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不想讓十九叔知道。這是他知道的第一個連十九叔都不知道的秘密。既然是秘密,那就藏在心裡吧。
狐裘搭在一旁的屏風上,他嘲諷的笑了笑,想要轉身出去,最終頓了頓「小涼殺了小涼,走了。」
「嗯,等回去讓人去查。查到之後不用稟告,殺。」他淡淡的恩了一聲,涼薄如他,怎麼會饒了那人的命?日後連青的苦,或許更多。
這才是他的十九叔,真的是無情。
前一刻他可以寵你上天堂,下一刻便可能置你於死地。
他只是希望連青日後可以榮寵不敗。
「嗯。」應聲退出屋子,將門關上。
屋子裡,楚驚天單手撫著她的臉頰。記得前些天還不是這個摸樣,他皺了皺眉,眼底卻絲毫無波。
半個多月了,朝中形式逐漸變得模糊起來。他故意攪亂這譚水,讓本就不清晰的事態變得更無法捉摸,楚琉最近不知在哪找來了一些人,那些人身懷異術,倒像是漠北的人。
老皇帝的藥田因著一場大雨毀了,宮中的存藥也少了一些,脾氣煩躁不堪。
他就是要這個樣子。
「連青,你要快些醒來,等我成功的那天,我要帶著你看萬里江山。」吻上她的額,他輕柔萬分。
從不知,他也可以柔情萬種。
從不知,他也可以將野心劃歸出一點點給一個女人。
一直以為,活著的意義就是登上最高處,讓他不甘的死去,給母妃報仇。
原來,從前堅持的那麼多,也抵不過她的一顰一笑。
她不是最美的,不是最會魅惑的,可是她拚死救他那份心,足以傾城。
夢中的人還在幻境之中,只不過回歸到了秦晟死的那天。他依舊躺在她懷裡,只是不知為何,她卻沒有那麼難過了。是後悔,但是似乎已經過去了。眼前楚驚天就站在十米之外,溫柔似水的看著她。
淚水開始收住,她看了眼懷裡的人,又看了眼楚驚天。一下子鎮定了下來,也鎮靜了。
南柯一夢,說的究竟是曾經,還是現在?不管是什麼,秦晟總歸是過去了,她能看到楚驚天的愛,看到楚驚天走過來,將她緩緩的抱了起來。死牢裡的景象又一次浮現,她心底大顫之餘,終於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頸。
而在雙手勾住他的瞬間,眼前的場景一下子如黃沙般飛散,她想去抓,卻發現楚驚天已經彎下了身子,替她擦去嘴角的血痕。
她似乎決定了,她要忘記對秦晟的那份愛。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再留戀也是無法。
宮九歌不是秦晟,他也永遠學不來秦晟。
秦晟是無可代替的。她會將秦晟放到心底。
「你怎麼在這?」心結解開了,她便也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男人,放大的臉,與面頰上癢癢的感覺。
他親了她,在她睡覺的時候。
可是轉念一想,她的臉色儘是傷疤,就連她自己對鏡子都是避如蛇蠍,更何況他?
單手將被子裹起自己,她不想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