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馬超的問話,匈奴少女們的俏臉都紅了起來,她們都不懂漢語,也聽不明白馬超在問什麼,但是她們有自己的判斷,她們的部落已經被漢軍打敗,按照匈奴人的規矩,她們都是這些漢軍的戰利品,而面前的這位英俊少年便是這些漢軍的首領,作為首領,他有權挑選最好的女人,這幾個匈奴少女雖然算不上部落裡最好的女人,卻也絕對不差,
看到馬超滿嘴流油,一臉笑意地盯著她們,這些少女們的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了起來,他是戰勝者,現在又吃飽喝足了,接下來是不是就要做那件事了,不知道他看中自己當中的哪一個,還是他四個都看中了,天啦,他不會這樣強壯,一下子要了她們四個吧,
馬超看到這些匈奴少女的臉色越來越紅,眼睛也越睜越大,就是沒人回答他的問話,這才想起來,這些少女不懂漢語,不由笑了起來,大聲喊道:「通譯,通譯,」
那時候的人十分重視身份的高下尊卑,這個通譯其實也是軍中的普通士兵,只不過懂得匈奴語而已,自然不敢和將軍在一個帳篷裡用餐,好在他也離得不遠,聽到馬超大聲喊他,趕緊跑進了大帳,叉手說道:「請將軍吩咐,」
馬超一指那些匈奴少女,說道:「你問問她們,從這裡去於夫羅的部落還有多遠,」
那些少女聽說馬超剛才問的是這件事,小臉兒臊得更紅了,心裡卻又都有那些一絲小小的遺憾,
正所謂差之毫釐,謬以千里,馬超他們是按照指南針的方向來走的,但當初赤烏勒部落的嚮導也只是指了個大概,卻讓馬超他們偏了四五度的樣子,再加上大雪降低了能見度,結果便與於夫羅的營地擦肩而過,也就是這四五度,五天下來,讓他們走過了頭,而且過得比較遠,從這裡再到於夫羅又得走上兩天半,
馬超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霍」地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快,快,集合隊伍,馬上出發,」
營地裡那些驚魂未定的匈奴男女,看著漸漸遠去的漢軍,都忍不住發出一陣歡呼,竟在營地中間跳起舞來,這些人本來都自以為會成為漢人的奴隸,沒想到這些漢軍只不過吃了幾頭牛、幾隻羊,喝了幾皮囊馬奶酒,然後就揚長而去了,重獲自由的感覺就是好,他們又怎麼能夠不高興呢,只有剛才在大帳內侍候馬超的四個少女,心中有那麼一絲惆悵,她們倒是滿心希望能夠成為馬超的奴隸,像這樣和睦又英俊的少年,在草原上可不多見呢,就算給他當一輩子奴隸,她們也甘心情願了,
這個小部落是依附于于夫羅的,按照馬超的性格本來是不會這樣輕易放過他們,但是,這個部落與劉豹部落的情況不同,它太小了,小到整個部落中只有六七十個奴隸,而且一多半還是女奴,即使將這些奴隸「解放」出來,他們也沒有能力控制住這個部落,只要自己的人馬一走,部落的控制權就會重新回到原先的主人手裡,而且,這個部落的周圍也沒有馬超所熟悉的其他部落,自然沒有辦法將他們押解給其他部落,在不能對他們施以大屠殺的情況下,馬超也只有不情不願地放他們一馬了,
這個部落既然依附于于夫羅,本來也應該接到於夫羅集結命令的,只不過因為突降大雪,這個部落又實在太小,即使命令傳達過來,他們能夠出動的人馬也最多三百人,因為不管怎麼說,總得給部落裡留下一些青壯吧,因此,於夫羅一看下起了大雪,直接就將這個小部落給忽略了,同時被忽略掉的還有其他一些像這樣的小部落,這種情況在過去的征戰和劫掠的過程中也經常發生,這也是這個小部落沒有多少奴隸的主要原因,因為草原部落裡的奴隸主要就是通過戰爭和劫掠來獲得的,
但是,其他依附於劉豹和於夫羅又稍具規模的部落已經大多數接到了集結的命令,而且冒著風雪按時趕到了於夫羅的部落,唯獨劉豹自己的部落卻依然不見蹤影,
劉豹一心想通過這次事件重新豎立自己在匈奴各部中的威望,重掌匈奴的大權,而且他還是這次攻打呼廚泉部落的發起者和策劃者,結果,其他人都頂著惡劣的天氣趕來了,唯獨他自己的人卻遲遲不肯露面,讓劉豹大為光火,這可是非常丟臉面的一件事,
其實,劉豹第一時間就將身邊的親隨派了回去,還帶去了自己的信物,那幾個親隨也確實不辱使命,冒著大雪晝夜兼程,趕回了部落的駐地,結果,他們驚訝地發現,他們的部落憑空消失了,
生活在草原上的人,可能會找不準其他部落的駐地,卻不可能找不到自己部落的駐地,因為每年的冬天,他們都會準確地回到這個地方安營紮寨,劉豹的這幾個親隨都確信自己沒有找錯地方,但那裡卻什麼都沒有,只有白茫茫一片厚厚的積雪,
馬超利用夜色為掩護攻陷了劉豹的部落以後,將所有的人和牲畜以及搭建帳篷的東西和一切生活用具都遷走,並交給了合木兒的部落,這裡只留下幾千具死屍和篝火燃盡後的灰燼,偏偏這幾天又降下了一場大雪,平地積雪深達數尺,將所有的痕跡全部掩蓋得一乾二淨,
這幾個親隨並不死心,繼續在周圍尋找,畢竟這樣大一個部落,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吃得下的,何況這裡面還有他們的妻兒老小,不找到他們的下落又怎麼能夠放得下心,居然就沒有一個人想起來去向劉豹報告,
於夫羅並非真心想將統率大軍的權力交給劉豹,只是他年老多病,而劉豹目前還是左賢王的身份,迫不得已才將指揮權交到他的手上,現在看到劉豹自己的人居然沒有按時趕到,於夫羅不止是幸災樂禍,還有一絲慶幸,
就算劉豹的人馬不能按時趕到,他們集結起來的隊伍也達到了兩萬多人,這麼多人如果對呼廚泉的部落實施突然襲擊的話,完全足夠了,因為在於夫羅想來,呼廚泉絕對不敢集結人馬對他的部落進行攻擊,呼廚泉所謂的要不利於他,肯定是想尋找機會向他下毒,自己是單于的身份,呼廚泉肯定不敢和自己硬碰硬的來,於夫羅卻不知道,為了利益,就算親父子都會翻臉,何況他們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茶葉專營權的誘惑太大,呼廚泉還真的準備突襲他的營地,
於夫羅現在一心防備的反而是劉豹,於夫羅知道劉豹有很大的野心,他還真不放心將這麼多人馬交到劉豹的手上,現在,劉豹自己的人沒有來到這裡,於夫羅反倒一身輕鬆,甚至覺得病也好了許多,
別看草原上每次征戰都能聚集起大批人馬,其實這些人馬都各有統屬,他們都聽命於各自的首領,這些首領也就是匈奴大軍中的各級將領,劉豹身為三軍統帥,可以指揮他們,卻不能控制他們,如果劉豹自己的五千人馬也在其中,他可以通過讓其他部落的人馬打頭陣,消耗其他部落的實力,甚至可以在其他部落首領陣亡以後,兼併他們的人馬,但現在情形就不同了,劉豹的人馬不在這裡,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領,就憑他那寥寥十數人,任何一個部落他都別想控制,而且,因為他的人馬沒有參與這次行動,行動勝利以後,他也幾乎分不到任何戰利品,也就是說,這場戰鬥雖然是由劉豹來指揮的,但劉豹卻不能獲得任何實際利益,
於夫羅看著急得抓耳撓腮的劉豹,嘿嘿一笑,說道:「兵貴神速,我看還是別等了,如果走漏了消息,讓呼廚泉有了準備,這仗就不好打了,」
劉豹不甘心,皺著眉頭說道:「單于,還是再等兩天吧,興許他們已經在路上了,」
於夫羅巴不得他的人馬趕不過來,哪能再給他兩天時間,將臉一沉,說道:「這樣也行,我另外安排其他人去統兵,你就在我的部落裡繼續等一等吧,」
劉豹不覺一愣,攻打呼廚泉的部落既是他豎立威望的手段,也是他清除競爭對手的機會,如果他不去指揮,而由其他人打下了呼廚泉的部落,這場功勞顯然要落到其他人手上,而呼廚泉的倒台必然帶來匈奴右賢王位置的空缺,奪得首功的人很可能就會成為右賢王的繼任者,那豈不是又出來第二個呼廚泉了,
如果由他來指揮這場戰鬥,即使沒有他的人馬參與,只要能夠取勝,這首功自然要記在他這個指揮者的頭上,到時候由誰來繼任右賢王,他就擁有相當的發言權,他自然會推舉與自己相善的人上去,為今後他爭取單于的位置留下伏筆,所以,無論如何,這場戰鬥的指揮權他都不能讓出去,
想到這裡,劉豹趕緊行了個大禮,用力拍著胸脯說道:「好,既然單于這樣說,我就不等了,即刻出發,」