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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解夢篇 第四十七章 催魂 文 / 孤缽

    第四十七章催魂

    錢倧帶著勝利者的笑容對慕容楚風揮了揮手中銀光閃閃的寶劍:「如若不然,你又怎麼會選擇我同你下來?這裡是湖底,慕容公子想要人來救你,也不容易!哦,忘了說,外面不是慕容公子的人,而是我循王的兵馬!」錢倧說著朝我看了一眼,見我茫然不得要領,不禁莞爾一笑:「本王戲唱的不錯吧。」

    我半晌沒有回答,難道一切都是錢倧和錢佐布的局?錢倧幫助慕容楚風給七萬新兵下毒,只是為了博取慕容楚風的信任?他表面上不顧錢佐的性命生死,對慕容楚風言聽計從,就是為了讓慕容楚風相信他對越國的江山勢在必得,對錢佐的寶座覬覦已久?所以錢倧在我要回宮的時候,讓一個統領暗暗相助,在錢佐帶著我離宮去安風谷的時候,他並沒有發動政變。

    可是,如果我不能治瘧疾呢?以七萬人的性命來換得慕容楚歌的信任,錢倧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點吧!

    慕容楚風顯然也理解過來,他仰頭獰笑,「好啊!好一對錢氏兄弟!居然用血伏參做誘餌,騙我下來!好啊!就看你們兄弟兩個能不能取我的性命!」他最後一句話帶著決絕得狠,劍也從腰間彈了出來,銀光一閃,寶劍已經向錢佐而來。

    錢佐赤手空拳,卻轉身拽著我,手上一用力,我整個身子向錢倧那飛了過去,「保護好悠夢!」這是錢佐對錢倧下的命令,話音剛落,他的頭就一偏,躲過了慕容楚風來勢洶洶的一劍。

    錢倧把我扶穩,我向他一笑,想要說些什麼,但話剛出口。眼睛就被慕容楚風和錢佐的生死相拼所吸引住。

    慕容楚風的武功本就不弱,加上現在是生死相搏,以他貪生怕死的性子,此時處於劣勢,便只有拿出最高地水平才有可能有一線生機,是以出招更是狠辣,招招都想取錢佐的性命。

    相反,錢佐赤手空拳。連一把刀劍都沒有,武功縱然比慕容楚風要高超,兵器上卻賣了個最大的破綻,根本討不到絲毫的便宜。

    我心中暗驚,錢佐既然料到與慕容楚風要在此處火拚,為什麼連一把劍都不帶出來?我捅了捅旁邊的錢倧:「快去幫忙吧!」

    但是錢倧卻只是站在一旁觀望,「再等等。讓皇兄同他游鬥一會兒。」

    我看了錢倧一眼,正想著他說此話的意思。錢佐卻已經賣了一個大的破綻,慕容楚風得了空,一劍上挑,錢佐的手臂頓時劃開一個大地血口子。

    我心驚肉跳,扯著錢倧的手臂。一邊說道:「快去啊!」錢倧身形一滯,幽幽地說道:「你就這樣在乎他?」話音還留在耳邊,人卻已然衝了上去,劍隨身行。

    從背後襲擊,頓時把慕容楚風的注意力給調了過來。

    「你沒事吧?」我想要過去看看錢佐手臂的血口子,可是刀光劍影之中,我只能站在外圍。

    錢佐不理會我,只是對錢倧道:「你過來幹什麼?」

    錢倧哼道:「我不過來,有些人要吃人了!」說著,雙劍在他頭頂相撞,擊起了火花。他這個時候還有心玩笑。

    「走!」錢佐的話就如同晴空霹靂一樣打在了這水晶宮裡。「帶著悠夢先走!」

    錢倧一愣,眼看著錢佐不顧性命地又朝慕容楚風揮去一拳,把錢倧給空了出來,「什麼?」錢倧裝糊塗。

    錢佐一邊和慕容楚風游鬥,一邊森然道:「你不是想一石二鳥嗎?朕現在給你這個機會,你帶悠夢走!」

    「皇兄你在說什麼?」錢倧的臉上凝結成一層霜,眼睛裡的寒意都要把他的劍給凍結了。

    錢佐毫不留情地點破,「安風谷一事。你沒有趁機謀反;朕把合歡環、金日玦地所在透露給你。你也不去,不就是想讓朕知道你和朕一條心麼?事實上。

    你做著的是黃雀的打算!朕現在便成全你!」

    我的心砰地一聲撞在峭壁之上,一石二鳥,果然這樣嗎?我看錢倧,卻見他呆站在那,正是一副被說中心事的表情。

    我頓時傻眼了。

    原來錢倧一方面和錢佐合演一齣好戲來獲得慕容楚風地信任,但另一方面,卻也對錢佐虛情假意,讓他誤以為自己是真心合作,不拿戴府的金日玦,不趁機篡位,只是為了等待更好的時機!他真正所想的,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我地心好痛,不是痛錢倧有這樣的心思,而是錢佐說得話。他知道的,他知道錢倧有這樣的心思,他要成全錢倧?那麼他呢?我終於一下子明白過來。

    我想到他進來時說得話,他說他要用他的血來解我的心結。他還說,我頭頂上的這塊莫回頭一旦啟動,石塊就會堆砌起來,從此這裡頭的人再出不去,外頭地人再進不來。

    他還告訴我,一旦啟動只要我拚命地向前跑,就一定能衝出去。

    他想幹什麼?他要把這塊莫回頭給放下嗎?他識穿了錢倧的想法,然後要成全他嗎?他故意不帶一兵一卒來,就是要讓錢倧實現自己的夢想?他要讓錢倧帶著我離開這裡,而他則和慕容楚風同歸於盡麼?!

    怪不得他說最後,怪不得他進來以後神情是那樣的古怪,怪不得我一直有一種不詳的感覺,一直迴避著這種感覺。

    可是,現在終於還是讓我看到了真相。

    我心涼到了極點,我撕扯著聲音喊道:「錢佐!你瘋了,這就是你要我相信你嗎?你想讓我看到你死嗎!」放屁,放屁!什麼用血解開我的心結?他要解的不是我的心結,而是他自己地!他要用他地死來緩解他的愧疚,來忘卻他地傷痛!

    錢佐沒有回答,慕容楚風聽到這話,人之將死,倒越發地清醒,他看了一眼我所在的方向,再顧不得後背的錢佐苦苦糾纏,劍一劃,人已經奔了過來,他要用最短的時間衝出去。

    「攔住他!」錢佐這話是對錢倧說的。

    呆站在那的錢倧猛地聽到這話,差點沒反應過來,但下意識得劍就已經劈了過去,攔住了慕容楚風的去路。

    錢佐則身形一矮,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卯足了勁,一發力,那石頭就朝我頭頂飛了過來。我的心沉入谷底,他的目標是那塊「莫回頭」。

    不要,不要。

    我心裡頭默默地喊著這幾個字,錢佐一定能聽到我心中所想的話,可是他不敢看我,我只聽見頭頂通通的沉悶聲音傳來,那聲音就跟頭上有一座泰山壓下來似的,還沒碰到人就已經讓我窒息。

    一種聲音從頭頂傳來,是機括觸動的聲音,更是來自地獄的催魂鈴。整個水晶宮晃動了兩下,錢倧和慕容楚風糾纏著也忍不住停頓了兩秒。

    錢佐喊住錢倧,眼裡的火都要把西湖給燒沸騰了,「走啊!帶悠夢走!」他則不顧手上的傷痕,依舊出掌往慕容楚風的身後拍去。血染紅了他的袖子,可是他卻越戰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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