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們忘情吻著的時候,宋書豪的手機忽然響起了來短信的叮鈴聲,這聲音讓葉子墨皺著眉倏然放開了她。
傭人進葉家的時候,是收走了所有的通訊設備的,現在夏一涵的包裡卻有手機響。
難道是她跟海志軒聯絡的專用手機?
「把你包裡的手機拿給我!」他沉聲命令,因想到了姓海的,他的聲音恢復了冷硬。
「不,葉先生,不能給你。這是今天宋小姐送我的。要是她知道了我把手機……」
葉子墨大手一伸,她的手包直接到了他手中。
夏一涵還要說什麼,包已被他打開,他從裡面把宋書豪的手機翻出來。
他手機界面還停留在最後一張侵犯她時,給她拍的照片上。
當時的夏一涵領口被他扯的很低,夏一涵緊緊地閉上了眼,她不敢看那些不堪的畫面。
葉子墨則寒著一張臉,把所有的照片翻了一遍。
「該死!看來他是活膩了!」
他的低咒聲讓夏一涵解氣,也讓夏一涵害怕,她再次湊近他,低聲請求:「葉先生,不要為難他,他是您未婚妻的弟弟。」
這些照片雖然讓葉子墨很憤怒,但從照片中他還是能判斷出來,那混蛋沒有實質侵犯到夏一涵,這是萬幸。
「葉先生,我不怪他們,真的不怪。是我所作所為不道德,是我先傷害他們的,這是我應得的懲罰。要是這件事影響了您和宋小姐的婚約,我就真的成了罪人。」
「我不會取消婚約!」葉子墨冷然說道。
她長舒了一口氣,慶幸的同時心裡又有淡淡的失落。
是,對他來說,女人算什麼呢?
她知道他心裡不愛宋婉婷,也許連喜歡也稱不上。
他的婚約,只怕是利益結合的吧。
她從前不覺得權勢多重要,可是親身領教了權勢的威力,她便明白,他怎麼選擇都有他的道理。
而她呢?
明天訂婚現場,葉理事長肯定會親臨的。
她得爭取明天跟去,開口求葉子墨,他一定會疑心重重,估計不會同意。
那麼夫人呢?或許她能幫她?
司機轉了一圈兒,抽了兩根煙後,重新打開車門上車。
葉子墨緊抿著唇看窗外,夏一涵看不到他眼中的殺氣。
宋書豪!他心內重複兩遍這個名字,又把宋婉婷的也念了兩遍。
夏一涵始終還是在擔心這件事對葉子墨有什麼影響,倒忽略了她自己的恐懼感。
一路靜默,回到市郊的別墅已經過了十一點。
「到我房裡值夜班。」
下車後,葉子墨直接給她下了命令。
這一次,夏一涵沒有以往他要她去房間時那麼害怕。
一個特意去救她的人,應該不會傷害她吧。
經過幾次接觸,她漸漸也總結出他的脾氣了,只要不提海志軒,就不會有太大的事。
這夜,夏一涵被噩夢嚇醒,醒來見到葉子墨在電腦桌前坐著,好像在辦公。
她不知道為什麼訂婚前夜,他會這麼忙,不是應該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嗎?
葉子墨好像根本就沒有關注她是不是醒了,她就悄悄地打量他認真工作的神情。他緊抿著唇,表情嚴肅,偶爾皺皺眉,又放開。
看到他端坐在那兒,她心裡的恐懼感神奇的消失不見。
「還不睡?是想陪陪我嗎?」他的側面好像也長了眼睛,忽然問話,嚇了夏一涵一跳。
「不是,葉先生,我只是剛醒。」
她想問他一句,怎麼還不休息,怕惹到他不好收場,只好自己閉上眼接著睡。
總覺的有幾分奇怪,僱主沒睡,她一個傭人大大方方在他房裡睡覺,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
早上她醒的時候,見葉子墨和衣躺在床上。
他一夜未睡,她不敢打擾,悄無聲息地出了主宅,回到她在工人房的房間裡。
奇怪的是,房間的門沒鎖。
她輕手輕腳的扭開門,小心翼翼地往裡面看,沒人。
她想,也許是昨晚真的被嚇到了,有些神經質。
回頭把門拴上,她在自己床鋪上坐下,忽然看見她枕頭上放著一張字條,拿起一看,上面寫著:葉子墨訂婚,不要和他同行。
怎麼會有一張字條呢?哪裡來的,誰給的?
她再看了一下字條,上面沒有署名,沒有落款。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她略思索了一下,覺的這張紙條該是海志軒派人暗傳給她的。
她把紙條揉緊,又鬆開,再默讀了兩遍,也不能完全理解這裡面的意思。
為什麼不讓她去?海志軒應該知道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見到葉理事長,而葉理事長再忙,都不可能缺席兒子的訂
婚宴。
不管這上面寫了什麼,不管是誰不讓她去,她都顧不得了。
她把字條撕碎,扔進馬桶衝下去。
迅速沖了個澡,她換了一條裙子,重新往主宅的方向走,想去找付鳳儀。
走到一半,正好和晨練的付鳳儀與管家相遇。
「夫人,早上好!」
「你也好!」付鳳儀出於禮貌,還是回答了她,但她的目光冷淡至極。
昨晚,葉子墨問管家夏一涵的去處,她說她打發她陪著宋婉婷回家了。
連她這個做母親的都沒想到,他竟火燒火燎地丟下她直奔宋家,堅持把她接了回來。
這一晚,氣的她都沒怎麼睡覺。
夏一涵當然也懂她是為什麼生氣,她心裡暗想,夫人,對不起。
您要是答應讓我今天去他們的訂婚宴,見到葉理事長,我就會徹底離開,您的煩惱自然就沒了。
這是她心裡的話,她當然不能直說。
她思索了一秒鐘,低聲跟付鳳儀說道:「夫人,宋小姐說今天要把我介紹給她的親朋好友,她怕葉先生不答應,讓我跟您說。」
果然這個謊話很奏效,付鳳儀淡淡地說:「好,你跟著我走就行了。」
「是,夫人!」
出發前,付鳳儀對兒子說,今天要帶夏一涵去,葉子墨沒提出反對意見。
他只是安排司機開了一輛他車庫裡最不起眼的奧迪,並對母親說:「您和夏一涵坐這輛車,我的司機會開加長林肯過去。」
付鳳儀上車後,葉子墨在夏一涵的耳邊輕問:「你沒什麼話要對我說嗎?現在不說,說不定會後悔的。」
不知為何,夏一涵的腦海中閃過她早上看到的那張紙條。
她根本就沒有解析出是什麼意思,要跟他說嗎?怎麼說?
最終夏一涵沒有開口,葉子墨也不再問。
夏一涵和付鳳儀所坐的車先出發,倒後鏡中,她看到葉子墨一身墨色的西裝,挺拔的身姿一點點地駛離她的視線。
她忽然想到,也許他的問話還有另一層意思。
今日他訂婚,今天開始他就徹底告別了單身,正式有了未婚妻。
她從沒想過他會為了她不去訂婚,可他的問話有沒有可能是說如果她說:不要去訂婚,我喜歡你,他會考慮不去呢?
她腦海中想像著他和宋婉婷手挽著手走上紅地毯,她巧笑倩兮,他深情款款,她的心就像被什麼厚重的東西緊緊壓住,完全透不過氣。
一段時間以來,他們像情侶一樣的接觸。
他的吻總讓她迷失,他的霸氣讓她心發顫。
還有昨晚,他把她從惡魔手裡給救出來。她是那樣感激他,甚至有一瞬間,她覺得對他的情緒已經上升到了愛慕的程度。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她能對他動心,難道葉子墨真的不會為了她動心嗎?
萬一他真愛上她了,她不說,他會失望嗎?
不,昨晚他已經明確說過,他不會取消婚約。她的旁邊此時此刻就坐著他的母親,宋婉婷是他母親親自命定的兒媳婦。
她雖然不夠瞭解他,卻總還記得當時他母親提出要他選個女人做妻子時,葉子墨說的話。
他說女人都差不多,選誰無所謂。
她夏一涵跟葉子墨沒有過海誓山盟,也沒有過深的思想交流,他確實不會為了她輕易背棄他自己說過的話。
他不會,她應該感覺到安心。
至少她給小軍伸冤以後,她離開,能無牽無掛。
對,想著小軍,把所有的想法放在他一個人身上,這才是她該做的。
夏一涵沒說話,一直很安靜,明察秋毫的付鳳儀能感覺到她的焦慮不安。
她一定是喜歡葉子墨,否則不會這樣六神無主。
付鳳儀對夏一涵本身倒沒什麼意見,如果她是外面的女孩子,興許她還不會太反對她和葉子墨來往。
宋婉婷明顯是不同意她和葉子墨,才會認妹妹,她不能讓兒子家裡雞犬不寧。
想到此,付鳳儀試探性地問:「一涵,你明白婉婷為什麼會認你做妹妹嗎?」
夏一涵的思緒被付鳳儀拉回來,她不想裝傻,所以很坦率地回答:「夫人,我大概能猜到一點兒。」
付鳳儀點了點頭,讚許地說:「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孩子,既然是我兒媳婦的妹妹,我能幫你一把的,就會幫你一把。你看,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夏一涵心中頓時湧起無限感慨,葉子墨的母親就是葉子墨的母親,打發他的女人,完全不著痕跡。
要是一般尋常人家的女人,要麼苛責她為什麼纏著他兒子不放,大罵她是狐狸精。
要麼,就把錢甩到她臉上,讓她拿錢滾蛋。
她只這麼雲淡風輕地問她需要什麼幫助,也就是變相地問她,需要多少錢才能不再糾纏。
夏一涵微笑了
一下,輕聲回答:「夫人,多謝您!我不需要任何幫助,我明白您的意思。婉婷姐對我很好,葉先生也幾次幫助過我。今天我親眼看他們訂婚,我就離開,永遠不會在葉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