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雲智豪的困意越來越重,精神狀態也變得越來越萎靡,眼看著就要睡著了,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卻身子一震,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深吸了一口氣,「噗!」突然出手,狠狠的把自己的手臂劃出了一條清晰的傷口。
而後,大量的鮮血流淌而出,強烈的疼痛感,讓雲智豪一下子變得清醒了許多,困意也不再那麼重了。
但很可惜,正當他以為自己的困意已經被強烈的痛意消除的時候,一股更強的困意毫無預兆的來襲,一下子就讓雲智豪更痛更困,越來越難以忍受。
雖然雲智豪全力抵抗這股莫名出現的睏意,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抵抗力越來越弱,到了最後,終於還是失敗了,人直接「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呼呼大睡了起來。
「哼哼哼哼……」
而這個時候,瞌睡蟲終於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與此同時,他一步上前來到了雲智豪的身前,二話不說就直接出手,抬起拳頭,朝著雲智豪的臉就是一頓狠揍。
「砰……砰……砰……砰……」
瞌睡蟲的拳頭不是很大,力道卻很嚇人,僅僅幾拳而已,雲智豪那張原本還算英俊的臉龐就徹底不再了,五官扭曲不說,臉上更是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有青的,有白的,還有紫的與黑的,總之,此時的雲智豪那張臉已經不能看了,浮腫的不堪入目。
「哈哈哈哈哈哈……」
下一刻,瞌睡蟲放聲大笑,像是對自己的傑作非常滿意,又是點頭,又是毫不吝嗇的自誇,似乎面對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藝術品。
只是,這件藝術品實在過於血腥了,如今的雲智豪臉上已經有多處皮肉外翻的嚴重外傷,若是被不知情的外人看到,絕對會嚇得心膽皆寒,毛骨悚然。
「啪!」
不知多久後,瞌睡蟲又拍出了一掌,這一掌,直接將雲智豪拍醒了。
「噗!」
雲智豪吐出一口淤血後,睜開了眼睛,意識終於從那種幾乎無法抵抗的困意中清醒了過來,只是,一清醒他就吃驚的發現,自己的臉上像是火燒一般的疼痛,與此同時,他還能清晰的感受到,臉上有黏糊糊的液體流淌,那不會是別的東西,一定是血。
因為,他聞到了血的味道。
我的臉……為什麼會這麼痛?奇怪!我記得剛才明明是睡著了呀……啊……我……這是……這是血的味道……有血在我的臉上流淌……而且很多……我……我原來已經受傷了……
當發現了自己的情況,雲智豪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變得開始緊張了起來,而與此同時,他的內心也不再如剛開始那樣平靜了,心跳的頻率越來越快,越來越對自己的處境不安。
「你醒啦!小子。」
而這個時候,瞌睡蟲適時的這句話,又恰好提醒了雲智豪,現在到底是什麼處境。
「我……我不是已經……我怎麼會……」
「你不是已經贏了我,你很奇怪怎麼會變成這樣對吧?哈哈哈哈哈……你還真以為憑你那點把戲,就能贏我?」
此言一出,雲智豪的身子頓時一震,努力抬眼一瞧,這才看清眼前的瞌睡蟲已經和之前被自己打敗的時候不同了,雖然外形沒有任何變化,氣息也仍舊不那麼強,卻身上沒有了一處傷口,那些被自己揍得觸目驚心的傷勢已經不知在何時修復了。
這個發現讓雲智豪大吃一驚,更讓他的腦海「嗡」一下子陷入了空白之中,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夢一般,有種特別不真實的感覺。
因為,他現在都清晰的記得,自己在昏睡之前雙方的局勢是什麼樣子的,那時自己完勝,對方完敗,雖然自己贏得僥倖,但的的確確是贏了,而且,對方的臉上和身上都有深淺不一的傷口,那些都是自己獲勝最有效的證據。
然而現在,一切居然徹底反了過來,自己成為了敗者,對方卻成為了勝者,而且,如今也有鐵一般的證據證明了這一點,此時自己臉上那火燒一般的劇痛,以及不停從自己臉頰流淌而下的鮮血就是最好的證明。
如此巨大的反差,常人自然接受不了,更有些不敢置信,雲智豪雖然不是常人,接受能力也早已不是一般的普通人能比,甚至,遠遠超過了同階的修煉者,但面對如此詭異而又真實的轉變,他一時之間,也有些不能接受。
特別是瞌睡蟲此時那雙目飛揚,嘴角因為得意而微微上挑的模樣,讓雲智豪幾乎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此時的自己變成了之前的瞌睡蟲,而瞌睡蟲則變成了剛才的自己。
一念及此,雲智豪忍不住自語了一聲:「為什麼?」
「為什麼?」瞌睡蟲聞言,微微點了點頭,神色更為得意了,反問道:「難道你覺得我瞌睡蟲是徒有虛名之輩?」
「什麼意思?」雲智豪還是不解,強忍著臉上的劇痛,詢問。
「怎麼?到了現在,你難道還沒發覺自己落敗的原因?」聽到這話,瞌睡蟲的眼眸深處現出了一絲不加掩飾的譏笑之色,毫不吝嗇的諷刺雲智豪。
「我明明已經贏過你了,只是剛才突然有些困……」
雲智豪仍舊不明所以,下意識的自語,可話卻說了一半,特別是這個「困」字,才一脫口而出,他就身子猛地一震,像是一下子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的一切秘密,雙目暴突之下,震驚無比的說道:「莫非……莫非我突然犯困,全是你在……」
「哈哈哈哈!看來你終於開竅了!不錯,我瞌睡蟲最強的絕學就是能讓對手隨我心意的犯困,所以,就算你實力再強,一旦我發動了這種能力,你什麼都不是!我甚至可以讓你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剛才沒殺你,已經是對你夠仁慈了。
現在,還把這麼重要的事告訴你,更是對你的慷慨,你懂嗎?不過,不好意思,這個秘密我向來只會告訴死人,所以,哼哼哼哼……」
話到了這裡,突然戛然而止了,與此同時,瞌睡蟲冷笑了幾聲,居然毫無任何預兆,就身形一晃之下,逼到了雲智豪近前,一掌凶悍無比的拍出,直向雲智豪的天靈蓋打去。
這是必殺的一擊,不用考慮,一眼就能明曉,對方的話剛才更是說明了一切,如果對方現在不是要致自己於死地,那片刻前,對方就不會對自己透露這麼多秘密。所以,這一掌是要殺了自己。
意識到這一點,雲智豪也動了,毫不猶豫,剎那間就像是從來不存在於此地一般,身形一晃之下,閃開了這致命的一擊,卻由於臉上傷勢過於嚴重,還是在與對方擦身而過之際,不幸被掌風擊中了腰部,「砰!」的一聲,整個人直接軟到在地,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與此同時,雲智豪的氣息一下子虛弱了下來,雖然境界還未跌落,但卻距離跌落這一步不遠了。
剛才那一擊能閃開,雲智豪心裡很清楚,又是運氣使然,下一擊他可就不一定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了,所以,當意識到這一點,在大吐鮮血的剎那間,雲智豪瘋狂的催動氣息,第一時間就發動了透明空間封印術,盡全力的為自己能生存創造機會。
可是,很不幸的事發生了。
或許是瞌睡蟲早已發現了雲智豪的意圖,又或許是瞌睡蟲的準備充足,對這一戰中的變故有了更清晰的判斷,就在雲智豪的透明空間封印術發動到一半,雲智豪的身子有一半都已經變成透明狀態,只差幾秒就能徹底從瞌睡蟲的眼皮子底下脫困的時候。
瞌睡蟲突然回頭,殺了雲智豪一個回馬槍,與雲智豪錯身而過的剎那間,猛地調轉身形,「砰砰砰砰」一連打出了四掌威能恐怖的攻擊,直接就把雲智豪那還沒有消失的那半個身子轟的橫飛了出去。
這讓雲智豪的身子直接遭受了難以癒合的重創,「哇」的一聲,又讓雲智豪吐出了一大口鮮血,更讓他原本已經快要成功的透明空間封印術也不得不以中斷,不過,雲智豪實在是命大,這麼近的距離,居然還是被他幸運的避開了要害,並沒有當場斃命。
「居然還沒死!」瞌睡蟲見狀,不屑的發出一聲冷哼。
雲智豪聽了,身子一震之下,「哇!」立刻又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呼吸急促,腦袋眩暈,臉色都蒼白的已經沒有了任何血色了,根本就沒有任何力氣再開口,整個人虛弱的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戰力。
但這些其實都是假象。
因為,雲智豪能活著,真正的原因並不是剛才瞌睡蟲的攻擊威力不足,也不是雲智豪幸運的避開了那四掌,那四掌的威力任何一掌都能直接要了他的命,可為什麼現在雲智豪還能活著?
都因為他手中的那些撲克牌,在最關鍵的時刻,被雲智豪速如閃電的齊拋而出,封印了四掌的大部分威能,這才僥倖讓他活了下來。
這才是真相,但真相很不幸,儘管雲智豪掩飾的極好,卻最終還是讓瞌睡蟲注意到了,不然,瞌睡蟲剛才就不是不屑了,而是吃驚。
下一刻,瞌睡蟲再一次出手了,只是這一次,他不再選擇直接攻擊雲智豪了,而是先攻擊對方手中的撲克牌,似乎是想讓雲智豪的撲克牌消耗殆盡,才輕鬆的擊殺雲智豪。
但這明顯是一個不明智的選擇。因為,雲智豪手中的撲克牌即便不多了,可空間手鐲內卻是儲存了不知多少箱,如此一來,若是繼續消耗下去,絕對不會是雲智豪吃虧,而是瞌睡蟲自己吃虧。
果然,事實證明,瞌睡蟲聰明反被聰明誤,在最關鍵的時刻,再一次犯錯,犯下了一個重大的失誤。
只是一分鐘而已,瞌睡蟲的臉色就變了,當不斷出手,「砰砰……轟轟」不停以剛猛攻擊擊碎一張又一張撲克牌,把地面的撲克牌碎片都已經打的堆積如山之際,他這才發現自己失算了,撲克牌的數量多的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氣的滿臉通紅,恨不得就要罵娘。
「你……該死的……你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牌……」
不過,話說到一半,他卻忍住了,深吸了一口氣,一下子就讓自己恢復了平靜。
下一刻,瞌睡蟲不再猶豫,又一次出手,這一次,他終於做出了最正確同時也是最明知的決定,微微張嘴,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唇邊,讓自己徹底的放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而後,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氣。
所有的這些動作,都是一個普通人最稀鬆平常的動作,沒有附帶任何的氣息與威能,更沒有任何做作,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打哈氣與伸懶腰的動作,這是一般人都會在疲勞之時做的動作。
但是,當瞌睡蟲完成這個動作之後,這看似平常的動作,卻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又的的確確真實存在的神效。
只見瞌睡蟲伸完懶腰,打完哈氣之後,他自己倒是沒有任何的睏意,可與他對面而立的雲智豪,卻身子驀然間一震,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影響一般,眼皮一跳,竟然又產生了那股難以抵抗的強烈睏意,讓其精神變得越來越差,越來越難以有多餘的精力去操控撲克牌抵禦瞌睡蟲的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