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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情債 040 出事了! 文 / 草荷女青

    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傳來,昶鈞下意識蹙起了眉頭,他討厭聽到這樣的聲音,手用力將車子裡的音樂開到最大,但是呼嘯而過的警笛聲依然清晰地傳入了他的耳朵,不知為何他的腦子裡突然想起剛才被他丟在半路的女人,那個地方有些偏僻,她會不會出事……

    斷然關了音樂,他發現自己的手竟莫名有些顫抖!

    緊接著,有些耳熟的歌聲突兀地在車子裡響起,嚇了他一跳,扭過臉才發現原來是她的手機落在了車子裡,猶豫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前面迅速調轉車頭。舒骺豞曶

    然而沒走多遠竟然堵車了,他有些納悶,這個時候理應不堵車,何況是在這條路上,他疑惑地向前望去,前方不遠處圍了很多人,而且剛才過去的警車和救護車也都在那裡停著,刺耳的警笛聲清晰地傳入車內,傳入他的耳朵,如果他沒有記錯那個地方應該是她剛才下車的地方。

    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將他包圍,他的心猛然緊張起來,她應該不會出事吧,他心想。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兩遍他這才回過神,慌忙掏出來,是季想打來的。

    「什麼事?」他有些心急地問了一句,眼睛直直地盯著前方的人群,希望可以在站著的人群裡找到那抹有些熟悉的身影。

    「姐夫,對不起……」電話裡季想哭泣的聲音傳來。

    這堵得水洩不通的,看來要想過去看看只能下車,昶鈞心想,一隻手已經解開了安全帶。

    「小想,我還有些事情,晚些再打給你,你先回家,讓胖子給你做些晚飯。」現在他一心想著出事的是不是米央,完全沒有心思去理會季想,不等她開口他已經掛了電話,推開車門大步向前面走去,沒走兩步,他便跑了起來,越離那個地方近他的心跳越急速,不安感越強烈。

    拿在手裡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他沒看直接接通,「喂。」

    「姐夫,你在哪兒?我害怕……」

    一句我害怕讓他瞬間停下,雖然心中甚是著急,但是季想聽起來也不好。

    「發生什麼事了?你在哪兒?」他低聲問道。

    「我不知道,姐夫,我害怕,你來接我回家好不好……」

    「小想不怕,告訴姐夫你附近有什麼明顯的建築,姐夫讓人去接你。」說著他再次邁動了步子,然而還沒走幾步,救護車和警車已經啟動了,不過現場還有兩輛警車停在那裡應該是保護現場,想來剛才一定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交通事故,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也忘記了講電話。

    「姐夫……」季想帶著哭腔的聲音再次傳來,他這才回過神。

    「我讓人去接你。」他有些煩躁地掛了電話,然後給昶恆打了電話讓他去找一下她,而他則跑到了出事的地方。

    「先生,請你不要妨礙我們的工作,請你離開。」警察攔住了想要闖進警戒線的他。

    「剛才這裡發生什麼事了?」他著急地問。

    警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這才說道,「據說是一個女的被人潑了硫酸。」

    昶鈞一聽猛然打了一個冷顫,脫口而出,「她是誰?叫什麼名字?受傷嚴重嗎?」

    「暫且還不知道身份,不過看樣子很嚴重,大半個臉都毀了……」警察接下來的話他沒聽,因為他已經轉身離開向自己的車子跑去,邊跑邊給紀宛瑩打了電話,然而卻無法接通,他一連打了好幾個可是一直都無法接通。

    不祥的預感再次將他包圍。

    剛坐進車子裡,四輛警車便呼嘯而過,全都停在了事故地點。

    一下子動用這麼多警力,想必受傷的人是一個不簡單的人,會是誰呢?

    米央!他的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雖然還未查清楚她跟鍾印鴻的關係,但是他可以肯定他們之間的關係絕對不是表面上的那麼簡單,米恩未婚生女獨自撫養,那麼孩子的父親會是誰呢?

    鍾印鴻!昶鈞首先想起了他,在整個名羅市能一下子調動這麼多警力的人也恐怕只有他了,因為警察不會為一個普通的傷害事件而動這麼多警力。這個跺一腳就能夠讓名羅市搖三搖的厲害人物,不管是黑道白道對他都禮讓三分,他的的確確是一個非常不簡單的人物,絲毫不遜於他的父親,鍾鶴軒。

    他又扭臉看了一眼後面,那裡也停有警車,看來是要對過往車輛進行排查,這更加印證了他心中的猜測。

    正在這時他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他低頭看了一眼是昶恆打來的,「什麼事?」

    「哥,你快點來海景醫院,季想她出事了。」

    「什麼?」

    「好,我馬上就去。」顧不上再去猜想這件事,他迅速發動子向海景醫院趕去。

    「據目擊者稱,晚上7點45分左右,在銘沿路附近一穿著米色風衣的女子被人用濃硫酸……」剛下車,醫院樓上的大屏幕正在播報這則新聞,他猛然一顫,米色風衣,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米央確實穿的是米色風衣,難道出事的真的是她!

    「哥,你總算來了!」昶恆滿頭大汗地跑過來。

    昶鈞再次看了一眼屏幕,低聲問,「小想她怎麼樣了?」

    「正在搶救,你快點去看看吧。」

    昶鈞一聽,急忙向醫院衝去,邊跑邊問,「怎麼這麼嚴重?你在哪兒發現她的?」

    「小區外的一個網吧裡,我到的時候她已經不省人事了。」

    「簡直是胡鬧!」

    「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氣,這都是被你慣出來的,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當年都是--」

    「夠了,閉嘴!」昶鈞扭臉呵斥,「當年的事情她只是個孩子,她只是無心之舉,我不許你再提這件事,聽到沒有?」

    昶恆不再說話,因為不管他怎麼說他都不相信他說的,是的沒錯,當年她確實是個孩子,但是她卻是個心機比同齡孩子都要深很多的孩子,所以一直到現在他都不喜她,因為她讓他感覺恐懼,更有時候讓他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所以很多時候他都盡量不跟她說話,甚至不跟她單獨在一起。

    「聽到沒有!」

    昶恆依然沒有吭聲。

    昶鈞憤怒地瞪著他,「我再跟你說一遍當年的事情跟小想無關!」

    昶恆這才咬了下嘴唇開口,「哥,我不管你怎麼相信季想,但是她始終給我的感覺都可以用恐怖來形容,我不喜歡她,雖然她才十八歲但是她的心機比二十八歲的女人還要深,當年的事情我現在無法給你一個證據,但是我依然堅持我的判斷,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再提這件事。」

    「不提最好。」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昶鈞沒吱聲,昶恆轉身離開。

    「等一下!」昶鈞叫了一聲。

    跟眼都他。昶恆停住,扭過臉。

    「查一下新聞上報道的剛才在銘沿路附近發生的事受傷的是誰。」

    「我這就去。」說完他匆忙離開,卻撞上了急匆匆趕來醫院的紀宛瑩一家三口,但是因為他們行走匆忙,所以他沒能搭上話。

    但是到了醫院門口卻又看到鍾鶴軒也來了醫院,他這才產生了懷疑,這一大家子都向醫院趕,難道誰發生什麼事了?

    「老爺子您慢點。」

    「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走,這件事務必給我查清楚到底是誰幹的,敢對我的孫女下手,我一定不會饒了他!」

    昶恆正準備走聽到鍾鶴軒這句話,他一個激靈轉過身,因為調查過所以他知道他口中的孫女無疑就是米央,難道米央出事了?

    「剛才交通部門打來電話說查到了一輛可疑的白色麵包車。」

    「務必將兇手找到,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對我鍾鶴軒的孫女下這樣的毒手!」

    鍾鶴軒一句話讓昶恆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誰不知道四十年前的名羅市誰是老大,所以敢招惹鍾家的人必定是不想要腦袋的人,雖然米央不是他的親孫女,但是鍾老爺子卻將她視為寶貝,鍾印鴻更是將她視作掌上明珠,只是,她出了什麼事呢?能出什麼事呢?

    昶恆搖了搖頭,雖然他很感興趣這件事,但是現在他卻有任務在身,還是先去查鈞哥交代的事情然後再打聽這件事情。查別人無法查,知別人不知的事情是他昶恆最喜歡做的事情。

    「啊--」手術室裡米央的聲音已經叫得沙啞,情緒相當的激動。

    「央央,媽媽在,你聽到媽媽的聲音了嗎?」米恩流著淚再次上前,然而還沒走兩步米央再次吼叫起來,「都不要過來!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央央,是媽媽呀,你沒有聽出媽媽的聲音嗎?媽媽讓他們都出去了,現在這裡只有媽媽。」

    「啊--」米央再次尖叫起來,在床上打著滾,米恩慌忙跑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央央,央央,是媽媽,是媽媽呀。」

    「媽媽?媽媽!」米央一把抱她,卻再次叫了起來,「痛!媽媽眼睛好痛痛!啊--」

    「媽媽知道你很痛,媽媽知道……」

    「央央乖,你聽媽媽說,你要乖乖聽話,這樣醫生才能夠給你止痛,你對麻醉藥過敏所以如果你要是再痛的話你咬著媽媽的胳膊,這樣就不會那麼痛了。」

    「寶貝兒你放心,醫生跟媽媽說了,說你的眼睛和臉都可以治好,所以你不要擔心知道?媽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漸漸地米央的情緒平穩下來。

    見她不再尖叫了,米恩這才稍稍鬆開手,將她的頭髮理了一下,眼淚汩汩地流著,「央央,你是媽媽最堅強的寶貝,對不對?」

    「嗯。」米央點點頭,強忍著疼痛沒再叫一聲,相反還努力扯了扯嘴角,雖然眼前一片漆黑,但是她真的不再害怕,有媽媽在她什麼都不怕,縱然是真的看不見東西,她也不怕,「媽媽,央央不怕,有媽媽在央央什麼都不怕,只是媽媽你不要哭,央央也不哭……」

    「嗯,媽媽不哭,媽媽的寶貝女兒永遠都是最最堅強的……」

    「嗯,媽媽,我想爸爸,我想聽聽爸爸的聲音。」

    「好,媽媽現在就給爸爸打電話,現在就打。」

    米央笑著點點頭,緊緊抱著她靠在她懷裡,笑著說,「媽媽,你給我唱首兒歌好不好,就我最愛聽的那首,我想睡覺,等睡著了就不疼了。」

    「好,媽媽給你唱,就唱那首寶貝最愛聽的歌……」

    在米恩流著淚略帶沙啞但依然動聽的歌聲中,米央漸漸睡了過去。

    「央央,我的央央呢。」鍾鶴軒急匆匆地走過來。

    「爸。」鍾華轉過身。

    「小恩呢?」

    「在裡面。」

    「央央到底傷到哪兒了?嚴重嗎?」鍾鶴軒著急地問,電話裡鍾華只是跟他說央央受傷了具體沒有告訴他有多嚴重也沒跟他說哪兒受傷了,他卻急得連外衣都沒來得及穿就趕緊趕來醫院。

    鍾華抿了抿嘴點點頭,眼淚不停地流著,「醫生說左半邊臉還有雙眼都嚴重燒傷,而且她又對麻醉藥過敏所以……」

    「不許哭!」鍾鶴軒吼了一聲,拳頭緊攥,「必須給我查清楚到底是誰幹的!」

    「外公,爸爸已經讓人去查了。」紀宛瑩哽咽著說。

    「是被什麼燒傷的?」

    「硫酸。」

    「混蛋!」鍾鶴軒吼道,臉漲得通紅,「務必給我查清楚兇手是誰,不管是誰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扭臉發現醫生護士都在這裡站著,他滿腔怒火,「你們為何都站在門外,趕緊進去做手術,如果我孫女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們!」

    「爸。」鍾華叫了一聲,準備解釋,手術室的門卻開了,米恩捂著嘴走出來。

    「小恩,央央她怎麼樣了?」鍾鶴軒慌忙上前。

    「爸……」見到鍾鶴軒米恩徹底崩潰,趴在他的肩頭渾身劇烈地顫抖著哽咽起來,卻不敢哭出聲響怕被裡面的女兒聽到,看到女兒的那一幕她的心真的就要痛死了,俗話說痛在女兒身上卻痛在母親心上,她真的真的希望如果這是老天的懲罰那就讓她這個做母親的來承受一切,而不是她年輕的寶貝女兒。

    「爸,央央她……」米恩泣不成聲。

    鍾鶴軒微微揚了下臉,努力將眼眶中的淚水逼回去,輕輕拍著懷裡的她,「小恩,你聽爸爸說,這個時候你不可以哭,央央需要你,你要堅強知道嗎?鴻現在不在家,你現在是央央的一切,懂嗎?」

    「嗯。」米恩點點頭,擦了擦眼淚,「爸,央央說現在要給鴻哥打電話,她說想爸爸……」還沒說完她再次哽咽得說不出話。

    「可是--」鍾鶴軒面露難色,兒子這次去執行任務是絕密,手機是不讓用的,也聯繫不上他,這可怎麼辦呢?

    「那就趕緊給舅舅打電話讓他來醫院。」紀宛瑩慌忙掏出手機。

    「這樣吧,小恩,你就跟央央說實話,這個孩子懂事,我想她能理解。」鍾鶴軒說道。

    「舅舅的電話打不通。」紀宛瑩說道。

    米恩點點頭,擦了擦眼淚,「看來也只能這樣了,那我先進去了。」

    轉身她又對一旁的醫生護士說道,「醫生你們也進來吧,等一會兒我再勸勸她就可以開始手術了,但是我必須在她身邊,這孩子對麻醉藥過敏所以不能使用麻醉藥,只能我陪在她身邊。」

    主治醫生略微想了一下點點頭。

    「讓我也進去。」鍾鶴軒說道。

    「先生,為了手術的順利進行,您還是在外面等著。」醫生說道。

    「爸,我在就行,這麼晚了,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小華紀鋒,你們先送爸回去,等手術後我給你們打電話。」

    「我不回去,我要在這裡等著我孫女手術結束!」鍾鶴軒說道。

    「爸,我知道您擔心央央,但是您的身體也要--」

    「不要說了,我不進去,但是我也不回去,你們趕緊進去救我孫女!」

    手術正在進行著,紀宛瑩這才想起剛才手機上幾條短信,打開一看才知道是來電提醒,全都是昶鈞打來的,不看號碼還好,一看她突然想起晚上走的時候央央是跟他在一起的,為什麼央央會受傷?想到這裡她慌忙給他打去了電話。

    然而打了幾個都無人接聽,正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他卻打來了。

    紀宛瑩拿著電話走到一旁,這才接通,開口便問,「你現在哪兒?」

    昶鈞看了一眼還沒醒來的季想,輕輕站起身來到了房間外,「我在醫院,有什麼事?」

    「我問你,晚上我走後你跟央央發生了什麼事?」

    昶鈞的心裡「咯登」了一下,難道米央真的出事了?

    過了一會兒不聽他說話,紀宛瑩問道,「我跟你說話呢,你在聽嗎?」

    「在聽。」

    「晚上你跟央央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會受傷?你在哪兒?」

    昶鈞渾身一顫,「她,她真的受傷了?」

    紀宛瑩一聽火冒三丈,「昶鈞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個這樣的人,我紀宛瑩真是瞎了眼了愛上你!」upv3。

    「你把話說清楚,我怎麼了?」此時,昶鈞也有些著急了。

    紀宛瑩輕笑,「你問我你怎麼了?你為何不問你自己你怎麼了?!」

    「請你把話說清楚,我不想跟你吵架,米央她到底怎麼了?」

    「好,既然你裝作不知那我不妨告訴你一遍,央央她被人潑了濃硫酸,左臉和雙眼都被嚴重燒傷,現在正在醫院搶救,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那她現在怎麼樣了?在哪家醫院?」昶鈞說著已經到了電梯口。

    「你不知道?那晚上你去哪兒了?我不是說讓你跟央央你們兩個去吃飯嗎?」

    「等見了面我再跟你說,告訴我你們現在在哪兒?」

    紀宛瑩略微想了片刻,「在海景醫院三樓。」

    「好,我馬上到。」

    「央央她怎麼樣了?」昶鈞匆忙跑過來。

    紀宛瑩疑惑地看著他,「你真的不知道她受傷的事?」

    「我沒有必要騙你。」昶鈞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耐著性子解釋,「晚上我們原本打算去吃飯的,但是半路她又不去了,讓我停車讓她下車,我就讓她下去了,然後我就走了,我真的不知道她出事了。」

    「哦。」紀宛瑩點點頭,不再作聲。

    「央央她怎麼樣了?」昶鈞再次問道,聲音裡難掩著急與擔心。

    不知為何這一刻紀宛瑩覺得自己的心裡很是不舒服,按道理他關心央央也沒什麼畢竟他是自己的男朋友央央也算是他的妹妹,可是她的心裡卻莫名地難受,他這著急的樣子完全不像是一個哥哥或者說姐夫應該有的,倒像是一個男人在擔心自己心愛的女人一樣,看著他滿頭的汗來不及擦拭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手術室門的樣子,她的心裡更加的不知滋味,有些酸溜溜的,她承認自己吃醋了,吃自己妹妹的醋。

    「還不知道。」她淡淡地應了一句。

    「查出來是什麼人幹的嗎?」

    「還不知道。」紀宛瑩淡淡地說道,心裡越發的不是滋味,但是她又必須為自己找一個合適的理由,略微想了想,她板著臉說道,「就算是央央不去吃飯,那你也應該把她送回家,你為什麼要把她扔在半路,你難道不怕她遇到壞人嗎?」

    「我--」昶鈞看了她一眼,「她的脾氣你難道不比我清楚嗎?」

    「她是任性,但是你是個男人。」

    昶鈞不再說話,是的,他是個男人,他應該考慮到她一個女人大晚上在那種地方有多危險,所以他選擇了沉默,他是後悔了,後悔把她丟在那裡,但是,他必須也應該把她丟在那裡,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站在那裡他的神經一直緊繃著,紀宛瑩不時扭臉看他一眼,越看她的心裡越不是滋味,「沒事你先回去吧,央央這裡有我們照顧。」

    眼睛依然盯著緊閉的手術室門,他輕應了一聲,「沒事,我等她出來。」

    紀宛瑩扭臉看著他,眼淚在眼眶中來回打轉。

    「瑩瑩,央央怎麼樣了?」晁谷推著晁東也匆忙趕來醫院,見到昶鈞,晁東微微愣了一下,方才記起央央跟他提過瑩瑩跟他交往的事情。

    紀宛瑩慌忙撇過臉抹了一把眼淚,「她還在手術。」

    「哦,我們過去看看。」

    「爸。」晁谷叫了一聲。

    鍾鶴軒扭臉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

    「小恩呢?」晁谷問。

    「在裡面。」鍾華回答。

    晁谷面色凝重地點點頭,歎了一口氣,這接二連三的出事也不知道到底問題出到哪兒了。

    「晁子啊。」鍾鶴軒突然叫了一聲。

    「哎,爸。」晁谷慌忙上前。

    「你先帶小東回去,小華你們幾個也都回去,我跟小恩在這裡就行,你們都回去吧。」

    「爺爺你們回去吧,我留在這裡,雖然我不能照顧央央但是我能陪她說說話,從小到大央央最聽我的話了,爸你送爺爺回去,姑姑你們也回去吧。」晁東說。

    鍾鶴軒站在那裡沒有動,亦沒有說話,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氣,也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那爸我們先回去了,等明天我們再過來。」過了一會兒,鍾華說。

    最終晁東還是沒離開,就這樣一直坐在這裡等。

    昶鈞也離開了,因為鍾鶴軒不讓他留在這裡,他說,他一個外人跟他們鍾家沒有任何關係他不需要留在這裡,除非他給他一個能夠留下來的理由。

    昶鈞沒有找到理由,所以他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鍾鶴軒留給了他一句話,到現在他都沒弄明白是什麼意思,那句話是--年輕人,記住,你還很年輕。

    「姐夫……」季想虛弱地睜開眼睛。

    昶鈞愣了一下,笑著看著她,「醒了?感覺好些了嗎?」

    「姐夫,我是不是已經到了天堂?」

    「傻瓜,天堂裡能看到姐夫嗎?餓了嗎?我去買些吃的過來,你先等一下。」他站起身向門口走去,然而沒走兩步,季想卻叫住了他。

    「姐夫,你不要扔下小想好不好?」13544337

    昶鈞笑著轉過身,「傻瓜,姐夫怎麼會扔下你呢?別胡思亂想,姐夫給你買些吃的來,你休息一下。」

    季想搖搖頭,「姐夫你不要走好嗎?」

    昶鈞略微想了想,「好,那我讓胖子去買吃的,我在這裡陪你。」

    「嗯。」季想這才笑了。

    昶鈞走到床邊給她掖了掖被子坐了下來。

    「姐夫,在這個世界上我就你一個親人了,我求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昶鈞沒有回答她,略微停頓了片刻很認真但是也很嚴肅地看著她,「小想,你也長大了,有些事情我必須要跟你說,我答應你姐姐好好照顧你,但是這並不能說明我必須一輩子守在你身邊,你也要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今天你對瑩瑩真的很過分,不管她以後能否跟我結婚我都不許你再那樣對她,也不管以後我跟哪個女人結婚我都不希望你再像今天那樣,我疼愛你那是因為你是小夢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會事事都縱容你,你是瞭解我的脾氣的,以後你再像今天這樣做傻事就不要再期望我會像現在這樣耐心地坐在這裡跟你說話,如果你連自己的命都不珍惜,那也別想讓我再像以前那樣疼愛你。」

    「對不起姐夫,我知道錯了,對不起。」季想慌忙道歉,卻眨著委屈的雙眸。

    「知道自己做錯了就好,關鍵是要改。」昶鈞的表情和聲音依然很嚴肅。

    「嗯,我知道,等我見了瑩瑩姐我當面跟她道歉。」

    昶鈞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依舊像以前那樣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頭頂,「好,姐夫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以後不許再做傻事了知道嗎?」

    季想點點頭,「嗯,再也不會了。」

    昶鈞站起身,「那你先休息一下,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等一會兒胖子就送來飯了,你吃一些然後休息。」

    「姐夫,我想回家……」

    「聽話,不許鬧,乖乖在醫院聽醫生護士的話,你手臂的傷口太深不能亂動,安心在床上躺著,我辦完事就回來。」

    季想極不情願地撇著嘴,但是還是點了點頭,「那你快點回來。」

    獨自坐在醫院的天台上,看著夜空下的名羅市,昶鈞第一次感覺有些孤單,這些年一個人習慣了,現在生活裡突然出現了這樣一個女人他真的有些亂了方寸,夾在手指的煙已經燃了一半,而他才抽了一口。

    「鈞。」身後有聲音響起他這才從剛才的思緒中回來,扭過臉只見紀宛瑩微笑著站在那裡,明亮的燈光下她看著異常美麗,然而只是一瞬,她的模樣便變成了米央的樣子。

    「央央……」昶鈞低喃,幸好聲音很小紀宛瑩沒聽到,否則後果很嚴重。

    紀宛瑩笑著來到他身邊跟他並肩而坐,頭很自然靠在了他的肩上,「怎麼坐在這裡?有心事嗎?」

    昶鈞扯了下嘴角,抽了兩口煙摁滅,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你不是已經回去了嗎?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風有些涼,紀宛瑩結結實實打了幾個噴嚏。

    「上面太涼還是下去吧。」昶鈞輕聲說。

    紀宛瑩笑著看著他點點頭,站起身,原以為他會跟自己一起下去,誰知他依然坐在那裡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不跟我一起下去嗎?」

    「你先下去吧,早些回去休息,我想一個人靜靜。」

    「那好吧,你也早些休息,很晚了,明天見。」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紀宛瑩又轉過身,看著坐在欄杆邊有些落寞的男人,她忽然發現自己從來都沒有真正去瞭解過這個男人,雖然暗戀了他這麼多年,雖然他現在是自己的男朋友,可是自己對他似乎一點兒都不瞭解,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愛自己。

    有一種距離不是空間的長短而是心的間距,她發現自己跟他的距離縱然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一般。

    「鈞,我愛你。」

    昶鈞扭過頭笑了笑,「早些回去休息吧。」

    「嗯,你也一樣,央央的事情你不用自責,是我之前錯怪了你,對不起。」

    「趕緊回去吧,別讓你爸媽擔心。」

    「好,那再見。」紀宛瑩轉過身卻又突然想起什麼,再次轉過身,「鈞,小想她還在生我的氣嗎?」

    昶鈞笑了笑,「沒有,她說她知道錯了,說等見面要跟你當面道歉,明天我跟你一起看看她,她現在也在這裡,不過這會兒應該已經睡下了。」

    紀宛瑩一聽一臉的緊張,「小想她怎麼了?生病了嗎?」

    「不是,因為我說了她幾句,想不開,所以出了點兒事,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紀宛瑩頓了片刻,一臉自責,「對不起鈞,都怪我,對不起。」

    「這不是你的錯,早些回去吧,到家了給我打電話說一聲,路上注意安全。」

    紀宛瑩點點頭,「那我明天來看小想,你也早些回去休息,我走了。」

    紀宛瑩離開了,昶鈞再次點了一支煙,幽幽地抽著,深邃的眸子一直盯著遠處,散著讓人不懂的光芒。

    「還不下去嗎?」昶恆低聲問,他已經站在他後面好一陣子了,而他竟然沒有察覺!

    「你來了。」淡淡的語氣裡散著一種叫做悲傷的味道。

    「在想什麼?你好多年都沒有這樣子了。」昶恆挨著他坐下,將他手裡快要燃盡的煙捏過按在了地上。

    「沒什麼,只想一個人靜靜。」

    「想小夢了?」

    「沒有。」

    「那就是想瑩瑩了。」

    「也沒有。」

    「那就是想我了?」昶恆笑著看著他。

    「你小子!」昶鈞笑著給了他一拳,胳膊一伸攬住他的肩膀,「胖子,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我算算啊,我五歲的時候被伯父收養,現在二十五歲,沒想到都二十年了,我們認識二十年了。」

    「二十年了。」昶鈞似是慨歎,又似是想起了什麼,沉默了片刻後,他開口,「胖子,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說實話。」

    昶恆看著他笑了笑,扭臉看著看不到邊的夜空,沉默起來。

    「不瞭解?」

    昶恆搖搖頭。

    「不敢說?」

    昶恆再次搖搖頭。

    「那為什麼?」

    「鈞哥,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我。」

    「好,你說。」昶鈞扭過臉,一臉認真地看著他。

    昶恆深吸了一口氣,一本正經地坐直身體,清了清嗓子,跟領導發言似的,磨蹭了兩分鐘還沒開口,弄得昶鈞真想給他兩巴掌,「別跟個女人似的,磨磨蹭蹭的,有話趕緊說!」

    「我緊張啊。」昶恆捂著胸口叫道。

    昶鈞揚起手給了他一巴掌,「緊張個屁,你緊張什麼,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你喜歡我?」

    「鈞哥,你還別說,你真聰明,猜到我心眼裡了。」

    「臭小子!」昶鈞再次揚起手,昶恆慌忙捂著頭,「鈞哥,你下手太重了,你能不能輕點。」

    高高抬起的手輕輕落下,附帶捅了一拳,兄弟兩個相視笑了起來。

    「好了,不鬧了,說真的,你覺得我是個怎麼樣的人?」昶鈞輕聲問。

    「英俊瀟灑、風流倜儻。」

    昶鈞扭臉看著他。

    「我說的是真的,你要是覺得少的話,還有,比如說風度翩翩、迷倒眾生、玉樹臨風、年少多金、神勇威武等等,等等。」

    「夠了,你是想說我是個風流成性的人吧,你小子,少給我扣帽子。」

    「鈞哥,你還有自知之明啊。」昶恆一臉嬉笑。

    昶鈞歎了一口氣,扯了下嘴角,「胖子,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見你交過女朋友,因為什麼?」

    「讓說實話嗎?」

    「當然。」

    昶恆點起一支煙,看著遠處幽幽地抽了兩口,「哥,你是真的喜歡紀宛瑩才跟她交往的還是因為米央?」

    昶鈞看了他一眼,將他叼在嘴裡的煙拿過來叼在自己嘴裡,猛抽了幾口,猛然咳嗽起來。

    昶恆輕輕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澀,「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但是哥,愛情不同於商場,不能用一樣的方式。」

    「哦,對了,你讓我查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

    「我已經知道了,受傷的是米央。」

    「現在名羅市有一半的警力都已經出動調查這件事情,剛才我回來醫院門口也有人排查,看來這個米央跟鍾印鴻的關係絕非一般,你猜得沒錯,他們或許真的是親父女。」

    昶鈞點點頭,「邊境那邊怎麼樣了?」

    「我已經交代讓他們暫且不要有所活動,等查清楚那個人是怎樣的身份再活動。」

    「鍾印鴻呢?今天我沒見他來醫院。」

    「據說去開會了,要半月才能回來。」

    昶鈞點點頭站起身,「走吧,該下去了,你上來的時候小想吃飯了嗎?」

    「她說不餓,已經睡下了。」

    「那就不管她,你去開車在門口等我,我再去看她一眼然後回去。」

    輕輕推開門給季想掖了掖被子,昶鈞小心翼翼向門口走去。

    「姐夫……」

    「嗯?」

    「你路上注意安全。」

    昶鈞笑了笑,「知道了,趕緊睡吧,明天早上來看你。」

    「嗯,姐夫晚安。」

    「晚安。」

    從季想的病房裡出來,昶鈞猶豫了猶豫還是去了樓上,他想去看看她到底怎麼樣了,手術結束了沒有,可是到了電梯口才知道,他真的只能想想,因為整個樓層都有人把守,不經過鍾鶴軒的准許誰都不能接近米央。這時候才真正將鍾家的勢力顯現出來,平日沒什麼事他們也跟平常人沒什麼兩樣,一旦有事,立馬就不一樣了。

    昶鈞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昶恆見他垂頭喪氣地出來,輕聲問,「怎麼這麼慢?小想沒事吧?」

    「她沒事,已經睡了,開車吧。」

    「哦。」昶恆看了他一眼,發動車子,如果他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去看米央了,但是沒看到,他來的時候就知道這裡都是鍾鶴軒的人把守著,剛才跟他說了,估計他沒聽到。

    「哥,明天還去邊境嗎?」

    「明天再說吧,小想現在還在醫院。」

    閉著眼睛靠在車座上,昶鈞的心裡異常的亂,剛才胖子的問題他之所以避而不答不是因為他不想回答而是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什麼,紀宛瑩是個善良的女人,而且她的第一次也給了自己,如果她不是第一次,或許他現在不會這麼的糾結,他承認自己有些後悔,後悔那晚上不該那麼衝動,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他究竟能否回頭?跟米央的事情是不可以說出來的,他深知說出來對她的影響,他是個男人無所謂,更何況他本來就頂著風流成性的「美譽」,可是她不一樣,她是個女人,是一個他想要保護的女人。

    另外,紀園和鍾家都不是一般的人家,雖然昶家也不遜於他們,但是畢竟鍾印鴻是警察,他是商人,所以不管怎樣他都必須權衡利弊,昶世絕對不能夠毀在自己的手裡。

    「哥,如果鍾印鴻真的是米央的父親,怎麼辦?」昶恆問。

    昶鈞依然閉著眼睛靠在車座上,似是睡著了一般。

    昶恆抬眸看了一眼鏡子,繼續說道,「哥,有些事情你需要好好理一下了,不管你對紀宛瑩是怎樣的感情,我都不贊同你們在一起,你們的性格原本就不合適,她是一個好女人,但卻不是一個適合你的好女人。」

    「我累了。」昶鈞淡淡地說了一句,動了動身體眼睛閉的更緊了,但是眉頭卻皺了起來,靠在那裡他哪裡能睡得著,心裡原本就亂如麻,現在被他這麼一說他更加亂了,是啊,他是該好好理理了,可是應該從何著手呢?

    耳畔再次響起晚上的時候鍾鶴軒的那句話,「年輕人,記住,你還很年輕。」

    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到現在還沒弄明白。

    說實在話他真的有些懼怕那個鐘鶴軒,尤其是他那雙猶如獵鷹一般的眼睛,那眼神讓他有一種被人看穿心底的不安感,這麼多年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可怕的眼神。

    他難道知道了什麼?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更何況他自己還沒弄明白自己心中所想,他怎麼可能知道,可是他那句莫名其妙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昶鈞有些煩躁地動了動身體,最後索性睜開了眼睛。

    「怎麼了?不舒服嗎?」昶恆輕聲問。

    「有些熱,把空調打開。」

    「熱?」昶恆反問了一句,看了一眼車內的溫度,這溫度還叫熱?但是他還是打開了空調。

    「溫度再調低一些,還熱。」

    「已經18度了,再低我都凍死了。」

    「停車讓我下去。」昶鈞煩躁地說。

    昶恆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好,那就16度。」

    然而調到了16度,昶鈞似乎還不滿足,渾身像是長了刺一般扎得難受。

    「去酒吧。」他說了一句。

    「酒吧?」昶恆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酒吧!」

    昶恆一臉無奈地點點頭,酒吧?老天!今天晚上我的美夢又泡湯了,我的神呀,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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