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琉神色不變,看似隨意的握上了蘭貴妃的手,輕輕揉捏「我心中也不過只有你一個人。」
「最好是,別讓我瞧到什麼,要不我一定饒不了你。」聲音消散在曖昧的輕吟中,連青躲在走廊的橫樑之上,將一切聽得清清楚楚。
楚琉私通他繼母,倒真是給老皇帝擺了一道。倒也有意思,只不過這個蘭貴妃,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楚琉必然是拿不到皇帝的位子的,到時候應該好玩。
腦海中閃過一個女子,她冽出一笑,連柔,若可以,我必然護你不死。
丫頭興兒此時細步離去。
這時候宮廷傾軋,有些事大約已經成了。
正德殿,晃悠了幾圈終於又是回了來。臨走時大太監還在威脅她,可是眼下有什麼人?扯了扯手中的帕子,唇瓣透了絲笑,大步邁進正德殿。
殿內仍是金碧輝煌,玉面鎏金茶盞,青色的長蔓飄動在空中。
她的進入,帶動了縷空氣,稍進一股子涼涼的氣息。
雖是秋日不過冬,但是這風越發涼了。
床榻下,兩張矮椅子,上面坐著兩個人。無疑,這兩個人一個是楚離,一個楚驚天。
楚驚天一襲冰藍色的上好錦繡,上繡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色滾邊。身邊蕩著若有若無的慵懶,鳳眸微瞇,姿態嫻雅的彷彿她從來不曾認識他一般。他就在那裡,似笑非笑。
楚離還是那一身靛藍的朝服,與楚驚天比起來倒顯得正式許多,逆光而處,那雙桃花眼中看不清的情愫。
楚離這人看似隨意,其實城府狠辣。
想要出去已經不可能,她也不打算出去,所以乾脆小步走了過去。
楚驚天沒有側頭,甚至餘光沒有動一分。她淺淺一笑,看了眼床榻上已經看起來不行的皇帝,不知喜怒。連自己的枕邊人都這麼算計著他,這一輩子,他是否也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榮光無限?大抵是不是的,這一輩子,他被人算計的應該比算計別人還多。
許是不知她為何那般的笑,楚驚天側頭。這個模樣的她,到讓人生出了幾許恍惚。
「為何這般發笑。」薄薄的聲息,透過他微啟的唇,涼涼而來。
「你不覺得嗎?大約你們從來不會有我這般想法。」櫻妝的唇,薄有顏色。她只是笑,卻再也不說。皇帝如何?這輩子當真是天下無二麼?權力再高,再無可匹敵,又能如何?還不是一樣老去,還不是垂暮之年被算計,哪有萬歲萬歲萬萬歲,一切不是世人念想罷了。
眼前的人不就是個例子?聽人說他之前也是個睿智的皇帝,也是英姿勃發,現下如何?
不過塌下一左一右,相互逼迫。
能如何?
讓位、退賢。
「青兒,坐在旁邊。」他不知何時起了身子,將她攬在了懷裡。
他的懷抱很暖,她抬頭看他。他的眸子夾著絲絲的笑意,卻始終如潭般看不分明。
她好像從來沒有看透過著一雙眸眼。人說眼是心靈的窗口,她連眼都分不清,是否又看到了他的內心?自然是看不到的,只是一直覺得他是自己的。因為他寵著。
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寵、其實也是一種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