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小媳婦的怨情歌
漂亮的女人有虹吸效應。眼見著劉詩雨和杜主任她們兩個往前面去了,後面跟著的男人們也緊挨著她們坐了下來。
不大一會兒,教室裡幾乎坐得滿滿的,少說也有百十來個人。當然,男人們佔去了絕大多數,尤其以三四十歲的男人居多。在中國,政治,一向都是屬於男人們。
女人也就那麼幾個,所以劉詩雨她們顯得就更加打眼,簡直就是熊貓中的熊貓了。等學員門差不多都到其了,一眾領導才魚貫而入。
主持人把領導和教師們一一做了介紹,劉詩雨聽得真切,有管組織的一個副部長,黨校校長及幾位老師。
然後是領導講話,老師把這幾天的課程安排簡單地做了介紹。
領導們講完話就走了,然後就是照例提選班長,文娛委員。班長老師做了推薦,正是坐在劉詩雨旁邊的帥哥了。帥哥來自己司法局,大家鼓了掌,算是表示通過了。
然後選文娛生活委員,這個老師沒帶觀點的,大家起哄,班長就站起來提議到:
「大家萱我身邊的這位美女怎麼樣?」
「好好好……」男人們忙鼓起掌來。
「請這位同學站起來做個自我介紹怎麼樣?」主持老師知道這也是眾望所歸,忙一錘定音道。
劉詩雨羞紅著臉,坐在那裡不知所措呢,旁邊的杜主任就用手推了推她。沒辦法,她只能羞澀地站了起來,面向後面微微欠了欠身,算是鞠躬做了謝,然後把自己簡單地做了個介紹。
中午的時候,劉詩雨和杜主任正斜靠在寢室的床上閒扯著,聽到半掩著的門咚咚地被敲響了,杜主任忙喊了聲「請進」。
進來的是班長和另外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兩位美女在休息啊,打擾了不好意思。」三十來歲的男人說道。
「沒有的,我們正閒聊著呢!」劉詩雨說道。杜主任起身倒了兩杯水給兩人端了去。
「我們來有件事情想找你倆商量一下的。」班長姓楊,他喝了口水說道。
「哦,什麼事啊?」杜主任忙問道。
「我們跟老師商量了一下,準備每人收五十元的班費,想請兩位美女協助一下了。」班長說道。
「哦,那好啊。」劉詩雨見杜主任不說話,忙應了下來。其實杜主任也明白,班長他們兩個來找的最主要的還是劉詩雨了。
「那我們就從男生樓那邊開始收吧!」班長說道。
「哦,現在就去嗎?」劉詩雨問道。
「是啊,現在就去,今天人到得最齊整了。」班長說道。
四人於是起了身,往男生樓去了。杜主任本來是不想去的,劉詩雨一個女孩,也不好意思去,於是她也只能跟了去。四人一路閒聊著,很快就混熟了。
男生樓吵鬧得很,打牌的打牌,抽煙的抽煙,不過因為兩女的緣故,班費收得倒是蠻順利。到打上課鈴的時候,已經差不多都收齊了的。
匆匆忙忙地進了教室,在靠近前排坐了下來,同學們也陸陸續續地進了場。下午安排的是黨史課,講黨史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一進門,眼睛就圍著坐在前排的劉詩雨轉悠著,看得劉詩雨好不自在的。
「同學們,在上課之前是不是要搞些小節目,活躍活躍氣氛?」老師是個有多年教學經驗的男人,知道這些積極份子都是糖抹的雞屎——前頭熱,若在開始不好好調動一下氣氛,不定過不了幾分鐘,這些大老爺們個個都會如霜打的茄子,蔫頭蔫腦的。
「好!」有人就附和著。
「請我們的文娛委員表演個節目!」一大堆男人就起著哄。
「請文娛委員表演節目,好,大家鼓掌歡迎!」黨史老師看來是輔修了主持專業的,他抓住男人們的熱情期望,看著劉詩雨說道。其實,他上午的時候也來到了現場,也知道劉詩雨是被大家推薦出來的文娛委員的。
劉詩雨可沒料到會有這一手,眼見這巴掌拍的辟辟啪啪地不歇氣,她只能羞怯地站了起來。想想當年在學校的時候,她也是能歌善舞的一個,若說怯場,倒也不至如。但當著這麼多陌生老男人的面,尷尬是自然的。
「請劉詩雨同學到前面來吧!」黨史老師帶頭鼓著掌。
劉詩雨沒法,只得來到了講台前,滿臉的嬌羞與踞躊。這些男人們大都是看慣了脫衣舞表演的,乍一看到這麼含羞帶澀的一個小媳婦,男性的荷爾蒙激素陡地就多分泌出許多來,吹口哨的吹口哨,鼓掌的鼓掌,喊地喊,叫的叫。
劉詩雨見這陣勢,知道不表示一下是下不了台的,她滿臉緋紅,明亮的剪水雙眸裡滿是嬌羞與不安:
「我也不會表演什麼別的節目,就給大家唱個歌吧……」
「好……」大家鼓著掌。
「我就為大家唱一首《月滿西樓》吧,唱得不好,請大家原諒……「劉詩雨想了想,說道。月滿西樓,李清照的《一剪梅》,是她很喜歡聽的一首了。想當年的時候,吳劍鋒最愛聽她唱這首歌的,卻沒料到今天在這裡,居然會唱給這麼多男人聽。她一陣寂然,微抬了頭,紅唇輕啟……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卻上心頭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莫名地就想起了老公,明明知道她今天要來黨校培訓的,卻連一個問候的消息都沒有。
一曲唱完,顧不了眾人再來一首的要求,狼狽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悔做商人婦,青春長別離」,自己不是個商人婦,為什麼也會長別離啊!
「你的歌唱得真好!」坐在旁邊的班長楊拍著馬屁。
「謝謝……」她淺淺一笑,講台上的老師已經開始了他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的課程。
她拿出筆和紙,如一個規規矩矩的中學生般,認認真真地做著筆記。若真的還是在學生時代該有多好啊,她想。那時,真的是好純真好爛漫的,她的理想就是找個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了。而現在,她的王子已經找到,但是生活,卻不是她所想要的那種。
甚至,連夢,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了……
手機在震動,來了電話,劉詩雨拿起來一看,是張志霖打來的,忙按了拒絕。
在上課呢!她發了條信息過去。
上什麼課啊?那邊問道。
黨史。她回復著,心想怎麼這麼纏人呢,那邊很快又發過來了,劉詩雨一看,是條段子,不由得一陣羞澀。
流氓!懶得跟你鬧了,上課呢,別人都盯著看的……劉詩雨心裡怦怦跳著,回了過去。雖然只是一個段子,但人類在兩性方面的排他性也是說得入木三分的。劉詩雨的心裡又是一陣寂然,內疚與不安慢慢地就上了心頭,如道德的審判者一樣,一點一滴地折磨著她已經出軌了的靈魂。
有時,她也恨自己,為什麼就不能堅持,為什麼就不能堅守!所謂的雨夜,所謂的黑影,所謂的電閃雷鳴,都不能成其為出軌的理由的。捫心自問,她是愛著老公,愛著這個家庭的,但為什麼會弄成這樣啊!?她茫然,她不知所措。
下午兩節課,很快就過去了。還沒到吃碗飯的時間,校園裡剩下的學員也不很多,住城裡的自然都回去了,而那些三四十歲的男人,自是不願在這裡乾等著,沒等夜幕降臨,都各自去尋找自己的樂子去了。
校園裡其實還是蠻美麗的,深秋的闊葉灑滿了草地的每一個角落。火紅的五角楓從高高的樹頂飄落下來,一片一片地漂浮在食堂前面的那條人工開成的小河裡,如一葉葉輕舟般,隨水流動,漂向那未知的遠方。
紅的月季,黃的菊,依然熱熱鬧鬧地在校園的那個角落開放著。突然就想起了喜兒,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拿起電話,撥了過去。
「喂……」那邊很快就接上了,脆生生的聲音看來心情應該還蠻好的。
「在幹嘛呢?恢復得怎麼樣?」劉詩雨問道。
「我現在在我媽媽這邊呢,昨天上午就過來了,恢復得還行,你呢,在幹什麼,怎麼現在給我打電話啊?」喜兒在那邊問道。她昨天就去了她媽那邊,一來也有個照顧,二來也省得別人老是問三問四的。
「我啊,現在在黨校呢?」劉詩雨答到。
「啊?在哪裡?」喜兒不相信地問道。
「在縣委黨校!七老八十的,聽不明白啊!」劉詩雨罵著,「我祥哥說這期入黨積極份子培訓,我們村裡沒人來,就要我來創個數的。」
「哦!入黨啊!大喜事,要請客啊!」喜兒在那邊嘻嘻哈哈地說著,似乎前天的手術已經過去許久了似地,一點都沒有痛苦的味道。
「請你個頭,我在這裡一點意思都沒有的,現在就等著吃飯,也沒騎車來,否則還可以回去的。」劉詩雨訴著苦。
「沒意思啊?你不會叫那誰誰誰來陪你啊?」喜兒在那邊壓低著聲音,鬼鬼祟祟地慫恿著劉詩雨。
「誰你個頭!別跟我亂嚼舌頭!」劉詩雨臉一紅,恨恨地警告著喜兒。
「好心當成了驢肝肺!」喜兒在那邊笑嘻嘻地說著,一副好了傷疤忘了痛的樣子。她是個敢愛敢恨敢行動的女子,用她的話來說,就是人人都有追求「性福」的權利!不性福,毋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