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小溪盡頭,猛然貫穿下來湍急的水流,直接將原來秀麗溫婉的小溪沾滿,變成了一條湍急的流河,從上游,飛快得游到了他們所在的下游。
眾人見狀馬上往旁邊退出,村裡的老人更是驚嚇不已。
「奇了怪了!現在不是雨季,這幾天也沒下雨,哪來這麼大的洪水」
「就是!」
「見鬼了!」
猛然,有人驚恐得呼喊。
「看!死人了!!!!」
江雲袖打了一個機靈,不會吧,他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眾人定眼一看。
那水上面,捲著的不是一個個人又是什麼?
看起來
好像就是許多屍體。
不管是村裡人,還是江雲袖這些人,都是一窩蜂跑向稍微空曠的溪口,溪口這邊是有河道的,因為村裡人以前攔了河流,只放出一個口,為的是給下面留一塊地供給村裡人洗衣服,也避免上游時常流下一些腐木什麼的衝向下游堵住河口。
所以,現在這些屍體被灌衝下來,很快,便是在河道口被攔了下來。
不過因為撞擊跟堆砌,有些屍身翻過身來
似乎,都完好無損,都沒腐爛。
這人不少人滅了許多的忌諱感,不少人紛紛準備下水捕撈屍身。
江雲袖是醫生,本來對這個就不怕,所以捋起袖子跟褲腳,準備下水
只是,他沒想到旁邊這人竟然也要下水。
「我說,池子,你不是有潔癖的麼?不怕?」江雲袖的話並未讓易池蓮的動作有任何的停頓,他已經下了水,並且對江雲袖說:「連你的襪子都忍過了,再沒有更不能忍的了」
江雲袖:「」
你到底是有多嫌棄我?
而且,你那叫忍麼?特麼當天就叫人來清掃了整個寢室,並且送了人家一盒子的新襪子
整整一土豪變態!
這麼多人下水,捕撈屍體,只是還未靠近那屍堆,忽然
江雲袖臉色微微一變。
「池子,你後面」
岸上的人也此起彼伏得驚呼著,因為他們都看到了易池蓮後面,有個游動的黑影,很細,有點長
水紋清淺。
後面?
易池蓮下意識轉過頭去。
嘩啦!
一個人頭冒出水來!
「啊!!!」
有人尖叫出聲!
一個人叫,必然有人迎合,於是,許多人都驚叫了起來。
老一輩更是直呼詐屍詐屍
然而,仔細一看,那冒出的頭已經冒出了上半身,一手抹了臉,將髮絲掃到身後,臉上水滴滑落,那雪白的皮膚,晶瑩的雙眸,精緻冷清的眉眼
纖長的身子
「隨弋!!!」
尖叫立刻變成了整齊的驚呼!——
隨弋也沒想到自己第一眼看到的會是易池蓮,而且,更沒想到會有這麼多面孔熟悉的人看著她。
比起在那墓中世界的無邊死亡跟詭異,眼前這一切就像是夢。
夢隨弋覺得之前在坍塌的世界裡,看到的一切才像是夢。
而易池蓮,看著眼前這個第三次從水中冒出,並且出現在他身前的美麗少女,難為初生了一種平日與他絕不相干的狀態——發怔。
不過也不過是一瞬,他馬上脫下外套,直接披在了隨弋身上。
這丫頭,誰讓她穿這麼少的衣服的!
就不能別穿白襯衫麼!!!
易池蓮瞪著眼。
隨弋:「」——
江雲袖也沒料到隨弋會從水裡冒出來,更沒料到,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沒死!
只是暈厥過去了。
於是便是一個個都送進了車裡,帶到醫院去救治了。
本來隨弋也得去醫院的,結果這小女娃還挺堅持的,執意不肯去醫院,他跟易池蓮都不肯,但是人家就一個斜眼,淡淡來一句。
「你不是醫生麼看不出我是否無恙?」
這話馬上讓江雲袖抖擻了起來,馬上我來我來我來——
隨弋家中。
還挺乾淨的,易池蓮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淡淡打量屋內的環境,一邊默默喝茶,似乎對旁側江雲袖跟隨弋的情況漠不關心。
一旁,江雲袖把那爪子按著聽診器放在隨弋的皓白手臂上,聽了一會,放下,「嗯,現在看來,你的體質大概是沒問題的」
說著,他看向好些日子沒見的隨弋,一看這姑娘的臉,頓時列嘴笑:「隨弋,咱們這麼些日子沒見,你倒是長高了很多啊,都有一米六八了吧,嗯,五官也長開了」
這一說,他心裡也恍惚驚詫起來了,這個隨弋
易池蓮也轉過臉看向隨弋,發現他們兩人那邊飄來一縷清淺的清香,他絕對不會認為這香氣來自江雲袖身上。
而剛剛洗完澡的隨弋,之前的狼狽已經退去,相較之前一段時間的青澀,如今五官變化不小,剔透冷清,瑰麗脫俗,眉眼流轉之間,都有讓人心驚且難以割捨的繾綣清嫵。
身高也一下子抽長了好幾厘米,有一米六七了吧?
長腿細腰纖身,苗條高挑,膚若凝脂,一雙手尤其好看,端茶的時候,手指纖長,骨節分明美好,指端輕輕托著棕色茶杯,不知是不是棕色襯托的緣故,那手指的白得如雪,又如林間初生的白玉竹節
似乎,這個女孩在以驚人的速度蛻繭成蝶。
不,或許不是蝶,而是凰。
易池蓮看著看著就有些失神,而當他看到隨弋的發尾還有些濕,因為沒有徹底吹乾,披在肩上,白襯衫上便是被浸潤出淺淺的痕跡。
一點一滴
他的呼吸難道緊了一些,忽然聽到江雲袖喊他的時候,才回神。
「瞧你那樣,好像被水泡得腦脹的是你吧,池子」
「腦脹?你看我像是麼?一個醫生不該這麼給別人下定語吧」易池蓮冷冷看了他一眼。
「呵,好像是看錯了我想你應該其他地方脹了」
「」
江雲袖此刻似笑非笑得瞧著他,那眼神,好生挪揄。
易池蓮難得心裡困窘,嘴上不露聲色刺了回去,兩個人鬥嘴已成習慣,一般說來,江醫生都是敗北、
這次也沒例外。
脹?脹什麼
隨弋聞言看了易池蓮一眼,有什麼異樣麼?不跟以前清冷矜貴?
鬥嘴完,易池蓮跟江雲袖齊齊看向隨弋,在察覺到這個姑娘沒有任何朝他們傾訴之前究竟的苗頭後,都默契的不開口詢問,只是,易池蓮的目光瞥過隨弋之前從水裡拖出來的一把鐵劍。
那劍,很普通,沒缺口也不鋒利,冰涼沉鬱,造型纖細,長,優雅,乾淨。
別無其他。
或許,還有內斂。
這是易池蓮不敢輕視這把劍的緣故。
內斂,意味著神秘。
縱然它現在很像是古代一些世家華族公子的貴族配劍,但是太不華麗了,又顯得不像。
只是,當隨弋提著劍的時候,他很肯定,那是一種讓人驚艷的感覺、
十分驚艷,好似她的整個人都被補全了一般。
她生來就該是握劍的,而這把劍,生來就是屬於她的。
屬於她
易池蓮低頭喝完這杯茶,將茶杯放在桌上。
「茶很劣質,水還不錯,下次我送你一包茶葉,免得你沒東西招待人」
跟江醫生明顯不同的語氣。
那是屬於貴族土豪的滿滿階級差距,還有,易先生特有的傲嬌的矜持。
隨弋跟江雲袖對視一眼,默契得笑了——
之所以不跟這兩人坦白一切,是因為一些不能說的,難以啟齒,能說的,說了,就很容易扯出她還有一些沒說,自然等同欺騙,既然如此,那還是不說罷了。
這就是隨弋的思維習慣。
也因此,她在送走兩個人之後,在房中,撫摸著這把之前她醒來後就握在手中的劍。
劍,怎麼來的,她無從查起。
就像是那玉璧上化出來的一塊碎片,莫名神妙而來,最後,又融入她的體內。
第二塊碎片,帶給她的不僅僅是體質的第二次蛻變,
也不僅僅是磁感增加了五倍,換算過來,便是內力增加五倍之多的進步。
而是,一小段她覺得陌生,又奇怪的傳承記憶。
之所以說傳承,是因為她覺得這些東西根本就是她以前不可能接受到的,只可能是這鏡子碎片傳遞給她的。
一些,劍道上的技巧,散碎的,不連續的,對一些奇怪古物,或者植物的知識,還有
這把劍的名字。
「妖闕」
撫摸著這把劍的劍刃,隨弋在劍上查到了一翻,還是未能找到妖闕兩個字,一般說來,古代的劍,只要有所來歷的,都會在劍身上鑄出名字。
這把劍沒有。
是普通之劍麼?
但是,它偏偏是有名字的
「或許,得等你自己告訴我」
隨弋覺得這把劍跟她有緣,否則,她不會在摸到她的時候,有種心臟一個缺口被補全的感覺。
好似,人生就有了方向。
但是一旦隨弋想起那面玉璧上的雕塑,她就覺得她的人生方向一片迷霧。
如果宮九那些人看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