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拿到了確實的證據
蔣浩的哥哥見喜兒遲遲不打電話,也知道她是抹不開面子,於是他就拿了手機,自己撥打著蔣浩的電話。電話是通了,但那邊卻沒有接聽。眼見著要做午飯了,眾人也慢慢地散了去。
而那個腦袋少根筋的三麻子呢,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在他猶猶豫豫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卻是那趙雲打來的。他忙就接了電話,往門外去了。
卻說那趙雲,在深圳的拘留所裡關了幾天後就出來了,他回到那個租住的小屋,見裡面亂七八糟的還是那天他被警察抓了去的情景,蔣浩和三麻子卻是連個影子都沒有留下。後來打了三麻子的電話,才知道他們已經回了老家了。他心裡鬱悶著,說實話也還是有點惦記他們那些日子所攢下來的那幾萬塊錢,於是也一車搭回了家。
從長沙下了車,他也沒臉回去,就直接往蔣浩他們這邊來了。快到了他就給蔣浩打電話,蔣浩卻沒有接聽。他心裡感覺就真是不爽,於是又撥打著三麻子的電話。
三麻子一聽趙雲過來了,忙就往自己的家裡趕去。剛剛到了家門口,就見趙雲打了個摩的遠遠地駛了過來。
兄弟倆相見,自是唏噓不已!三麻子看著眼前的趙雲,只見他一臉的疲憊與落魄,眼角與嘴角兩邊還依稀看上去是青紫色的,忙就把他拉到屋裡去了。
趙雲來到廚房,畏畏縮縮地見過三麻子他娘,兄弟倆就往客廳裡去了。
「過堂了?」三麻子遞了根煙給趙雲,幫他點了火,壓低了聲音問道。
「嗯……」趙雲猛吸了口煙,滿臉愧色地嗯了聲。所謂過堂,這是監獄裡或者看守所裡的行話,是高牆內的潛規則。就是在看守所或者監獄裡,新來的犯人都要被關在裡面先進去的犯人打一頓,以此做為下馬威或者說見面禮了。趙雲進去的時候,自然也免不了這頓暴打,所以臉上身上到處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浩哥怎麼不接我電話……」趙雲低低地說道。
「浩哥啊!唉……」三麻子歎了口氣,把今天蔣浩家所發生的一切都給趙雲說了一遍。當然,他沒有確切地說是徐多喜有了外遇什麼的,但趙雲也不是傻子,一聽三麻子的敘述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趙雲的心裡就更加地鬱悶了,他原先來的時候還想問問蔣浩那些錢的事情,不管怎麼,蔣浩是多多少少要給他一些的。但依今天這個情形看來,他卻是開不了口的。
三麻子就拿了瓶白酒出來,吃飯的時間還沒到,兩人就這樣有一口沒一口地泯上了。
卻說蔣浩騎了摩托車,風馳電掣地往家裡趕了回來,進了門,見眾人都散了回去,自己的堂客帶著小虎坐在客廳裡,悲悲切切地抹著眼淚,而自己的老娘呢,正在廚房裡忙活著做著午飯。
「這個是怎麼回事!」蔣浩從兜裡掏出在醫院裡拿回來的b超證明等東西,冷冷地說著,一把就甩在徐多喜的面前。
徐多喜眼見著蔣浩陰沉著一張臉走了進來,心裡就感覺有點怵,當看到蔣浩從衣兜裡掏出來一些東西扔在她的面前,她下意識地瞟了一眼,頓時感覺全身一緊,悲涼與恐懼一下子就湧了上來!那不是她上個月人流的b超單嗎!
「怎麼是兩個多月的胚胎!」蔣浩陰著臉問道。
「我……」徐多喜心裡一陣絕望!這b超單他是從哪裡得到的啊!自己怎麼就沒有把它銷毀呢!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蔣浩狠狠地說道,「怎麼是兩個多月的胚胎」,他其實並不能去肯定真的就是兩個多月的,他之所以要這麼說,是想看看自己老婆的反應了。而徐多喜的驚恐恰恰就證明了她上次人流下的孩子真的是兩個多月大了!
「你這個婊子!」蔣浩見自己的老婆無話可說了,一巴掌就狠狠地扇在她的臉上!在他的心裡,他是多麼希望自己的老婆對他的質問做出解釋,他多麼希望能聽到她說「明明是一個多月怎麼是兩個月啊」之類的話,然而徐多喜卻只是沉默著!沉默就表示默認了啊!
徐多喜一個趔蹶,抱著小虎的手也鬆了開來!蔣浩一把又揪了她的頭髮,惡狠狠地就要把她往牆上撞去!
「媽媽!」小虎被嚇呆了,他下意識地尖叫著!
徐多喜的婆婆猛地聽到了蔣浩憤怒的吼聲與小虎的尖叫聲,忙顫巍巍地從廚房裡跑了過來,眼見著自己的兒子拽著自己的兒媳婦的頭髮往牆上撞去,她忙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兒媳婦!
「蔣浩,你個畜生,你鬧夠了沒有!」徐多喜的婆婆顫抖著罵著自己的兒子!
「我叫你偷人!」蔣浩狠狠地罵著,又是一巴掌打在徐多喜的臉上!
「蔣浩,你個畜生,還不住手!她可是你的老婆,你可不能亂說話!」徐多喜的婆婆眼見著自己的兒媳婦被打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她揚起自己枯瘦的手掌,就要去打自己的兒子!
「我沒有亂說!她還懷了那個狗日的種了!」蔣浩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見自己的老娘護著自己的堂客,轉了身,就往門外奔去!
卻說色哥一家子,他的哥哥見自己的老弟幹出了這麼沒頭腦的荒唐事來,狠狠地把他罵了一頓,眼見著蔣浩那邊也沒了聲息,看熱鬧的人也都回去做飯去了,於是他的哥哥嫂嫂們也就回去了。鳳姐兒呢,只是坐在那裡一邊哭著一邊罵著色哥的沒良心。色哥被罵得心裡也煩躁,他把被蔣浩打出了血的嘴臉稍稍做了下清洗,就從屋裡走了出來,他的紅薯還沒洗完呢!
剛剛出了門來到井邊,就見蔣浩如一頭暴怒的獅子般猛衝了過來,他暗叫一聲不好,抬腳還沒來得急跑呢,蔣浩就撲了上來!
倆人也不說話,就吭吭哧哧地幹了起來!蔣浩年輕,而且是出了名的爛仔,出手自是又狠又重。色哥呢,本來就心虛,而且真打起來也不是蔣浩的對手,所以他不一會兒就被打得慘嚎連連!
「不得了了,會打死人的!」蔣浩的老娘一聽外面的打鬥聲,也已經是嚇得不得了,知兒莫若母,她是知道蔣浩的性格的,若真如他所說自己的兒媳婦偷了那個色哥,那麻煩可就真的大了!
「多喜啊!你快點去看看!」徐多喜的婆婆顫抖著喊著,徐多喜這才如夢初醒,她也沒顧上自己嘴角鮮血涔涔的,忙就跑了出去!
等她到了禾場上,鳳姐兒也早已經到了。兩個女人就各自拉扯著自己的男人。不管怎樣,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打架的。這時候,剛剛散去不久的人又紛紛圍攏了過來,蔣浩的哥哥,蔣軍的哥哥,這些本來是和睦相處的男人,也各自虎視眈眈地盯著對方,隨時準備出手為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家族來打一架呢!
「蔣軍,你敢搞老子的老婆,還讓她懷了你的野種,老子不把你殺了誓不為人!」蔣浩被喜兒從後面抱著,拳腳一時也伸展不開來,他指著色哥,惡狠狠地說道!
「是你堂客找我的,不能怪我……」色哥被鳳姐兒抱著,長長地出了口氣,他一聽蔣浩說出這樣的話來,全身就忍不住地一陣顫抖!他抹了一把血糊糊的臉,也顧不得了曾經讓他神魂顛倒的小情人的處境了。
而徐多喜一聽到色哥的這句話,連死的心都有了!這就是男人?這就是那在纏綿的時候情深款款地說愛她的男人?
徐多喜的心裡隱隱地就如被錐子錐了一下般,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無助的星目裡滾落下來,和著嘴角涔涔流出的鮮血,一起滴落在禾場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蔣浩那麼狠勁地打她,除了觸覺上的痛外,心裡感覺的只是作為女人,作為人妻的內疚與自責。而色哥的一句「是你堂客找我的」,使她瞬間就如墜冰窖般,全身打著寒顫!她真的未曾料到,男人,是如此冷酷與凶殘的一種動物!
「你這個臭婊子!這就是你偷的好男人!」蔣浩見色哥也承認了他和自己堂客之間的關係,心裡的怨恨全部都集中在他寬大的手掌上,他狠勁地一甩,徐多喜的臉上又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婊子?!」徐多喜一個踉蹌,強撐著才沒有倒下去,她穩了穩身子,冷冷地看著自己暴虐的丈夫說道,「婊子?沒錯,我是婊子!但你也好不到哪去,你是個十足的嫖客!你嫖的女人還少嗎?你摸著你的良心數一數吧!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
「還有你!你也是個嫖客!」徐多喜轉過身來,冷冷地直視著那個曾經帶給自己快樂和痛苦的男人,「只不過你是個更加猥瑣,更加可恥,更加禽獸的嫖客!沒錯,是我找的你,大家都知道了,我是不要臉!而你,根本就沒有臉!」
「你打吧!你不是很喜歡打人嗎!也許,我做為一個女人,自生下來就是命中注定要讓你來打的!趁著現在熱鬧,趁著現在看熱鬧的人也多,你趕快來打個夠吧!否則你若去了深圳,也許這一輩子就永遠都打不著我了!」徐多喜抹了抹嘴角涔涔流出的鮮血,蹣跚著走到蔣浩面前,揚起了她慘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