是嗎?」昶恆瞇著眼睛看著她,「我怎麼聽說某人當時哭得是鼻涕一把淚一把地抱著某人的腿不放--」

    「閉上你的嘴!」舒戀又給了他一巴掌,「再說我咒你見了女人就不行。」13609748

    「是嗎?那要不你試試,看看行不行,試完後再說,不滿意不要錢。」

    舒戀舔了下嘴唇盯著他,「我看這個主意不錯,說吧,你想去哪兒?車震早玩膩了,你最好想個新的玩法。」

    昶恆伸手攬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耳邊吹了一口熱氣,「絕對讓你欲仙醉死……」

    正在美夢中暢遊,不料卻被刺耳的電話鈴聲吵醒,昶恆極不情願地睜開眼睛,「到底是哪個混蛋吵醒哥的美夢……」

    伴隨著他的抱怨聲,另一個懶洋洋的聲音也響起,「再睡一會兒嘛……」

    昶恆倏地睜開眼睛,低頭一看,只見懷中抱著一個光溜溜的美女,再定睛一看,他叫了起來。

    舒戀極不情願地睜開眼睛,趴在他的身上咬了一口,「喂!別弄得好像我強姦你似的,你是個男人,我都沒叫,你叫什麼叫!」

    「該死!」昶恆一把推開她,坐起身,揉著被她咬得都快要流血的肚子,「死女人,你咬死我了。」v6w4。

    舒戀白了他一眼,光溜溜地平躺在床上,「你這不是沒死嗎?」

    「快死了!」昶恆拉起被子扔在她的身上,彎腰準備下床。

    舒戀一腳踢開被子,翻了個身趴在床邊看著他,「我看不是疼死的,是舒服死的吧,真懷疑是不是自從我離開後你都沒再碰過女人,那如狼似虎的樣子,我嚴重懷疑一次給你找五個女人都滿足不了你。」

    昶恆扭臉看著她,一副色迷迷的模樣,「你不是說不行嗎?怎麼樣,哥到底行不行?」

    舒戀的臉上閃過一抹嬌羞,翻了個身又平躺著,淡淡地說,「就那樣吧,還湊合。」

    「還湊合?」昶恆轉過身重新壓在她的身上,「那要不再試試?」

    舒戀大膽地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一個翻身將他壓在了下面,「我覺得可以,只要你還行。」

    「女人,你這是勾引。」

    「沒錯,你可以這麼理解。」

    「叮鈴鈴--」電話不合時宜地又響了起來。

    兩人同時扭過臉,一臉的掃興,舒戀鬆開手從他的身上下來,「趕緊接電話吧,說不定有什麼急事。」

    其實昶恆也是這麼想的,看了一眼窗外,此時天已經黑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不出意外應該是鈞哥打來的電話,糟糕!他不會是去醫院發現他沒在吧?老天,完了,完了,飛速跑下床,撿起地上的褲子,摸了半天才摸出手機,一看果真是他的來電。

    「趕緊接啊,發什麼呆?莫非是你女朋友打來的?怎麼?偷吃害怕了?」舒戀一臉嘲笑的表情看著他。

    昶恆一副苦相抬起頭看著她,「要是女朋友打來的就好了,可惜是,魔鬼來電。」

    舒戀一愣,隨即明白是誰打來的了,躺在床上大笑了起來,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然還是怕昶鈞怕得要命。

    嚥了下口水,昶恆接通了電話,擠著眼睛將手機拿到了兩尺外的地方,叫了一聲,「鈞哥。」

    出乎意料,聲音極其的柔和,而且還帶著幾分醉意,「胖子,你在哪兒?」

    什麼情況,昶恆看了一眼床上的舒戀,又看了一眼手機,這才重新放在耳邊,「哥,你在哪兒?」

    「我?我在酒吧,嘔--」

    只是聲音,昶恆也差點跟著吐了出來,緊緊捂著嘴巴,他努力讓那些已經到了嘴邊的東西又嚥了回去,「哥,你等著,我去接你,你是不是還在老地方?」

    停了一會兒沒人理他,只聽見那邊吵得要命,無奈他只好掛了電話,迅速撿起地上的衣服。

    「這麼快就要走了嗎?」舒戀輕聲問。

    昶恆抬頭看了她一眼,繼續彎著腰穿褲子,「怎麼?難道你覺得我們上了一次床,我就應該對你負責了嗎?」

    舒戀笑笑拉起被子裹著身子靠在了床頭,「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不然六年前那次就已經讓你負責了,這會兒說不定孩子都五歲多了。」

    提起六年前,昶恆的手猛然抖了一下,倏地抬起頭,「我問你,六年前聽說你懷孕了,到底是真的假的?」

    舒戀的臉上瞬間閃過一抹驚慌,但隨即就消失不見了,微微撇了一下臉,她笑著反問,「你說呢?」

    「別陰陽怪氣的!快點回答我!」穿了一條腿的褲子就這樣被昶恆拎在手裡,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舒戀,絲毫不給她躲閃的機會。

    舒戀收起笑容,也從床上下來,向洗手間走去,邊走邊說,「你放心,沒有懷孕,我沒有笨到做未婚媽媽獨自帶著一個不可能愛我的男人的孩子。」

    「砰!」洗手間門重重地關上,昶恆愣了一下,也沒多想迅速穿好衣服,見她還沒出來,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張卡,輕輕歎了一口氣,「這可是哥我捨不得吃捨不得穿捨不得泡妞辛苦了大半年攢下的積蓄,現在都給你這個女人了,跟你上一次床還真貴,真他媽上不起。」

    在卡上親了一口,然後放在床頭的桌上,他原本還打算跟她說一聲他要走了,可是到了洗手間門外,他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總不能說我走了,這也太沒面子了,索性什麼都不說,悄悄地走。

    門關上的同一時刻,洗手間門從裡面推開,舒戀裹著浴巾從裡面出來,看了一眼門口,她輕輕笑了笑,彎腰去撿地上的衣服,卻無意間瞥見昶恆放在桌上的卡。

    走過去拿起來看了看,她輕撇了一下嘴,拿在手裡轉了起來,死男人還算有點良心。

    包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慌忙走過去拿起包,掏出手機,隨即笑著接通了電話,「寶貝怎麼了?是不是想媽媽了?」

    「好,媽媽一會兒就回去給你做好吃的,想吃什麼?」

    「沒問題,今天媽媽有錢了,你想吃什麼都行,要不咱們出來吃,地點你選。」

    「好,沒問題,半小時後見,拜拜。」

    掛了電話,舒戀笑了笑,將手機和卡統統塞進包裡,然後迅速穿好衣服,離開了酒店。

    昶恆扶著昶鈞搖搖晃晃地從酒吧出來,本來扶著他這樣一個人高馬大的傢伙就夠累的了,誰知他還不老實,一會兒哭一會兒唱的,這還真是長這麼大第一次昶恆見他這樣子。

    「別碰我!」昶鈞突然一把推開昶恆,搖搖晃晃獨自走了起來。

    「哥,哥!」昶恆慌忙拉住他,「哥,你這樣子真是丟死人了。」

    「丟人?」昶鈞瞇著眼睛看著他,突然一甩手再次將他甩開,「關你屁事!」

    「沒錯,是不關我的事,但是你是我哥,這關我的事吧?」昶恆說著再次拉住了他。

    昶鈞看著他笑了起來,「我是你哥?呵呵,我是你哥。」

    「沒錯,你是我哥,我不是你哥,哥,咱就回家吧,天這麼冷,你又穿這麼單薄,萬一要是感冒了咋辦呢,對不對?」

    昶鈞點點頭,猛然打了個飽嗝,昶恆慌忙閃身,幸好閃的及時,否則就吐他一身了。

    居高臨下地看著蹲在地上吐得那叫個慘烈的昶鈞,昶恆是痛苦加無奈,「哥,你這是何苦呢?明明不愛,卻要承諾給人家一個婚禮,明明愛著,卻還要放手,我真搞不明白了,那個季想到底哪裡值得你為她這麼委屈自己?」

    昶鈞抬眼看著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嘔--」一聲又吐了起來。

    昶恆趕緊後退了兩步,皺著鼻子,這味道何止刺鼻,簡直要人命啊!

    「媽媽,你看!」不遠處駛過的一輛車子裡,一個看起來五六歲的小男孩趴在車窗上大聲喊道。

    舒戀扭過臉看了一眼,沒留意,笑著問,「看什麼呢,寶貝兒?」

    「有個叔叔在地上嘔吐呢?髒死了。」

    舒戀笑笑,扭臉看了一眼兒子,輕聲說,「肯定是喝酒喝多了,寶貝兒你要記住以後長大了可不許喝酒知道嗎?」

    「媽媽你怎麼知道那個叔叔是喝酒才嘔吐的呢?」小男孩大聲問。

    舒戀想了想,將車子停在路邊,扭臉向車窗外看去,正好昶鈞搖搖晃晃站起來,差點摔倒,昶恆扶住了他,「是他們?」

    「媽媽,是誰啊?你認識那兩個叔叔嗎?」小男孩看著不遠處好奇地問。

    舒戀輕輕笑了笑搖搖頭,「不認識。」

    「媽媽撒謊,撒謊是會長長鼻子的。」小男孩說著比了個長鼻子的樣子。

    舒戀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頭頂,再次看了一眼窗外,重新發動車子,「其實媽媽跟他們也算認識,他們很早的時候跟媽媽是朋友。」

    「哦,原來是這樣,那媽媽,他們哪個才是寶寶的爸爸?」

    舒戀猛然一抖,神情有些慌亂,臉微紅,好一會兒後,她笑了笑,「他們哪個都不是寶寶的爸爸。」

    小男孩一臉懷疑地看著她,「真的嗎?媽媽你又撒謊了,再撒謊真的會長長鼻子的哦。」

    這一說,舒戀的臉更紅了,「寶貝兒啊,媽媽都跟你說過了,你爸爸他去了--」

    小男孩很無語地白了他一眼,一副極其不耐煩的口吻說道,「很遠很遠的地方,媽媽,這話我都聽了一百遍了,我三歲的時候你可以這麼騙我,但是現在我已經五歲半了。」

    舒戀笑了笑沒再說話,以為就這樣沉默就能混過去,但是她錯了。

    「媽媽,那兩個到底哪個是我爸爸,你別告訴我你也不清楚。」小男孩再次問道。

    「寶貝兒你真聰明,媽媽真的不知道他們到底哪個才是你爸爸。」

    小男孩一臉的鄙視,「看看,承認了吧?我就說你撒謊你還不承認,今天晚上回家老老實實給我交代了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否則這月不要跟我再說一句話,你自己看著辦。」

    「別,千萬別寶貝兒,媽媽跟你說了還不行?」

    小男孩理了理衣服,一板正經地看著她,「行,那就說吧,到底哪個才是提供精子的那個傢伙?」

    舒戀倏地扭過臉,滿臉的不可思議,「寶貝兒,你剛才說提供什麼?提供什麼的那個傢伙?」

    「精子。」小男孩重重地重複了一遍,同時一副見怪不怪的眼神瞟了舒戀一眼。

    「舒盼!」舒戀猛然剎住車。

    舒盼伸出小拇指捅了捅耳朵,皺著小眉頭看著一臉盛怒的舒戀,「媽媽,我耳朵沒聾,你不用這麼大的聲音,我能聽得見。」

    「我問你,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

    「這還用聽?媽媽,你太老土了,讓你沒事的時候多上上網,你不上,網上什麼沒有,終於知道那傢伙為何甩了你了,如果我是他,我也會甩了你,老土!你以為你提供一個卵細胞,那傢伙提供一個精子把我生出來了,我會跟你一樣的笨蛋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一代更比一代強,這道理都不懂,你這女人真是白活了這25年,我跟你說,就我那女朋友她都明白的道理你還不懂,有你這樣的媽媽真的很讓人沒面子。」舒盼一臉鄙視地看了一眼舒戀已經漲得通紅的臉,扭臉看著窗外,晃著兩條小粗腿,一副這有什麼大不了的神情。

    「卵細--女朋--你,從明天開始你不許再上網,我跟你說,從明天開始你必須給我老老實實去學校上課!」舒戀氣呼呼地重新發動車子。

    舒盼絲毫沒理會她的話,繼續問道,「現在都什麼社會了你還這麼的封建,我問你,你有我的時候多大?」

    「關你屁事,坐好了!還吃飯,吃個屁飯,回家不好好收拾你一頓我就不是你親媽。」

    舒盼不搭理她,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你看,懷孕十個月我出生,不對,你說我是早產九個月就出生了,現在我五歲半,現在你二十五歲半,算算你是二十歲的時候我出生的,也就是說你19歲零三個月的時候懷的我,估計還是跟那傢伙第一次什麼都不懂所以才有了我,說來說去我就是個意外寶寶,我才不會像你們,我跟穆子就知道--」

    「夠了!」舒戀喊了一聲,瞪著杏眼。

    「好,不說了就是了,看你生氣的,說你笨你還不承認,有我這聰明兒子你就偷著樂吧,我要休息一下,到了叫醒我。」舒盼說完,將車座放下,美滋滋地躺在了上面。

    舒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最後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笑著說,「臭小子,我再笨也是你親媽。」

    「沒錯,不過那都是遺傳了那傢伙的聰明基因,要是遺傳你,我壓根就不來到這個世上了。」

    「你--」舒戀揚起巴掌。

    「我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一下,舒戀小姐請你安靜一會兒。」

    「你這--」舒戀笑出聲,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腦袋,抿著嘴笑著看著前方開著車。

    死男人,沒有你,我一樣可以把兒子養這麼大,這麼聰明,可是,這麼多年,我一個人真的有些累了,我想找一個可以讓我累了的時候依靠的肩膀,而那個肩膀會是你嗎?

    夜色下,耀眼的大紅色車子像一隻小魚兒輕快地在不算擁堵的路上竄來竄去。

    車子裡,小男孩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許是睡夢裡見到那個傢伙了吧。

    因為是在熟睡,所以他沒有看到跟他只有兩米之遙的右側,黑色的車子裡,那個他睡夢中的傢伙就在那裡面。

    「哥,我求求你別吐了啊,千萬別吐了。」昶恆不時扭臉看一眼副駕駛座上的昶鈞,一臉的無奈,暗暗在心裡祈禱希望不要再吐了,到家吐死都沒事。

    「央央……」昶鈞突然嚶嚀了一聲,嘖了嘖嘴巴,臉扭到另一側。

    昶恆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抱怨道,「央央,央央,你就知道央央,每次送你回家的到底是央央還是我?有了女人忘了兄弟的傢伙!」

    「我愛你……央央……我愛你……」昶鈞再次哼嚀起來。

    「我知道你愛央央,可是她不知道呀,你跟我說了也沒用,我幫不了你,有本事你就當著她的面告訴她你愛她,興許她一感動不但孩子不打了,而且還會嫁給你。」

    「我要當面跟她說,她真的會不打孩子而且還嫁給我嗎?」昶鈞突然睜開眼睛清晰地說。

    昶恆扭臉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清醒了?」

    昶鈞看了他兩秒鐘再次閉上了眼睛,「她是不會嫁給我的。」

    昶恆點點頭,「當然,如果是我,我也不會!一個這邊對著一個剛剛流了產的女人說只要你還愛我的話我們就結婚吧讓我照顧你一輩子,這邊卻對著另外一個還懷著身孕的女人說我愛你的男人,想想我都想給這個混蛋男人兩巴掌。」

    「是嗎?」昶鈞輕笑出聲,緊閉的眼角處,兩顆晶瑩的淚水在路燈的照射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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