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著急,她腳下也快。
身後跟著的眾人更不敢怠慢,急急跟著。這件事兵部侍郎在路上問了將領,才知道了怎麼回事,但是上面下命不就好了,沒至於當朝帝后親自過來探監啊。
做官這麼久,他隱約察覺出這件事不簡單,當即就給了那將領一巴掌。
「打開門。」將覆住面部的帽子拉下,蔡纖看著黑暗獄中角落裡的人,聲音有些大。
眾人哪敢違拗,趕緊開了繩索,不等兵部侍郎囑咐,她就直接進了去。
這種動靜,自然已經驚動了青石,她的眼睛睜開,眼前是一片黑暗。
「你是她嗎?」再也顧不得所有威儀,她半跪在地上,伸手去摸她的臉。
眾人被這一刻驚呆了,趕緊有人上了火把照著。
青石只覺得眼皮一片紅彤彤,摸著自己臉的手也在顫抖。
女人的聲音很溫柔,所以她並沒反抗。
「你是回來了嗎?」蔡纖沒有放棄,依舊在問。不到七年前,這個女子一語定了她現在尊崇的位分,她從沒想過能攀上富貴,她卻給了她天下女子最尊貴的位子,那個同樣做過這個位子的女子,此刻,是你回來了嗎?
這般恩情,便是如何,她都不夠還的。
午夜夢迴,經常可以看到那個海邊的夜晚,她坐在蒲團上,抱著琵琶談曲子的摸樣,那般絕艷的女子,與先帝那般深沉的王,當真是她這一生見過的最美的場景。她最羨慕的,依舊是她可以獲得先帝獨一無二的寵愛。
這般寵愛,在南楚的歷史上,是完全沒有過的。
她所得的榮寵,羨煞天下。
如今,卻不知去了何處,再無蹤影。
她開始以為,先帝死後,她必定會生死相依,誰知送回來的只有先帝的遺體,她卻人間蒸發了。
她聲音溫柔如水,是當年面對她最卑微的聲音。
青石也有了些反應「你是誰?」
蔡纖一愣「你不認識我了?」
臉確實不是一張臉,可是她也知道她曾經變過臉,不知她面上是不是人皮面具,她也不敢去動,只是半跪在哪裡。
「我是誰我都不知道,我也看不到你。」青石想了想,暫時就這麼回答吧。
「你看不到?」蔡纖又是一怔,抬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她果然毫無動靜。
「來人,拿劍來!」她記得當年的她一手可以斷掉劍,瞬間致命。
「是。」兵部侍郎親自拿劍送了過去,不知這到底是要幹嘛。
蔡纖拿著劍,一手拿過青石的手讓她的手貼在劍上「你可以把這劍折斷,將折斷的插入你身後的牆壁之中麼?」
牢獄與兵部侍郎皆是大驚。
一個瞎子,這麼弱的人怎麼可能折斷這把劍?更別說****牆壁之中了,那要多大的內力。他只當白日的事是別人在吹牛,根本沒多想。
將領跟在身後,也是被蔡纖的話下了一跳,若真是那般功夫,真是有些讓人後怕了。
青石似懂非懂,雙指捏著劍身,手腕輕輕一轉,劍身當即被折斷,也是瞬刻之中,那杯折下的劍即刻沒入了牆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