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入了深夜後半天,天地的光明也只剩下了天空的繁星點點,這個地方又是如此的詭譎可怕,到處都充滿了難以預知的危險,隨弋在逃了十多分鐘之後,在即將脫離密林之時,卻又反身回去。
過了半個小時候,她找了密林旁側的一座峭壁下,峭壁前面有一條綠洲分出來的小溪,水光粼粼,她直接靠在山壁邊上坐了下去,吐出一口血。
她曉得這個族長對她手下留情了一次,怕是因為她之前兩度留手的緣故吧,若是如此,他回去後,起碼不會太過苛待
宮九等人,只是,要讓他取笑祭奠是絕對不可能的。
「若是那人帶上弓箭於我一戰,我還不是他對手只是那人性子還算剛直,不會計較這些,算是唯一的好處了」
隨弋看了看四周,便是脫下了衣服,在夜色朦朧下,藉著水面上的光看清手臂上的猙獰刀痕。
血肉都翻綻開來,血浸濕了衣服
「真麻煩,這血味太濃,會招惹來不少危險」隨弋將衣服放在溪水中洗了下,將血漬洗去不少,又小心翼翼用內面乾淨一點的地方擦拭手臂上的血
擦好血後,衣服也再洗了幾次,擰乾,濕噠噠的,自然不會披在身上,她才用磁感止血,療養傷勢。
夜色下,便是半身*,只穿著內衣的年輕女子坐在峭壁之下,旁側,一根樹枝插在地上,上面掛著衣服飄啊飄的——
次日一大早,隨弋就睜開了眼睛,眼前是白辣辣的光。其實她確定現在也就是凌晨時分罷了,卻是溫度很高,跟大中午似的。這點跟沙漠差不多。
一模衣服,干了。
穿上衣服的隨弋手臂上的傷口也完全恢復了。只有一條疤痕還在。
也不在意疤痕會不會留著,隨弋直接起身,拿了身上唯一的物品獬牙匕
她還記的,那老者所說的祭奠之日,便是今天!——
而在更早之前,比如早上還沒這麼高溫度的時候,也就是天上的光剛出來那會,宮九這群人就醒了。
確切得說。是宮九第一個醒來。
更確切得說,這廝是被餓醒的。
「好餓」她看著部落這些人來來往往吃著鮮美的肉湯早餐,肚子都要打鼓了。
「喂喂喂,我說,你們真要把我們餓死,除卻昨晚餵了一碗迷藥,你們就沒給過一點吃的再不行就再給一碗迷藥,讓我睡過去得了!」
她這麼一喊,其他人就被吵醒了。
青年族長剛好從屋內出來,聽見了這句話。便是看了她一眼,目光冷冷的,「如你所願。每人來一碗,如何?」
一聽,其他人恨不得再暈死過去一次。
宮九立刻囧了,媽蛋,這個混賬真的是油鹽不進啊!虐待俘虜,這要是放到國際上是要被國際唾棄的!
不過陡然,那青年又走了過來,走到宮九面前,目光灼灼的
宮九心中一緊。
難道是看上我了?話說我是比花妖非良家婦女一些。這男人要霸王硬上弓也不是不可能。
那我要不要反抗呢?
「昨晚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
「哪個?」宮九一時沒反應過來。
「比你漂亮一些那個」
「這裡絕對沒這樣的人!」宮九很篤定得說道,眼角卻撇過不遠處空了的柱子。
心中頓時狂喜。哈,隨弋那女人逃出去了!
只是。青年聞言便是皺眉,眸色一凝,卻聽到
「我叫花美美,不知道族長你找我何事?」花妖非就這麼插了進來,宮九翻了翻白眼。
花美美,真不要臉!
青年看都沒看花妖非,只是盯著宮九,半響,涼涼道;「如果你告訴我她的名字,我可以考慮給你一根肉骨頭」
草泥馬!老娘是狗麼!
還肉骨頭!
宮九心中暗罵了無數聲,嘴上冷冷吐出一句,「你做夢!」
青年眼眸一闔,側身,「那你們就餓死好了反正在祭奠開始之前,用刀切切你們的肉,放放血,你們一樣能醒過來」
太凶殘了!
「你要她名字做什麼反正她都已經跑了~~」宮九喊道。
「這跟你無關」青年淡淡道,一邊指揮族內的人準備祭祀用的東西,回頭看下宮九等人,笑容有些玩味,「如果你不說的話,何必多問」
「我跟她是什麼關係,我們是好姐妹,義結金蘭,這輩子可以穿同一條內~褲的,你想這樣收買我?一根肉骨頭呵呵呵呵~~」宮九冷笑。
青年皺眉,「兩根」
「十根,要帶肉很多的那種」宮九冷冷道。
聞言,所有傭兵都翻了白眼,沈迪鄙夷得唾了一聲,而花妖非微笑。
很好,宮九,你這德行果然還是跟小時候一模一樣啊
狗改不了啃骨頭!。
而結果是
當青年知道隨弋的名字叫隨弋之後,微微挑了眉。
最後,宮九隻有一根白禿禿的肉骨頭,其他人每人一碗肉湯。
對此的解釋是,他們部落的人最看不去這樣沒骨氣的人!
宮九:「」
花妖非的冷呵呵笑聲就這麼一直盤旋在部落之中,還有咕嚕咕嚕故意喝出來的聲音
不優雅,那是一定的。
但是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吐血,宮九真的是吐血了。
隨弋啊隨弋,你在哪裡
此刻,隨弋站在兩百米外的大樹陰影中,看見這一幕,搖搖頭。吐出一個字——
該!
因為記恨這個青年的緣故,宮九一直在留意他的一舉一動,也聽到了那老族長叫他的時候喊出了一聲——
阿骨那
在一個時辰後。祭祀典禮似乎準備好了,不過他們這夥人。卻是被一個個拉下柱子,綁到了纖細一些的木棍上,然後兩個族人扛著木棍兩端,就這樣,每個人都如同吊豬一樣,被半吊在空中,扛著走了
那景象,就跟高老莊那會。孫悟空把豬八戒扛回來的樣子
宮九這些人這輩子委實沒遭遇過這樣的恥辱。
淚流滿面有沒有!
他們這些人,不管哪一個放出去都是凶神惡煞的僱傭兵啊臥槽!
花妖非更是咬牙切齒,如果給她逃出去的話,她非要搞來一個原子彈把這裡炸了不可!
而在一撥人聯排離開部落之後,隨弋暗數了下對方的戰力人數
「六十八人憑借我一人」
隨弋皺眉,看著這隊人朝綠洲外面方向而去,而更外面,便是
宮殿!
想了下,隨弋躍下大樹,朝反方向而去!
方向——黃沙區!
她得給後面的人留一點信息。若是馬哥已經救了風殺等人,那麼,他們現在也該出叢林了!——
而此時。原來的茂密原始叢林外,走出了一隊人。
陽光落在他們的手中,腰上,槍支彈藥齊全
他們是誰?——
黃沙區並未深入,隨弋研究了下馬哥的習慣,便是在沙牆上的左下角部位刻下字,只刻了三面。
一來時間來不及,而來,聽天由命的事情。概率往往不頂用。
收起獬牙匕,隨弋輕輕扶額。沉沉看向遠方
「希望我的運氣不會像宮九那樣」
只是,她剛要走。卻是一愣。
這是
她的腳步動了動,在地上走了幾步路,換了幾個方位來看這些沙壁,忽然皺眉。
「這些沙壁的排列,竟然是有規律的?」
隨弋馬上在地上的沙子上刻畫出視線中這些沙壁坐立的位置,一筆一劃,線條越來越多
最後
她的眸光定在一處。
「這個地方,似乎就是這些沙壁環繞對準的核心」隨弋是很敏感的人,她馬上聯想起了宮殿那個地方的一面巨大沙壁。
這其中,是巧合?
隨弋想了下,也沒攪動地上的劃痕,而是任由它放著,若是風殺那些人也能看到這個,該是上天真的眷顧了。
而她,該去當下前鋒,去搏一搏!——
搏命這種事情,她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幹過了。
如今,她活下來了。
而現在,再博一次。
或許可以讓更多的人活下來。
隨弋握著獬牙匕,身形如同迅狐一般,衝向目的地!
一刻鐘後,她站在一面更為厚重的沙壁之下,沉默了一瞬,果決踏出一步。
腳,就這麼輕而易舉得踩在了一片沙子上,然後
嘩啦!
整個人陷入泥沼一般,轉眼就沉了進去。
消失不見,而原地上,沙子慢慢浮上來,恢復原貌。
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而就在這時候
這面厚重的山壁壁面忽然劃開一個口子,一閃暗門打開,一個人走了出來。
陰冷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這個沙地
半響,嘴中吐出古怪而陰霾得聲音,然後綠洲之中。
一個個綠影從水下游了上來
嘩啦嘩啦。
一個個爬出水面。
走向這個沙地。
而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有人用望眼鏡看到了這一幕,都是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