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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 星宮流月使 文 / 牧之楓

    第四百五十七章星宮流月使

    絕殺尊者(小孩)的喝聲響徹四周,目光中射出灼熱的渴望。這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戰鬥狂人,渾身散發出毀滅自己,也毀滅他人的殺氣。張風忽然覺得,自己寧可對上魔尊,也不願意和這樣不要命的人作戰。「來吧,終於找到能值得我出劍的人了!小子,你應該感到無上光榮!」絕殺尊者忽然笑了,笑的非常的天真。

    但這笑容在張風看來,最可怕的並非絕殺尊者打不死,而是他豐富的暗殺經驗。從這一戰開始,絕殺尊者就牢牢佔據主動,不斷用劍氣打壓自己的信心,包括他顯露**的強悍在內,無一不飽含攻心之策。眼下,張風更被絕殺尊者的言語逼進了死胡同。出劍,等於被絕殺尊者牽著鼻子在走;不出劍,沒有絲毫勝算。無論怎麼選擇,自己都落入下風。「上善若水,水的奧妙,在於寧靜。」許久,張風忽然說道。他神色悠然,清澈的目光彷彿穿透眾人,望向某一處遙遠的所在。「仗劍紅塵已是癲,有酒平步上青天,遊星戲斗弄日月,醉臥雲端笑人間。」張風彷彿一個漫步山間的文人騷客,徐徐邁步。霎時,狂風暴雨驟起,淹沒眾人的視線。「誅仙劍陣!」地魔星星主輕呼道。

    面對攻與不攻的兩難選擇,張風非常聰明地採取了「圍」地戰略。以誅仙劍陣圍困絕殺尊者。逼迫對方應手。但是有些奇怪,這地魔星的人為什麼會知道這種布劍之法?劍陣變幻不定,時而山光水色,清瑩明皎;時而雷電大作,天崩地裂。

    不知過了多久,一點亮光從劍陣中心暴起。漲成耀眼的光弧。「毀滅之劍」!絕殺尊者的厲喝震耳欲聾,劍陣被白亮的光芒席捲,化作殘片飛濺。絕殺尊者破陣走出,雙手合握著一柄收縮不定的光芒之劍。與此同時,「嗆」,耳畔傳來張風神劍地清吟。張風從容走向絕殺尊者,手中不見劍,劍聲卻連綿不絕,繞樑不斷。

    「這位朋友,你說我出劍了嗎?」張風含笑問道。此時只聞劍聲,不見劍光,劍在出與未出之間。這是張風盡展天才的戰略。先以劍陣圍困,等對方強行破陣。鋒芒回落的一剎那,給予最強有力的反擊。面對出與未出之間的刀,絕殺尊者同樣陷入了進也不是。「高手對決。鬥智鬥力啊。」貝多芬誇獎道,不錯嘛,不愧是聯邦科學院的副院長,這是心理、氣勢、法術、智謀的全面戰鬥,極力營造出微妙地優勢,打壓敵方。

    「閣下好心智。」受挫後,絕殺尊者眼中的戰意更濃烈了。他握劍的雙手慢慢舉過頭頂,劍光越來越來亮,奔騰的劍氣潮水般向外一**擴散。此時,張風不得不運功,抗拒銳利的劍氣「殺伐之劍!」光劍倏然從絕殺尊者手中消失,下一刻,張風腳下地地面衝出眩目的劍芒。劍光猶如一泓碧水,清漣閃過,截住了劍芒。

    凌厲洶湧的劍光像被抽調了筋骨,軟綿綿地垂落。「無量之劍!」隨著絕殺尊者的厲喝,劍光像毒蛇般猛然抬頭,竄起,化作一匹數百丈地長虹纏繞向張風。不等張風出劍,絕殺尊者手中又激射出兩道劍光:「滅地之劍!滅獄之劍!」兩道劍光前後夾擊,在半空飛速旋轉,形成眼花繚亂地光輪。張風的神劍在空中曼妙劃過,先斷長虹,再劈光輪。看似兩劍,卻一氣呵成,乾淨利落,已達返璞歸真的妙境。光輪被劍光劈飛,爆出燦爛地光雨。

    每一個光點在空中疾轉,光芒暴漲,變成千百個巨大的劍輪,重新衝向張風。銀色的劍光再閃,劍芒在空中顫動,每顫一下,就改變一次軌跡,將劍輪盡數斬斷。「魔生一,一生二,二生三……」絕殺尊者森然道,斷裂的劍輪一變二,二變四,無窮無盡地衍生。一時間,這片地區被呼嘯的光輪淹沒。

    這麼打下去,張風不被殺死,也要被活活累死。觀戰的人有幾個修為不高、點背到極點的魔頭,已經當場被紊亂的劍氣給亂箭穿心而死了。而那些修為高深的魔頭,也都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法寶,布下防禦陣法,借助法寶的威力,才能將那些劍氣給抵擋在外。「這件事不是我們能掌控的了。你趕緊去稟報門主,請求高手支援!」地魔星星主暗暗對身旁的隨從吩咐道。

    這個人是誰?竟然能與六煞門的絕殺拼到這種地步?此時,曉風的心裡已經是波濤澎湃了。她很不解,魔界,什麼時候又出現這樣一位高手了?!

    再看場中,張風突然抽身,後退,拋劍。危急關頭,他竟然連劍也不要了!「好!」突然,天空當中,忽然傳來一聲讚聲,「不愧是我的傳人!」不過,聲音不大,因此沒有人注意到上面現在突然多出一個人。

    神劍破空飛掠,氣機牽引之下,光輪紛紛追隨劍光而去。「轟轟轟!」地面破開無數個窟窿,劍輪直衝雲霄。神劍散作點點銀光,從半空灑落。在張風手中重新凝聚成一柄寒光凜凜長劍。絕殺尊者爆發出一陣狂笑,他嘴唇蠕動,念出奇怪地字節。現場出現了詭秘的一幕,一層薄如蟬翼的皮,由頭到腳。從絕殺尊者身上緩緩蛻落。此時的絕殺尊者,臉上的童真少了一些。隨著他念出的字節不斷加快,一層皮從全身蛻去。

    直到最後,場中出現了一個老態龍鍾,渾身被耀眼劍光籠罩的老翁。「終於不必壓抑我的力量了。」絕殺尊者享受般地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他頭頂上空,懸浮著一輪流動的光環。當張風凝神注視光環時,像是被拖入了一條逆流倒退的隧道。身心急速衰老。強行運轉神識。才從光環中掙脫出來。

    「返童還老咒?」上空,隱匿在雲中的人也露出疑惑之色。絕殺尊者慢慢睜開眼睛,雙目灼亮得如同兩團劍芒。「噗噗」。堅硬的殿石被地面擊穿,石屑激濺。「你是,絕殺護法?」場外的六煞門少主驚疑地喊出了聲。返童還老咒是一種非常奇特的咒語,這種奇特地咒術早已失傳,它沒有絲毫殺傷力,因為施咒地對象,通常是施咒者本人。無論是人或仙魔,都必須經歷得與失的過程,就像吸氣和呼氣一樣。通過法術修行。

    吸取天地之氣,壯大自身。這就是「得」。但只要是生命,就會有無法避免的消耗,一言一行一念一思。哪怕睡覺、修煉也會有消耗。所以人、妖同樣會隨著時間慢慢衰老,最終難逃一死。只不過比普通人加慢了過程。這就是所謂的「失」。而返童還老咒,可以將「失」減弱到最低,去除所有不必要地消耗,從而存儲節省下來的精力。絕殺尊者之所以外表像個小孩,正是他施展返童還老咒的結果。精力都被節省下來,積蓄體內。

    一旦解開咒術,徹底爆發出來的力量幾乎是原來的翻倍。「這一戰,才剛剛開始。」絕殺尊者目光所至,縱橫披靡,地表的岩石紛紛炸開。「貪嗔癡恨之劍!」絕殺尊者雙手虛握,嘴唇默念。一柄燦爛如烈日的光劍憑空生出,奔騰的劍氣彷彿恣意肆虐的海嘯,澎湃作響,劍氣一浪高過一浪,不斷向上攀升,四壁裂開無數條紋縫。六煞門少主此刻毫不猶豫地離開原地,向遠處遁去,地魔星星主兀自苦苦支撐。

    作為正面之敵的張風也不好受,呼吸困難,胸口似被壓上千斤巨石。劍光亮得像要炸開來,伴隨著光芒萬丈的劍氣,四周濺出色澤鮮艷的光點。絕殺尊者居然同時施展了劍術與咒術!咒術波及處,地表像豆腐一樣軟軟地塌陷下去。銀色的劍光在同一刻亮起,張風翩然掠起,與劍光合二為一。

    在劍光即將擊上神劍的剎那,劍光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張風也無影無蹤。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雷電轟鳴,劍光從虛空閃出,以雷霆萬鈞之勢,劃過輕靈縹緲地軌跡,斬斷劍光。這種似輕似重,似泰山似鴻毛的刀法,充滿了玄妙的矛盾感。劍氣的海洋立刻混亂,彼此衝突碰撞。張風從劍光中浮現,神劍劃出一個圓,劍氣紛紛投向圓中。

    張風反手一劍,帶動奔湧地劍氣撲向絕殺尊者。絕殺尊者不退不避,雙足踏成筆直地一條線,衝向張風。暴風驟雨般的劍氣打在絕殺尊者赤裸地胸膛上,沒有一絲傷痕。「錚」,神劍劈中絕殺尊者額頭,如擊金石,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白印。此時,絕殺尊者衝到了張風身前,全身迸射出彩光瀲灩的劍絲。惡毒之劍!張風迥然色變,絕殺尊者擺明了是仗著刀劍難摧的肉軀,放棄防守,全力猛攻。張風倉促疾閃,向外飛掠,然而,他移動的身影越來越慢,彷彿背上了沉重的枷鎖。「泰山壓頂訣!」張風在內心驚呼一聲,身軀驟沉,骨骼咯吱作響,不由自主地蹲下身,幾欲吐血。泰山壓頂訣一旦施出,方圓十里,所有物體都會承受無法想像的重力。

    「撲通」,地魔星星主摔倒在地。所有在這圍觀的魔界高手,同一時間玩起了「狗吃屎」!眼看張風要被千絲萬縷的劍氣纏住,他身影一滯,突兀地停頓在半空。奇變陡生!劍絲居然扭曲,紛紛繞過張風。這一刻,張風彷彿進入了另一個時空,再也捕捉不到他的氣息。說時遲,那時快,張風洒然出劍,銀光絲毫不差地斬中絕殺尊者額頭,劈在還未消退的白印上,濺出一僂血絲。絕殺尊者悶哼一聲,踉蹌倒退。

    被兩次斬中相同的部位,他也不好受。張風落地時,面色蒼白如紙,衣衫盡裂,滴淌著藍汪汪的汁液,顯然被絕殺尊者的法訣侵及。兩敗俱傷!暗黑一劍!」絕殺尊者雙掌合攏,空氣像水一樣晃動,慢慢地,整個空間都在晃動。「獨孤九劍——破——劍——式。」張風長吟一聲,一泓銀光吞吐不定。

    他的身姿時而清瑩冥寞,時而浩瀚渺漫,彷彿化身成了一縷遊走天地,不可捉摸的靈氣。四周彷彿凝聚成了一柄無形之劍,稍微動彈一下,就會被劍氣割裂。而張風搖曳的身影看得人血氣動盪,似乎要隨著他穿過一個又一個不同的時空,這些時空顛倒變幻,似是而非。良久,絕殺尊者暴喝一聲。雙方目光相接,絕殺尊者額頭血流如注,張風長髮散亂,口鼻滲血。「我輸了……」絕殺尊者木立半天。

    頭上懸浮的光環倏然隱沒,天真無暇的童真爬上臉頰,光澤彈性的肌膚復生。轉眼間,他又變成了之前那個小孩。「絕殺護法,你怎麼樣了。」戰鬥結束,遠處的六煞門少主趕緊衝入場內,扶住精疲力盡的絕殺尊者。絕殺尊者苦笑著搖了搖頭:「少主,屬下辦事不力,這次給六煞門丟臉了。」

    「絕殺護法,難道真不是這個小子的對手?」六煞門少主剛才親眼目睹了曠世之戰的全過程,不過到現在為止,他潛意識裡都不敢相信,六煞門的王牌殺手,號稱「絕情劍神」的絕殺尊者,今天居然會敗在一個從來沒聽說過名號的無名魔頭手裡。

    絕殺尊者苦笑無語,他不願意再多說什麼。長歎一口氣,沒有理會少主,而是拂袖而去。至於他的老友歐陽護法,他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因為六煞門在地魔星的分支機構也很多,他們現在早就把歐陽護法接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絕殺護法都走了,六煞門的少主也沒必要再在這裡呆著了,惡狠狠的瞪了「神劍天魔」幾眼之後,便跟著絕殺尊者一起走了。

    「這位先生,在下是地魔星星主,不知閣下什麼時候大駕光臨我地魔星的,在下身為一星之主,居然沒有出門相迎,真是失敬啊!」

    六煞門的人剛走沒一會,張風正在想,到底該怎麼辦的時候,地魔星的星主這個時候非常適時的出現了。

    「原來你就是地魔星的星主……之前的打鬥純屬身不由己,對貴星如果造成了什麼損失,我真的很過意不去。」張風有些警覺的說道。剛才對陣完絕殺尊者,現在體內真元已經非常微薄了,根本沒有再戰的實力,現在如果地魔星的人趁火打劫,自己還真是刀俎上的魚,只能任人宰割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張風現在沒有了之前那傲世寰宇的氣勢,用非常大眾化的語氣回道。

    「哪裡哪裡,這點損失,在我眼裡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時,根本不值一提!反倒是神劍天魔大人倘若在我地魔星受了損傷,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忽悠死人不償命,地魔星星主現在開始了大捧特捧。

    而恰在此時,地魔星大氣層外的星際之中,一道白光閃過,三個一襲白衣的蒙面人出現在了浩瀚的星空之中。

    「流月使,屬下剛才感測到這片星域有極強的劍氣波浪,尋著劍氣,來到了地魔星。發現有兩個人正在鬥劍,正式他們的劍氣,帶來了強烈的空間波動。」

    「你有這兩個人的信息麼?」被稱為流月使的白衣蒙面人用一種迷人的音調說道。

    「一個是六煞門的絕情劍神——絕殺尊者;另外一個,是一個叫『神劍』的人,修為在天魔水平。」那人回答道。

    「絕殺,這個人星宮老早就想除掉他了,這次倒是個機會。」流月使沉吟片刻後道:「伍德,命你火速前往劫殺!」

    「領法旨!」一個白衣人身影一閃,消失在浩瀚星宮之中。

    「至於那個神劍天魔……」流月使眼中凶光一閃即逝,「殺!」

    「尊法旨!」

    「哦?別人剛戰鬥完,你們就想來搞陰謀詭計啊。」

    流月使和剩下的這名白衣人正準備進入地魔星之時,冷不防,一句話傳入他們耳中。

    「是誰!」

    流月使大驚失色,因為他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用精神力量查探過了,這裡根本沒有其他人!怎麼現在卻又出現了聲音!那麼自己的計劃豈不是都被聽見了!

    空間一陣波動,星空之中,一個俊偉的男子,灰白的長髮披肩,鳳目如電,劍眉斜飛;頭戴紫金冠,身穿雪白長袍,赤著雙足。這人一出現之後,流月使兩人頓時感覺到異常壓抑,胸中猶如被千斤巨石所壓,喘不過氣來。

    高手,絕對的高手!

    「閣下偷聽我們說話,難道不覺得可恥麼!」流月使運功穩定了一下心神,強作鎮定的說道。

    「笑話……哈哈」雪白長袍的老者哈哈大笑起來:「萬事總有個先來後到吧,本尊在這裡觀戰良久,你們明明是後來,居然還倒打一耙。」

    由於白衣蒙面,看不見流月使二人的表情,但猜也能猜到,肯定很不舒服。

    「你是誰?」流月使也不廢話,開門見山說道。

    「你又是誰?」白衣人反問一句。

    「你……」流月使氣結,但隨即又道:「告訴你也無妨,我乃是星宮的人!」

    「星宮?」白衣人喃喃自言。

    「怕了吧!」流月使有些傲慢。

    「怕?我都沒聽說過星宮,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機構組織,幹嘛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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