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鳳姐兒的諷刺
「小虎別亂動,叔叔看一下就好了。」徐多喜摸著她兒子的小腦袋,心痛地說道。
張志霖伸手在小虎的腦門上探了探,確實是在發著燒的,他撩起小傢伙的衣服,在他的肚子上摸了摸,肚子裡鼓鼓的,也是燙的厲害。
他從急救箱裡拿了體溫計出來,放在小傢伙的腋下,小傢伙這次倒是蠻配合的。
「沒有吃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張志霖問道。
「應該沒有啊……」徐多喜想了想說道,「他爸爸昨晚回來得比較晚,我們帶他在飯店裡吃了東西的。」
「哦,可能是停食又感冒了。晚上的溫度比較低,你們又騎著摩托車的,小孩子可能吃了比較油膩的東西,這樣很容易引起停食感冒的。」張志霖說道。
「我要他在家裡吃,他偏要到外面去吃的!」徐多喜就埋怨著自己的老公。
「你這個婆娘,老子還不是不想給你添麻煩才去的!」蔣浩見徐多喜埋怨他,他也心痛自己的兒子,心裡也煩躁著呢,起了身,往門外去了。
到了門外,見色哥站在他家的走廊下,於是也走了過去。而這一去,就讓他的心裡產生了許多的疑問!
蔣浩生著悶氣,見色哥在自家的門口無所事事地站著,就黑著臉踱了過去。色哥見蔣浩的臉色不是那麼好看,心裡不免就咯登了一下。該不會是過來找麻煩的吧,他心裡嘀咕著,忙遞了根煙過去。
蔣浩接了煙,點上,就悶聲不響地抽了起來。色哥想跟他搭訕,但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從昨晚蔣浩回來到今天中午,色哥還沒有到他那邊去過。緊壁貼鄰的,不去走走其實真的很不正常。
當然,色哥也想過去看看,一來他也想去看看自己的小情人,二來,他過去看看,兩家人就不會顯得那麼生疏,如往常般地熱絡,蔣浩才不會起疑心的。但從昨天起,鳳姐兒就一直黑著張臉。他真的怕她嚇吵,沒有她的同意,他也不敢輕舉妄動。昨晚蔣浩過來的時候,他就擔心自己的堂客會給蔣浩難堪,但萬幸的是她沒有。
她沒有當場給蔣浩難堪,也並不代表她就很明白事理。女人有時確實是頭髮長,見識短,胸脯大腦子小,心眼兒還特窄。為那沒抓到真憑實據的鳥事,鳳姐兒到現在還在和色哥慪著氣。她不知道,她這一慪氣一賭氣,最終受到傷害的,是與這有關聯的每一個人。
「蔣軍,傻乎乎地站在那裡幹什麼,不知道中午了要吃飯嗎?幫我把菜擇一下!」鳳姐兒見兩個男人站在門口抽著眼,她就沒好氣地喊著。
「好的,等會我就來……」色哥忙就答應著,但畢竟面子上還是抹不開的。一個女人,在那裡咋咋呼呼的,他再聽話,也是要磨蹭一下的。
「還不快來,你不想吃飯啊!」鳳姐兒見色哥沒有動彈,心裡就不樂意,她在心裡已經認定了色哥和喜兒是有愧於她的,所以現在她吩咐起色哥來,就有一種翻身農奴做了主的氣勢。
「堂客們怎麼這樣,吆五喝六的!」蔣浩看不順眼,就說道。在他的眼裡,三從四德才是女人的本份。
「堂客們怎麼啦,我又不偷不搶的!看好自己的門,管好自己的人就行了!」鳳姐兒聽了,就嚷嚷起來。看好自己的門,管好自己的人,這話當然是說給蔣浩聽的了,傻瓜都能聽出來。
「這不還早嘛!我來擇我來擇!」色哥見這陣勢不對勁,忙就往屋裡去了,他真的擔心自己的堂客一不留神,就會整出個什麼事情來。
「真是不賢淑!」蔣浩憤憤地說道,若是自己的老婆,恐怕耳刮子早就扇過去了!他這樣想著,悻悻地往回去了。他生著悶氣,一時還沒明白過來鳳姐兒剛才說話所影射的是什麼意思。
難道色哥跟他老婆在慪氣不成?他就這樣想著,鳳姐兒在慪氣那是肯定的,但他們兩公婆的事情,也不存在拿氣往外人身上撒啊!
難道她和自己的老婆慪了氣了?聯想到昨天晚上鳳姐兒對他的冷淡,他越想越是這麼回事,難怪色哥和鳳姐兒今天一上午都沒到他家這邊來過!
喜兒見自己的老公不一會兒又黑著臉回來了,她忙偷偷地瞟了他一眼,暗暗地觀察著他的臉色。說實話,看著蔣浩往色哥那邊去了,她的心裡真的是緊張得很的。
張志霖這時就從他的急救箱裡拿了些藥出來遞給劉詩雨。
「由停食傷寒所引起的感冒發燒,不要緊的,先給小虎吃點退燒藥,中午他若不想吃東西就別勉強他吃。」他說道。
喜兒忙接過張志霖遞過來的藥物,她看了看,都是些普通常見的退熱消炎藥,忙就拿了去,到廚房裡用溫水沖了,端了過來。
小傢伙見要吃藥,就哭鬧起來。「別哭!吃點藥就哭,有什麼好哭的!」蔣浩見了,就瞪著眼睛唬著自己的兒子。
小虎哪裡會被他唬住的,他見藥端過來了,哭鬧得更是厲害了,打針吃藥對小孩子來說,簡直就是一種酷刑了。蔣浩和喜兒沒法,只能一個抓手一個餵藥,好不容易才喝下去一點點呢。
正在這個時候,小虎的奶奶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起先的時候,她聽蔣浩說小虎有點發燒的,她正在做飯呢,眼見著張志霖過來了,忙就跑來看看。
「你抓得那麼緊幹什麼!」她見小傢伙哭鬧得厲害,心裡就痛得不得了,忙就呵斥著自己的兒子,「來,乖孫,奶奶喂!」
小傢伙一見他奶奶來了,就安靜了許多,說來也怪,他奶奶一餵他,他就不哭不鬧地乖乖喝著藥水。小孩子其實最狡詐了,他本來是哭鬧著看能不能不吃藥,但一見這陣勢,就知道今天這個藥是非吃不可了,而這時他奶奶又恰好來了,他也就來了個騎驢下坡。
「蔣浩啊,你沒什麼正經事就別到外面去瞎混,你看你,錢也沒賺到,家也沒顧上,上個月多喜胃痛住院,若不是你岳母娘到醫院去照顧她,像你爹和我這把年紀了,心有餘力不足啊!你還不如學蔣軍一樣,在家裡做點小本生意。」蔣浩的老娘見自己的孫子乖多了,就數落著自己的兒子。
她這一嘮叨不要緊,把喜兒說得卻是心驚肉跳的。而蔣浩的心裡,也是在犯著嘀咕:自己的老婆什麼時候又胃痛住院了?她怎麼沒跟我說過?
而一旁的張志霖呢,眼見著小虎把藥給吃了下去,忙就收拾著自己的東東說道:「多喜,別讓小寶玩冷水吃冷的食物,下午若燒還沒褪下來,再打電話給我。」
「哦,好的,謝謝你啊!」徐多喜忙說道,「你在這裡吃飯吧,我給你做去!」
「不用不用,我回去吃,家裡還在等著呢!」張志霖說道,剛進門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她們的桌子上擺放著碗筷剩菜的。喜兒和蔣浩昨晚睡得太晚,而且纏纏綿綿地嘿咻了許久,所以今天就起得比較晚了。起得比較晚,所以她們就乾脆早飯和午飯給一起吃了。
「志霖,多少錢啊?」蔣浩知道自己的老婆留他吃飯那是客套,他見張志霖急著要回去,忙就問道。
「算了,不要很多錢的。」張志霖就說道。
「那怎麼行!」蔣浩忙就從皮夾了抽出來一張百元大鈔來硬塞到張志霖的手中,張志霖見推辭不過,只得收了他們三十元錢。
張志霖走後不久,徐多喜的婆婆也忙回自己那邊的家去了。小虎吃了藥,又自顧自地玩他的去了。
「你這些天都在家裡幹些什麼呢?」蔣浩靠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根煙,看著自己的老婆在忙忙碌碌地收拾著東西的身影隨意地問道。
「你說還能幹什麼呢?」喜兒心裡咯登了一下,低了頭,繼續著她手頭的夥計。
「哦……你沒跟隔壁的那個堂客慪氣什麼的吧?」蔣浩問道。
「你是說鳳姐啊?沒有啊!幹嘛跟她慪氣?怎麼啦?你突然怎麼說這個?」喜兒心裡一陣緊張,忙套著蔣浩的話。
「哦,沒什麼……剛才我去她家時她冷冰冰地,好像欠她錢似的!」蔣浩就憤憤地說道。
「冷冰冰的?她冷你也冷罷,有什麼了不起的,咱還不理她呢!」喜兒心裡暗暗地舒了口氣,心想只要自己和色哥的那事沒被捅出來就好。
「剛才媽媽說你上次胃痛去醫院住院是怎麼回事啊?」蔣浩繼續又問道。
「哦,那個啊,就是上次詩雨陪我去做人流了,我怎麼好意思跟你媽媽說,她還以為我胃痛呢……」喜兒心裡又是一陣緊張,隱隱約約地就感覺有點不妙,她忙把桌上的碗筷收了往廚房裡去了。
不好意思跟自己的婆婆說?這個邏輯蔣浩有點搞不明白。
搞不明白就不去想它,女人的心思,最是難琢磨了。在家裡呆了一陣子,十二點半的樣子,三麻子就走了過來,他也實在是感覺無聊了。
「浩哥,打牌去不?」他手上有了幾個閒錢,就放在兜裡不自在。
「嗯……」蔣浩答應著,兩人就一前一後地往麻將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