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釘子戶,」雖然知道劉欣時不時會冒出一些新鮮詞兒,向朗還是忍不住問出聲來,
實際上,在這個年代根本不可能出現釘子戶,決定別人的生死在劉欣,只不過一句話的事情,又何況是拆棟房子呢,劉欣當然沒辦法和他解釋釘子戶這個詞的由來,只得打了哈哈,說道:「你看這裡就剩下這一棟房子,是不是像一根大釘子似的豎在這裡,」
安排劉欣住在這裡是賈詡的意思,他聽楊彪說過,去年劉欣在長安的時候就住在這裡,而且對這個地方比較滿意,這才建議向朗暫時不拆這幾棟房子,但是,賈詡和向朗都沒有想到,周圍的房子都拆了,這幾棟房子孤零零的,就顯得有些荒涼,兩個人對望了一眼,都有點忐忑起來,
卻聽劉欣繼續說道:「我就是開個玩笑,其實只是一晚上而已,住在哪裡將就將就都無所謂,時候也不早了,文和,你留一下,其他人都請回吧,」
劉欣作為這些人的主公,千里迢迢來到長安,按照禮儀,是應該擺宴為他接風的,但是長安城裡到處都在施工,確實找不出什麼合適的地方,為了以備萬一,徐晃還是提議將酒宴先設在城外的軍營中,即使這樣,大家還是感到有些尷尬,劉欣好像看出了他們的窘迫,突然下達了這道命令,正好解了他們的難題,於是眾人紛紛拱手告退,只留下賈詡一個人陪著劉欣進了這座偏廳,
偏廳中早已收拾出了一間書房,書房中,賈詡正襟危坐,朝劉欣拱了拱手,說道:「屬下奉主公之命出使西域諸國,數日前方才返回長安,對於主公欲重設西域都護府一事,諸國反應不一,龜茲、焉耆、鄯善等國皆表示支持,而烏孫、大宛則明確表態,不希望大漢的勢力重返西域,其餘諸國多在觀望之中,」
劉欣點了點頭,說道:「劉某早已料到,重置西域都護府不會如此順利,不知道樓蘭國的意見如何,」
在西域諸國中,劉欣唯一記得的只有樓蘭古國,不假思索地便問了出來,卻聽賈詡笑道:「回主公,樓蘭便是鄯善,」
劉欣頓時感到自己在這方面下的功夫還是太少了,居然鬧出了這樣一個大笑話,不由乾咳了兩聲,說道:「依先生所見,這座西域都護府設在何處更是合適呢,」
賈詡說道:「主公欲置西域都護府,乃是為了打通前往西方的商路,若諸國不服,則商路難靖,縱設都護亦是無益,」
劉欣不由沉吟道:「涼州土地貧瘠,百姓的溫飽尚難以解決,更不要說支持大軍作戰了,若是調派大軍進入西域,後勤補給就是一個大問題,我的意思,還是先不要大動干戈,盡可能爭取更多國家的支持,保證商路的暢通,文和,你看我們此次西域之行,先去哪個國家為好,」
賈詡說道:「無論主公走玉門關還是陽關的話,都以鄯善最近,而且鄯善王對於主公重設西域都也頗為支持,因此屬下以為,主公西域之行的第一站可以選擇在鄯善,」
劉欣與賈詡進行了一席長談,就連晚飯也是由蘭妮兒直接送到書房裡來的,在州牧府呆了半年,蘭妮已經燒得一手好菜,讓賈詡讚不絕口,
通過這席長談,劉欣終於對西域的情形有了大致的瞭解,他這才明白,事情遠沒有他想像得那麼簡單,事實上,從西漢的西域都護府到東漢的西域長史府都是幾經廢棄,每次都是通過戰爭而重新設立的,
現在的西域比以往還要複雜得多,雖然沒有了匈奴的威脅,但是烏孫、大宛都已經脫離大漢的控制很多年,輕易不會臣服,而且烏孫和大宛的手早已經伸進了西域其他國家,許多小國已經被他們控制,龜茲、鄯善、焉耆這三個相對較大的國家也是為了能夠和烏孫、大宛對抗,這才答應幫助劉欣重設西域都護府,
劉欣設立西域都護府的目的,當然是為了能夠有效地控制西域,作為將來進一步控制蘊藏著豐富石油資源的中東地區建立一塊跳板,但那只是劉欣的設想,還不知道能不能夠實現,他的當務之急首先是要重啟絲綢之路,
其實,絲綢之路一直都存在著,只是由於失去了西域都護府的支持,漢人商隊很少能夠順利到達目的地,除了西域各國之間的複雜關係,活躍在西域地區的匪幫也是大漢商人的一大威脅,在西域地區的匪幫大大小小共有十多支,這些匪幫來去如飛,殺人越貨,無所不為,西域各國的當地官府大多數時候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些國家的官兵甚至偶爾會客串一下匪徒,
所以近年來,漢人商隊的腳步大多止於玉門關或者陽關,商品的大部分利潤卻被那些西域商人賺去了,劉欣要做的就是改變這種現狀,為大漢商人提供強大的武力保障,確保他們能夠安全抵達目的地,
劉欣站在地圖前面看了許久,手指在上面輕輕一點,說道:「文和,就依你所言,第一站就設在鄯善,然後經且末、精絕、天寘、莎車、疏勒,在烏即城外設立一處永久集市,再在烏茲別裡山口和圖魯哥爾特山口各建立一座要塞,駐以重兵,都護府就設在龜茲國的它乾城,對於西域諸國,只要願意置於都護府的管轄之下,可以承諾不徵稅、不徵糧、不徵兵,並且由大漢軍隊保護他們的安全,」
賈詡倒吸一口冷氣,說道:「主公好大的手筆,在西域長期保留這樣一支軍力所費不知枚幾,」
劉欣擺了擺手,說道:「絲綢、瓷器和茶葉,是官府專營的三大商品,我敢肯定,這三大商品在西域的銷路絕對順暢,只要能夠安全運抵即可,唯一的變數就看疏勒國能否答應我們在那裡設立一座永久集市,」
賈詡拱手說道:「疏勒與大宛交好,多半也是懾於大宛的軍力而已,既然主公在那裡駐紮重兵,他又豈敢不從,」
計議已定,賈詡拱手告退,劉欣也起身向後院走去,蘭妮兒聽到腳步聲,慌忙迎了出來,深深道了個福,說道:「啟稟老爺,七夫人往花園裡散步去了,」
劉欣眉頭一皺,問道:「誰和夫人一起去的,」
蘭妮兒不假思索地說道:「七夫人說了,她想一個人靜一靜,所以不讓奴婢陪著,」
長安城裡到處都在施工,這處宅院周圍更是一片廢墟,而貂嬋去的那個花園雖然曾經是太師府的後花園,但是大半年無人料理,想必已經荒涼不堪了,儘管在這之前,徐晃已經讓人將周圍的區域仔細搜查了一遍,後來典韋又帶著親衛仔細檢查過各個角落,應該不會有一個閒雜人等,但劉欣還是有些擔心,朝蘭妮兒擺了擺手,逕直向後花園走去,
花園裡有一塊池塘,池塘邊有一個亭子,貂嬋倚著亭邊的欄杆,正看著池塘裡的倒影默默出神,忽然感到身後一陣風響,慌忙回頭看時,卻見劉欣正解下長袍披在她身上,關心地說道:「這麼晚了,怎麼還跑到這裡來,小心著涼,」
貂嬋支吾道:「我睡不著,出來走走,」
劉欣責怪道:「那也應該把蘭妮兒帶在身邊,好歹有個照應,就算帶上綺玲也好啊,這深更半夜的,萬一出什麼事,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貂嬋將頭靠在劉欣肩上,輕聲說道:「我也只是想一個人走走,下次注意就是了,再說了,蘭妮兒和嚴家姐姐也夠辛苦的,綺玲一路上又太興奮,現在早就累得睡下了,我也不想打擾她們,」
劉換感覺到貂嬋言辭有些閃爍,抬頭望向周圍,藉著皎潔的月光,突然發現亭子後面好像有件什麼東西,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香案,不由狐疑地問道:「嬋兒,你那是做什麼,」
自己的秘密被劉欣發現了,貂嬋的俏臉不禁微微一紅,略帶慌張地說道:「今天是月圓之夜,奴家順便拜一拜月神,」
劉欣不禁想起貂嬋拜月的傳說來,抬頭看了看天空,那輪圓月仍然高懸天際,看來月裡的嫦娥並沒有覺得自己的美貌不及貂嬋而躲進了雲裡,不由笑道:「好端端的,拜什麼月神,嬋兒,你有心思,」
貂嬋慌忙扭了扭身子,說道:「奴家哪有什麼心思啊,」
劉欣正色道:「不對,你一定有什麼心思,我是你的男人,就是你的天,你怎麼能夠瞞著我呢,」
貂嬋見劉欣似乎有些怒意,眼睛裡忍不住閃過幾點晶瑩的淚花,顫聲道:「奴家跟了老爺也有半年了,多蒙老爺寵愛,只是奴家這身子頗不爭氣,至今還不見一絲動靜,奴家心中著急,這才拜一拜月神,求月神保佑……」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連劉欣也聽不見了,不過,劉欣已經明白,原來貂嬋是想向月神求子來著,不由好笑,將貂嬋緊緊摟在懷裡,說道:「想要孩子了,」
貂嬋輕輕「恩」了一聲,點了點頭,
劉欣摸著她烏黑的秀髮,聞著那似有似無的淡淡體香,不由得心神一蕩,一雙手忍不住就上下遊走起來,又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那你拜月神有什麼用啊,還不如拜拜老爺,讓老爺多下點功夫好了,」
貂嬋身子一軟,嬌哼了一聲,突然說道:「別,老爺,奴家,奴家今,今天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