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又見時空之殤
當晚回到家中的唐少哲放下了一件心頭大事，所以睡得格外香。直到直到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還顯得樂呵呵的樣子。
吃完早飯後，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唐少哲於是出門。今天出門沒有開車。一來手續還沒有完成，二來下午陸浩要過來，他不想引起無端的誤會又要解釋。
不過，在他出門打車直奔卓越拍賣行的時候。一輛普通的別克轎車也不緊不慢的跟在了後面，遙遙尾隨吊著。
「目標出現，各單位注意，行動開始。重複……」隨著汽車的開動，電波聲也開始在很多人之間傳播開來。
來到卓越拍賣行的唐少哲說明來意報上大名後，在別人奇怪的目光打量中被送進了總裁辦公室。一路上，他都對這若有實質的目光感到很迷糊。
見到精明幹練的女總裁時，唐少哲一眼就看見了自己上次拿出來的那件青花瓷正擺在女總裁的客桌上。
寒暄一番後，唐少哲自然問起這件永樂青花瓷的拍賣還有什麼需要商討的問題？
女總裁聽聞明永樂青花瓷時，臉色顯得頗為精彩。不過很快她就恢復了風輕雲淡，平靜道：「這一次邀請唐先生過來，是有件事需要向您通報一下。」
「您說。」
「在此之前，您先檢查一下這件拍品是否是您上一次帶過來的青花梅瓶？」
此話一出，唐少哲隱隱感到有些不妙，於是直接讓主神鑒定一下是不是自己上次拿過來的那件明永樂青花梅瓶。
「正是宿主上次寄存在這裡的物品。」主神的判斷讓唐少哲點點頭。
他裝模作樣的起身去青花梅瓶邊上仔細鑒賞一番，殊不知在女總裁接到鑒定專家組的鑒定告誡中，他的這些堅定行為都是完全外行的存在。
看他這個樣子，女總裁似乎反倒鬆了口氣的樣子。等他點頭確認這一件青花梅瓶確實是他上一次寄存在這裡的原物之後，女總裁再度開口。
「呵呵，這也算是物歸原主了。關於這件青花瓷，卓越拍賣行決意解除上一次的委託代理拍賣合同。您看還有什麼補充沒有？」
一臉和煦的說完這個打算後，這位女總裁靜坐一邊，面帶微笑的看著唐少哲。唐少哲卻被她這個問題的突然性嚇了一跳，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於是，他不明所以的問道：「怎麼了？這是為什麼呀？」
女總裁看見他一臉裝傻的模樣，心中暗恨，但是臉上的神情卻越發和煦，道：「呵呵，唐先生看起來似乎還不太明白的樣子？」
唐少哲不是裝傻，是真傻。聽到女總裁的提議後，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人家留面子不想說穿某些問題，依然有些傻里傻氣的追問。
「我是的確不明白。」
女總裁於是笑著轉移了話題，道：「今天也沒什麼別的事兒，就和唐先生隨意聊聊吧。我們卓越拍賣行開辦以來，在同行中，信譽一直是金字招牌。
「而我們的信譽是與全體員工的認真工作密不可分的。前幾天，我們的員工在認真工作中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兒，說出來，讓唐先生也聽個樂兒。」
唐少哲完全不明所以，這位女總裁說起話來跳躍性也太強了。怎麼突然話題就從解除合同的事兒跳開到了近期趣聞上面？不過沒等他開口，女總裁已經繼續了。
「前兩天，一位員工在例行檢查中，發現一件具有600年歷史的古董，竟然在碳十四的檢測下顯示出製造時間最多不過十來年。這一下，可是讓我們聽了個新鮮。
「因為那件古董經過很多文物鑒定專家的肯定，在此之前已經被確認為真品。沒想到，卻在一個小員工的一次例檢中出了笑話。
「有時候科學這東西真有意思。明明是一件被所有鑒定專家認可的古董，卻在突然之間出現了科學驗證年代不足的結論。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你不知道，當時，我們很多的鑒定專家甚至很想找到這件古董的主人，想向人家打聽一下這樣的仿造技術是如何做到的？
「還有人很想寫一篇論文。據說想論證一下科學技術的年代鑒定和古董專家的測評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呵呵，反正是足夠亂的。」
聽到這裡，結合之前讓他確認那件永樂青花瓷是否原物，又要解除代理合同的話題，唐少哲哪裡還會不明白？不過他拿不出來真品的確實證據，只能暗暗叫苦。
甚至都不用讓主神幫著鑒定一下，唐少哲就明白了。自己拿出來的那件青花瓷過了鑒定專家的評估，卻在化學年代檢測中出了問題。
偏偏這個問題他還沒法子解釋。一件距今600多年的明永樂青花瓷，為什麼會被檢測出只有十來年的年份？這絕對是一個世界性難題。
唐少哲雖然清楚這其中的來龍去脈，卻一點兒都不能多說。否則，研究的目標八成會從青花瓷那裡轉移到他的身上。
「主神，你能有什麼方法讓這件青花瓷經歷600年的時間洗禮麼？」
「有。」
唐少哲立即興趣大增，道：「快說。」
「妥善保存590年。」
聽到這個答案後，唐少哲只想仰天長歎。
時間這東西，看來真是容不得半點弄虛作假啊。雖然自己可以自由來往穿梭時空，可是在跨越時間的過程中也失去了時間的意義。
這一刻，唐少哲有些真切的感受到。古董之所以稱為古董，是因為它身上有時間的烙印。以現代的科學技術而言，仿製古董不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但是人們之所以還為那些在某種程度上不如仿品的古董瘋狂癡迷的原因，不是因為它的樣式、工藝或者用料，而是時間的沉澱與歷史的痕跡。
離開了這些特質，古董就喪失了它本身最大的價值。這樣算來，無論他從古代帶回來的古董多麼貨真價實，沒有經過時間洗禮的東西卻不過是一件玩物罷了。
想明白之後的唐少哲，不免有些訕訕。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這和他在明代第一次播放現代流行歌曲的遭遇有異曲同工之妙。歸根結底，都是時間惹的禍啊。
如此看來，自己今後怕是要絕了拿古董來現代賺錢的心思了。不過，位面之間互通有無還是很有必要的。脫離了時間的桎梏，技術手段和區域特色依舊有用。
「哈哈，沒想到今天在這裡還有如此收穫。和您聊天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總是發人深省，謝謝！」唐少哲是真心實意的道謝，今天的他明白了很多東西。
女總裁這一次才算真正鬆了口氣，露出的笑容遠比之前要真誠的多了。在互相握手後，就雙方關心問題達成默契共識準備友好分手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
「呼啦啦」。
看著突如其來的一大幫警察，唐少哲一臉的錯愕。當他在卓越女總裁臉上發現同樣的表情之後，他就明白了此事與她無關。
看著這麼多不請自來的客人闖了進來，女總裁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厲聲喝問道：「你們是怎麼回事？這和私闖民宅有什麼分別？」
說完，還隱蔽的看了一眼唐少哲。她生怕被誤會此事與卓越有相干。畢竟在自己處理即將圓滿的時候，突然遭遇意外打斷，任誰心裡都不會舒服。更多的是，害怕平生波折。
為首的一名中年警察這個時候站了出來。處理外資企業的刑事案件很是敏感，因此今天帶隊的就是分局長李靖本人。
「您好，我是市公安分局的李靖。今天過來是為保護外國投資商的貿易環境安全。可能有些唐突，還請見諒。」
聽到這個耳熟的名字，唐少哲不由立即想起了前幾天有個囂張無比的青年站在自己面前高呼「他爸是托塔李天王」的那一幕。同時他在派出所遭遇暗算的經過也浮上心頭。
真是冤家路窄，舊仇未解又添新恨。不過這只是唐少哲單方面的想法，李靖則早已忘記了自己交待「好好照顧」那個打了自己兒子的小青年的名字。
對他而言，唐少哲這個名字和阿貓阿狗之類的暱稱完全沒有任何區別。何況，那起車禍現在還鬧得沸沸揚揚、不可開交，其中摻雜進來的勢力錯綜複雜。
他如何會記得唐少哲這麼一個小人物？不過，他不記得了，唐少哲卻是對那一夜的遭遇刻骨銘心。那一夜讓他明白了很多東西。因此，他不由多看了此人兩眼。
從表面看上去，這位與托塔李天王重名的警察一臉正氣。尤其他的消瘦的臉龐上面佈滿了歲月的痕跡，乍一看還以為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農。
正氣凜然和形容樸實，是唐少哲在看到李靖之後留下了第一印象。他完全無法將這個人和車禍當天那個肇事青年的囂張跋扈聯繫起來。
在他看來，這完全不像是一對父子。甚至從某種角度來說，連親戚的可能性都非常小。到了今天，他才明白了什麼叫做人不可貌相。
而此刻的卓越女總裁卻抱起雙臂，冷冷的看著對方，道：「哦？我倒不知道這話是怎麼說的？我只看到了無禮的侵權。」
「我們接到報案，近期有詐騙團伙針對卓越拍賣行進行犯罪，我們是來瞭解情況的。」聽到話鋒不對，李靖急忙說明了來意。
因此，他不待女總裁繼續質問，直接一臉嚴厲的注視著唐少哲，道：「你就是唐少哲？」
看見警察發問，唐少哲習慣性的點點頭。但沒等他繼續說什麼，就聽到李靖向身後警察下達了簡單明瞭的命令：「帶回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