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朱棣的封賜
「陛下，唐真人所獻之物，確實稱得上神兵利器四個字。但有此物，縱橫天下、橫掃**真不過等閒事兒。」楊榮在朱棣面前實話實說。
「只能是他用，還是大明官兵亦可操用？」朱棣就怕這東西是修真界的法器，說來說起雖然神奇無比，卻只能修煉中人才能使。
楊榮搖搖頭，正色道：「臣心中亦有此惑，因此特地當面試之。此物確非修真法器，尋常人在學習操用之法後，亦可使如臂指。」
「多久方能學會？」朱棣已經坐不住了，聽到楊榮敘說在神機營中的所見所聞後，他就已經開始亢奮起來。體內的好戰因子，就像春雨過後的野草一樣蔓延出來。
「簡單的開槍射擊、更換彈藥，唐真人僅僅略一指點後，英國公以下盡數學會。即便是皇太孫殿下，也很快精通。可見，此法不難。」
「哦！」朱棣眼中已經開始閃爍起來熊熊的火焰，他的戰意幾乎無法抑制。當年朱元璋將他分封在北平防備蒙元殘餘，看重的就是他的軍事才能和戰鬥意志。
因此，朱棣對蒙元殘餘的重視程度也始終很高。在靖難之後，他登上的大明的九五至尊皇位，爾後又曾數次征討蒙元餘孽。
但是，這些成吉思汗的子孫們現在面對大明征伐的時候，往往跑得比兔子還快。但是等到大軍歸朝，他們又繼續回來屢屢騷擾邊境。讓朱棣恨得牙根癢癢，卻又沒法子。這幫人現在深得運動戰的精髓，打不過就跑。
楊榮自然看出來了皇帝的興致所在，可是他卻不得不在此時先潑一盆冷水。不過，他冷水之中的內容卻是都是貨真價實。
「陛下，雖然開槍射擊貌似簡單，不過唐真人卻說僅僅會開槍射擊那還差得太遠！」
朱棣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嗯？這又是為何？」
楊榮不慌不忙的解釋道：「按照唐真人所說，真正想要使用好衝鋒鎗此等修真界墨家精製利器，還需要學習其他所謂日常保養、簡單的故障排除、操作使用細則、武器禁忌和標準等等。」
頭一次聽到這麼多現代新名詞的朱棣，很快就被這些名詞給繞暈了。旁邊的楊榮心中得意的笑了，看來當初剛聽唐少哲講完之後就迷糊的他並不是一個特例。
「這些又是什麼？需要多久才能學會？」
楊榮氣定神閒道：「陛下，按照唐真人所言，學習的時間恐怕少不了。而且，經過複雜的學習之後，還需要認真訓練一段時間後，才能真正上戰場。」
「好吧。勉仁，朕只想知道，需要多長時間？」
「陛下，唐真人當時說，最少也需要半年時間。」楊榮本身也很認可這個時間，半年之後，起碼秋糧就收上來了，他會有更多的底氣來支持朱棣的戰爭行動。
「半年？那麼久？這讓朕如何忍得？」已經過了知天命之年的朱棣絲毫還沒能改掉自己的火爆脾氣，只是平常壓制的很深罷了。
「陛下恕罪，這還是微臣據理力爭之後，逼著唐真人想出來的最快法子。」
朱棣有些氣不過，又想從中找到更快捷的辦法，便問道：「什麼法子？」
「由他先挑選神機營中的精銳官佐士卒，組建一支教導軍。其後，由他親自率領這支教導軍，身體力行、言傳身教。他先教會了這支人馬，然後再由這些人馬去教導全營。」
「唔，此論也確實不凡。」雖然有些不忿，可是朱棣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好辦法。尤其是這個教導軍的設置，精巧至極。
「陛下睿智。尤其唐真人放言說他今後可能來大明的時間不會再多了，似乎修真界的師門也有什麼緊要之事需要交給他去辦。」
「哦？好，很好！內閣票擬：詔封唐少哲為大明國師，特賜陛見不拜、紫禁城中騎馬，凡大明臣屬會見，文官下轎、武將下馬，宗室之中亦以上事之。」
陛見不拜？見皇帝居然不叩拜？紫禁城中騎馬？就是皇帝也只是坐車而已呀！一旦見面，還文官下轎、武將下馬？這尊崇未免太過分了！最後還讓皇室宗親對待唐少哲就像見了皇帝一樣！
「絲……陛下，這……這……這非但不合體統、有違祖制啊！何況，這國師又是幾品？」這樣的榮譽不但將楊榮嚇到，更何況儒家子弟對方外中人涉足朝政，向來有著超乎尋常的警惕，楊榮也不例外。
雖然他在神機營也算是親眼目睹了唐少哲拿出的ak47有著多麼強大的威力，可他依舊無法容忍大明朝廷為一個旁門左道之士大開幸進之門。
不錯，這一次冊封唐少哲確實是因為他立有莫大的功勳。莫說此次獻上的神器，就是上次奉上的那些良種，果真在長成後大豐收的話，封異姓王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今天你朱棣留下這樣一個例子和規矩在前，難保今後你的子孫未必不會有樣學樣。這一次的唐少哲確實是真的立下了不世之功，可是今後的皇帝若是依照祖制來冊封一個完完全全的坑蒙拐騙之輩又怎麼辦？
有的時候，對身份不合適的人進行正確的封賞，會造成比對身份合適卻毫無封賞更糟糕一萬倍的惡果。
當然，這些只是擺在明面上的理由。真正的理由楊榮絕不會說出來。如此之重的封賞，賜給了一個玄門子弟，那是對儒家統治基礎的一種巨大威脅。
朱棣自然也很清楚楊榮沒有說出來的理由是什麼，但是他也經過了深思熟慮。雖然儒家弟子對於統治來說是不可或缺的政治幫手，可是他並不介意多出一個幫手選擇來。
他看的很清楚，自從漢代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後，與其說是歷朝歷代的皇族在統治中央帝國，還不如說是儒家階層在統治帝國。
罷黜百家之後，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幾乎成為了歷朝歷代必然的選擇。中央帝國也因此喪失了春秋戰國以來百家爭鳴的創造精神和拓展能力，只剩下了繼承，繼承，再繼承。
這段時間，朱棣耳邊總是響起唐少哲當與在他獨處之時說過的話。在儒家的單獨掌權之後，華夏文明已經越來越內斂。
這並不是說儒家思想就全部不好，僅僅是說缺乏了必要的競爭之後，儒家只能向著故步自封慢慢結繭將自己包裹起來。
當初所言的「日不落帝國」雖然是以分封天下作為根本，可是這一政策的目的還是為了給諸子百家的精英們提供一個可以施展自身才學與儒家弟子一比高下的環境罷了。
「想我中華，再也不能這樣故步自封的走下去了。否則，百年之後，泱泱華夏定會慢慢落後於四方蠻夷，蒙元胡虜踏足中原之事未必不會重演！」
想起當時唐少哲信誓旦旦的模樣和斬金截鐵的論斷，朱棣悚然而驚。這位修真唐上仙現在所說的每一個字，他都再不敢等閒視之。
於是，他面色一板，厲喝道：「哼！內閣莫非要抗旨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