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猜想讓石老震驚不已,正想出聲結束這場比鬥,卻隨弋的步伐猛然一晃
虛晃一招?
九小姐冷笑,劍尖一刺!
縱然刀法劍法都會,但是內力,便是最大的弱點!
鏘~~唐刀果然被劍刺住了刀鋒,然後
刀鋒偏移,牽引了劍往前,九小姐果然往前,卻是臉色一變!
隨弋竟然偏了,近前一股莫名的磁力,讓九小姐身子不由自主得失去了一瞬的平衡,然後便是看到隨弋一個轉步閃身,如鬼魅,到了她身後,一扭她的左臂
「你」九小姐剛想反抗,她的內力太強,怎麼可能扭不開隨弋,然而那一刻,忽然有古怪的涼意刺入她的手臂,然後身子猛然酥麻,如同電擊了一般還未反應過來,隨弋細長的手指幡然遏上了她的脖子,
冰冰涼涼的,落在了她的脖頸皮膚上,身前是脫手的刀劍,身後是清冷的幽聲。
「你比我強,但是,你敗了」
你敗了,這一句話讓九小姐原本酥麻的身子立刻繃緊,眉宇間有凌厲的冷戾閃過,嘴上冷厲問道:「我的確是小看你了你之前那些招法,都是從哪裡偷學的?」
雖然只有兩種可能,九小姐還是寧可相信隨弋原來學過這些劍法跟刀法。
「我說從電視上看到的,你信麼?」隨弋淡淡說著,不等九小姐發怒,便是繼續說了一句:「明明是你處心積慮讓我來的,讓我看到這一切,又讓我跟你出手,怎麼能說我偷學呢?」
這麼一句話,風殺跟阿a臉色都變了變。
前者是驚愕,後者是狐疑。
阿a下意識聯想起自己來到這武館的緣由。再加上其中的一些瑣碎異樣之事
但是對方是怎麼知道他跟隨弋今日來武館的?
「你」九小姐本想說些什麼,卻忽然又不想說了,越說越顯得她窮圖匕見般的狼狽。
狼狽?這個詞絕對不能落在她身上!
「呵,我可不覺得我輸給你」她的手抓住了隨弋的手背。剛想掰開她,便是發現脖子一鬆,那清幽冷淡的香氣已經退卻。
唯獨背脊還有剛剛若有若無的觸感。
她轉過頭,便是看到隨弋已經退了開去,且說:「你輸不輸,於我無意義,便是隨你好了」
如此輕描淡寫,如此漠視她的輸贏,這讓素來驕傲無比的九小姐無比惱怒,就好像是本以為能輕鬆跨過去的高欄。結果她摔撲了一下,這還不要緊,摔下的時候還發現自己撲了一坨狗屎。
九小姐是怒的,怒極反笑,面色越發燦爛奪目。惹得武館那些被她修理過的人心頭發顫,這個魔女
只是未等九小姐發飆,隨弋已經提著唐刀,走向兵器架,一邊說「不過你的確沒輸,因為我贏得也不夠道義,畢竟戰時借兵是大忌。這是我的錯」
言語清冽如清泉,鏗鏘一聲,唐刀入鞘。
「所以你我算打平」
打平,又是打平!
風殺嘴唇動了動,終究沒說,暗想自己最終還是低估了這個隨弋。
顯然。他那無所不能的小姐也低估了她。
而阿a在聽到隨弋這麼說後,搖晃了下頭,反而笑了,主動走出來,到石老面前。
不卑不屈。
石老看著他。臉色並不好看,眼神灼灼幽沉,「你可知錯?」
習武者,中途取刀攻擊,這是大忌,是要為人不齒的。
「知錯」阿a點點頭應,卻又說,「但是我不後悔」
知錯不改?
還是在師傅面前如此!
這小子!武館的人看到石老一拉下來臉便是對阿a又崇拜又無奈。
以前看他不大舒坦是因為他來得晚卻扶搖直上,現在看過他一戰,加上這廝骨子裡的韌性,凡是男兒,多少會敬佩幾分。
換句話說,師兄弟這麼多,有哪個敢這麼嗆石老的!
石老沉默了良久,九小姐卻是深深看著隨弋,眼中光芒不知陰晴,直到石老蔚然歎息,擺擺手,說:「你這小子隨你吧!」
阿a恍然覺得在石老這一揮手中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不過一如之前所說,他不後悔。
隨弋見狀皺皺眉,看了石老一眼。
而石老也瞟了她一眼,再轉過臉,對九小姐說:「既然結果如此,九小姐以為如何?」
「還能如何?就這樣罷」九小姐沒了之前的怒氣,情緒變化之詭譎讓人歎為觀止,但是不排除這個女人有著喜怒都操控自如的本事。
說罷,她還笑意盈盈得瞧著隨弋,吐氣芬芳,「不過隨弋,咱們兩個之間可還沒完!」——
九小姐走了,帶著風殺等人走了,風姿颯爽,來去張揚,全無丁點敗落的頹喪。
但是絕口不提讓隨弋跟她一起下墓的事情。
一如隨弋的預料,這個女人太驕傲了,驕傲到絕對不會以敗者的身份來要求勝者做什麼事,哪怕是合作也不行。
隨弋本想也就這麼走,卻是被石老喚了去。
本以為是有很多人在,再不濟也得有阿a,結果,也就一個石老。
一進後院涼亭,石老就問:「你是誰?」
「我?」隨弋眼眸一斂,抬眸看向眼前錦繡的江南山水河岸,「隨弋」
第二次說出自己的名字,石老轉過身看她,眼中有驚疑不定,最後還是化為了沉沉潭水,「是隨弋啊我剛剛在想,南潯這樣的地,什麼時候還出了你這樣底蘊的小姑娘,難道還有武道世家傳承於此?」
這話停在隨弋耳中有好幾個意思,便是反問:「南潯,只有石老祖上一家武道傳承家族?」
這個世界的水太深,比起那什麼ufo跟尼斯湖水怪,中國古代延傳下來的武道世家還顯得土氣普通了。
許是隨弋給人的感覺便是清冷剔透的,也給人感覺她不屑撒謊騙人,所以石老沒再深究她的來歷,只是笑著道:「武道世家也不過是前朝的一些武把式罷了,在以前可是尋常得很,只是現在時代不同了,流傳下來的少了,也就變得稀奇古怪了,但是少歸少,還是有的,而我們南潯之地,雖然小,卻有些底蘊,所以有了我們石家流傳下來」
「一般說來,一個地方也只能留一個武道家族,一山不容二虎嘛」石老這話讓隨弋以為是默認,結果他語鋒一轉,卻說:「不過我們這裡有一點特殊,在我祖上傳下來的題記裡面,南潯可還有一家」
「嗯?」隨弋驚訝。
「唐」石老只說了一個字。
隨弋恍然,猛然想起唐寒煙!
難怪,難怪她身上有強大至極的磁力加上她祖上就是南潯的,也不奇怪
隨弋心中有了明悟,石老卻好像是有些避諱得轉移了話題,「我相信你是今日才學了貞觀刀法跟九小姐的劍法,才覺得你的天賦絕頂非常,這樣的天賦,我這裡倒是不足以成為你的師承了,」
這是要趕人了麼?隨弋微微苦笑,暗想,自己要不要把那學費要過來呢?
「但是,你既然已經教了學費,那麼這段時間內,你想學什麼,老夫也自當全力以赴的」石老的笑,宛若老狐狸一般奸詐,又好似憨態可掬得熊貓,讓隨弋忍不住笑了。
果然如那副對聯題字。
字中正,大氣,納有百川之氣。
人,也該是大氣的。
石老如是——
隨弋看到阿a的時候,這小子一如既往孤僻得站在一腳,因為館內不行抽煙,所以他嘴上叼了一根牙籤。
吊兒郎當的。
「這件事許是我大意了,讓這群人有了可乘之機」阿a打量過隨弋的臉色,確定她沒受石老責備後才繼續道:「只是我不明白他們怎麼知道我是約你今天來的」
且恰好對上了對方來武館的時候。
若不是隨弋之前跟九小姐的話裡有話,讓他聯想到了一些,他還真不敢確定。
而且對方找上隨弋做什麼?
「若不是我們的手機被監聽了,就是聯繫的時候附近有人偷聽不外乎這個,不過現在也不打緊了,不必放在心上」
隨弋輕描淡寫,打算抹平這件事的痕跡,又看了阿a一眼,不經意得滑過他嘴上叼著的牙籤,往前走過去,阿a跟上了。
「因為之前的事,現在石老已經放棄了讓你繼承武館,對此我很抱歉」隨弋心裡有些歉意,畢竟阿a是因為她才做出那樣的舉動的。
聽到隨弋這麼說,阿a反而笑了,拿出牙籤彈飛,:「我阿a就是一條扶不起的蟲,可沒那剛強的風骨,也裝不來正氣的人,早暴露了真面目也好師傅還得謝謝你呢!」
呵,倒是說得輕巧。
隨弋搖頭笑了笑,沒有多說,便是一擺手,「我走了」
「嗯?不留」
「掃地?」隨弋歪著頭,似笑非笑,在阿a忍俊不禁的時候,頭也不回得走了。
「現在我也不適合留在武館,何況,外面還有人等我呢」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