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楚浩是我
本來楚浩想開車回家的,現在突然改變主意了,把車了一打,汽車向御園方向駛去,因為這個世界上除了鍾悠然,還有誰更能證明他是楚浩呢?再說,從昨天的電話裡,他也聽出來了,楚林生確實如項立波所說,他後悔了,想關心思晴,卻又不好意思。
一想到這一點,有些擔心,她看到楚林生會不會害怕?想到這裡,覺得還是打個電話問問妥當,接電話的是他家的傭人,她說,夫人在家,但老爺不在。楚浩說:「請夫人聽電話。」傭人說了聲稍等,過了一會兒,聽到鍾悠然的聲音,她說:「怎麼了兒子?」
楚浩說:「我馬上就要到了,嗯,有事情要請你幫忙。」鍾悠然有些奇怪了,說:「什麼事情?」楚浩說:「關于思晴的,她現在就在我旁邊,等會再詳談。」說完掛斷電話,同時也鬆了口氣。霍思晴見他一臉鄭重的樣子,就問他在給誰打電話。
楚浩回答:「我媽媽。」然後又說:「你不是懷疑我的身份嗎?問過我媽媽,你總不會再懷疑了吧。」霍思晴聽得一頭霧水。對於霍思晴的情況,鍾悠然並不清楚,她滿以為,才一天而已,難道就會有什麼變化嗎?而事實是,變化太大了。
霍思晴不是第一次進楚林生家,可是卻沒有像今天這樣,光明正大地從前面進,而且還享受著這麼高的待遇,他家的僕人站成兩排,像衛兵等待將軍檢閱似的,鍾悠然站在這排衛兵的最末端,微笑地看著楚浩與霍思晴。
霍思晴顯然被這個陣勢給嚇住了,緊緊地抓住楚浩的手,彷彿不這樣,那些僕人們會撲過來能她一拳似的。實際上,楚浩也被嚇住了,從小到大,從來沒在家裡見過這樣的陣勢,媽媽在搞什麼?走到鍾悠然前面,她微笑地看著倆個人。
然後又手張開,就要抱住霍思晴,霍思晴嚇得尖叫一聲,往旁邊躲去,留下鍾悠然一個空空的懷抱。霍思晴躲向楚浩的背後,半個身子驚恐地望著鍾悠然,鍾悠然更是莫名其妙,她的眼睛看向楚浩,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到答案。
楚浩說:「媽,我要你幫忙的就是這個問題。」鍾悠然一揮手,僕人們便散了,他們走進客廳,霍思晴被嚇得不輕,仍然畏手畏腳地躲在楚浩身後。終於在大客廳的沙發上坐定,楚浩向霍思晴介紹說:「這是我媽媽。」
鍾悠然就看不懂了,這小子喝得是那出啊,前天從他家裡出來,我們還有說有笑的,怎麼今天竟然要他介紹,難道她已經不認得我了。鍾悠然向楚浩使著眼色,他們往旁邊走去,鍾悠然說:「你小子是怎麼回事?」楚浩叫屈說:「我也正為這事情憋屈呢,你還問我?」
鍾悠然看了霍思晴一眼說:「是什麼事,演戲嗎?」楚浩說:「我也希望是啊,可是偏偏不是,思晴她失去記憶了。」鍾悠然一臉不信地說:「怎麼可能?前天不還是好好的。」楚浩說:「是啊,事情就是在昨天發生的,不要說你,她現在連我都不認得……」
鍾悠然仍然不信說:「你別開玩笑了,她怎麼可能不認得你?」楚浩歎了口氣說:「認是認得,只不過把我認成另外一個人。」鍾悠然好奇地說:「是誰?」楚浩說:「項立波。」鍾悠然咯咯笑起來,一邊搖搖頭說:「這,這怎麼可能。」
楚浩無奈裡有些氣憤說:「您就別笑了行不行啊。」鍾悠然哪裡忍得住,楚浩只好等她笑完再與她說話,鍾悠然好不容易忍住笑說:「是真的?那她把項立波認成什麼?」楚浩的語氣更無奈,關晌才吐出一句話:「楚浩。」
好不容易忍住的笑,再一次噴發,這未免太有意思了吧,楚浩見鍾悠然一時半會也笑不完,乾脆離開她身邊,走向霍思晴,這姑娘,坐在沙發上,被人評頭論足的,大概已經很尷尬了。見楚浩來了,又看看不遠處,似乎笑得直不起身的鍾悠然,她有些膽怯地說:「我,我們走吧…………」
楚浩安慰似的輕拍霍思晴的手說:「別怕,她不是笑你,她在笑我。」霍思晴看了看鍾悠然說:「她為什麼笑你呀。」楚浩說:「她笑我,現在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楚。」霍思晴說:「怎麼會呀,你不就是項少嗎?」楚浩再一次崩潰……
鍾悠然終於笑完了,她走過來的時候,目不轉睛地地看著霍思晴,霍思晴被她看得很不好意思,同時她的目光也被鍾悠然吸引著,她很美,也很有氣質,項少說這是她媽媽,我看,是他姐姐還差不多。鍾悠然走到霍思晴身邊對楚浩說:「兒子,這麼漂亮的姑娘,不介紹給我認識嗎?」
楚浩疑惑地看了鍾悠然一眼,還是按照她的意思,把霍思晴介紹給了她,介紹完後,鍾悠然拉起霍思晴的手笑著說:「認識你真高興,思晴。」霍思晴被這再普通不過的話感動了,突然覺得這個拉著她手的女人親切及了,就像是自己的親人一樣。
沒容霍思晴再想下去,鍾悠然就拉住霍思晴往樓上走,一邊走一邊說:「過來,我有好東西要給你看。」說完回過頭對著楚浩回眸一笑說:「你就不要上來了,如果有需要,我會讓人叫你。」說完頭不回地與霍思晴上了樓。
她們進了一個房間,這個房間的裝飾是單調黑白配,看上去卻很幹練,這應該是個男人的房間。鍾悠然進門之後,就把霍思晴按在沙發上,然後滿世界找東西,一會兒,沙發旁邊就堆了一大堆相冊,還沒等她明白過來,鍾悠然已經坐在她的身邊,翻開了一本相冊。
見霍思晴呆呆地看著她,示意她把眼睛看到相冊上來,霍思晴照做了,就看到一張很可愛的小男孩子的照片,她的興趣立刻來了指著照片上的男孩子說:「這是誰呀?很可愛啊,看這張小臉,還是個帥哥呢。」鍾悠然嘻嘻一笑說:「認不出來嗎?」
霍思晴略想了一下,搖搖頭,鍾悠然說:「那就接著看,直看到想起來為止。」說完一張一張翻給她看,從奶娃娃開始,一直翻到大學畢業,霍思晴就算眼力再差,也看出來了,這個可愛的男孩,不就是剛剛陪自己走進這裡的……嗯項少嗎。
鍾悠然沒容她說話,啪的一聲把相冊合攏說:「你覺得楚浩是誰?」霍思晴一時沒聽明白,或者說聽明白了,卻沒明白她問話的意思,她張大嘴巴啊一聲,疑惑地看著她,鍾悠然卻沒有再說第二次,只是用眼神鼓勵她說下去。
霍思晴言未發,臉先紅了,她說:「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楚浩這個名字……」鍾悠然微笑地說:「那好,我們接著看。」說完換一本相冊,裡面的照片大多是合影,除了大人外,基本都是兩個小男孩的合影,其中一個就是剛才單人照片上看到的。
也是從小到大,不過,長大之後,他們的差別就出來了,項立波照片上就是一臉的玩世不恭,相比而言,楚浩就成熟穩重的多,當然在她的記憶裡,人物是反的。合影看完之後,鍾悠然說:「那你覺得楚浩這個人,應該是你的什麼人?」
霍思晴再一次臉紅,她支吾了一下才說:「應該是很重要的人吧。」鍾悠然打開相冊,指著項立波與楚浩的合影給她看說:「那你說,這兩個人,誰是楚浩,誰是項立波?」霍思晴有些糊塗了,因為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有人試圖說服她,此人非彼人。
她猶豫起來,不知道應該指哪個,鍾悠然鼓勵她說:「指吧,沒關係。」霍思晴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把楚浩指成了項立波,鍾悠然這次沒笑了,看來,楚浩說得對,她真的失憶了。只不過這個失憶也真奇怪,為什麼偏偏把他倆人記錯呢。
就在鍾悠然沉思的時候,霍思晴突然很認真地看了她一眼說:「咦,你不是楚夫人嗎?」鍾悠然拿著相冊的手一抖,相冊掉在地上,她驚呼一聲:「你想起來了?」霍思晴卻茫然地說:「想起什麼?您難道不是楚夫人?」
鍾悠然眼中的火光瞬間熄滅了,原來她沒想起來,見霍思晴疑惑地看著她,點點頭說:「我是。」霍思晴說:「難怪看上去很面熟……「鍾悠然哭笑不得,原來只是面熟啊。霍思晴見她臉色有些不好,有點訕訕的。
一時兩人都沒說話,過了一會兒,鍾悠然說:「不管你是怎麼認為的,我都想告訴你,今天帶你來這裡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楚浩,因為她是我兒子,你想做母親的人,總不會認錯自己的兒子吧。」說完翻開相冊用手指指著項立波的照片說:「而這個人,是我的外甥,叫項立波。」
霍思晴看了看鍾悠然,又看了看照片,不知道說什麼好,沉默了好久才說:「我,我知道了,那,我,我走了……」說完站起身,因為緊張,磕到沙發角,痛得她嘶牙咧嘴。鍾悠然卻沒有發現,她仍然結著照片發呆,直到霍思晴一拐一拐地走向門口時,才急忙站起身來說:「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