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心頭一喜。連聲問道:「先生快說。」
司馬徽呵呵笑道:「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龐德公忽然撫掌笑道:「對啊。承彥。你家阿丑不正與劉濱年齡相若嗎。」
黃承彥頓時變了臉色。連忙推托道:「黃某不過一介山野村夫。好像和咱們剛才商議的條件不符吧。」
司馬徽擺了擺手。說道:「承彥賢弟。你可不要自謙。黃家是荊州大族。你現在又是黃家的掌家人。這樣的身份也不算低了。何況你與蔡家還有親戚關係。」
雖說黃承彥沒有官職。但他的妻妹是劉欣的第五位夫人。單憑這一點。就遠勝尋常的刺史、太守。劉備不由精神一振。連忙起身勸道:「承彥先生。你就不要再推辭了。只要能夠將劉濱扶上位。你就是未來的國丈大人了。這樣的好事。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啊。」
黃承彥經過短暫的慌亂以後。很快便鎮定下來。拱了拱手。說道:「既然如此。容黃某回去與拙荊商量商量。」
女兒是人家的。司馬徽、龐德公等人也不能強逼著黃承彥當場答應下來。回到家中。黃承彥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蔡玥。氣憤地說道:「這個劉備真是糾纏不清。司馬老兒也是的。這麼用心地幫著劉備。難道沒有聽說過他在徐州做的那些齷齪事嗎。還有龐老兒。最近怎麼也變得積極起來了。若不是看在多年的交情份上。真的不想再理他們了。」
黃承彥卻不知道。司馬徽的目的就是讓天下的動亂維持得越久越好。直到司馬家族最終成長起來。而龐德公的態度之所以發生突變。卻是由於他的侄子龐統考取了狀元。非但沒有被委以重任。反而讓人發配到南中那等蠻荒之地去了。
蔡玥是見過劉濱幾次的。不要說才學了。單是他又矮又胖的五短身材。比起劉裕來就要差了幾個檔次。聽了黃承彥的話。她不禁憂心忡忡地說道:「老爺。這件事你可要拿定了主意。切不可害了女兒。」
黃承彥原本也是心高氣傲的人。就算沒有與劉欣定下的那門秘密親事。他也不可能看得上劉濱。看到蔡玥萬分緊張的樣子。不由擺了擺手。說道:「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事情沒有塵埃落定。蔡玥這個做母親的又如何放得下心來。她咬著嘴唇想了又想。忽然說道:「老爺。我有個辦法。明天我就去襄陽找下玨兒。讓她和劉大人講好了。就說劉大人不同意這門親事。」
黃承彥斷然拒絕道:「不行。只有我黃承彥的女兒拒絕別人的求親。哪能讓別人甩了我的女兒。」
蔡玥沒好氣地說道:「又不是真的甩了你的女兒。你急個什麼勁兒。」
黃承彥搖了搖頭。說道:「假的也不行。傳揚出去。我黃承彥的老臉往哪裡擱。最主要的是。阿丑也會讓人在背後指指戳戳。」
對於自己這個女兒。黃承彥是寶貝得不得了。而黃月英聰明伶俐。在書院同年級的孩子當中。成績始終名列前茅。要知道。與她同學的可都是些男孩子。這樣優秀的女兒。也值得黃承彥將她當寶貝一樣地呵護著。
可是蔡玥卻滿腦子的心思。苦著臉說道:「那總的想個辦法才是吧。」
黃承彥咬了咬牙。說道:「解鈴還需繫鈴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劉備閉嘴。」
「讓劉備閉嘴。」蔡玥吃驚地看著黃承彥。說道。「劉備他會聽你的嗎。」
黃承彥笑了起來。說道:「劉備現在就是條瘋狗。他怎麼可能會聽我的。不過。劉大人的話他總不能不聽吧。明天你就去見你妹妹。把今天這件事告訴她。請劉大人想個辦法把劉備調得越遠越好。」
蔡玥遲疑道:「劉大人他會聽我的嗎。」
黃承彥不以為然地說道:「放心吧。劉大人是個明白人。你只要把話帶到。他就知道怎麼做了。」
第二天一早。蔡玥就讓家人套了一輛馬車。往襄陽城去了。蔡玥是州牧府的常客。守門的親衛稍微檢查了一下。便放她進去了。
劉欣對自己的女人向來最為寬容。蔡琰就可以經常回娘家走走。而蔡玨也是可以回家看看的。只是她自己不願意回去。不過。蔡玨在州牧府也不孤單。不僅和馬芸、卞玉她們相處融洽。蔡玥和小黃月英也經常來看她。
聽說蔡玥來了。蔡玨歡歡喜喜地迎了出來。不由吃了一驚。連聲問道:「哎呀。姐姐。你的臉色怎麼這樣難看。莫不是病了。」
蔡玥歎了口氣。說道:「妹妹。事情是這樣子的。」
昨天夜裡。蔡玥失眠了。蔡玥到底出身在大戶人家。她很明白在大戶人家眼裡。面子往往比性命還要重要。她不知道自己這件事如果說出來。會不會惹來劉欣和馬芸不快。如果真的惹出麻煩。那可不僅是害了女兒。甚至還會牽連到自己的妹妹。但事已至此。卻又不能不說。
蔡玨十三歲就被蔡瑁送給了劉欣。州牧府裡寬鬆的環境。讓蔡玨不像她姐姐那樣患得患失。聽蔡玥說了來意。蔡玨笑道:「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姐姐你何必如此緊張呢。你放心好了。等老爺回來。我的他說一聲就是了。」
蔡玥卻拉了蔡玨的手。說道:「好妹妹。能不能現在就去和劉大人說一聲。」
蔡玨眉頭一皺。說道:「今天老爺好像有什麼事情。一大早就忙開了。也不知道忙完了沒有。這樣吧。姐姐你先坐一會。我差個人去前面看一看。」
劉欣今天確實很忙。一大早。馬鈞和孔文就滿臉興奮地出現在州牧府。他們帶來了兩個好消息。
第一個好消息是研究院生產出了更好的鑌鐵。這主要得益於從西域黑石山運回來的煤炭。為了減少運輸的壓力。煉鐵的基地就設在右扶風郡的郿鄔城。這裡本來就是按照襄陽西郊的標準進行建設的。保密性完全符合要求。新生產出來的鑌鐵無論韌性、強度還是硬度。都有了大幅提高。利用這種新式鑌鐵製造的鎧甲。重要只有過去的一半。防護力卻提高了兩倍。只是新的鑌鐵更難融化。需要大量的煤炭。
另一個好消息是劉欣從西域帶回來的那些大秦兵器。經過研究院的工匠們反覆試驗。終於弄清楚了。鑄造這些兵器所使用的材料並不是鐵。而是銅。也就是說。這些都是一種青銅兵器。只不過。大秦人生產的青銅和漢人生產的青銅成分不太一樣。硬度更高一些。介於青銅和黃銅之間。
劉欣得知大秦人所用的兵器是青銅所鑄。不由大喜。在他的印象中。人類社會的發展經歷了石器時代、青銅時代、鐵器時代。現在的大漢明顯已經進入了鐵器時代。而大秦帝國尚處於青銅時代。超出整整一個時代的優越感。讓劉欣對於陌生的大秦帝國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不過。劉欣也沒有掉以輕心。頷首問道:「這些兵器有沒有試用一下。比我大漢軍團的兵器如何。」
馬鈞不擅言辭。再加上有點口吃。因此孔文拱手說道:「回主公。這些大秦兵器雖然不及我漢軍所用的霸刀鋒利。但勝在份量沉重。殺傷力與霸刀相差無幾。」
劉欣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霸刀比起漢軍原來所用的環首刀已經是一個非常大的進步了。切金斷玉、削鐵如泥。非尋常兵器可比。而大秦帝國的青銅兵器居然有如此威力。讓劉欣驚訝不已。忍不住問道:「這怎麼可能。」
孔文說道:「其實也很正常。古之神兵。如干將、莫邪。皆是青銅所鑄。這些兵器能夠做到與霸刀一樣鋒利。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劉欣點了點頭。說道:「好像也有些道理。你們回去以後辛苦一下。務必提高霸刀的威力。一件好的兵器就是將士們的第二生命。研究院在這方面還要多下點功夫才是。」
馬鈞、孔文一齊拱手告退。忽然。親衛來報。張昭先生從江南來了。張昭現在官居揚州刺史。不僅負責建業城的修建。而且掌管著江南諸郡的蠶桑、水稻、茶葉生產。
身為揚州刺史。沒有劉欣的允許。張昭是不敢擅離職守的。他這一次前來襄陽。就是奉了劉欣的命令押運茶葉來了。現在江南一境。山賊水匪早就已經銷聲匿跡。押運貨物這種事情。隨便派幾個屬下、調一隊兵馬就可以了。但是茶葉不同於其他貨物。對於劉欣來說太重要了。
去年分設匈奴五部的時候。劉欣就曾經答應過呼廚泉等人。要給他們一些重要物資的專賣權。其中就包括茶葉。現在。鹽鐵布匹等草原上急需的物資都已經交由呼廚泉、赤烏勒等人進行專賣了。唯獨茶葉的專營沒能兌現。這倒不是因為劉欣出爾反爾。而是江南的茶場去年才開始建設。產量屈指可數。連大漢境內的需求都無法滿足。更不要說遠銷草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