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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330章:決絕到底 文 / 三更雨歇

    蘇桐在夢中皺了皺眉,蕭逸塵陡然一驚,忙放開了她的唇,隨後便是無邊無際的痛楚。

    明明已經下定決心,為何還要留戀?

    如果他的愛對她來說總是危險的利器,總是讓她深陷陷阱的誘因,那麼在沒有確定他不再是危險源頭之時,他就不能再自私的把她留在身邊。

    桐兒,你恨我吧。如果遠離我能讓你獲得永久的平安,能讓你遠離是非,那麼你就恨我再徹底一些!

    蘇桐一直昏睡到次日正午才漸漸醒來。

    蒲柳一見她醒了,不由得展開笑顏,「小姐,你終於醒了。」

    蘇桐看見她便想坐起來,但渾身確實軟弱無力,掙扎了一下,根本起不來。

    「小姐,你要什麼吩咐我就是。」蒲柳忙扶住蘇桐的肩膀,給她墊了一個枕頭在身後。

    蘇桐緩緩轉頭,看了看四周,畫兒正在點瞌睡,宋嬤嬤坐在茶几邊上,「我睡了很久嗎?」

    「嗯,迷迷糊糊的,還發燒說胡話。」蒲柳認真的匯報。

    宋嬤嬤迷迷糊糊醒來,一見蘇桐醒了,觸到她眼裡的失望一時間心痛不已,小姐醒來最希望看到的是王爺守在床邊吧,可是王爺早已經走了,還走得那麼乾脆。

    蘇桐怔怔望著房頂,嬤嬤丫頭們都日夜守著,自己的夫君卻無情到如此,她的心開始一點點被冰覆蓋。

    「小姐,你醒了就好。」宋嬤嬤拭淚道,「只要您好了,一切我們都從長計議。」

    蘇桐微微含笑,正要說話突然外間傳來笑聲:「蘇姐姐,你好些了嗎?」

    蘇桐一抬頭就看見身著綴花長裙的怡冰姑娘走了進來,這姑娘身材高挑,顏若秋波,眉若遠山,姣好的面容笑意盈盈,此刻正值秋煞,看著她卻有如沐春風的感覺。

    反觀自己,容顏憔悴,甚至有一兩顆孕斑已經爬上鼻樑,整個人看上沒了精神。

    宋嬤嬤正要下逐客令卻看見蘇桐微微擺手,示意她不要。

    「多謝怡冰姑娘關心。」蘇桐微笑著道。

    怡冰突然走過來,觸了觸蘇桐的額頭,道:「的確沒燒了。」

    蘇桐不懂聲色了的避了避,溫和地道:「其實也沒什麼大毛病,大概是前些日子出遠門太過疲累,回來又受了風寒的緣故。」

    怡冰自顧自的在床沿上坐下,柔聲勸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蘇姐姐不要心急,慢慢調養就會好的。」

    二人間隔不到半米,就這樣說著話,雙方的臉上都帶著款款笑意,聲音柔軟溫和,一眼看過去,真以為她二人是相處融洽的朋友。

    怡冰略坐了一會,剛出了院子門,畫兒就冷冷的啐了一口,「不要臉的狐狸精!」0561

    蘇桐聽在耳中沒有一絲波瀾,「算了吧,她不過是個孩子。」

    和焱兒一般大小的光景,不正是孩子嗎?

    「小姐,不能算了,從前在將軍府李姨娘手段那麼厲害你都有辦法扳倒她,如今這個小丫頭片子,你一定能收拾她的。」宋嬤嬤試圖用這些陳年往事勾起蘇桐的鬥志。

    蘇桐卻但笑不語,就著蒲柳的手喝了點茶水,才緩緩說道:「還有必要嗎?」

    從前待字閨中的時候,日日勾心鬥角還不夠嗎?嫁了人之後還要鬥?鬥得還是相公的座上賓?若是蕭逸塵心在自己這裡,那麼她什麼都不做,一切都順理成章,可若他的心不在這裡,那麼去爭去斗又有何意義?

    就算她有法子斗跨這位怡冰姑娘,那麼以後呢?蕭逸塵他是王爺,身邊永遠不會缺少年輕貌美的女子?難道要一個接一個無休止鬥下去?桐夢塵然陷。

    蕭逸塵和她的問題根本就不在這怡冰身上,若真是跟這怡冰有關聯,也僅僅是個催化劑的作用,問題的根源還是在他夫婦二人之間,與人無尤。

    同一時間,隔壁的院子裡,蕭逸塵見怡冰回來,咯吱咯吱的轉著輪椅到了門口,急切的問道:「她怎麼樣了?」

    「小塵哥哥,你得先讓我喘口氣啊。」怡冰接過一盞秋兒遞過來的茶水一飲而盡。「她醒來,已經不發燒了,不過氣色還是不太好,看著很憔悴。」

    「哦……」蕭逸塵認真的聽著,醒了就好,起色不好可以慢慢調養,「秋兒,你去查查庫房裡的藥材補品是不是都齊全,免得她要得時候臨時又沒有。」

    「是。」秋兒往庫房去核實。

    怡冰撇撇嘴,「小塵哥哥,你那麼擔心蘇姐姐為何不親自去看,要我去給你探病算什麼,蘇姐姐又不知道這是你的指示,指不定這會兒還傷心著呢!」

    「你小孩子家懂什麼。」蕭逸塵不耐煩的答了怡冰一句。

    病好後的蘇桐,偶爾坐在窗前手中捧著一杯茶望著外邊發呆,她的心就像是被掏空了,大悲之後就是麻木,這樣就感覺不到痛……她知道,這些天,隔壁的兩個人總是出雙入對,甚至晚上蕭逸塵也宿在隔壁的院子裡。只是,她已經不在意了,如今,她等著蕭逸塵對自己攤牌,等著他開誠佈公的告訴她,他們之間的一切都結束了。

    窗外的鴿子撲閃著翅膀飛進來,蘇桐怔了怔,多久了,他們沒有這樣鴻雁傳書。在將軍府閨閣裡的時候,他送過她幾隻鴿子用於傳信,自打嫁過來就再沒有玩這些小女懷春的小九九,眼裡閃過一絲驚喜,她伸出手,那鴿子乖巧的落在她手上。

    然而鴿子的腿上並沒有如往常一樣綁著信箋,但卻有一隻細繩吊著一隻細小的耳釘,蘇桐立刻認出這是蔣夢琪的耳釘。

    琪表姐還活著,蘇桐不用自主握緊。這鴿子是金羽衛內部傳遞消息的信鴿,那天跟著跳下去的是白影,這鴿子一定是他傳來的。

    可是蔣夢琪現在人在哪裡,是不是要他們前去相救?

    怎麼辦?蘇桐冷靜沉思了片刻,白影是蕭逸塵的下屬,這件事如何處理去問他再合適不過。

    傍晚十分蘇桐走進了蕭逸塵的書房,怡冰站在一邊磨墨,扮演著曾經屬於她的角色。

    他聽見推門聲,抬起頭,望著她,卻並沒有轉著輪椅靠近。

    兩人中間彷彿隔著一條永遠跨不過去的銀河。

    「那個……。」怡冰看了看這二人的樣子,結結巴巴道:「你們慢慢談,我出去了。」

    「在你心目中,我已經是過去式了嗎?」明明是為蔣夢琪的事情而來,為何一開口卻終究忍不住扯上了一個「情」字。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儘管她努力平復著自己心緒,然而依然抑制不住語調中的酸楚,還要不堪重負的疲累。

    蕭逸塵早已經料到她會傷心甚至絕望,可是真正逼到眼前,短短的一個決定,卻如千斤巨石一般沉沉得壓在他心頭,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開不了口。

    那種痛比自己要去割捨她更加讓人難以忍受。

    「是。」他咬緊牙關,聲音帶著沙啞,卻仍然道出了那個傷人的字眼。「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蘇桐一垂頭,合眸,狠狠吸了一口氣,然後似乎掙扎了一會兒,將強忍著睜開通紅得眸子,抬起頭來,眼眸裡已經是一片平靜如水。

    前幾日她都猜到是這樣的答案,為什麼不死心,他的回答讓她感覺自己突然被人狠狠抽了一個耳光,整個人靈魂出竅。

    「原來如此,看來我已經是個多餘的人了!」

    「你會不會恨我?」這句話近乎急切,然而剛一出口又想收回,還計較什麼呢,既然都已經親手把她傷得體無完膚,為何還在意她心中怎麼看自己?

    「不恨,只是要放棄你了。」她搖搖頭,說完又垂眸,慢慢得轉過身,眼睛裡一片氤氳,可惜他看不見。

    「桐兒……」似乎有什麼話要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脫口而出,然而卻被他生生哽在喉裡。伸出的手也在接觸到她的前一刻生生頓住,一股巨大的失落感籠罩著他,她說不恨他,只是要放棄他。

    「我走了。」

    「你要離開這裡,你去哪?」蕭逸塵苦澀得問道,明明不該是這樣的,他已經下定了決心,為了她好狠下心的,可是為什麼還是心存期翼?

    「無論去哪裡,總要離開這裡的。」蘇桐淡淡得說道,心已麻木,再無痛感。

    她所謂的一生摯愛,至此為止,不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看著她顫抖,他終於忍不住,驀地站起來抱緊她,感覺到她再也無法抑制情緒,綿延不斷的淚水濡濕了他的衣襟。本以為只要自己足夠堅定,事情就能按照他的設想往下發展,可是他根本低估了她對他的殺傷力,他的心此刻完全被她牽引——

    幾乎要脫口而出的真相!13acv。

    桐兒,你不要哭了,你這樣要我怎麼放心?

    可惜他只能看著她哭,像是要將此生的眼淚悉數流乾了。

    「明天,我派人送你走!」他咬咬牙,道出的卻是最後的訣別。

    「別擔心,我這就走。」蘇桐這樣說著,就離開了她曾經眷戀的懷抱,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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