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塵聞聲一愣,立即又道「師傅忘了?那書前些年您就送給狐王了,說是給狐王靜心所用。」
「是麼?」念生喃喃了一聲,他如何不記得了?
半離經常來西天,可是他為何不記得自己給過他靜心咒?他來時心是不靜,可是也沒有送與他啊?
「即便是這樣,再抄一本便是了。」
「是。」空塵應聲,轉身離去。
而空塵走後,長生後殿,瞬刻便沒了念生的影子。
他不記得給了半離,若是再半離那,他便去看看。
長生殿離狐王半離那不遠不近,常人需兩三個時辰,可是念生卻只需兩柱香的時間。
到達半離那,天色又亮了幾分,半離似乎剛起,一身隨意的長袍在身上搭著。幾個侍女正在伺候她梳洗。
念生也不著急,只是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撥轉著佛珠。
半離看到念生,總是可以想起之前他對著青石那一下,心中總有幾分難受。
此刻不知她如何了。
「我之前可否送過你一本靜心咒?」看著眾人離去,念生**道。
半離眸眼一瞇,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遂老老實實的答「沒有。」
「嗯。」他悶悶的恩了一聲,也不說什麼,便專注的去撥轉佛珠。
佛珠透明,其中夾雜的一絲黃絲線在晨起的陽光中,澤澤生輝。
「佛陀今日來」半離見他不再說話,一時拿不準他的意思,問著。
「無事,只是問問那靜心咒的事。」睿智如他,此刻已然猜到這其中出了問題。是他的記憶出了問題麼?為什麼有些東西細想之下總覺得不對?雖然他不曾失憶過,可是天劫懲罰他的到底是什麼?
他沒有折損道行,道行反而因天劫更勝一籌。亦沒有折損壽命,那他到底少了什麼?為何空塵與燃燈滄念似乎有事瞞著他?
「佛陀,我把你給我的千年緋珠給了青石。」半離咬了咬唇,他只是想問,強行餵下千年緋珠,這異變到底如何?
念生睜開眼,淺淺的看了眼半離,忽而歎了口氣「半離,你不該給那魔,她已經是死屍,受了千年緋珠,只會屍起異變,縱然活了過來,也不是曾經的魔了,這樣詭異的命格,不該留著。」
半離大驚「佛陀的意思是殺她?!」他的聲音有些大,念生眉心一閃,不知他為何反應這麼大。
「她是魔,命格無雙,若添了命,天地之間必然會起異變。」眉梢堅毅,眸子如水。
半離突然覺得他從未看懂過佛陀,那雙清冽的雙眼,其實一直無人看到深處。
他一直露出來的,卻非真的。
異變?半離想到了她走之時的決斷,想到她行動的怪異,心中忽而一涼。異變指的便是那個麼?
即便是性子冷血了,可不見對他舉刀。
那就是說,其實並無什麼。
「不可以!她還沒有殺人。」半離一下子在椅子上坐了起來,下唇咬緊上唇「佛有大愛,便不能用大愛去包容她嗎?她只是一個受傷的女子,她的本性並不壞,當初殺人也只是按照她義父的命令做事,這些都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