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嗎?」等女子出現之後,巴克達緩緩轉身,面無表情的問道。
女子聞言,立刻點頭回道:「非常順利,主人!」回話的同時她雖然仍舊黑布蒙面,看不到任何的表情,但雙眼微微一瞇之下,卻現出了一絲明顯的笑意,而且她的眼睛剎那間就變成了月牙狀,一眼看去,特別的迷人。
可巴克達卻對女子沒有任何興趣,只是緩緩點頭之後,面無表情的伸出左手,同時下意識的問道:「東西呢?」
「沒找到。」年輕女子連忙搖頭回答,同時她立刻抬頭看向巴克達。瞬間之後,她忽然感覺對方眼中出現怒火,急忙解釋道:「主人,東西沒有找到,是因為那小子後來不知用了什麼辦法,突然從我的視線裡消失了,我根本找不到他的人在哪裡。」
自己吩咐要取回的東西明明沒有得手卻告訴自己非常順利。巴克達聞言,立刻沒有興趣再聽對方的解釋,幾乎就在對方話音剛一落地的瞬間,他臉上的青筋就頓出顯現,低哼一聲之後,生氣問道:「千惠,這就是你要給我的答案?」
聽到巴克達的話音中明顯包含著濃濃的怒意,名叫千惠的女子身子立刻為之一顫,與此同時,她露在面罩外的雙眼剎那間瞳孔一縮,恐懼的目光頓時一閃而過,「不是!」就在這時,深知巴克達發怒到底有多可怕的千惠連忙搖頭,回道。
下一刻,不等巴爾克開口,她急忙又說道:「主人,這次的任務千惠的確做的不完美,但卻絕對按照主人的吩咐完成了任務中最重要的部分。那小子雖然到了最後突然奇怪的消失了,千惠仔細用氣息查探周圍,也沒有發現他的氣息。但是,千惠可以肯定一點。」
說到這裡,千惠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得意的目光,就連聲音都提高了一些,雙眼發亮的說道:「那小子絕對必死無疑。他的整個下半身都已經被千惠砍了下來。他的同伴更是被千惠當場殺死,甚至其中一人的腦袋都被千惠完全砍下,這才是千惠的答案。」
巴克達派發給自己的任務有兩個,其中第一個,最重要的任務是刺殺無奇,而第二個任務才是拿回無奇手中那本毫無任何出奇之處的破書。雖然第二個任務失敗了,但第一個任務自己已經漂亮的完成。
所以,巴克達雖然會因為任務沒有完美完成而有些失望,但首要任務完成的如此漂亮,他還是會對自己再次投以滿意的目光。對千惠來說,任何金錢,名譽乃至權威的獎勵她都不屑一顧,唯一重視的只是巴克達的讚賞。
自己以前每一次漂亮的完成任務,都能看到嚴厲的巴克達臉上慢慢露出慈祥的微笑,同時還會寵溺的摸摸自己的腦袋,如今自己雖然已經長大了,巴克達臉上的慈祥之色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少,粗略一算,自己甚至都已經好幾年都沒被巴克達寵溺的摸過腦袋了。
但千惠還是希望巴克達能給她這種精神上的獎勵。不過,她最終還是沒有等到,哪怕是一次。
可這幾年下來,她也不是沒有任何收穫,至少她慢慢從巴克達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對自己越來越欣賞的目光,這種目光只有在自己漂亮的完成任務之後,才會看到。對千惠來說,能看到巴克達的這種目光就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快樂。
當然,她也不是每一次的任務都能完成如此漂亮,其中當然也有不少完成條件特別苛刻,甚至根本不是人能夠做到的任務,所以她難免還是會被巴克達不時的訓斥幾句。
其實在很小的時候開始,她就已經開始被巴克達訓斥,甚至還被鞭打,只不過那些事已經太過久遠,而且人類都有將回憶美化的通病,所以她現在唯一記得的只是巴克達仁慈的一面。
正是因為清楚這些,千惠才會在任務沒有圓滿完成的情況下,都能如此淡定的回答,當然,她其實也做好了被對方訓斥的準備,畢竟自己在最後還是疏忽大意,失手了。
否則,以她如今的實力和經驗,又怎麼可能會在最後關頭讓那個流著鼻涕的年輕人突然消失了呢?可對方畢竟死了。所以,雖然她臉上因為蒙著黑布的關係而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其實內心早就已經暗自得意起來。因為,殺死無奇的首要任務,她還是成功了。她可不相信一個連下半身和脊椎骨都被切斷的人還能活下去。
可是,讓千惠始料未及的是,巴克達這一次,不但沒有因為自己完成了首要任務而滿意的對自己點頭,而且臉上竟然連一絲欣慰之色都沒有,唯一出現在他臉上的表情竟然只有憤怒與越來越陰沉的面色。
巴克達重重的深吸了三口氣,才聲音低沉無比的說道:「千惠啊。你知不知道我一向對你期望很高啊?」
「知道。」
「那你為什麼這一次會出現這麼大的失誤?」聞言,巴克達的眼中忽然閃過一道濃濃的狠厲之色,說道。
千惠聞言忽然一愣,不解的看向巴克達之後,她立刻低頭沉思起來。
失誤?自己明明都已經把主人要求殺害的目標擊殺了,難道這也算失誤?哦,對了。自己沒能拿回主人想要的東西,這應該才算失誤。不過這只是一個小失誤啊。為什麼主人這麼生氣?
「主人,沒有及時帶回主人交代的東西,千惠的確失誤了。不過千惠不明白,那本書千惠已經在遠處看過,明明就和它主人的相貌一樣,平凡,沒有任何出奇之處。主人為何生這麼大的氣?」
巴克達聞言,立刻又深吸了一口氣,將內心的怒氣暫時強壓下去一分過後,他聲音更加低沉的說道:「千惠。你還記得我起初把任務交給你的時候,對你多說了一句什麼嗎?」
「記得。主人告知千惠,務必把手拿空白封面書本的青年千刀萬剮,絕對不能留情。」千惠聞言連忙回道。
「那你為什麼沒有按我說的做?」千惠的任務會失敗,巴克達原先還以為對方忘記了自己的囑托,可一聽過後,對方居然記得如此清楚。
巴克達的內心頓時怒火再起,幾乎一下子就竄到了嗓子眼。巴克達連忙又深吸了一口氣,想要把怒火再次下壓。可片刻過後,怒火中燒的他終於還是無法再按捺胸中好似火山噴發一般,越來越強的怒火,隨著額頭的青筋突然顯現,巴克達第一次露出無比猙獰的神色對千惠暴吼道。
「因為千惠記住了主人前面的一句話,主人只是要取那個青年的性命而已。所以千惠自作主張選擇了以腰斬來了斷那人的方式。請主人責罰!」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看到巴克達對自己動這麼大的火,千惠頓時嚇得懵了。
但她反應的很快,只是發愣了一瞬間,就立刻單膝跪在巴克達面前,低頭主動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然而,等她把自己的原因告知對方,發現巴克達臉上的怒色不但沒有就此消減,反倒越來越甚之後,千惠立刻嚇得一抱拳,聲音無比肯定的說道:「但是。請主人放心。那小子必死無疑!他整個下半身都已經被千惠砍下,絕對活不了!所以,請主人放心。」
「放心?放心!你讓我怎麼放心!?」聽完千惠的解釋,巴克達額頭的青筋頓時劇烈的跳了一下,與此同時,他的眉頭立刻擰成了一個疙瘩,毫不留情的吼道。
看到巴克達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額頭的青筋跳動的幅度越來越劇烈,聖域強者的威壓彷彿潮水一般,越來越可怕的籠罩自己,千惠在這一刻忽然有種感覺,彷彿眼前這人已經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個巴克達,而是彷彿忽然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想到這,千惠的心臟忽然好似被一座小山重重的壓住一般,就連大口的呼吸都非常吃力,更別說是說話了。不只是如此,她現實甚至就連四肢都突然有了一種酸麻無力的感覺,彷彿體力全都在瞬間被空氣強行抽走了一般。
下一刻,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第一次在千惠的心頭蔓延,她的雙眼也幾乎在同一時間瞪得好似兩個銅鈴,眼中再也沒有任何平靜的目光,更沒有起初那一絲微不可查的得意之色,有的只是難以掩飾的恐懼。
「唉!」看到千惠的額頭被自己的威壓壓迫的牢牢貼在地上,整個身子甚至在地上開始了不受控制的顫抖,巴克達這才驀然間想起千惠任務會失敗,有一部分的原因正是因為自己當初沒有交代清楚才造成的。
於是,他立刻陷入了沉默,同時讓自己的呼吸一次比一次緩慢,一次比一次平穩。等心底的怒氣終於消散了大半之後,巴克達這才迅速收回了自己聖域境界的威壓,輕歎了一聲,然後他緩緩的說道:「算了。這次我就不處罰你了。不過,你要記住,不能再有下次。你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只要服從我的命令就行了。記住了嗎?」
「是,主人!」突然感覺讓自己幾乎窒息的威壓一下子就消失了,千惠的身子頓時一輕,頓時有種想要大口呼吸的衝動,甚至她現在還想大喊一聲發洩一下心中的不滿,可就在這個時候,巴克達的話音卻忽然傳來,千惠聞言立刻毫不猶豫的一點頭,回道。
服從巴克達的命令已經成為了她的一種習慣。
「嗯。」巴克達對千惠的反應非常滿意,知道這個時候,他才終於慢慢的點了點頭,目光恢復了往日裡的平和之色,低聲交代道:「那你去吧,千惠。」
「去?去哪?」千惠聞言忽然一愣,不解的問道:「主人您讓我去哪?」
「去完成你沒完成的任務。把那本我要的書拿回來,還有,別忘了把那個小子千刀萬剮。」
千惠聞言,再次一愣,眼中瞬間閃過一絲疑惑的目光,她下意識的問道:「主人,那小子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何還要再對他千刀萬剮?」
「嗯?我剛才對你說什麼了?」見千惠居然又要刨根問底,巴克達臉上的平和之色幾乎立刻就消失了,轉而露出不加絲毫掩飾的怒色,他陰沉的看著千惠,生氣的說道。
「是。」看到巴克達的臉色瞬間又是一變,千惠幾乎立刻就想起對方先前的交代,內心一顫之下,急忙低頭回道,再也不敢多說一句廢話。
巴克達見狀緩緩點頭,接著,他對千惠沉默的揮了揮手,千惠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身形一晃之下,就頓時消失在了原地,以她擅長的詭異身法向著巫山的方向再次疾馳而去。這一次,她離開劍聖市的速度與上次相比相差並不大,但千惠此刻的心情卻和當初有著天壤之別。
當初她離開的時候,心情特別的興奮。可這一次,她離開的心情卻不但不興奮,反而內心無比的困惑,甚至就連目光都漸漸變得疑惑起來。
那個小子明明都已經死了。為什麼主人還要讓我對他千刀萬剮?難道主人對鞭屍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