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種植園?
在場的幾個人幾乎都以為自己的耳朵壞掉了,出現幻聽,這種深山老林裡腫麼會有罌粟種植園?
呃,好吧,雖說龍國現存的罌粟,不是在科研所裡,就是在深山老林裡,但是怎麼聽著這話從葉嫵的嘴裡說出來,怎麼覺著彆扭?
有誰會在雁江市背靠的這片大山深處種植罌粟那玩意?
罌粟,多種高純度毒pin的原料,而龍國國內,除了某些受到嚴格監控的科研所允許種植少量的罌粟以外,在普通民間,那是絕對禁止的玩意,無論多麼風光強勢的家族,只要沾上那玩意,就已經差不多跟判了死刑一樣。
龍國國內,對罌粟及毒品的監控和打擊力度,在國際上都屬於極其苛刻嚴厲的範疇,龍國高層嚴禁任何家族、團體或是個人涉足這一領域。
換句話講,這玩意,在龍國國內就屬於一個雷區,任何踩到這片雷區的個人或者家族,都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在場的幾個人都是滿臉不敢相信的模樣,惟有一旁的司凜,神色間也先是愣了半餉,隨即臉色越來越嚴肅,極為凝重的問道,「葉嫵,你確定?」
「我差不多有七層左右的把握。」葉嫵也難得的露出一臉的認真和嚴肅,「你們沒忘記之前我們來雁江之前的事情吧?在北寧市那家ktv的包廂裡,藏了一公斤的高純度海洛音,難道你們就不奇怪,那麼多高純度海洛音,君可怡到底是從哪裡得到的嗎?」
想起這件事,樂南的臉色也白了白,她以前是特種兵教官,也自然在邊境地區執行過圍剿毒販的任務,可是退役這麼久,本以為生活已經遠離了這些危險,但是再度碰上了這種事,想到之前執行任務時毒販們的狠辣和難纏,她的臉色微微有些白了白。
「給我個相信你的理由。」司凜死死地凝視著葉嫵鄭重的臉龐,從薄唇裡傾吐出來這話,隨即又補充了一句,「如果說服我的話,我可以下令衛星監控這片區域。」
葉嫵沉默了片刻,伸出俏生生的手指頭,「第一,君家藏毒這件事情,我敢打賭肯定會有,而且數量不會太少;第二,君可怡上次拿出來的那一公斤海洛音,你們覺著她一個世家千金,從哪裡來的這麼龐大一筆資金和人脈,安然無恙的購買這麼多高純度玩意?第三,君家宴會上的某些食品裡,摻雜了一些罌粟熬過的汁液,我不知道他們君家現在有沒有收手。」
「然後呢?」司凜銀灰色的鷹眸,死死的盯著葉嫵。
「然後啊……」葉嫵翹了翹唇角,神色間閃爍著自信篤定的笑容,「雁江市兩大世家,姜家和舒家,都是君家的姻親,從建國以後世代聯姻,三家同氣連枝,而且君老太跟姜家的關係匪淺;最後,在來雁江市之前,我特意請金鐺鐺入侵全國警署系統,雁江市每年都有幾十的失蹤者,他們無一不是進山採藥、打獵或是探險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按照常理來講,每年失蹤了這麼多人,雁江市警署早就應該進山尋人了,可他們警署從上到下,對這件事諱莫如深……很明顯,有一股勢力在禁止他們進山找人。」
容敘推了推眼鏡,眼底露出一絲興致盎然的神色,打量了幾眼這片密林,「這些蛛絲馬跡,貌似很不起眼,一旦聯繫到一起,卻顯得很有意思了……而且,從地理環境上來講,這片山區屬於龍國北方最大的原始野生振業闊葉林帶,叢林茂密,土壤肥沃,又和思密達國接壤,屬於邊境隱秘地帶,如果能在這裡扎根下來,開闢一片罌粟種植園,甚至都不需要太大的空地,只要在林地稀疏地帶種植一片即可,只要多加小心一些,這裡就是絕佳位置。」
有了容敘的推論,司凜顯得臉色很是不好看,環視了一圈四周,最後定格在葉嫵的臉上,那般凜冽銳利的視線,好像已經撥開葉嫵所有的偽裝,戳穿她的最大秘密……
這樣的視線,頓時讓葉嫵有點無所適從,略微焦躁的在原地轉了轉,躲開司凜好像看透一切的視線,這才慢吞吞地道,「我這次之所以來到雁江市,主要是想印證心裡的這個疑團……」
「只有這樣嗎?」
沉默了片刻的司凜,突然直視向葉嫵,似笑非笑的反問了這麼一句。
這麼一句簡單的反問,卻讓葉嫵覺著刺痛不已,忍不住炸了一下毛,「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司凜被葉嫵這副裝糊塗的模樣激怒了,心裡沒由來的升起一團怒火,眼神冷颼颼的看了一眼葉嫵,唇角露出一抹譏嘲般的笑容,「我是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這麼做,真的覺著有意思嗎?」
「這麼做?我葉嫵怎麼做了?司凜,你給我把這話說清楚!」葉嫵被對方突如其來的諷刺,氣得肺子都快炸了,「我葉嫵做得正、行得端,怎麼到你嘴裡,就好像是我葉嫵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司凜冷笑,邪性肆意的俊臉上,陡然現出一派森冷之意,指著這十萬大山道,「你來雁江市,真是為了這個不知真假的罌粟種植園嗎?」
葉嫵被司凜突如其來的懷疑給惹怒了,抬高了音量,勃然大怒道,「我說過,這只是我心中的一個猜測而已,你愛信不信,我葉嫵只是自己過來的想印證自己心裡的這個猜測……你要是覺著,我是在耍你的話,儘管走好了,我也沒求著你司凜跟我過來,我葉嫵不是缺個男人就不能活了!」
司凜被葉嫵的那一句「沒求你司凜跟我過來」,氣得徹底怒了,伸手就想掐住葉嫵的喉嚨,可是抬起手時,又落了下去,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行,葉嫵,是我司凜閒得天天跟在你身後跑,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利益,放著手頭上那麼多的事情,跑出來跟你葉嫵瞎折騰!」
葉嫵冷聲嗤笑,「瞎折騰?是啊,我葉嫵是瞎折騰,不過是家族
偏安於一隅的小小豪門,比不得你司大少身份貴重神秘,事務忙碌,整天跟大爺似的,是個人就得捧著你、供著你、小心伺候著你,生怕你哪天不高興就給人甩臉子……麻痺,世界上兩條腿的男人那麼多,老娘真是瞎了眼,當初我到底找的是男人,還是特麼的是祖宗?」
司凜被葉嫵的最後這一句話氣得徹底無話可說了,指著葉嫵怒道,「葉嫵,你很好!你果然很好……既然你這麼說,我司凜不是非你不可,從今天開始,我就放你自由!」
旁邊圍觀眾們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是個什麼節奏?剛才不是還在聊種植園的事情嗎?腫麼話沒說幾句呢,這兩位活祖宗就吵起來了?還吵得這麼凶?儼然是要玩崩的節奏啊……
可是,這兩位祖宗都是不容旁人置喙的脾氣,誰又敢勸上半句?
兩個人的爭吵,以司凜的一通電話作為終結,電話掛斷後的十分鐘左右,天空上飛來一架地方軍部的直升飛機,很快的降落在一旁的空地上,一個少校從直升飛機上,大步跑下來,衝著司凜敬了一禮,「報告將軍!邊北軍分部少校前來報到!」
「送我們回雁江市的四月酒店。」司凜沒好生氣的道。
「是!」
那個少校看了一眼在場的在場臉色不愉的幾個人,立馬識趣的二話不說,帶著人上了直升飛機,直接衝出深山,飛到四月酒店大廈頂端降落下來,葉嫵率先下了飛機,連理都沒理司凜,身後的樂南和辛追趕緊跟上去。
讓少校和那架直升飛機離開後,司凜剛想也回去,卻被身後的容敘叫住了,給了司凜一個台階道,「boss,真的要回天京城嗎?現在天京城的局勢似乎還不算太明朗……回去並不合適。」
「去訓練基地,回天京城幹什麼?難不成,還嫌那些老不死的不夠鬧騰嗎?」司凜冷笑了一下,沒好生氣的道。
容敘根本沒理會司凜的態度,只是故作為難而又遲疑的道,「那葉嫵……」
司凜的眼底流露出一抹冷澀之意,沉默了片刻之後,這才低聲道,「不用管她了,算起來她跟了我一年,我給了她一個軍工企業的准入資格,雙方交易,兩不相欠……是時候結束這場交易了。」
容敘被司凜的態度弄得微微的有些驚訝,之前他還以為司凜在說氣話,所以才故意給了自家boss一個台階,想讓他留下來,可是,現在看著boss的態度……
司凜儼然已經真的認真了,他是真的要跟葉嫵分手。
「boss,你確定?」容敘追問了一句,神色間流露出一抹深思。
司凜走到天台旁,俯視著這座城市的車水馬龍,任由著天台上凜冽強勁的風吹過俊臉,默然了片刻,終於淡淡的道,「是。」
「理由?」容敘好奇,「我一直都覺著,葉嫵是最適合你的女人。」
司凜輕輕的呼了口氣,低沉著嗓音淡淡的道,「很簡單,葉嫵瞞了我很多事情,她身上的秘密太過複雜,就算是我動用手上的力量去查,居然都查不到分毫,可在很多事情上,她就好像是未卜先知一樣……就好像是今天罌粟種植園的事情,她雖然口口聲聲的說是猜測,但你看她篤定的神態和口氣,哪裡有半分懷疑的態度?分明是早就認定了的結果!」
說完這一番話,司凜緩緩的扭過頭,看了一眼容敘,「一個身上懷有秘密而又不可能被馴服的女人,或許對別人而言,是致命的吸引力,但這並不適合我,我司凜……需要的是一個履歷乾淨得近乎於透明的女人,我需要掌控住她的一切,甚至包括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我都必須一清二楚。」
容敘默,「那你之前……」
「之前我是在給她機會,也給自己機會,查清楚她的秘密……但現在,我沒這個耐心了。」司凜薄唇微揚,雙手揣在褲兜裡,雙眼眺望遠處群山,「葉嫵跟君明翊之間的羈絆太深,我甚至都不清楚,她為什麼會那麼恨君明翊,如今看來,她似乎把這種仇恨牽連到整個君家身上……這次來雁江,她自己說是為了印證心中種植園的猜測,可是言語裡,直接將幕後黑手指向君家!」
「她所做的一切,佈置了這麼大一盤棋,從北寧市到星城,再到雁江市,包括張家、金家和郭家在內,為的只是向君家復仇,動搖君家根基!」
說到這裡,司凜眼底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怒色,「甚至於我,也是她手上的一枚復仇棋子……我之前一直想不太明白,剛才就是她那一句『沒求你跟我過來』才驚醒了我,這個女人功利心太重,並不適合我。」
聽到這裡,容敘滿眼的瞭然,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一聲「噢」的尾音挑得極具深意……
這一聲「噢」後果,容敘還要再補刀兩句,「說了這麼多,其實就兩條原因,第一你吃醋了,生氣葉嫵對君明翊這麼在意,第二是男人自尊心發作,被女人當成報復的棋子……懂了。」
司凜滿臉黑線,隨即怒聲訓斥,「容敘,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你別忘了,我們司家是世代做什麼的,我身邊,絕對不會允許葉嫵這種無法無天的女人存在!」
「嗯嗯嗯!我懂的,別惱羞成怒了,」容敘輕笑了出來,渾身輕鬆自在的轉過身子,「我回酒店收拾東西,你要是後悔的話,就趁早哈。」
說完這話,容敘推了推眼鏡,瀟瀟灑灑的走了,徒留下站在天台旁的司凜,眺向遠方,細細的風中,徒留下他的一聲歎息……
他從來都不會知道,自己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變得如此失控、變得如此不像自己,趁著一切都還來得及回歸原點……他必須及時抽身離開。
愛情,只是一場甜蜜的騙局
,就如同自己的父母那樣;
而他司凜,不應該擁有這麼奢侈的東西。
葉嫵吃完飯回到酒店套房裡時,套房中已經人去屋空,連行李箱都不見了蹤影,只有她自己的一些東西被放在櫃子裡,除了桌面上的幾把鑰匙之外,甚至連張字條都不曾留下。
那幾把鑰匙,是葉嫵在北寧市的幾處公寓鑰匙,當初配給司凜的。
他真的走了,而且再沒有回來的意思。
葉嫵意識到這件事時,腦袋裡幾乎空空的一片,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著空落落的屋子,心忽然攥在一起,生生的有些發疼。
不知怎麼的,眼淚茫然的順著臉頰掉落下來。
之前在山裡,司凜話語裡的意思,她比誰都清楚……
可是,要她怎麼說?
說自己是重生而來的,說上輩子就知道了這件事,還是說莊周夢蝶夢中歷經一世苦難?
且不說這種天方夜譚般的理由,他會不會相信,重活一世,是葉嫵最大的秘密,她要如何說得出口?
他有他的顧慮,自己也有自己的苦衷,兩個人注定還是因為這麼個理由而勞燕分飛……
或許,這本來就是一段孽緣,早就不應該繼續下去的吧?
罌粟種植園的事情,是葉嫵上輩子偷聽君老太和藍夢的談話才得知的,只是隱隱的大致聽見個位置,當初也沒太在意,如果不是那次在ktv包廂裡見到君可怡居然帶上了那麼多的海洛音,葉嫵根本就想不起來這件事!
世家從政,政治上需要的錢,卻高昂得更加令人瞠目結舌。
每個世家子弟在官職變換陞遷上需要用的錢,就是一筆令人瞠目結舌的數字,而地方世家望族,但凡有些地位名望的,每年還要向天京城內的大家族們遞上一筆孝敬錢,再加上要維持家族奢華富貴的生活,三項加在一起簡直是一筆災難性的天數字……
所以,世家一般選擇豪門聯姻,豪門求的是世家的庇佑,而世家求的則是豪門的錢財富貴。
當然,凡是也有例外,某些世家子弟如果再仕途上沒有天賦的話,就會選擇行商,靠著家族的蔭蔽將生意做大之後,再反哺家族……而罌粟種植園,就是君家和姜、舒兩家聯手做的「生意」。
這三個家族的子弟,要麼是選擇仕途,要麼就是個紈褲,這幾十年以來,居然連一個有做生意天賦的子弟都沒有,三家沒辦法,一邊張羅著跟豪門聯姻,一邊開始了這種來錢快的「生意」。
那座隱藏於深山老林裡的罌粟種植園,就是三家這麼多年賴以為生的「生意」。
葉嫵這次奔著雁江市來,為的就是想剷除這座種植園,斷了三家的經濟來源,甚至借用種植園的事而將這三個世家拖入泥潭之中……
算起來,這也是行善積德的事,三家的這座種植園幾乎占壟斷了整個邊北郡的毒品生意,坑害了那麼多人。
可找了好幾個月,葉嫵絲毫沒有瞧見那座種植園的下落,反而因為著急找種植園,而引起了司凜的懷疑和警覺……
早知道這樣的話,在深山裡那會,她還不如不把真相說出來。
「大小姐……」
聞訊趕來的李若希推門而入,看見套房裡居然只剩下了葉嫵,先是楞了一下,隨即道,「司少真的走了啊?你們倆吵架了?」
葉嫵抬起頭,嫵媚絕色的小臉上,早已經沒了之前的那滴眼淚,反而輕輕的揚了揚下巴,略帶著點輕鬆自在的口吻笑道,「哪有吵架啊?希姐,你別聽他們瞎說得那麼嚴重,我只不過是和司凜把話說開而已,正好他也有他要做的事情,我也有我的目標,兩個人好聚好散……喏,放彼此自由,這不是挺好的一件事嗎?」
李若希看著葉嫵臉上的笑容,悄然歎了口氣,提醒了一句,「大小姐,你的嗓子啞了。」
葉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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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期間,果然不適合寫感情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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