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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四十二章 他是被害死的! 文 / 就是蘆葦

    北溝村,燕北地區一個普通的小山村。全村常駐人口不足二百人,大多數為老弱婦孺。

    這也是華夏大多數農村現狀的一個縮影,由於種地的收入越來越低,很多年輕人選擇外出打工,一年到頭也難得回來幾次。村裡剩下的都是留守的老人孩子,這就是所謂的「空心結構」。

    臨近年關,北溝村的家家戶戶,也都透著一股股的年味。家家的門前都貼上了紅春聯,有的還掛起了紅燈籠。走在村裡,隱隱可以聞到從各家各戶飄出的煮肉、做豆腐的獨特香味。在這個遠離城市喧囂的小山村,人們以這樣一種簡單而樸素的方式,迎接春節的到來。

    村東頭老郭家傳來的陣陣悲愴的喇叭聲,顯得與這過年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86歲的郭長順,在昨天夜裡患腦血栓突然死了。突如其來的死訊,讓郭家老小有些愕然,伴隨而來的是巨大的悲痛。

    老舊的舊式木門,門口用竹架搭起了靈棚,紅色的油漆棺材就擺在院子裡。一隊孝子賢孫,正在那裡哭著燒紙錢。哭聲和門口的喇叭聲混在一起,顯得格外淒涼。

    幾十個村民零散圍在老郭家四周,三三兩兩地看著熱鬧,看到有需要幫忙的就過去搭把手。村裡的人情厚,有老人走了,街坊鄰居都會走過來搭把手,幫個忙。郭長順平日裡在村裡的人緣也不錯。這一點從那些掛在院子裡的幛子就可以看得出來。幛子是北方農村白事的一種禮,其實說白了就是在布店扯的幾尺布。現在市場經濟時代衝擊下,很多地方都已經改成直接給錢了。但在閉塞落後的北山村,人們還是保持著這樣一種老式的風俗。

    幾個穿著老棉襖的老人,圍坐在老郭家對面的牆根底下,抄著手,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

    「咳,老郭這一走,算起來打入冬以來。應該有十二個了吧。」一個頭髮花白,約摸五、六十歲的老人說道。他的渾身精瘦。臉上因為沒有肉,兩腮深深的隱了下去,但精神頭看上去還不錯。

    「哪兒啊,我今兒從家裡過來。路過村北的老白家,白二奶奶也是剛沒的,十三個了!」另一個看上去比較年輕的,大約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說道。

    「咳,又到年關哦,閻王爺收人呢,也不知道今年這村兒裡得走幾個。」一個看上去七十多歲,滿頭白髮的老頭歎著氣說道。

    「誰說不是呢?不過我感覺著今年這收人收得有點凶啊,往年都是那些有病的。在床上賴賴嘰嘰的趕上年關熬不過去。可是今年呢,嘿嘿,你看看。我給你算算啊,劉老二,趙四喜,還有董大白話,別人不說就說他們仨兒,這都活得蹬蹬的。你說說不行就不行了,還有這長順兒。那高血壓的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平時吃著藥,控制得挺好的,怎麼說不中就不中了呢?」另一個站在邊上抽著旱煙的老頭兒,大聲地說道,很是帶著一股神秘的味道。

    在北方的農村,傳說閻王爺到了年關的時候,會派小鬼出來抓人。雖然這個傳說沒有什麼依據,但彷彿形成了某種規律一樣,一到了年底,那些本來身體就不好的老人,很多都挺不住冬天,就此去了。

    抽旱煙的老頭這席話,讓這一排靠牆而坐的村民們,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在農村,人們還是比較迷信這些鬼神之類的東西的。特別是這些上了歲數的人,就更是如此。討論這個話題,讓這些人覺得有些不舒服。

    「大爺,你說這個叫郭長順的老人,只是因為腦血栓,突然就不行了?他以前也經常犯這個病嗎?」一個聲音,突兀地從這些人群中間響起。

    這時,這些人才發現,這個哂太陽的「隊伍」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小年輕。一身淺灰色的運動衫兒,一雙明黃色的運動鞋,一頭碎發,一張清秀飄逸的臉,任是誰,看了都得讚歎一聲「好俊的一個娃兒」!

    只是這些人都不認識這個年輕人,不過看著他臉上熱情單純的笑容,聽著那和氣的聲音,這些老人們一下子就對這個年輕人建立起了不錯的觀感。

    這個時候,村裡有了陌生的年輕人,對於本村的人來說,是見怪不怪的一件事情。畢竟到了年根兒底下,在外面上學、打工的娃子們都回來了,還有從外面帶回朋友來的,總是會有很多生面孔,所以倒也沒有人覺得奇怪。

    聽到這個年輕人問起,那個抽旱煙的說道:「你是哪家的娃,在外面上學的吧。這老郭得這個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說有這麼一天,雖然有些突然,也是早晚的事。咳,這個病,不是個好病啊。」

    老漢的一席話,頓時也引得不少人附和起來。現如今,在影響老年人健康的疾病中,心腦血管疾病,絕對可以排進前三之列。

    不過,他這話到了這個少年的耳朵裡,卻似乎並沒有得到他的認可。只見他遙遙望著對面正在辦喪事的老郭家,看了一會兒才輕輕一笑說道:「只怕不是病的事兒,這毛病,是有人在搗鬼呢!」

    他的目光,落在人群中,彷彿如同鷹眼一般,銳利無比!

    片刻之後,他彷彿鎖定了一個目標,下一刻,他很是自然地長身而起,向著對面的老郭家走去。

    「郭長順是被人害的,不過他還沒死呢,希望可以來得及!」那個穿運動衫的年輕人,輕飄飄地扔下一句話之後,便越過了不算寬的街道,向著對面走去。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彷彿在平靜的池塘裡,丟下了一塊大石頭,那些靠著牆根曬太陽的老頭,聽了之後頓時瞪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後生,別是在說胡話吧!」之前抽旱煙的那個老者自語道。

    「我看挺機靈的一個小伙子,應該不至於啊。他說什麼?郭長順是被害死的?這咋會?縣

    裡的救護車都來了,現場都檢查了麼!」另一個人看著那個少年的背影,喃喃說道。

    「他剛剛說希望還來得及,還來得及什麼?難道他還能把郭長順救活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疑惑地說道。

    「走走,看看去看看去!」

    ……

    這個穿運動服的男生,自然就是楚揚。自從從燕京出來以後,他便獨自一人,來到了燕北地區。這幾日,他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晃悠,看似無意閒逛,但卻無時無刻不在注意著這些非正常死亡的神秘現象。直到今天他來到這個叫北山村的,偶然遇到這一家辦喪事,終於讓他摸到了一絲線索。

    「爹呀,你咋走得這麼急呀,我可憐的爹呀……」一位穿著大白孝服,五十多歲的婦女,正趴在堂屋擺著的屍體前呼天搶地地哭著,臉上的淚水、鼻涕全都流在了一起,看上去哭得甚是傷心。

    在她旁邊的地上,也跪著幾個披著全孝的男女,此刻也正哭得傷心,想必就是這郭長順的兒子女兒們了。

    楚揚穿過靈堂,來到了堂屋面前,眼看著郭長順的「屍體」穿著壽衣,蓋著白布,頭上還壓著一塊瓦,不禁皺了皺眉頭說道:「你們要是再這麼繼續哭下去,他可就真死了。」

    楚揚的聲音不大,但卻剛好可以讓屋子裡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楚。聽到這個聲音,這些善男孝女們的哭聲頓時停止住了。抬起頭看著這個陌生的年輕人,都有些奇怪,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

    「你剛才說啥?」郭長順的大女兒郭彩英,用沙啞的聲音問道。她的兩個眼睛因為過度的哭泣,早已經腫得像兩個紅桃子,在她的旁邊,還有兩個看上去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在攙扶著她,應該是她的兒子女兒了。

    老二郭滿屯、老三郭滿倉也都有些愕然地看著這個陌生的年輕人,不知道他是誰。

    更主要的是,他剛剛的那句話太嚇人了,什麼「你們要是再這麼繼續哭下去,他可就真死了!」

    聽他話裡的意思,難道自己的爹還沒死不成?

    楚揚聽到這個婦女問起自己,淡淡地說道:「我說,這個人,他還沒死,不過如果你們再這麼弄下去,他可能就要真死了。」

    楚揚的一席話,頓時讓在場的這些人炸開了鍋!不光是老郭家的這些孝子賢孫們,一個個像是見了鬼一樣看著楚揚,那些在旁邊幫忙的村裡人,也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這個陌生的年輕人,猜疑聲,議論聲像是滾開了的沸水一樣!

    楚揚不理這些人的反應,下一刻,他隨手抓住旁邊那個低頭正在搖鈴做法事的老道士,單手將他提了起來!

    映入楚揚眼簾的,是一張尖瘦枯黃,留著兩根鼠鬚的臉,此刻那張臉上,滿是驚恐!

    「幹什麼?你快放開我!衝撞了死者,小心鬼上身!」那個老道被突然抓起來,頓時尖聲叫道。

    而這一句「鬼上身」,也頓時嚇得那些圍觀的村民們紛紛後退。

    「鬼上身?哼哼,就算是真的鬼上身,上的也是你的身吧。你害死了這麼多人,就不怕夜裡做惡夢嗎?」楚揚盯著這個老道士,冷聲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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