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死亡甬道
白牡丹沉思了一會,贊同道:「你說得有道理。我在典籍上也看過仙劍的一些資料,發現他性格怪癬,喜歡別出心裁,反其道而行事。遺跡的入口說不定異常的怪異。」
「我看這冰劍的劍刃說不定就是入口!我們不妨大膽一試。」白牡丹說。
「好。就這麼決定。」任我行點點頭,和白牡丹向冰劍走去。張風隨後跟上,暗忖道,這兩個傢伙到底是出出自邪門邪派,膽大心細,選擇當機立斷,沒有一絲拖泥帶水。換作是自己,一定要琢磨半天了。不過那位劍仙也真是,光是一個遺跡入口,就讓別人絞盡腦汁。
走到冰劍前,一股徹骨的陰冷立刻籠罩全身,和冰劍四周地寒氣相反,渾身血液不自禁地燥熱起來,腦海中充滿了暴戾狂躁的念頭,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毀滅。雖然冰劍通透,但眾人在劍刃裡的影像模模糊糊,如同一團淡淡的霧。張風忽然覺得,這柄冰劍更像是一個恐怖的妖物。
學著任我行、白牡丹的樣子,張風緊貼劍刃,和它面貼面。轟地一聲,冰劍乍亮,猛地映出了整個人的身影,清晰得纖毫畢現。就在這一瞬間,站在冰劍前的眾人似乎化作了虛像,倏地消失了,一下子變成鏡像,融入了一個新的世界。
「怎麼回事?」張風的聲音迴盪在黑暗的四周,話音剛落,一點綠油油的微光在前方亮起,那是一盞長明燈,猶如幽幽鬼火,映出了身旁的任我行和白牡丹。
「閉嘴。」白牡丹低喝道,注視著搖曳不定的長明燈,面色很難看。
「我們已經通過入口,進入地下的遺跡了。」任我行倒是很客氣地向張風解釋。這是一條死寂的甬道,四壁異常潮濕,壁上均勻分佈著尖尖的凸起物,下粗上尖,就像一柄柄利劍。整個甬道冷得要命,嘴裡呵出的氣都是白色地,換作普通人恐怕立刻會被凍死。
「是誰點的燈?」白牡丹不安地看了看任我行。一張俏臉被長明燈染得慘綠,如同一個女鬼。這盞燈是在三人進入地時候,突然亮起來的,就像是有人知道外人來了,特意點燃了長明燈。
張風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悄聲道:「難道這裡還有其他人?」
「別胡說。」白牡丹的聲音有些發顫,這時,金刀刀身忽然金光大作,瘋狂在圍繞著白牡丹旋轉。再突然之間,之間金光忽然暗淡下去,金刀好像膽小鬼一樣飛進了白牡丹的袍袖。
「大凶!」任我行緩緩地道:「只有預知到無法避免的凶險,金刀才會感到害怕。難道遺跡裡面設置了異常凶狠的機關?」
白牡丹呆若木雞,張風喃喃地道:「我明白了!敢闖遺跡的人,想必都是才智傑出的高手,武功修為自然高出常人許多。這也許正是仙劍用來磨練心智的地方。通過了就能得到裡面的東西,若是輸了,就把小命交代在這裡吧。」
「你說得沒錯,看來我們先前做的準備的確還不夠。」任我行冷靜地道:「那位劍仙估計不是良善之輩,我想如果是進來的人,恐怕是九死一生了。我們可能會被活活困死在遺跡了。」
「我一定要出去!沒有出口,我就打開一個出口!」張風的心焦急起來。神劍浮現在身前,猛然直射頂壁。
「轟!」
頂壁上連個小孔都沒有。
張風大驚失色,頂壁也不知是用什麼材料製成的,居然如此的堅硬。
「沒有用的。這裡是封印製造出來地獨特空間。」任我行搖搖頭:「就算你打穿了甬壁也出不去。仙劍設計的藏寶空間,不是蠻力能夠破除的。
「吱」的一聲,從遠處突然出現了一個暗淡的身影,如同幽靈一般,在地上輕盈滑行。長長的頭髮飄起,在地上投下絲絲縷縷地亂影。
張風三個面面相覷,寂靜的甬道裡。只有對方滑行時傳來地詭異「吱吱」聲。
「有鬼!」白牡丹顫聲道:「他朝我們來了!」
沿著甬道,對方徑直滑到張風三人跟前,嘎然而止。一雙碧綠的眼睛灼灼盯著三人,每過一會,便眨一下。
「是個機關人。」看清了對方,白牡丹鬆了口氣。
這個機關人和真人一般大小,戴著假髮套,眼睛是一雙夜明珠,鑲嵌在圓溜溜的眼眶內。全身塗滿了幽綠色的顏料,腳下裝了兩個小滑輪。雙手捧著一卷泛黃的帛布。
「啪」的一聲,捲起的布帛自動垂下。上面寫著幾行草的大字:「又來了自以為是地傢伙?恭喜恭喜,你們妄想進入我的練劍之地貪圖我的東西,哼,但是你們萬萬想不到吧?這裡九死一生,有可能還十死無生。可惜世人偏偏喜歡自作聰明,哪怕是九死一生,也偏要進來。貪婪的探險者,慢慢等死吧。一注香之內,這裡就會充滿毒煙,神仙也活不了。抓緊時間,呼吸幾口最後的新鮮空氣吧。哈哈!劍魔獨孤求敗留書。」
白牡丹面色慘青,呆呆地道:「九死一生,十死無生。好一個劍仙……不,是劍魔獨孤求敗,我們都著了他的道了。只不過,區區一點毒煙恐怕還奈何不了我。」
任我行苦笑道:「獨孤求敗施放的毒煙又怎會普通?必然有毒死高手的把握。」
「獨孤求敗?難道你知道?」張風好奇的問任我行。
任我行微微點了點頭,道:「據傳說,獨孤求敗二十歲時劍術大成,打遍青年無敵手。三十歲時領悟家族劍法,打遍中原無敵手。四十歲時領悟更高一級的劍法,打遍天下無敵手。到五十歲時,領悟無招勝有招的境界,已經完全站到了武學的巔峰,並自封為劍魔。六十歲時一夜之間忽然銷聲匿跡了,沒想到他居然就是傳說中的飛昇劍仙,更沒想到的是,這遺跡居然是劍魔留下的。」
「既然我們知道這遺跡主人的身份了,那裡面的寶物價值可就更大了!」白牡丹雙眼綻放出貪婪的神色。
正說著,「轟隆」,遠處落下一道石門,把甬道的另一頭封閉了。
任我行急速閃到石門之前,手指揮出一片濃重的陰影,擊在石門上。石門紋絲不動,連一點淺淺的印子也沒能留下。
「石門上也刻著字。」任我行並不慌亂,盯著石門,緩緩念道:「愚蠢的小賊,剛才若是早一點往前衝還有活路,現在完全來不及啦。甬道已被封死,這下你們真的完蛋了。獨孤求敗留書。」
「見鬼!」張風後悔地一拍大腿。其實他早該想到,想要用毒煙熏死闖入者,只有完全封閉甬道才能做到。可惜他們剛才看到機關人的布帛留書一時心情大壞,失去了冷靜。
任我行身形飄動,在甬壁四周逐寸摸索,無數道濃黑的陰影彈出手指,瀰漫向四壁。片刻後,他停下來,低歎道:「的確被完全封死了,石壁上連一個小孔都沒有。」
張風心中一動:「既然四周連小孔都沒有。又如何放進毒煙呢?」
任我行道:「想來一注香之後,機關會自然發動,露出可以射入毒煙的孔洞。」
指了指壁龕上的長明燈和機關人,道:「獨孤求敗肯定算到會有人進來,所以這裡的機關便已全面開啟,諸如油燈點亮、機關人滑動都是由機關發動的。」
張風盯著長明燈,這盞燈是青銅所製,雕刻著精細地花紋。燈芯和燈油都很普通,但壁龕上微微凸出兩根可以活動的銅管。形成一個夾角,管口鑲嵌了淡白色的火石,緊夾燈芯。想來機關發啟後,帶動銅管口的火石互相摩擦,才點亮了油燈。
張風伸手去拿油燈,居然拿不動,仔細一看。原來圓盤形的燈座尾部與甬壁牢牢焊接在了一起。
「奇怪,這盞長明燈為什麼要和石壁焊在一塊?」張風不解地道,獨孤求敗既然被尊為劍魔,當然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難道這盞燈還有什麼古怪?
白牡丹突然不耐煩地叫道:「很簡單。一旦有人挪動油燈,火石就點不到燈芯了。」聲音尖銳,臉上表情不斷變幻。喃喃自語:「我不會死在這裡的,還施水閣沒了我,未來的掌門之位肯定是那個賤人的,我一定要活下去!」
厲喝一聲,白牡丹袖口飛出一把刀,她咬破舌尖,一口鮮血猛地噴在尖刀之上,刀瞬時銀光大閃,全身光芒閃耀,顯得很有威懾力。
「潑風刀!」任我行輕呼道,「看來貴派是下了血本,對劍魔遺跡志在必得,連鎮派之寶的潑風寶刀都交給你了。」
白牡丹念了一連串囉嗦的咒語,潑風刀猶如入神,對準頂壁一角,猛然飛去。「轟」的一聲巨響,整個甬道彷彿晃了一晃,再看頂壁。依然完好無損。
潑風刀再次砸下,這次換了一個落點。隨著震耳欲聾的聲音不斷響起,潑風刀在甬道四壁的每一個部位逐寸擊砸。銀光閃閃,掀起壓迫般的氣浪,威力大得驚人,只是照樣是外甥點燈照舅(照舊),石壁上連點碎屑也沒有濺出。
在白牡丹的指揮下,潑風刀一輪又一輪的猛擊石壁。張風茫然不解,難道白牡丹不知道這是白費力氣嗎?可看她的眼神,雖然焦躁但不失冷靜。張風恍然明白了她的用意。既然這裡能放射毒煙,那麼四壁內一定安裝了機關。雖然潑風刀不能砸開石壁,但只要壁內的機關受到震盪而損壞,就無法發動。
「但願我們的運氣夠好,可以令機關失靈。」任我行望著白牡丹道,顯然也清楚了她的目地。他整個人化作一片若有若無的黑影,在四壁飛速移動。這兩個都是聰明和堅毅兼備地人,儘管深陷絕境,依然積極尋找求生的法子。
張風的目光緩緩掃過機關人、油燈,暗想獨孤求敗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既然可以悄無聲息地釋放毒煙弄死我們,何必又通過機關人來通告?是故意玩弄還是有其它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