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湯宗遠剛剛醒來,手機上來了一條短信,他以為是米央發來的,慌忙打開,只見短信內容是這樣的,「宗遠,今天晚上有空嗎,我想跟你一起吃個飯,明天我就要去美國了,在走之前我想見見你,我知道你很忙,但是你放心,我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就吃個飯,我這次去美國好幾年就不會再回來了,我爸爸媽媽也都搬到了美國,所以我想在走之前跟你見一面。舒骺豞曶」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央央的眼睛還沒有好怎麼能給自己發短信呢,他自嘲地笑了笑,還未來得及將頁面返回,手機便響了起來,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戚露來電」,他絲毫沒有猶豫直接掛斷了,他不想再跟她有任何讓她誤會的想法,他已經很清楚地跟她說了他不可能喜歡上她,所以他也就沒有必要跟她去吃這個飯。
「嘟--嘟--嘟--」冰冷的聲音傳入了耳朵,戚露看了一眼手機,不甘心再次撥了過去。
閃一下便被掛斷,如果不是怕關機錯過了米央打來的電話,湯宗遠一定會關機的,然而他或許是沒有料到戚露這麼的執著吧,她一連打來了十多個。
終於在十次堅持之後,電話接通了。
不等她開口,他便說道,「戚露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愛的人是央央,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所以這頓飯我不會去吃,你也對我死了心吧,不要把無畏的時間浪費在一個不可能愛上你的人身上,這不值得。」
戚露輕輕笑了一下,心很痛,他愛她,章韜棟也愛她,為什麼從小到大一直都有那麼多人愛她圍著她轉,為什麼她卻只能做綠葉陪襯她,為什麼?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這不公平!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你跟我說過,但是你放心,我只是想請你一起吃個飯而已,不會影響你跟她的感情,更何況明天我就要出國了,更不可能影響到你們,晚上六點我會在美城二樓一直等你。」說完她直接掛了電話,盯著眼前的紅酒杯,她的眼神逐漸變得幽深起來。
米央,宗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這麼多年我已經讓你夠多的了,這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你,他絕對不可以跟你在一起!
喝了一晚上的酒,跟薛雯潔聊了一晚上,戚露終於弄明白一個問題,那就是,愛情如果不爭取她是不可能主動找上你的。
「宗遠,為了我們的愛情,加油!乾杯!」端著酒杯在眼前晃了一下,她仰起頭一飲而盡。
雖然非常的不情願但是湯宗遠還是去了戚露說的地方,但是比約定的時間晚到了整整一個半小時。
然而到了門口,他猶豫了,但是最後他還是跨進了門。
「宗遠,在這裡!」戚露朝他擺了擺手。
人事起笑。湯宗遠面無表情地走向她。
戚露慌忙站起身,幫他拉開椅子,笑著問,「堵車了嗎?」
「沒有,出門晚。」湯宗遠絲毫沒有隱瞞,說得實實在在的,他確實出門晚。
戚露看了他一眼只是輕輕扯了一下嘴角,坐在了他對面的椅子上,放佛這早在她意料之中一樣。
「我點了你最愛的菜,趕緊吃吧,不然都涼了。」她笑著夾了一塊雞丁放在了他的碟子裡。
然而熱臉卻對了個冷屁股,「謝謝,我不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不管他吃與不吃,戚露自顧自地吃了起來,吃了兩口後,才說道,「難道連陪我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嗎?你放心吃完這頓飯我就離開了,再也不會影響你跟央央的感情,我是個懂得自重的女人,雖然我到現在依然很愛你,但是我知道,愛情強求不得,這杯酒祝你跟央央能夠有一天修成正果,能夠白頭偕老,來,乾杯!」
湯宗遠看了她一眼,沒有動,也沒有搭理她。
戚露笑了一下,自己輕啜了一口,放下杯子,「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歡我,但是我喜歡你,愛情沒有對與錯,你沒有必要這樣對我,我從來都沒有要求過讓你愛我,因為只需要我愛你就夠了,既然你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我也不會再那麼傻,這頓飯是最後一次,所以……」話沒說完,眼淚順著她的眼眶驟然滑落,滴落在眼前的盤子裡。
湯宗遠原本就是個心軟的人,尤其是見不得女人哭,而且她又把話說到了這份上,他也不好再這樣板著臉,看了她一眼,他抽起一張紙巾遞給她,「別哭了。」
戚露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端起酒杯,笑著道,「我沒哭,來,宗遠,我們乾杯,祝我可以找到屬於我的幸福,你也一樣。」
湯宗遠看了看她,猶豫了片刻,還是端起杯子不自然地扯了下嘴角,「祝你幸福。」
「對,祝我幸福,乾杯!」戚露一飲而盡,但是湯宗遠卻只喝了一小口。
「怎麼不喝?味道不對嗎?」
「沒有,味道很美,只是我今晚上不想喝酒。」
「那就是說你依然對我邀請你吃飯這件事心中不愉快嗎?那我記自罰一杯給你賠不是。」戚露說著迅速給自己倒上,然後碰了一下湯宗遠的被子,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我已經賠過不是了,現在你是否應該把這杯喝了呢?」
湯宗遠猶豫了一下,最終端起酒杯一口喝下。
接著第二杯,第三杯……
四杯下去,湯宗遠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他使勁抱著頭晃了晃心想今天這是怎麼了,才四杯怎麼就喝多了,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肯定會出事。
此時戚露已經有些微醉了,她眨著有些迷離的眸子,再次笑著舉起酒杯,「來,宗遠,我們乾杯!」
湯宗遠擺擺手搖搖晃晃站起來,「不,不喝了,你有些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還要喝,我還沒醉……」戚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眨著迷離的眼睛笑著看著他,「宗遠,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戚露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湯宗遠奪掉她手裡的酒杯放在桌上,將她扶起來拿著東西向服務台走去。
「結賬。」
「先生,這位小姐已經預先買過單了。」
「我已經買過單了,說好我請你吃飯的,呵呵……」戚露靠在他的懷裡笑了起來。
「那我送你回家。」
湯宗遠費了好大的力氣終於把不老實一會兒唱一會兒哭一會兒跳的她弄進了車子裡,他這才靠在車座上大口地喘著氣,感覺腦袋越來越昏沉,看樣子是沒法開車了,他使勁晃了晃頭扭過臉,「你等一下我找人送你回去。」
「宗遠……」戚露伸出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她這因為喝醉而泛著紅暈的小臉蛋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的迷人,她原本就是美麗的,此時卻多了一份平日裡沒有的嫵媚與性感。
「學長,我愛你……」
湯宗遠眨了幾下眼睛,使勁地搖了搖頭,在他的印象中只有米央問他叫學長。
「央央……」他不由自主抬起手捧住了戚露的小臉,傻乎乎地笑了起來。
「學長,我真的真的好愛你……」
「央央我也愛你……」說著他慢慢俯下身一點一點湊向那因酒精的緣故而變得紅潤誘人的櫻桃小嘴。
一抹若隱若現的笑容在戚露的嘴角浮現,她瞥了一眼外面,輕輕推開他,搖搖晃晃下了車子。
「央央,別走。」湯宗遠慌忙伸出手。
戚露趴在車門上笑著朝他勾了勾手,「學長來追我……」
湯宗遠笑著看著她,一雙眸子徹底迷離起來。
「學長,來追我……」戚露又說了一句,關上車門向對面的酒店走去。
見她走遠了,湯宗遠慌忙喊道,「央央等我。」
「追我哦,學長。」
湯宗遠站住笑了笑,「小央央,你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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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醫院裡很安靜,突然從遠處飛來的幾隻鳥兒落在院子裡的樹上,嘰嘰喳喳叫了起來。
晁東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趴在床邊睡了一夜,壓得胳膊都有些發麻了,抬起頭見米央還在熟睡,他輕輕笑了笑,想伸出手給她拉一下被子,才記起手麻了,他咧著嘴使勁甩了甩。
「叮鈴鈴--」清脆的聲音響起,他慌忙看了一眼周圍,發現是米央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趕緊拿起來捂在手心,這才小心翼翼地看向她。
「嗯--討厭,大早上誰發的短信啊?真是的。」米央不樂意地嘟囔。
「沒事,你繼續睡,我看看。」晁東小聲說。
米央嘟了嘟嘴巴翻了個身,「小東哥哥,你是不是又在床邊趴著睡了一晚上?」
晁東笑著點點頭,「趕緊睡吧,時間還早著呢。」
「好吧,那你看看是誰發的短信,給我唸唸。」
「好。」晁東打開手機,「是個陌生號碼,不知道是誰,發的是彩信。」
米央一聽,十分好奇,「什麼圖片啊?快點看看。」
然而等了幾秒鐘沒聽見晁東說話,她伸出手揮了揮,「小東哥哥?」
「呃?央央。」晁東猛然回過神,不確定地又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圖片,嘴角露出了一抹若隱若現的笑容。
「到底什麼彩信啊,你看得出神了?」米央笑著問。
晁東再次定睛看了看手機上的照片,輕輕笑了起來,說道,「是戚露跟湯宗遠的照片,他們好像在一起睡覺。」
「在一起睡覺?真的嗎?」米央的嘴巴張得大大的,一臉的不可思議,「真的是露露和學長嗎?小東哥哥你確定是露露跟學長在一起的嗎?」
看她這樣的反應,她的心裡應該不舒服吧,畢竟她或許現在還喜歡著那個湯宗遠,晁東的心裡突然不舒服起來,但是他沒表現出來,輕聲說道,「我沒騙你,真的是他們兩個,等你眼睛好了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天吶!太棒了!」米央一下子坐了起來。
呃?什麼情況?晁東一臉的不解。
鍾鶴軒皺了下眉頭睜開眼睛,這個沒輕沒重的臭丫頭,一驚一乍的,也不知道這爺爺還在睡覺,真是的,什麼誰跟誰睡覺跟他一律沒關係,他現在只關心他自己睡覺,翻了個身拉起被子蒙著頭他繼續睡了起來。
名羅市國際機場,戚露拉著行李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生活了多年的城市,其實她多麼希望那個身影能夠出現,可是一個小時都過去了,他沒有出現。
想起昨晚上的事情,她的臉頰再次微紅起來,身體還有些不適應,畢竟那是自己的第一次,而他又瘋狂地索要著,如果不是今天要離開,她或許此時會在家裡躺著,因為下身真的很難受,還有些絲絲的疼痛,可是她不後悔,不後悔將第一次給了他。
宗遠,我愛你,暫別了我愛的男人,我的第一個男人,請等我,等我華麗歸來的一天,我會讓你知道,其實我戚露比米央要優秀很多倍,而我也是最適合你的。
再次看了看遠處,她知道他不會出現了,或許他還沒睡醒吧,她安慰自己,畢竟昨晚上他瘋狂了幾乎一晚上,不累才怪呢,她輕輕笑了笑,進了檢票口。
手機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響了起來,她以為是湯宗遠打來的,沒來得及看就慌忙接通放在耳邊,「宗遠。」
「露露,是我,央央。」米央笑著說。
「哦,央央。」戚露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想起早上給她發的那條彩信,她不知道她會不會知道是她發的,想到這裡她一下子緊張起來,心虛地問,「央央,你有事嗎?」
「當然有事啦,你昨天給我打電話說你今天要回學校了,已經走了嗎?」米央笑著問。
「哦--」戚露鬆了一口氣,「我已經在機場了,馬上就要登機了。」
「你走這麼早啊,我還以為能夠見你一面呢,你跟學長一起的嗎?」
「沒--」話出口戚露立馬又改口,「對啊,我們一起,本來打算讓他多睡一會兒的,但是他非要來送我,所以就讓他跟來了。」13551371
「哦,這麼幸福啊,那既然學長在的話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等到了學校給我打個電話說一聲,拜拜。」
「拜拜。」戚露掛了電話,表情立馬轉變,一聲輕哼,「假惺惺!米央,我告訴你,宗遠是我的,誰都搶不走!」
看著米央一臉興奮的樣子,晁東的心裡甭提有多高興了,他起初還以為她會因為湯宗遠跟戚露在一起兒難過,沒想到她竟然這麼的高興,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還早著,在睡一會兒吧。」他輕聲說,聲音裡難掩興奮,就連臉上也都綻放著燦爛的笑容。
米央笑著搖搖頭,靠在床頭還在笑,如果學長跟露露在一起了,這樣露露對自己也就不會那麼敵對了,她們也就繼續可以像以前那樣做好朋友了,想想她的心裡就美。
晁東輕輕歎了一口氣,拿起外套給她披上,還順便在她的額頭按了一下,「你呀,湯宗遠跟戚露在一起你就高興成這樣,如果是發生在你身上你豈不要高興得瘋掉了。」
「那當然--」她故意拉長了嗓子,「就不一定了,不過小東哥哥你什麼時候要是給我找個嫂子的話,說不定我還真的會高興得瘋掉的。」
晁東彎著腰正在給她掖被子,聽她這麼一說,他瞬間愣住,眼睛直直地盯著她。
自從被米央的一聲咋呼吵醒,鍾鶴軒壓根就睡不著了,不過懶得起來,更懶得睜開眼睛,不過他沒插話就聽他們兩個在哪兒閒聊,也沒太在意,不過央央的這句話倒讓他一驚,隨即睜開眼睛扭臉看向他們。
「傻丫頭,說什麼呢。」晁東不自然地扯了下嘴角給她掖好被子。
「我說的都是真的。」米央坐直身體,一臉的認真,「小東哥哥,你看你都這麼大了,你要是再不找女朋友,晁伯伯肯定會著急死的,還有爺爺,爺爺還等著抱曾孫呢,你不找女朋友,不結婚,晁伯伯怎麼能抱孫子,爺爺怎麼能抱曾孫子呢。」
晁東笑了笑,扭臉看了眼沙發,鍾鶴軒早在他有要轉身的意思時已經重新扭過臉閉上了眼睛,裝作還在熟睡的模樣,並且還故意打起呼嚕。
見他還在熟睡,晁東的臉上這才露出了難過的神情,心裡很難受,這麼多年了,她這個傻乎乎的傢伙從來都沒有注意過自己,她不知道,他愛的人是她嗎?
「爺爺要抱曾孫子你應該比我要更著急才是,誰不知道爺爺最疼愛的人是你。」
「這是沒錯,但是我這不才跟韜棟分手嘛,我要再找個男朋友,然後結婚生小孩那都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後的事情了,你不一樣,你都這麼大了,到現在還沒有把女朋友帶回家讓我們大家都看看,真事的,我真的懷疑你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女朋友。」
「當然沒有!」晁東急忙說,然後又意識到自己有些衝動,又慌忙笑著說,「你這個小丫頭,腦子裡都想些什麼,你現在什麼都不許想只許想著開開心心的,知道嗎?」
「知道了,單身漢。」
晁東笑了笑,暗暗歎了一口氣,看著她可愛的模樣,他有些無奈地抿了抿嘴唇,低頭沉默起來。
不管他是否說話,反正米央自顧自地又說了起來,「小東哥哥,其實從小到大我一直都很期待一件事情,那就是小東哥哥和小西哥哥的女朋友會是什麼樣子呢?像你們這麼優秀的男人,女朋友肯定都很漂亮很聰慧才對,而且各自還要高高的,但是不要太瘦的那種,太瘦了不好看,可惜現在小西哥哥已經走了,再也看不到他的女朋友長什麼樣子了。」
「不過,我想小西哥哥在天堂一定很有女人緣,他長得那麼英俊,又那麼善良,肯定有很多女人都喜歡他,說不定連上帝都喜歡他呢。」
「小東哥哥,我問你,如果有一天你要是有女朋友了,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對我這麼好嗎?肯定不會了。」說到這裡米央有些失望地嘟起了嘴巴,不過就兩秒,她又說道,「也不一定呢,小東哥哥,你說你如果有一天又女朋友了,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對我這麼好嗎?」
晁東沒有回答她,眼珠一動不動地盯著某一處,神情有些悲傷,其實,不是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而是此時他正陷入了回憶中,回憶裡有小西也有她。
等了一會兒不聽見他說話,米央以為他不在,小聲叫道,「小東哥哥,你在嗎?」
然而叫了一聲後,還是沒人吭聲。
鍾鶴軒偷偷瞇著眼睛瞄了一眼床邊,見晁東正在發呆,他無奈地輕輕搖了搖頭,在心裡歎道,小東啊小東,你又錯過了一個最佳的機會,唉,爺爺都替你著急,不過央央你也真是的,真是個悶葫蘆,小笨蛋,難道這麼多年你都沒有看出來小東喜歡的人是你嗎?哪有哥哥能對你這麼好的,你這個傻丫頭呀,不管咯,我繼續睡我的覺,困死了。
米央輕歎了一口氣,嘟了嘟嘴巴,「原來小東哥哥出去了,唉,白說了這麼多。」
「好了,沒人理我,我也睡覺。」說著她生氣地彈騰了幾下腳丫子,誰知卻一腳踢著晁東。
感覺踢著了什麼東西,米央一臉的警惕,「誰?誰在我床邊?」
「呃?」同時晁東從回憶中回來,「怎麼了央央?」
「小東哥哥,誰在我床邊?」
晁東看了看房間,「沒別人啊,就我自己,爺爺在沙發上睡覺還沒醒來,怎麼了?」
「那我跟你說話你怎麼不理我?」
晁東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我,我剛才在想以前的事情,所以沒聽到,你叫我了?怎麼了?是不是餓了?」
「討厭!小東哥哥你真的好討厭,害得人家自言自語了半天,你竟然在想以前的事情,不理你了,我要睡覺了,你煩人,今天一天不跟你說話了。」米央說著扯起肩上的衣服,準確無誤地拋到了他的臉上,然後鑽進了被窩裡,背對著他。
晁東一聽,這還了得,慌忙拉住她道歉,「別,央央,千萬別一天不跟我說話,我錯了還不行,你怎麼懲罰我都行,就是別不跟我說話,你知道我一天不跟你說話非憋死不可,央央,你就消消氣,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行不行?你就這次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我行不?」
「不行!不許再打擾我睡覺,我要睡覺,討厭你!」
「央央,我的好央央,你就原諒我這次行不?」
任晁東怎麼哀求,苦苦哀求,都沒用,米央壓根都不搭理她,無奈他只好轉著輪椅來到這邊,到了這邊才發現,某人正捂著嘴在偷笑!
「好你個臭央央,你欺負我是吧?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他彎腰伸手就去撓她,兩人在床上鬧了起來。
鍾鶴軒實在睡不著了,這哪裡還能睡得著,這兩個人真是過分,完全把他無視了,他板著臉坐起來,「夠了,你們兩個到底有完沒完?難道不懂得照顧一下老人家的感受嗎?」
嬉戲聲瞬間停止。
晁東偷偷地瞄了他一眼,鬆開手,米央也吐了吐舌頭,拉起被子蒙著頭,躲進了被窩裡。
「爺爺,我們……對不起爺爺,都是我的錯,打擾您睡覺了,我保證不鬧了,你不要責罵央央,都是我的錯。」晁東低著頭說。
鍾鶴軒沒搭理他,彎著腰穿上鞋子,打了個哈欠站起身,「我去樓下跑會步,你們兩個誰去?」
米央騰地掀開被子坐起來,「我!」
「你最好乖乖在床上躺著,這一周你哪兒也不許去,只能在這個房間裡。」
「爺爺,呆在房間裡都悶死了,您就讓我跟您去外面透透氣吧,好不好?」
「不好。」鍾鶴軒說完向門口走去。
「爺爺您說話不算話!」米央大聲說了一句。
鍾鶴軒倏地停住,轉過身,「你說說,我哪裡說話不算話了?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什麼事情沒做到?你說給我聽聽,今天你要是不給我說出來個一二三我不讓你吃早飯,你信不信?」說著他向床邊走去,拉開椅子坐下,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米央噘著嘴小聲嘟囔,「您就說話不算話。」
鍾鶴軒點點頭,「那你說,你倒是說說我哪裡說話不算話了。」
米央抿了下嘴唇,坐直身體,而且還清了清嗓子,這才說道,「一,您說過絕對不離開這個房間,會一直陪在我身邊,但是您剛才又說要去樓下跑步,是不是說話不算話?」
鍾鶴軒張了下嘴,事實擺在眼前他也無法否認,點點頭,「是,這算是一條,那還有呢,你繼續說。」
「二,房間裡就三個人,您剛才說我去樓下跑步,你們兩個誰去,這你們兩個一個是小東哥哥另外一個一定就是我,我說我去了,你為何不同意?」
「這個,這個不能說明我說話不算話,這個不算。」
「爺爺耍賴皮,不理您了,哼!」米央假裝生氣地撇過臉,嘴巴噘得老高。
鍾鶴軒看著晁東指了指她,聳了下肩膀,撇了撇嘴巴,歎了一口氣,說道,「爺爺還真沒發現,原來你是個這麼愛計較的傢伙,得了,今天就勉強你有理,不過,就算是有理,那也不能出去,我也不去跑步了,我就在這房間裡跑。」
正在鍾鶴軒準備拉椅子,騰地兒跑步的時候,米恩急匆匆地從外面推開門進來。
「爸!」
見她一臉的慌張,鍾鶴軒皺了下眉頭,「怎麼了小恩?」
「恩姨。」
「媽媽。」
米恩笑了下,看了看米央,指了下門口,然後笑著說,「沒事,一會兒公司有一個重要的會,我來跟您說一聲,早飯我已經做好了,你們洗洗吃飯吧。」
直覺告訴鍾鶴軒,一定出了什麼事,因為米恩的神色相當的慌張,但是米央看不見,所以她也沒在意,還笑著說,「媽媽,現在才幾點你就要去公司啊,你吃飯了嗎?」
「媽媽已經吃過了,一會兒你就跟爺爺和小東哥哥你們吃,媽媽還要去公司,今天就不在這裡陪你了,等一開完會媽媽就來陪你,好不好?」
「好,那媽媽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
晁東看了看米恩,又看了看鍾鶴軒,心想會不會發生什麼事了?恩姨怎麼這麼的慌張,難道叔叔出事了?
米恩將東西放在床頭的桌上,然後彎腰在米央的額頭輕吻了一下,笑了笑,「那媽媽走了。」
「媽媽中午見。」
「中午見寶貝兒。」米恩直起身,然後看著晁東,朝他遞了個眼色,又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小東一會兒你就陪央央和爺爺吃飯,恩姨去公司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晁東知道,這件事恩姨並不想讓央央知道,而且她還想讓自己替她瞞著央央,他點點頭,「恩姨您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央央的,您路上注意安全。」
米恩點點頭,再次看了看米央,轉身向門口走去。
「爺爺先去個洗手間,然後我們就開飯。」鍾鶴軒說道,但是卻跟著米恩出了病房。
關上門,而且兩人一直走到走廊那頭才停下,鍾鶴軒這才開口,「發生什麼事了?」
「爸,鴻哥可能出事了?」
鍾鶴軒只是一愣,但是並沒有很吃驚,畢竟從他去執行這件事他的心裡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是他沒有料到會這麼快,這才第四天。
「你怎麼知道?」他低聲問。
米恩抿了下嘴唇,眼淚在眼眶中來回打著轉,「早上的時候鴻哥給我打了個電話,只說了一句話,他說,讓我照顧好您和央央,然後電話就掛斷了,我再打回去就打不通了,爸,您說鴻哥他會不會真的出事了?」
鍾鶴軒略微想了想搖搖頭,「應該不會,鴻他肯定不會有事,或許他只是要去執行任務,怕自己有個意外什麼的所以就給你打個電話。」
「那他怎麼就說了一句?」米恩哽咽起來。
「應該是時間緊急,你就不要多想了,這件事暫且不要讓央央知道,我派人去那邊打探一下再說,你也不要想多了,我想鴻不會出什麼事,他一向都很小心謹慎,在他五歲的時候就有一個算命先生給他算過,說他在四十九歲的時候才有一個劫難,他現在才四十七歲,早著呢,而且那算命先生還說,他福大命大,能活到九十多歲,所以你就放心吧,沒事的,沒事,你也別哭了,不是要去公司開會嗎,趕緊去吧,我也得趕緊回去,不然央央就懷疑了。」鍾鶴軒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先離開,但是轉身的一瞬,他有些眩暈,不過還好只是輕微的,只停頓了一下,他便大步向病房走去,然而,兩顆晶瑩的淚珠不知不覺滑出了他的眼眶。
其實,他剛才說的話是假的,至少不完全是真的,在鍾印鴻五歲的時候確實有一個算命先生給他算過命,但是不是他剛才說的那樣,而是說他在中年有血光之災,如果躲過去了,還能再活四十年,躲不過去,那就到此為止了,為了不讓米恩擔心,所以他說是在四十九歲。
中年,到底是哪一年,鍾鶴軒不知道,如果按國際的統計年齡段劃分應該在45到59歲之間,那麼現在也就是說他的兒子已經步入了中年,然而要過了中年還需要十年。
中年,這是一個鍾鶴軒從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拉入黑名單的詞,今天他再次被這個詞所嚇到,他害怕,怕得要命,怕哪一天就再也聽不到兒子問他叫一聲爸,怕哪一天他真的變成了一個沒有兒子的老頭子。
「爺爺,您還沒有好嗎?我都快要餓死了。」房間裡米央的聲音傳出來,鍾鶴軒慌忙擦了擦眼淚,快速向前走去,到了門口,他又擦了擦眼睛,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調整回來,然後笑著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貓著腰躡手躡腳地走進去,走到洗手間按了一下馬桶的沖水按鈕,故意將推門的聲音弄得很大,笑著說,「好了好了,你就餓,昨晚上就你吃的多,現在餓的最快的還是你。」
晁東一直坐在那裡觀察著鍾鶴軒,從他進來到現在,他沒有發現他有什麼不一樣,看來事情也沒什麼,想到這裡他鬆了一口氣,說道,「我去洗臉刷牙,央央你呢?是先吃飯後刷牙呢,還是後刷牙先吃飯?」
「我都快要餓死了,先吃飯後刷牙!」
「好,那就先吃飯後刷牙,不過手是一定要飯前洗洗的,不然會生病的。」鍾鶴軒端著水盆從洗手間裡出來,看了一眼門口的米恩,他笑了下點點頭。
米恩也點點頭,輕輕帶上門,轉身離開。
她知道爸的話都是安慰她的,但是她情願相信他說的都是真的。urkv。
鴻哥,就算不是為了我,不是為了爸,為了央央你也一定好好好的回來,央央出了這樣的事情,其實我多麼希望你能陪在她身邊,陪在我們母女身邊,所以鴻哥,這次無論如何你都要平安地回來,算作是央央出事你沒有陪在她身邊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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