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一過程中,眾人更是見識到了越來越多的空間屏障與關鍵點,幾乎每到一處奇異的海域,他們都會第一時間感受到那種足以一擊就把整船人都碾壓成粉碎的威壓,驀然間從天而降,像是有神明在刻意打壓他們一般,伴隨著不期而至的雷電,降下雷霆之怒。
幸好眾人的船早已被無名古卷的材質在外層緊緊的包住,形成了一層攻不破的防護層,不然,光是一路上遇到的這一個又一個的關鍵點,就足以讓他們死上上百次了。
而有一點很奇怪,他們幾乎只要一安全度過關鍵點這種特別危險的海域,就立刻能看到一道透明的牆,矗立在海面之上,擋住眾人的去路。
牆的寬度難以計算,高度則直入雲霄,巨大的難以想像,硬度更是強的離譜,無論是極光波,還是疾風迅雷斬竟然都攻不破,唯有無奇的無名古卷出擊才能將其粉碎。
擊碎之後,眾人還會看到非常神奇的畫面,透明的屏障粉碎的同時,關鍵點海域位置的威壓居然也會一併消失,像是從來都沒出現過一般,不留下一絲的痕跡。
這些,就是這一個月以來,無奇一行人的新見識與新發現。
整整一個月下來,讓大家的心態都變了很多,除了沃爾斯還能保持孩童的純真之外,其餘所有人都心中感慨,覺得自己真是太小看大海了,原來他們以為實力達到了聖域巔峰之境已經足以闖蕩海外了,卻真正到了大海之上,才知道,原來這種認知是多麼的幼稚與可笑。
特別是無奇,他感受最深,心中的觸動也最深,見識更是增長的最多。
雖然目前為止,他還無法知曉屏障與關鍵點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片神秘的大海之上,但經過了整整一個月的觀察與推敲,他終於還是隱約間看出了一點端倪,推測出了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的結論。
自己此刻所待的大海也許並不是唯一的。換句話說的意思就是,也許在很久很久以前,這裡有許多許多的大海,但卻是因為某種不知道的原因,而被強行擠壓在了一起。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每一個關鍵點與透明屏障的兩邊,海面的高低才會出現不一致的奇怪現象,看上去特別的彆扭。
而無奇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則都源於近一月以來,他所見過的關鍵點與透明屏障。
因為,經過了整整一個月的觀察與聯想,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如果把自己此刻所待的大海比作是一個小小的魚缸,那這個世界就很有可能存在著無數個魚缸,每一個魚缸都緊密的擺放在了一起,每一道透明屏障都是魚缸的邊緣,如果不打碎就不能進入另一個魚缸。
至於關鍵點的那種恐怖壓力,則應該就是主人為了阻止你去其他魚缸而刻意做出的阻撓之舉,只不過,這樣的阻撓更暴力更血腥而已。
一念及此,無奇想通了很多事,為什麼一路上他會看到這麼多與自己認知完全不同,甚至是相違背的事與物,為什麼這一路透明屏障與關鍵點無數。可到底世界的真貌是否真是如此,他就不知道了,他也沒有能力去一一驗證,只能選擇去相信還是不相信。
其他人聽到他的這個猜想,都很有想法,也很有興趣,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爆發出了一場不小的議論。
有支持無奇的羅德,小蝶與沃爾斯,也有反對無奇的雲智豪,賀小天與約翰,更有對誰的言論都覺得荒謬可笑的娜可露露,佩羅和小白。
三方爭執不下,最終只好握手言和了,以誰都說服不了誰的結果,和平的結束這次討論。
這些就是眾人這一個月的全部經歷,有刺激的冒險,也有相對來說非常無聊的生活瑣事,更有艱苦的修煉時光,總之,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每一個人都過的很充實,包括無奇,包括雲智豪,包括佩羅。
不過,再充實的生活也會有疲倦的時候,當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整整三個月之後,終於有人坐不住了,直接從甲板跳到了瞭望台,大聲的衝著蒼穹嘶吼:「老天啊!你是不是在玩我們啊?大海到底有多大呀!怎麼到現在,我們都沒看到一座荒島呀!」
此言一出,很多人都點頭認同,唏噓著自語。
「是啊!這事不提還好,一提,還真是如此!都已經整整三個月了,我們看到的東西除了海還是海,每天面對的都是一片汪洋,根本沒發現任何陸地。這大海也太大了吧!」
「你說,先知會不會騙無奇啊?這片大海上會不會根本沒有陸地,只有海水啊?」
「我也覺得有這個可能!不然,不可能都三個月了也看不到一點陸地的影子吧?我們航行的速度已經是最快了,以這種速度,三個月的時間,早已能把德裡江從上源到下源,來回渡了個上百次了。
可在這片大海上,我們卻像是根本沒有移動過一樣,我都懷疑大海到底有沒有盡頭了!」
無奇也在點頭,因為整整三個月的時間,他也開始懷疑了,到底先知是不是欺騙了自己。可是,轉念一想,他卻又堅決的搖了搖頭。
這不合邏輯。
如果先知的確欺騙了自己,那對方的目的是什麼?先知的實力有多強自己不知道,可粗略的對比一下就能清楚,絕對比現在的自己強,就算自己的實力突破了半隻腳跨出聖域的這一境界,達到了和小蜻蜓一樣的恐怖實力,那也絕非先知之敵。
既然如此,先知犯得著騙自己嗎?
可繼續細想下去,無奇卻又困惑了。
既然先知沒有騙自己,那為什麼整整三個月了,自己還是連一點陸地的影子也沒看到?難道大海真的浩瀚到了一種自己無法想像的地步?
一念及此,無奇輕輕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只好選擇放棄了,將諸如此類的疑問暫時擱到一邊,專心於自己的修煉。
下一刻,他開始冥想,就像往日修煉咒術時一樣,雙目微閉,全身心的放鬆自己,讓內心平靜,達到一種明鏡止水的境界。而後,他就以自己的思緒,在腦海中勾畫出了一副又一副逼真的圖畫。
同一時間,其他人也都覺得繼續這種無意義的討論完全是在浪費時間,都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專心修煉的修煉,專心做飯的做飯。
只有沃爾斯一人還在甲板上逗留,精力旺盛的奔跑,像是吃了蜜一樣,神色異常的歡快與喜悅,嘴都快要咧到耳根後了,笑容特別的天真與爛漫。
但這只是一開始的情況,沒過多久,沃爾斯就主動停住了腳步,一個人呆呆的趴在船的護欄上,盯著遠方的海面,目不轉睛的直看。
「小斯,你在看什麼呢?」小蝶見狀,好奇的走了過來,慈愛的摸了摸兒子的頭,聲音溫和的問道。
沃爾斯抬頭看了一眼小蝶,指了指遠處的海面,奶聲奶氣的道:「媽媽,我看到鯨魚了。」
「鯨魚?」小蝶一愣,追問道。
「對。」沃爾斯點頭,肯定的道:「就在那裡。剛才我看到那頭鯨魚了!就是我們三月前遇到的那條鯨魚!」
小蝶聞言,再次一愣,立時順著沃爾斯的手指朝著遠處的海面看了過去,可惜,舉目遠眺,目光掃了又掃,也什麼都沒看到,不禁搖了搖頭,奇怪的說道:「沒有啊。」
沃爾斯聞言,神色一變,似乎對母親的答案很吃驚,連忙扭頭朝著剛才的方向看了過去。片刻之後,他收回了目光,奇怪的看著小蝶,說道:「疑!奇怪了。剛才我還明明看到的呢!」
聽到這話,小蝶笑了,關愛的摸了摸兒子的頭,將一個熱氣騰騰的饅頭塞到了他柔嫩的小手中,道:「一定是錯覺啦!好了,媽媽還要繼續做飯,先不和你說了。幫媽媽把這個饅頭送給你爸爸,好嗎,小斯?」
「好的,媽媽。」
沃爾斯的動作很可愛,聞言,沒有任何情緒,輕輕點了點頭,就乖巧的拿著無奇需要的饅頭,走入了無奇的房間,將饅頭交給了無奇。但和遇見小蝶時一樣,由於天性的緣故,他又把剛才自己看到鯨魚的事說了一遍。
無奇也說出了和小蝶差不多意思的話,一邊慈愛的摸著兒子的頭,一邊笑容溫和的說道:
「那是錯覺啦!我們來到這裡,是打破了很多屏障才過來的,那條鯨魚不可能有擊破屏障的力量!你一定是看錯了。好了,乖兒子,爸爸現在還有事呢,你先自己一個人去玩吧。一會等爸爸事情忙完了,再來陪你,好嗎?」
「好……吧。」
這一次,沃爾斯沒有像三個月前第一次發現荒島時那樣不停的糾纏無奇,倒是很懂事的離開了,不過,語氣卻顯得有些不情願與不開心,似乎還有些委屈。
無奇見狀,搖頭一笑,一連說了十幾個有趣的小故事,把自己的兒子逗樂了,才讓沃爾斯笑容燦爛的離開了房間,繼續自己的修煉。
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這一走,居然只過了幾分鐘,又回來了,而且,這一次,沃爾斯一回來就雙眼發亮,抓著自己的褲腿不放,興奮的說道:「爸爸!爸爸!它又出現了!那條鯨魚真的又出現了!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