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上節育環()
匆匆吃完飯,劉詩雨就騎著摩托車出了門。
「媽,我打牌去了!」
「嗯,去吧,騎車注意安全。」
麻將館離她家也不是很遠,就開在本村的一戶人家裡,不一會兒她就到了。進到門裡,已經有一桌開牌了。在中國,最普及的一項娛樂活動恐怕非打麻將牌莫屬了,當然,如果這能稱之為娛樂活動的話。
「婆娘,怎麼才來!」
進到裡屋的一間麻將室,抬頭就看見她的閨蜜徐多喜坐在那裡嬌笑著罵著她。而靠東邊坐的那個男子,有點眼熟,仔細一看,可不是的,就是昨天肇事的那個了!
男人微微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劉詩雨想起昨天幾乎是上下全失的窘相,俏臉騰地就飛起了紅霞。
想不到今天又遇到了他,真是冤家路窄。還好,他沒有見面就提起昨天的事情,他不提,劉詩雨就更不會提了。如若傳出來被徐多喜知道了的話,不定又要被她取笑半天。
「還早得很呢!」劉詩雨說著,就坐了下來,她的下手是個三十歲左右,有著一雙瞇瞇眼睛的男子,大概是因為他比較好色罷,所以大家都叫他「色哥」。就是這個色哥,昨天贏了她好幾張紅票票。
「來來來,美女請客!」色哥深深地吸了口氣,諂媚地對劉詩雨說,「美女今天真香!」
「還不定誰請客呢!」劉詩雨笑了笑,按下了骰子鍵。她今天穿了條鵝黃色的連衣裙,粉黛未施,只是在身上隨意灑了幾滴香水。
女人跟男人打牌就是要穿得性感一點,越能撩撥男人的心思越好,這是徐多喜跟她說的。當然,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撩撥誰,除了她的老公。
她們玩的是長沙麻將,把牌切了上來,劉詩雨一看,不得了,四個一筒,四喜。開骰子看鳥,九個點,全中!
「紅花手啊!今天不得了!」徐多喜故做誇張,驚呼不已,「到底是老公沒在家啊!」
所謂紅花,就是這裡人對處女的稱呼。徐多喜曾經說過,一月沒嘿咻,也可以算是紅花。
她的臉又飛起了紅霞,「別亂嚼舌頭,不好意思,給錢給錢!」
其實徐多喜和劉詩雨同病相憐,她的老公也不在家,只是她是個藏不住話,天陰了就要喊「下雨咯快收衣服咯」的主兒,那天還跟劉詩雨說忍無可忍了要去打點野食,只是不知道最近野食打到沒有。
看來今天劉詩雨的手氣很順,才摸了幾圈,她就已經七對聽牌了,手上一個九筒,一個五萬,她稍微考慮了一下,把五萬打了出去。
「碰!」那個「肇事者」坐在她的上手,連忙碰了過去。
上碰下自摸,劉詩雨心裡想著,切了一張牌,一看,乖乖,還真的是九筒!
「豪華七對!自摸!」劉詩雨興奮得叫了起來,打牌的人都是這個德性,自己和牌了,聲音就特別大。
「碰你個頭啊!明明可以和牌你卻不和!」徐多喜沮喪地看了看那個「肇事者」的牌,不看則已,一看氣的她暴跳如雷,胸前兩隻小鹿都快要蹦出來了。
原來「肇事者」可以和五萬的,他卻沒有和,難怪徐多喜那麼氣了。劉詩雨看了看他的牌,果然可以和五萬的!她偷偷瞟了一眼那個沒和她牌的男人,心裡不禁對他有一些小小的好感。其實,這個「好感」的由來,也不完全是因為他沒和她牌的原因。首先,他昨天肇事沒有跑掉,即使還談不上他該不該為事故負責,這至少說明他的品德沒有太大的問題。其次,他今天見面沒有和她提起昨天的事故,說明這個男人懂得尊重女人。有些事情,如果女人不想說的話,男人最好是不要提起。
「靠,美女,今天是不是穿了紅內褲啊?」色哥出了錢,總是要佔點便宜回去才甘心的。中國人大都喜歡討好綵頭,聽吉利話,所謂鴻運當頭,鴻通紅,這是漢語語言獨特的魅力所在,所以據說穿紅色內衣內褲是可以走財運的。
穿沒穿紅內褲,當然只有她自己知道了。不過若是昨天的話,就要另當別論,所以聽到色哥這麼一說,肇事者緊抿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了微笑。
當然,這一切劉詩雨都看在了眼裡。
後來才知道,是肇事者故意不和她的牌她才能自摸的。
第一圈下來,各人都和了一盤,不過除了劉詩雨外,徐多喜她們三個都是小和,所以劉詩雨第一圈就有四百多元的進賬。
「婆娘,你要大發了!」徐多喜一雙媚眼裡秋水盈盈,盛滿了羨慕。
「這算什麼!」劉詩雨笑了笑,用如蔥似地兩個手指把低開的領口捂了捂。那個色哥瞇著一雙鬼眼,時不時地偷窺著她豐滿的雙峰,這她都知道的。據統計說男人每過兩分鐘就會想到一次性,其實,女人何嘗又不是。
劉詩雨說的沒錯,第一圈贏了四百多塊,這真的也不算什麼。現在的錢不做錢花,不是都有大學生內急了用百元大鈔當手紙揩屁股,富二代悶得慌用百元大鈔當捲煙抽嗎?
麻將館的生意真好,看牌的人跟打牌的人一樣多。有這樣一個笑話:一大早張三在渡船碼頭碰到了李四,李四身上濕漉漉的,一臉的疲憊,張三就問,
怎麼,昨晚沒睡好嗎。
李四說,一夜沒睡呢。
張三又問,晚上幹嘛了呢。
李四說,船上的人打了一夜牌呢。
張三又問,船上的人打一夜牌關你什麼事。
李四又說,我在旁邊看了一夜。
張三說原來是這樣啊,那你怎麼全身都濕漉漉的呢。
這下李四不高興了,他奶奶的,看的人多,船太小,我只好站在水裡了。
國人好賭,高興的當然是館子裡的老闆,而且現在還沒到秋收季節,所以仙人也特別多。「仙人」是徐多喜對如她們一樣無所事事整天沉迷於牌室會館的人的稱呼。「仙人」好,整天有閒,賽過神仙。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棋牌麻將,這些與之相關的行業,都幾乎成了當地的一大支柱性陽光產業,據說打爛了一隻碗都能夠為gdp做不少貢獻,那這一行就更不用說了。
卻說這幾個男男女女鬥得正歡的時候,門吱地就打開了,當然,進來的不是來抓賭的派出所民警,這些小打小鬧還入不了他們的法眼,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費力不討好,撈不了幾個錢。
進來的是個女人,是村裡的婦女主任。
「喲,喜兒,詩雨,都在啊!」
「蔣主任,打牌不?」徐多喜嘴巴快,看見領導來了連忙打招呼,劉詩雨跟著笑了笑,也算是打了招呼。
「我不玩,我有事呢。」蔣主任笑嘻嘻地說道,「小張醫生,色哥,多給兩位美女放點炮哦!」
「我是想給兩位美女放點炮,可不知道倆位美女願不願意啊!」色哥涎著臉說道,他總是想方設法要揩女人們的油,彷彿這樣的性暗示真能滿足他的生理需求一般。
也許,男人們都喜歡意淫罷。
「去死!」徐多喜嗔罵著,把牌一倒,又和了色哥的牌,「天下沒有免費的『炮』放哦,拿錢來!」
色哥連著放了幾炮,沮喪得很,兩個人在那裡歪歪唧唧著,蔣主任站在旁邊哈哈大笑。
「蔣主任,最近是不是很忙啊!」坐在劉詩雨上手的「小張醫生」說道。
原來他姓張,還真是個什麼醫生,劉曉鵑心裡嘀咕著,雖然嫁給吳劍鋒也已經有好幾年了,但在這裡呆的時間真的屈指可數,所以她認識的人也不是很多。
「是挺忙的,鄉里的計劃生育秋季突擊活動已經開始了,我正想要跟兩位美女說呢。」蔣住任說道。
「又要查環啊!」徐多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