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暗藏玄機2
怔怔地仰望石門,白牡丹道:「既然這裡是墓室,裡面想必更加凶險。」
「墓室不見得就沒有機會。」劫後逃生,張風信心百倍:「劍魔前輩一定會在裡面為闖入者留下一點救命稻草,就看我們能否抓得住。」
「但願你真是獨孤求敗的知音。」白牡丹躊躇片刻,便用潑風刀去劈石門,但卻如同螞蟻撼樹,石門紋絲不動。
張風靈機一動。順原路跑回去,搬起機關人,再回到石門前,把機關人擺放好。只聽到門後「咯嚓」一聲,石門緩緩滑動,耀眼的珠光寶氣撲面而來。
無數的黃金、白銀;龍眼般大的珍珠;沒有一絲雜色地碧玉、翡翠、瑪瑙,耀眼的水晶像小山丘一樣,雜亂堆滿了一地。
「我們算是進入了劍魔埋骨之處?」白牡丹又驚又喜,瞳孔被無數的財寶映得五光十色。
張風一瞧石門背後,果然有一個機關人,手裡的鑰匙正插在門孔裡。任我行暼了他一眼。道:「這次能順利進入墓室,張少俠當記首功。這裡的金銀財寶。少俠可以先行隨意挑選。」
張風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正想動手呢,卻見白牡丹、任我行對這些珍珠寶石毫不動容的樣子,面對這麼多耀眼的珠寶居然沒有一丁點的反應?這也太假了吧。正準備伸出去的手也縮了回來。
張風撕下衣服的一角,扔到了一塊黃金之上。異象發生了!只見衣服碎片以肉眼的速度迅速化為腐爛!這些珠寶都有劇毒!
任我行不動聲色地道:「原本以為張少俠年輕氣盛,會貪圖地上的財報呢,想不到居然如此能忍。而且還看出了這裡的端倪。」
「堂堂回天神教教主,居然跟我完心眼。」張風聳聳肩,語含機鋒:「在這個凶險之地如果還內鬥,多半也是兩敗俱傷,豈不讓漁人得利?」
任我行淡淡一笑:「這些劇毒雖然厲害,但我想以少俠的眼光,肯定能分辨的出來吧。至於少俠所說厲害關係,大可放心。我任我行可以立下重誓,只要張少俠日後不與我任某人和回天神教為敵,那我任某人有生之年決不敢加害張少俠。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這幾句誓言說得鏗鏘有力,十分坦誠。連白牡丹也回過頭,露出驚訝地神色。
張風有些疑惑不解,搞不懂任我行為什麼要如此示好。當下也隨口客套了幾句,現在和他交惡,對自己沒有好處。張風當然不會相信任我行是個好人。否則早該告訴自己這些珠寶沾有劇毒了,而不是大放馬後炮。
越往前走,地上的財寶也就越少,到最後連一件也瞧不見了。地勢卻越來越開闊,算了一下,現在三人應該進入了墓室中心。
上空的石板懸吊著一顆顆夜明珠,照亮了四周。前方是一片平坦甬道,比之前的寬上五倍,鋪著五色的巨大方磚。不同色彩的方磚分佈有致。似乎暗藏玄虛。
任我行不動聲色道:「這五色方磚,暗合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道。只要明白五行生生相剋的道理,闖過這些地磚應該不難。」
我恍然道:「任教主地意思,是利用五行?」
任我行微微頷首,身形飄起,向前掠去,速度快得驚人,猶如一道淡淡的影子。他足尖在黑磚上一點而過,地磚剛剛下沉,任我行已經落在了黃色的地磚上,這時,黑磚下的洞穴噴出的汁液當即被黃轉的黃土覆蓋。黃土剛一隆起,任我行倏地橫移,落在象徵木的綠磚上,黃土層立刻被鑽出來的碧綠籐蔓穿破。等他踏到金磚,籐蔓又被金粉壓彎。照土克水、木克土、金克木、火克金、水克火的秩序,依次掠過黑磚、黃磚、綠磚、金磚和紅磚,利用五色磚的彼此相剋化解攻擊。這樣十多個循環下來,他安然越過了鋪砌五色磚的地面。
張風和白牡丹隨後效仿,雖然一路凶險,但卻毫髮無損。
再往前走,地勢如同波浪般起伏不定,周圍地光線很暗,灰濛濛一片,使凹凸崎嶇的地面更難走。
這裡看不到任何人工建築的痕跡,狹長的甬道了擠滿了一團團黑黝黝的東西,硬中帶軟,像是一種奇特的材質。越往前行,由於沒有了夜明珠的照耀,所以視野內就越幽黑,身邊的人彷彿成了晃動的幽影。
白牡丹從一個香囊裡放出十多隻螢火蟲,在前頭照明領路。這些螢火蟲顯然是異種,雙翅比平常的要大上一倍不止,尾部忽閃忽閃地燦如寶石。沒飛多遠,螢火蟲的螢火突然全部熄滅,從空中跌落,像是被無形的魔爪突然扼殺。
四周重新恢復了幽暗,甚至比原來更黑了,伸手不見五指。
白牡丹迥然色變,又從香囊中拿出一顆如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散發出柔和的光澤,照得四周亮如白晝。
三人繼續前行了一會,白牡丹忽然停了下來,詫異的望著手中的夜明珠,「啪」,毫無徵兆的,夜明珠猛地破裂,剎那間三人又被無邊的黑暗吞噬。
張風釋放出去神識,可是還是什麼都看不見。
「不要再照明了。」任我行低聲道:「這裡有點不對勁。」
白牡丹顫聲道:「我的夜明珠怎麼會突然炸了?」喃喃地說道:「夜明珠比金剛石還硬,刀槍難入,怎麼會突然炸了?咦,我怎麼瞧不見你們兩個了?任我行、張風!」
張風答應了一聲,忽然發現自己也看不到白牡丹了,急忙運轉神識,才在左側一丈處看見了她。剛才雖然光線暗淡,但好歹能模糊見物。但就這麼短短一會,四周的黑暗又濃烈了幾倍,像是從一個無底洞裡不斷湧出來似的。那是最深最暗的黑色,宛如墨汁,滾滾地流淌開來,覆蓋住附近的一切。視線內伸手不見五指,如果不神識,張風將和一個瞎子也沒什麼兩樣。
「我還能看得見,只是非常模糊。」張風不安的說道。
「我也看得見,讓我來開路吧,在黑暗中對敵本來就是我的擅長。」任我行說道,身影越來越淡,如同一片陰影,慢慢融入了黑暗。即便是張風的神識也搜尋不到他。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如同惡魔無聲張開的咽喉,壓抑得人透不過氣。白牡丹輕輕的喘息聲,讓張風感到自己還是個大活人。
「用你的心靈去感覺危險。」張風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奇怪的想法。是道!
「快閉上眼睛。也不能再用一切照明物品,這裡能吞噬一切有光的物體。」
「道,這是怎麼回事?!!」張風急切的詢問。腦海裡卻再沒有出現道的提示。
張風沒有猶豫,聽從道的指點,閉上雙眼。神識被他運轉到極限,直到在心靈地深淵內,緩緩浮出一點光明。
剎那間,張風感到四面八方有無數東西在蠕動,這是肉眼所看不到的,如今卻在心靈的光明中暴露無遺。這些東西像虛無縹緲的濃霧。時而飄過來,時而又飄走,並沒有對三人發動攻擊。
「道,它們是什麼?」張風雙手摸索著,跌跌撞撞地向前走。閉上雙眼,雖然能看到先前看不到的東西,但同樣變成了瞎子。看不見地勢,不小心就會摔一跤。
「它們是幾億年前就存在的物種,在地球的其他地方早就滅絕了。只是這裡還存在一些。它們很危險,你要集中精神抗衡。否則就離不開這裡了。」
一聲尖叫,刺破了死寂。張風聽到白牡丹驚惶失措的喊聲:「我地眼睛!我的左眼不見了!」
張風聞言一楞,忍不住睜開眼,運轉神識向她看去。只見白牡丹渾身發抖。蹲在地上,一張俏臉因為恐懼而極度扭曲。她的左眼球消失了。眼眶內一片平滑,一滴血也沒有濺出,彷彿那隻眼球從來就不曾存在。
「快閉眼!你也想像她那樣?」道說:「就算是微弱的目光也會被它們吞噬。」
張風趕緊聽話,嘴裡道:「白牡丹,快點閉眼,不然你那隻眼睛也會消失掉。」
「噬光邪魔!噬光邪魔居然復活了!」黑暗中,傳來任我行震駭的聲音。
白牡丹淒厲地叫道:「噬光邪魔是什麼?」
「那是一些古舊的典籍裡記載過的生物,它們只能存活於黑暗中,而肉眼無法看見它們。噬光邪魔早該滅絕了!難道是獨孤求敗復活了它們?我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任我行喃喃地道,語聲越來越輕,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一絲邪惡的氣息忽然從右後方襲來,這純粹是心靈地警兆,張風急速一閃,與此同時,大腦好像被什麼尖銳的物體狠狠刺了一下,近乎昏眩。沒來得及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左面又有一片邪惡的氣息席捲而來,比剛才的強盛了數倍。張風想也不想,御劍騰空而起,全速向前飛逃。
不飛還好,一飛張風立刻變成了空中的靶子。從四面八方湧來無數邪惡的氣息,猶如驚濤駭浪,向他瘋狂襲來。一時間腦袋彷彿漲大了幾十倍,疼得要炸裂開來。腦海中萬象紛呈,閃過無數恐怖的畫面。張風有些心慌意亂,心靈深淵的一點光明也動盪起來,被不知從何處潛入的黑暗氣息壓迫,漸漸轉弱,如同狂風中搖晃的殘燭,隨時會熄滅。
「靈台方寸者,無聲無息,恍恍惚惚。」道的聲音在心靈深處響起:「道之以靜,以靜制動,難道你忘記了麼。」
張風一面左晃右閃,避開潮水般洶湧地邪惡氣息向前飛逃;一面強忍頭痛,說:「我現在根本沒法靜下心來啊!」
「什麼是靜?什麼是動?」道問。
張風全身一震,什麼是靜?什麼是動?
這麼容易的問題真要回答時,又不是那麼容易。動和靜,難道真如自己所理解的那樣麼?不動就是靜,不靜就是動?剛才睜開肉眼時。四週一片靜寂,毫無生命的跡象。但開啟心靈之眼時,卻發覺有無數東西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